睚眥魔神:天海傳奇 第89章 將軍府的癢癢粉風波與父女間的“罰規”
龍海的夜深得像塊墨玉,將軍府的燭火大多熄了,隻剩下巡邏士兵的甲葉偶爾碰撞出輕響。我捏著一小包安神粉,站在雪兒臥室門口,猶豫了片刻才推門進去。
她趴在床上,懷裡抱著那隻陪了她十年的雪豹玩偶,呼吸勻淨,銀白的發絲散在枕頭上,像落了層月光。這丫頭近幾日處理戰後的政務,常常熬到後半夜,眼下的烏青重得遮不住,連夢裡都蹙著眉。我想著把安神粉撒進玩偶裡,讓她能睡個安穩覺,也算儘點當爹的心意。
玩偶是雪兒小時候我親手做的,雪白色的絨毛早就磨得有些發亮,隻是尾巴尖那塊深色的絨布上,不知何時破了個小口子,露出裡麵的棉絮。我沒太在意,捏了點粉末從破口處塞進去,輕輕拍了拍玩偶的肚子,又掖了掖她的被角,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回到臥室,我沾沾自喜——等明天雪兒睡足了,定要誇我細心。
誰知這安穩沒持續幾個時辰,後半夜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
起初是壓抑的悶哼,接著是“撲通”一聲,像是有人從床上摔了下來。我心裡一緊,披了衣服就往外跑,剛到院子裡,就看見雪兒在地上不停地打滾,懷裡還死死抱著那隻雪豹玩偶,嘴裡“嘶嘶”地抽著涼氣,臉憋得通紅。
“雪兒!怎麼了?”我衝過去想扶她,卻見她猛地甩開我的手,渾身抖得像篩糠,“癢……爸……好癢……”
她的脖子和手臂上已經起了一層細密的紅疹,顯然是過敏了。我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向那隻玩偶,突然想起下午從庫房翻出的藥粉——當時急著找安神粉,好像把旁邊那包寫著“強效癢癢粉”的也一並翻出來了,難不成……
“是不是玩偶的問題?”我趕緊去奪她懷裡的玩偶,手指剛碰到玩偶的尾巴,就覺指尖一陣刺癢,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爬。
雪兒被我一碰,癢得更厲害了,猛地推開我,跌跌撞撞地往院子中央的水池跑。“撲通”一聲,她連人帶衣服跳進了水裡,冰涼的池水讓她稍微緩過勁來,抱著池邊大口喘氣,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狼狽得讓人心疼。
我站在池邊,看著她泡在水裡瑟瑟發抖,心裡又悔又急。這哪是安神粉,分明是我放錯了癢癢粉!那破口處的粉末漏出來,全沾在她身上了。
“爸……”雪兒抬起頭,雙眼因為連日勞累和此刻的折磨,紅得像要滴血,眼底壓著濃濃的怒火,卻又帶著委屈,“你給玩偶裡放了什麼?”
我張了張嘴,實在沒臉說自己又犯了粗心的毛病,隻能蹲在池邊,聲音發顫:“傻丫頭,先上來,爸給你找藥……”
“上來?”她冷笑一聲,從水裡站起身,濕透的軍裝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的身形,“上來繼續癢死嗎?青木弘一,你是不是故意的?”
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我,我知道她是真生氣了。這幾天她本就精神不濟,被我這麼一折騰,怕是連最後一點耐心都磨沒了。
“對不起……爸拿錯藥粉了……”我硬著頭皮認錯,看著她凍得發紫的嘴唇,心疼得像被刀割,“快上來,彆凍感冒了,要罰要罵,爸都受著。”
她盯著我看了半晌,突然從池裡爬出來,水珠順著發梢往下滴,在地上積了一小灘水。“罰?”她咬著牙,猩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行啊,那你就抄十遍龍海軍規,明天天亮前給我。”
我一愣,龍海軍規足足有三萬字,十遍就是三十萬……但看著她渾身紅疹的樣子,隻能點頭:“好,爸抄。”
“還有,”她往前走了兩步,抬手扯掉我腰間的腰帶,語氣不容置疑,“從今晚起,我搬到你臥室睡,永久製。”
“啊?”我徹底懵了,“你都十五了,跟爸睡……”
“怎麼?不願意?”她挑眉,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根巡邏用的木棍,“那再加十遍軍規?”
“不不不,願意!”我趕緊擺手,生怕她再追加懲罰。
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舉起木棍,往我身後拍了一下:“還有這個,象征性的,讓你長長記性。”
木棍落在身上,不算疼,卻帶著十足的羞辱感。我一個正值壯年的將軍,被自己十五歲的女兒拿著木棍抽光屁股,說出去怕是要被全龍海的人笑掉大牙。可看著她眼裡的怒火漸漸平息,我心裡竟鬆了口氣——隻要她能消氣,這點懲罰算什麼。
“啪、啪、啪……”十下打完,她把木棍一扔,轉身就往我臥室走,留下一句:“趕緊換衣服,彆著涼了,軍規明天我檢查。”
我捂著屁股,看著她的背影,又氣又笑。這丫頭,罰人還不忘關心我,倒真是……一點沒變。
接下來的幾天,將軍府就熱鬨了。我白天處理軍務,晚上趴在桌上抄軍規,抄得手腕發麻;雪兒則雷打不動地搬到我臥室,霸占了半張床,夜裡偶爾還會因為癢癢粉的後遺症哼唧兩聲,我就得起來給她塗藥膏。
她倒是說到做到,每天晚上準時出現在我臥室,有時看書看到睡著,有時會盯著我抄軍規,嘴裡還唸叨:“爸,你這字寫得真醜,比羅峰還醜。”
我隻能苦笑——這哪是罰我,分明是找個由頭賴著我。可看著她能在我身邊睡個安穩覺,不再被噩夢和軍務纏身,我抄軍規的手,倒也覺得不那麼累了。
這事不知被哪個嘴碎的親兵捅到了“天海軍”群裡,群裡瞬間炸開了鍋:
“!!!將軍又闖禍了!給元帥的玩偶裡放了癢癢粉!”
“哈哈哈哈元帥把將軍罰得好慘!抄十遍軍規還不夠,還要睡一起!”
“我聽說元帥拿木棍抽了將軍的光屁股!將軍也太慘了吧!”
“將軍正值壯年啊!被十五歲的女兒罰,畫麵太美我不敢想!”
“元帥這招高啊!永久製睡將軍臥室,這是變相撒嬌吧?”
“將軍也太粗心了!安神粉都能拿成癢癢粉,心疼元帥!”
“突然覺得將軍好可愛,被女兒罰得服服帖帖的!”
“祝將軍早日抄完軍規!也祝元帥的癢快點好!”
“想看將軍抄的軍規!是不是醜得沒法看?”
看著群裡的訊息,我和雪兒湊在燈下,她指著那些調侃我的話,笑得前仰後合,手裡還把玩著那隻被洗乾淨的雪豹玩偶。
“爸,你看他們都說你字醜。”
“還不是因為你罰我罰得急,沒時間寫好看。”我趁機抱怨。
她瞪我一眼,卻沒真生氣,隻是往我身邊靠了靠,聲音軟了些:“爸,下次彆再拿錯東西了。”
“知道了,我的小祖宗。”我揉了揉她的頭發,看著她眼底的紅血絲漸漸褪去,心裡的愧疚終於淡了些。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我們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我知道,這場癢癢粉風波,不過是我們父女倆無數啼笑皆非的日常之一。她罰我,是真生氣,也是真依賴;我受罰,是真愧疚,也是真甘願。
隻要她能好好的,彆說抄十遍軍規,就是再抽我十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