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鐘情 009
穩了
秦晏遊完泳看到這條資訊。
他一邊拿浴巾擦濕黑的頭發，一邊想到什麼，向鐘卿卿發出了新的邀約。
秦晏說，週末米老師在藝術中心辦一個小型的私人館藏鑒賞會。上次她們聊得愉快，米老師這次特地想邀請她。
鐘卿卿歡快回複“okok”。米老師果然和她情投意合！
週六中午，秦晏來接她。
北京已經秋末冬初，室外颳起了凜冽勁燥的風。鐘卿卿穿白色大衣，看起來分外乾淨。
鑒賞會在“流白”的VIP廳，分為藝術品展區和沙龍區。嘉賓除了藝術圈人，還有一些投資人。
他們到時，米老師熱情歡迎。她今天穿優雅黑裙，戴珍珠項鏈，氣質卓群。
鐘卿卿暴風誇讚她的穿搭，米老師和她貼貼。
秦晏看著兩位女士的親昵行為，不理解，才第二次見麵而已。
米老師帶他們去藝術品展區，說這裡有她多年的個人收藏，包括書畫和攝影作品。
故事讓藝術更生動。
米老師看到作品喜歡回憶遇見它的場景。比如她在一幅色塊鮮明的畫前說，這是二十幾歲在巴黎買的。
“那個時候年輕，喜歡張揚濃烈的風格。”
鐘卿卿點頭如小雞啄米。
“米老師，您是不是認識很多藝術家呀？”
“嗯，不少，也要不斷發掘新的，瞭解他們的創作風格。”米老師看她很有興趣的樣子，提議說，“我這裡會辦一些策展小型訪談，你要不要來聽聽？”
“好哇好哇。”
秦晏一路主打陪伴，非必要不發表看法。有文化產業投資人看見他，來打招呼，把他叫去了一邊的沙龍區。
看他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鐘卿卿向米老師調侃：“他恐怕早就想走了吧。”
“他沒遺傳到媽媽的藝術基因，隻能做些周邊工作。”
突然提到秦晏的媽媽，鐘卿卿有點好奇：“那，葉阿姨的畫是什麼型別呀？”
米老師停了下，語調溫柔：“她也喜歡用色彩表達情緒，線條比較奔放、流暢，風格偏抽象。”
看得出來和秦晏媽媽關係很近。
鐘卿卿腦海中浮現出一位浪漫自由、不受束縛的才女形象。
她想了想，順便看了眼不遠處的秦晏，估計他媽媽還是個美人。
*
從藝術中心離開時，秦晏說下週要去見一位女性合作方前輩，鐘卿卿懂買東西，可不可以幫忙選個禮物。
“現在嗎？”她問。
“嗯。”
她點點頭，被認可品味美滋滋。
況且她現在需要秦晏發戒指專案的offer，處好關係很有必要。
兩人去了SKP。
鐘卿卿先問了秦晏和前輩的關係親疏，又問對方平時穿戴是什麼風格。
他說：“簡單點，不浮誇的。”
她提議送Loro
Piana的羊絨圍巾，正值秋冬，經典實用。
秦晏表示，在購物方麵完全聽她的。
進店後，sa熱情推薦。鐘卿卿如魚得水，在大理石灰和奶茶色兩款中比對起來。
秦晏看她左試試右看看，配上她的白外套，像一隻活潑的兔子。
忽然有人叫他。回頭一看——竟然是Joyce。
Joyce穿職業套裝，看起來像剛參加完一場正式會議。
她說：“這也太巧了，我來北京出差，正想和你聯係，一起吃飯唄。”
鐘卿卿看見有位都市麗人，也走了過來。
“這是Joyce。”秦晏介紹，略遲疑地補了句，“她是律師。”
“噢噢，你好啊。”鐘卿卿對她笑笑。
“你好。”Joyce不關心她叫什麼，直截了當看向秦晏，“這是你女朋友？”
“不是。”
Joyce見他答得乾脆，心情舒暢起來。她看到鐘卿卿的一瞬間，以為秦晏在北京有女朋友，怪不得上次吃飯對她不冷不熱。
鐘卿卿選好了一條雙色圍巾。
秦晏對Joyce說：“那我們先走了，回頭聯係。”
“好啊，明天一起吃飯怎麼樣？”
反正都說不是女朋友了，Joyce不避諱地主動。
秦晏禮數給全：“嗯，我訂地方，明天聯係。”
Joyce笑容燦爛。
鐘卿卿細細咂摸，兩個人關係不一般。
*
離開SKP，車開在建國路上。
車裡安靜。
“你們明天去哪裡吃飯？”
秦晏回過神來：“不知道，你有推薦的地方？”
“哦，倒沒有。”鐘卿卿朝他眨眨眼，繼續說，“Joyce喜歡你。”
“怎麼說？”
“她問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呀。”
“不能問這個？”
鐘卿卿不直接回答：“那，你們很熟嗎？”
秦晏也不藏著掖著：“家裡介紹，一起吃過飯。”
果然，她直覺一向準。
“哇，所以你們明天要去date。”
秦晏側過頭瞥她一眼，“她來北京，家裡人又認識，我請客應該的吧。”
“是麼，我來的時候，你也沒有這樣呀。”
秦晏有點不好回答，與此同時鐘卿卿發現，自己在和Joyce做對比，莫名尷尬。
“不過，”她迅速轉移話題，“我突然想起來有家新開的餐廳不錯，我找找發給你，你們明天可以去。”
“好。”
*
趁車停時，鐘卿卿遞手機到秦晏眼前，是一家粵菜。
秦晏接過來一看，“好吃嗎？”
“嗯呐！”她不吝誇讚，“菜品棒，尤其那個焦糖燉奶超級好吃，服務也不錯！”
“那我們現在去怎麼樣？”
鐘卿卿有些驚訝。
秦晏把手機還給她：“離得不遠啊，去嗎？”
他又補一句：“你幫我挑禮物，我當然要表示下。”
反正是喜歡的餐廳，鐘卿卿也不跟他客氣。
他們到時還算早，有空餘包間。
坐下來後，秦晏遞給她選單，氛圍安靜。鐘卿卿走神心想，這還是他們頭一回單獨吃飯。
點餐主要看她，七七八八一頓點，秦晏悉聽尊便，隻補充一句：“點焦糖燉奶了嗎”。
鐘卿卿開始分享今天的藝術心得。他慢悠悠喝水，穿插回應。
她突然覺得秦晏是一個很好的吃飯搭子，任她點菜，聽她表達，也不會中途看手機。
鐘卿卿稍微猶豫了下：“話說可以看下葉阿姨的畫嗎，我今天聽米老師說起來。”
語氣裡帶著自然的好奇，“她說葉阿姨的畫色彩運用得好，也很有特色。”
要是秦晏介意，她就轉移話題。
但他沒有，而是輕輕點頭，“嗯，回上海帶你看。”
看來可以和他聊這個話題。
“好啊。”鐘卿卿眉眼彎彎，湊近腦袋問他：“焦糖燉奶怎麼樣？”
秦晏感覺她像一隻小動物靠近。
“好吃。”這是實話，他喜歡焦糖，又用勺子深挖一口。
“對吧！我就知道，”鐘卿卿猜他此刻心情不錯，趁熱打鐵，“你看到我們組的報名資訊了嗎？”
“還沒。”
她索性打個直球：“你會怎麼選呀？pick我們組嗎？”
他表情認真地想了想：“你們有相關經驗嗎？”
“當然了！”鐘卿卿開始毛遂自薦，“我們組長很厲害的，他做過app創業。還有Lily，你知道，之前在top投行。我做過品牌的事，我爸認可過的！總之，我們能力、背景什麼的都挺互補。”
“是麼，聽起來不錯。”秦晏點點頭。
“怎麼樣怎麼樣？”她眼神明亮，等個回複。
他一臉沉思，好像很不好回答。
“你之前提到Eco公司想做內容營銷，我們也是。”秦晏說，“所以團隊裡如果有一個懂短視訊的會更好，熟悉平台流量和演算法——”
“有的有的！”這不是巧了嗎，她剛才沒來得及說完，“我們還有一個視訊博主，全網百萬粉那種。”
秦晏：“陣容這麼強大。”
“當然了！絕對是很棒的team。”
言下之意，選我們你就賺到了。
她舉起茶杯，伸了過來：“要不要合作感受一下？”
現在就是銷售中的“逼單”環節，臨門一腳。
秦晏輕笑一下，和她碰杯：“可以。”
穩了。
*
週一，秦晏辦公室。
許舟站在桌前：“劉總那邊回複說，還在確認細節，讓我們等一等。”
一曜和Z大合作的技術研發專案，劉術是總部負責人。原本，秦晏要和高校方開個複盤會，需提前彙總資金預算各項資料。
劉術答應得斬釘截鐵，行動時一拖再拖。秦晏不得不推後開會安排。
“等多久？”
“說兩到三天。”
他思忖片刻：“後天你再催。”
“好的，明白。”許舟說。
“還有，商創實踐營已經報完名了。學院說，我們這邊可以登陸後台，瀏覽學生資料，具體資訊我郵件發給您了。”
“好。”
“學院希望我們這周內回複決定。”
“嗯，”秦晏語氣輕鬆，“還有嗎？”
許舟神情一絲猶豫，他上週出差回總部，聽到些訊息。
“新加坡商場的專案執行好像不太順利。”
秦晏抬眼：“怎麼了？”
“商場那邊臨時提了新的需求，現在有些僵持不下。”
前期合作是秦晏談的，許舟不確定他是否還會關心並介入。
“秦思鑒在那邊？”
“是的。”
秦晏指尖輕叩幾下桌麵，“嗯，知道了。”
“好的。”許舟大概懂了，“目前就是這些，劉總那邊我再跟進，一有訊息馬上發您。”
“嗯。”
離開辦公室後，許舟走去茶水間。
他拉開抽屜，挑了一顆黑色濃縮咖啡膠囊，把它塞進機器。
手機響起郵件提醒。許舟一邊等咖啡，一邊開啟——
秦晏回複了商創實踐營選哪組。
這麼快，amazing！老闆果然高效率。
許舟再一看郵件裡的學生名單，拿咖啡的手頓了下。
怎麼說，他記得之前接機不愉快來著。
看來秦總又在完成家裡給的KPI了。也是，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