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下的血色親情 002
帶爸媽坐高空纜車時,山腳突然炸起1314萬束煙花,在天空中聚成一句話:
【浪漫至死不渝,顏顏我心歸你。】
我瞬間明白這是老公為哄他小青梅,特意準備的。
在煙炮的劇烈衝擊力下,索道搖搖欲墜,即將斷裂。
我攥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對著聽筒嘶吼:
「顧霖序,你瘋了嗎,快停手,爸媽還在纜車裡!」
他卻嗤笑一聲,背景音裡混著小青梅嬌嗲的慫恿:
「我為什麼要停,三年前顏顏爸媽躺在ICU等著救命,你明明手術從未失敗過,偏偏就那一場出了差錯。」
「今天,我也讓你嘗嘗失去親人的痛苦。」
緊接著響起保鏢的應答聲,他厲聲下令:
「再加300萬發,瞄準纜車的位置,給我往死裡打。」
小青梅的笑聲甜得發膩,起鬨道:
「寶寶好棒,一定要讓那對老東西炸成灰。」
車廂猛地下沉,爸媽嚇得臉色慘白。
我目眥欲裂,對著電話吼出最後一絲力氣:
「顧霖序,裡麵的人是你親爸媽!」
1
「林墨柔,這話你自己聽著,不覺得可笑嗎?」
「我爸媽現在在馬爾代夫旅遊,你編謊話也編得像樣一點。」
電話那頭,顧霖序的聲音很薄涼,蘇顏咯咯笑出聲:
「霖序哥哥,你還不知道她用意呀,她是想用叔叔阿姨來壓你呢。」
「就跟當初結婚一樣。」
她的話精準踩中了顧霖序的雷點,他臉色一沉,朝保鏢揮揮手,將5000發煙炮對準纜車: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考慮,隻要你同意簽離婚協議並淨身出戶,並跟我爸媽說是你自願的,我就勉為其難地放過你。」
「不然…」
他語氣裡的威脅不言而喻,纜車的玻璃門被轟炸後,前後晃動,發出吱嘎聲。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忍無可忍的公公就奪過手機:
「小兔崽子,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對墨柔的,是嗎?」
因為恐高,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尖銳。
顧霖序先是一愣,隨後暴怒:
「他媽的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是你爹!」
「老子從來沒承認過和林墨柔的婚姻,敢騎到我頭上攀關係,活得不耐煩了。」
隨即,更加猛烈的炮火砸在纜車上,玻璃碎裂,我半個身子探在窗外,死死地扒著纜車的門框。
玻璃渣直接刺破我的手心,疼得我冷汗直流。
婆婆瞳孔驟縮,尖聲道:
「柔丫頭,你的手!」
對醫生來說,沒有什麼東西比手更重要,我慘然一笑:
「沒事。」
婆婆急急將手機掏了出來:
「現在給陳秘書打電話,讓他來救我們。」
可當撥過去時,接聽的卻還是顧霖序。
婆婆在這邊撕心裂肺:
「小畜生,你這是要害死我們,還不快把纜車給我停下!」
顧霖序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揉了揉眉心:
「媽,是不是林墨柔又跟你告狀了,你彆聽她胡說八道,我們好著呢。」
說完,他直接掛掉,隨後我的手機響起,顧霖序大發雷霆:
「賤人,你真把我爸媽當成保命牌了?」
「實話告訴你吧,陳秘書已經被我開除了,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
「要麼跟我離婚,要麼死!」
婆婆被氣得一梗,猛地倒在地上,喘不過氣來。
是心臟病複發了!
我手忙腳亂地翻著揹包,剛找到藥想給她服下。
一艘直升機突然飛來,停在我們百來米的位置。
顧霖序摟著蘇顏,手裡握著一把獵槍,裝彈上膛。
砰——
子彈擦過我的臉頰,將藥打成了齏粉,震得我手失去知覺。
又哢嚓一聲,顧霖序瞄準了我:
「十分鐘到了,這個離婚協議,你是簽還是不簽?」
2
婆婆攥緊我的手,無聲地搖搖頭。
公公鐵青著臉,剛想探出頭幫我理論,就被顧霖序一槍打在肩膀上,以示警告:
「我倒數十個數!」
「十」
「九」
……
我看著兩位性命垂危的老人,冷聲道:
「我簽,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必須趕緊送一瓶心臟病藥過來,然後帶爸去醫院,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牽扯彆人。」
「行。」
顧霖序臉上的笑意漸深,打了個響指。
無人機帶著協議書停在我麵前,我毫不猶豫的簽名。
當我伸手去拿掛在上麵的心臟病藥時,一顆子彈打中我手心,我死死咬著嘴裡的軟肉,才忍住沒有尖叫出聲。
是蘇顏,她拿著槍,眼神像淬了毒般:
「霖序哥哥,我爸媽就是因為她死的,憑什麼她爸媽還能好好地活在世上,我不同意。」
她氣鼓鼓地扭過頭,顧霖序一口親在她臉頰,笑得極其放肆:
「顏顏你太心急了,我怎麼會輕易放過她,那瓶子裡裝的是老鼠藥。」
我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顧霖序。
但凡剛才蘇顏沒有出手,這藥喂給婆婆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回來了。
見我臉色陰沉,顧霖序眉尾一揚,嘲諷的意味十足:
「我又沒打算放過你們,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彆?」
說著,他又抬起槍瞄準了纜車的倒鉤。
砰——
纜車再次劇烈的搖晃,僅剩最後一根鋼絲支撐。
公公因為慣性猛地甩出窗外,手裡死死攥著一根玉鎖項鏈,上麵刻著一個顧字。
顧霖序身旁的助理眼尖地發現,驚呼道:
「少爺,那不是老爺的嗎?」
「當年老爺在南市開出了兩塊祖母綠,親手給你和他一人打造了一條,那上麵的不會真的是老爺吧。」
他的話讓顧霖序的表情有些凝重,不等思索片刻,蘇顏便在旁邊添油加醋:
「這林家人真是討厭死了,林墨柔偷了我顧家太太的位置,他爸偷了你爸的項鏈。」
「慣偷!」
「霖序你昨晚不是給叔叔阿姨打過電話嗎,他們明明就在馬爾代夫旅遊,怎麼可能會突然和林墨柔來坐高空纜車。」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臉上的擔憂瞬時消失不見。
我邊死死拽著公公,邊用雙腳抵住門框,心裡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們昨晚確實在馬爾代夫,但為了促進我和顧霖序的感情,連夜飛了回來給我出謀劃策,還不讓我告訴聲張。
本來說好一起坐纜車,可我們等了又等,沒等來顧霖序的身影,反而是1314萬發煙花。
公公失去意識之後,身體變得又沉又重,還因為慣性一直往下掉。
我的胳膊已經脫臼,疼得說不出話。
可我不能鬆手讓他從這百米高空掉下去,粉身碎骨。
我閉著眼,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大聲喊道:
「顧霖序,你快點救爸啊,你今天不救,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可我沒想到顧霖序已經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他再次舉起獵槍對著我的手腕,按下扳機:
「彆瞎跟我攀關係,我隻有一個爸,他在馬爾代夫。」
「我說過,今天要讓你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子彈強烈的衝擊力讓我的手不聽使喚,徹底失去知覺。
公公也如直線般墜落山崖,我撕心裂肺地看著他消失:
「爸——」
3
纜車已經岌岌可危,婆婆生死未卜。
我失血過多,眼前也逐漸模糊。
顧霖序好以整暇地坐在直升機上,旁邊放著高酒杯,很是愜意。
蘇顏依偎在他懷裡,昂著頭:
「霖序哥哥,不如我們玩點有趣的吧。」
顧霖序向來對她如命是從,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溺道:
「都聽你的。」
蘇顏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深,拍了拍手,保鏢用網兜著一個巨大的蜂巢。
她欣賞著指尖的指甲油,對著纜車努了努嘴:
「扔進去。」
蜂巢以拋物線扔到了纜車裡,毒蜂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出頭,隨後爭相爭先恐後地朝著我和婆婆撲來。
我躲閃不及,手臂被叮出一個大包,迅速紅腫。
「我聽民間傳聞,毒蜂對治療心臟病有奇效,墨柔我這是好心幫你媽呢,彆給臉不要臉。」
蘇顏笑得很得意,她使了個眼色,一盆蜂蜜又朝我們潑了過來。
甜膩膩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毒蜂越來越激動。
我咬著牙從揹包裡拿出外套,蓋在我和婆婆身上,狼狽不堪。
顧霖序和蘇顏尖銳的笑聲響徹在山穀,顯然將我們當做了樂子。
動作過大,纜車又開始搖晃。
我和婆婆猛地甩向一邊,重重砸在門杆上。
突然,我眼尖地發現角落躺著有一顆心臟病藥。
顧不上毒蜂的蟄咬,我眼疾手快地掏過,塞到了婆婆嘴裡。
隨後我又狠狠將蜂巢一腳踹出了纜車,它掉進山穀,那些毒蜂也跟著去了。
我終於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婆婆還沒緩過勁來,虛弱萬分,當發現纜車上隻有我們兩個人時,她猛地拽住我的手:
「你爸人呢?」
提起公公,我的眼圈驀地紅了,沉默地彆過頭。
婆婆霎時就懂了,而顧霖序尖銳的笑聲還在繼續:
「你媽那個老不死的還沒死呢,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
又是一槍,打在鋼絲上。
婆婆指甲掐進肉裡,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摸索著全身,最後從口袋中翻出一隻訊號槍:
「墨柔,給顧家的雷霆隊發訊號,讓他們來救我們。」
她的身體狀況很差,艱難地說完這句話後,便暈了過去。
我一刻也不敢耽誤,對著天空發射。
訊號槍衝破雲霄,在千米高空綻放出絢爛的色彩。
比顧霖序給蘇顏放的那1314萬發的煙火還要耀眼。
看到這一幕的顧霖序坐不住了,重重拍在椅子上,猛地站起來:
「我媽把這個都給你了!」
訊號槍響,掌舵人有難,速速救援。
他作為顧家人當然知道其中的嚴重性,等雷霆隊一來,這事根本瞞不住。
「不行,我不能讓爸媽他們知道。」
顧霖序喃喃自語,眼神凶光畢露,有著濃濃的殺意。
他再次裝彈上膛,瞄準了我的腦袋。
蘇顏眼露精光:
「對,霖序哥哥,快打死她。」
「她死了,就什麼麻煩都沒有了。」
她的話也是顧霖序內心的真實想法,他不再猶豫,直接扣下扳機:
「砰——」
4
子彈疾馳而來,可比他更快的是西南方的一顆子彈,兩顆子彈在半空中炸開。
顧家的雷霆隊的雇傭兵開著直升機,將顧霖序團團圍住。
強大的氣流颳得他睜不開眼。
顧家二叔背著手,厲聲道:
「霖序,你好大的膽子!」
他身上釋放著沉重的威嚴,顧霖序臉色鐵青,狡辯道:
「二叔你們都被林墨柔這個賤女人騙了,訊號槍是她偷的,我媽根本不在這裡。」
二叔根本不聽他狡辯,直接順著繩索衝到顧霖序麵前,反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放肆!」
「從小教你的規矩都忘了嗎,還敢頂嘴!」
他的話擲地有聲,顧霖序心有不甘,卻也隻能低下頭:
「知道了。」
雷霆隊訓練有素,一下子就將我和婆婆從纜車裡救了出來。
顧霖序怨毒地看著我:
「林墨柔,我勸你識相點。」
「這事兒你要是敢鬨到我爸媽麵前,我一定會弄死你。」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的助理打斷,指著婆婆露出來的一隻手,臉色慘白:
「少爺,她手上的傷,怎麼和老夫人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