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煙火裡的褶皺 > 第147章 魚塘夜釣遇詭影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煙火裡的褶皺 第147章 魚塘夜釣遇詭影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鏡海市東南郊的鏡湖魚塘,暮色像打翻的靛藍染料,順著天邊往下淌。水麵泛著碎銀似的光,把岸邊的蘆葦染成了深紫色。風裹著水腥氣吹過來,帶著點涼意,刮在臉上像細砂紙蹭過。岸邊的釣燈亮著,橙黃色的光圈在水裡晃,把遊過的魚影拉得老長,忽明忽暗。

軒轅龢蹲在魚塘邊,手裡攥著釣竿,竿梢被風吹得輕輕抖。他穿了件洗得發白的藏青色夾克,袖口磨出了毛邊,褲腿捲到膝蓋,露出沾著泥點的小腿。他的頭發亂蓬蓬的,混著幾根白發,貼在汗津津的額頭上。眼睛盯著水麵的浮漂,通紅的眼泡裡滿是血絲——這是他守在魚塘的第三個晚上了。

“爸,你又沒吃飯吧?”

身後傳來女兒囡囡的聲音,軒轅龢肩膀頓了頓,沒回頭。囡囡穿著粉色的連衣裙,紮著兩個羊角辮,辮子上的蝴蝶結被風吹得晃來晃去。她手裡拎著個保溫桶,腳步輕輕的,怕驚著水裡的魚。

“釣著魚了嗎?”囡囡蹲到軒轅龢身邊,把保溫桶放在地上,桶底碰到石子,發出“哢嗒”一聲。

軒轅龢搖搖頭,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還沒。再等等,今晚肯定能釣著。”

囡囡沒說話,開啟保溫桶,裡麵是一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飄著幾粒枸杞。粥香混著水腥氣飄過來,軒轅龢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媽走之前,不是說讓你彆總待在魚塘嗎?”囡囡把粥碗遞過去,眼神裡帶著點擔心,“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軒轅龢接過粥碗,指尖碰到溫熱的瓷壁,心裡顫了一下。他低頭喝了一口粥,小米的軟糯混著枸杞的微甜,在嘴裡散開。這味道像極了妻子當年煮的粥,隻是現在,再也沒人在他釣魚時,悄悄把粥放在他身邊了。

“你媽喜歡這魚塘。”軒轅龢放下粥碗,又看向水麵,“她總說,這裡的魚最肥,熬湯最好喝。”

囡囡沒接話,手指摳著保溫桶的邊緣。她知道,爸爸不是在釣魚,是在等媽媽——媽媽去年在魚塘邊洗衣服時,不小心掉進水裡,再也沒上來。爸爸總說,媽媽沒走,隻是變成了魚,藏在水裡,等著他釣上來。

突然,釣竿猛地往下一沉,軒轅龢的手瞬間繃緊。他眼裡閃過一絲光亮,猛地站起來,手臂用力往上提。魚線“嗡嗡”響著,水麵濺起水花,一條半大的草魚在水裡掙紮,鱗片在燈光下閃著銀光。

“釣著了!囡囡,你看!”軒轅龢的聲音裡帶著難得的興奮,像個孩子似的。

囡囡也笑了,拍手道:“爸,你好厲害!這條魚夠咱們吃兩頓了!”

軒轅龢把魚放進身邊的水桶裡,魚在桶裡撲騰,濺了他一褲子水。他沒在意,蹲下來盯著水桶,嘴角一直揚著。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砸在水桶裡,濺起小小的水花。

“你媽要是在,肯定高興。”他抹了把臉,聲音又低了下去。

就在這時,岸邊的蘆葦叢裡突然傳來“沙沙”的響聲,像是有人在裡麵動。軒轅龢瞬間警惕起來,抓起身邊的釣竿,橫在身前。

“誰在裡麵?”他喊了一聲,聲音裡帶著點沙啞的威嚴。

蘆葦叢靜了幾秒,接著,一個人影慢慢走了出來。那人穿著件黑色的連帽衫,帽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手裡拎著個黑色的袋子,袋子口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什麼。

“你是誰?在這裡乾什麼?”軒轅龢的手緊了緊釣竿,指節泛白。他看這人的穿著,不像是來釣魚的,倒像是來偷東西的——這魚塘裡的魚,是他唯一的念想,絕不能讓人糟蹋。

那人沒說話,走到離軒轅龢幾步遠的地方停下。風把他的帽子吹起來一點,露出了一截蒼白的下巴,還有嘴角一道淺淺的疤痕。

“我來找人。”那人的聲音很低,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著點奇怪的沙啞。

“找人?這荒郊野外的,你找什麼人?”軒轅龢皺著眉,心裡的警惕更重了。他在這魚塘邊守了這麼久,從沒見過這個人。

那人抬起頭,帽子滑落下來,露出一張清瘦的臉。他的眼睛很大,卻沒什麼神采,像蒙了一層灰。頭發很長,遮住了耳朵,發梢沾著點蘆葦的絨毛。

“找軒轅龢。”他說,目光直直地盯著軒轅龢。

軒轅龢心裡一沉,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就是。你找我乾什麼?”

那人從黑色袋子裡掏出一個東西,遞了過來。軒轅龢借著釣燈的光看過去,那是個銀色的發卡,上麵刻著一朵小小的蓮花——這是他妻子的發卡!當年妻子掉進水裡時,頭上就戴著這個發卡,後來怎麼找都沒找到。

“你從哪弄來的?”軒轅龢的聲音顫抖起來,伸手想去接發卡,又怕這是個夢,一碰到就碎了。

那人沒鬆手,反而把發卡往回抽了抽:“想知道?跟我來。”

“爸,彆去!”囡囡拉著軒轅龢的衣角,聲音裡帶著哭腔,“他看起來好奇怪,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軒轅龢回頭看了看囡囡,又看了看那人手裡的發卡。妻子的笑臉在腦海裡閃過,他咬了咬牙:“沒事,爸去去就回。你在這等著,彆亂跑。”

“可是——”

“聽話。”軒轅龢摸了摸囡囡的頭,把釣竿塞到她手裡,“拿著這個,要是有不對勁,就喊人。”

囡囡攥著釣竿,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還是點了點頭:“爸,你一定要回來。”

軒轅龢跟著那人往蘆葦叢裡走,風越來越大,把蘆葦吹得“嘩啦”響,像是有人在旁邊歎氣。腳下的泥路很滑,他走得磕磕絆絆,好幾次差點摔倒。那人走在前麵,腳步很穩,像是對這裡的路很熟悉。

走了大概十分鐘,前麵出現了一個小木屋,看起來很舊,木板上的漆都掉光了,露出裡麵的朽木。屋門虛掩著,裡麵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

“進去。”那人停下腳步,指了指木屋。

軒轅龢站在門口,心裡打鼓。這木屋他從來沒見過,不知道裡麵藏著什麼。可一想到妻子的發卡,他還是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屋裡一股黴味撲麵而來,還夾雜著點淡淡的腥氣。軒轅龢摸索著找到牆上的開關,“啪”的一聲,燈亮了。昏黃的燈泡掛在天花板上,晃了晃,把屋裡的東西照得清清楚楚。

屋裡很簡陋,隻有一張破桌子和兩把椅子,牆角堆著幾個破舊的漁網。桌子上放著一個鐵盒子,上麵鏽跡斑斑。

“發卡呢?”軒轅龢轉過身,卻發現那人不見了。屋門還是虛掩著,風從門外吹進來,把燈泡吹得又晃了晃。

他心裡一驚,剛想喊人,就聽見身後傳來“哢嗒”一聲。他猛地回頭,看見鐵盒子的蓋子開了,裡麵放著一疊照片。

軒轅龢走過去,拿起照片。第一張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魚塘邊,手裡拿著個魚竿,笑得很開心——那是他的妻子!他的手開始發抖,又拿起第二張,第三張……全都是妻子的照片,有的是在魚塘邊釣魚,有的是在屋裡做飯,還有一張是抱著剛出生的囡囡,眼裡滿是溫柔。

最後一張照片下麵,壓著一張紙條。軒轅龢拿起紙條,上麵的字跡很娟秀,是妻子的筆跡:

“阿龢,當你看到這張紙條時,我可能已經不在了。你彆難過,我隻是去了一個沒有病痛的地方。這個魚塘,是咱們倆一起建的,我捨不得離開。那個送發卡來的人,是我遠房的表弟,叫‘月黑雁飛’,你彆為難他。我知道你總在魚塘邊等我,其實我一直都在,就在你身邊。以後彆總待在魚塘了,好好照顧囡囡,她還小,需要你。”

軒轅龢的眼淚砸在紙條上,把字跡暈開。他蹲在地上,肩膀不停地抖,壓抑的哭聲在小屋裡回蕩。

突然,屋外傳來囡囡的尖叫:“爸!救命!”

軒轅龢猛地站起來,衝出小屋。隻見月光下,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正抓著囡囡的胳膊,把她往一輛麵包車上拖。囡囡掙紮著,手裡的釣竿掉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放開她!”軒轅龢怒吼著衝過去,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那兩個人砸過去。

其中一個人回頭,臉上戴著個口罩,隻露出一雙凶狠的眼睛。他抬手擋住石頭,另一個人則從腰裡掏出一把匕首,朝著軒轅龢刺過來。

軒轅龢往旁邊一躲,匕首劃在他的胳膊上,疼得他齜牙咧嘴。鮮血順著胳膊流下來,滴在地上,染紅了泥土。

“爸!”囡囡哭得更凶了,拚命掙紮。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旁邊的蘆葦叢裡衝出來,一腳踹在拿匕首的人肚子上。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匕首掉在了一邊。

軒轅龢一看,是剛才那個叫“月黑雁飛”的人。他手裡拿著一根木棍,眼神冷得像冰。

“還不快跑!”月黑雁飛喊了一聲,又朝著另一個人衝過去。

軒轅龢趁機衝過去,把囡囡拉到身後,護著她往魚塘邊退。那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對視一眼,朝著月黑雁飛撲過去。

月黑雁飛手裡的木棍舞得虎虎生風,一下打在左邊那人的肩膀上,又一下掃在右邊那人的腿上。可那兩個人也不是吃素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根鋼管,朝著月黑雁飛的頭砸過去。

月黑雁飛往旁邊一躲,鋼管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他趁勢一腳踹在左邊那人的膝蓋上,那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右邊那人見狀,拿著鋼管朝著月黑雁飛的後背砸過去。

“小心!”軒轅龢大喊一聲,撿起地上的斷釣竿,朝著右邊那人扔過去。釣竿正好砸在那人的臉上,他疼得叫了一聲,手裡的鋼管掉在了地上。

月黑雁飛趁機轉身,一木棍打在那人的頭上,那人晃了晃,倒在地上,沒了動靜。剩下的那個人見勢不妙,爬起來就往麵包車上跑,發動車子,一溜煙沒了影。

月黑雁飛喘著粗氣,靠在旁邊的樹上,臉色蒼白。他的胳膊上也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滲了出來,染紅了黑色的連帽衫。

“你沒事吧?”軒轅龢走過去,扶著他的胳膊。

月黑雁飛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軒轅龢:“這是止血的藥膏,塗在傷口上。”

軒轅龢接過小瓶子,開啟一看,裡麵是淡黃色的藥膏,散發著淡淡的草藥味。他給月黑雁飛塗了點,又給自己塗了塗,傷口頓時不那麼疼了。

“剛才那兩個人是誰?為什麼要抓囡囡?”軒轅龢問,心裡滿是疑惑。

月黑雁飛坐在地上,歎了口氣:“他們是你妻子當年的債主。你妻子生前為了給你治病,借了他們很多錢,一直沒還。他們找不到你妻子,就來找你們父女倆了。”

軒轅龢愣住了,他從來不知道妻子借過錢。他一直以為,家裡的錢都是妻子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原來,她一直都在默默承受著這麼多。

“那你為什麼會幫我們?”軒轅龢問。

月黑雁飛看著遠處的魚塘,眼神變得柔和起來:“我姐——也就是你妻子,當年救過我的命。我小時候掉進河裡,是她把我救上來的。她一直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有心理負擔。”

軒轅龢的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脹。他想起妻子總說,她有個表弟,一直在外地打工,原來就是他。

“謝謝你。”軒轅龢說,聲音裡滿是感激。

月黑雁飛笑了笑,站起身:“不用謝。我姐的心願,就是讓你們父女倆好好過日子。以後要是再遇到什麼事,就去市區的‘雁飛汽修廠’找我。”

說完,他轉身就走,黑色的連帽衫在月光下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蘆葦叢裡。

軒轅龢抱著囡囡,站在魚塘邊。水麵平靜下來,釣燈的光圈在水裡晃,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囡囡靠在他的懷裡,還在小聲哭著。

“爸,媽真的在我們身邊嗎?”囡囡抬起頭,眼睛紅紅的。

軒轅龢摸了摸她的頭,看著水麵:“嗯,她一直在。你看,那水裡的魚影,就是你媽在看著我們呢。”

囡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水麵上的魚影晃來晃去,真的像有人在裡麵跳舞。她破涕為笑,伸手去夠水麵:“媽,我好想你。”

風又吹過來,帶著水腥氣,卻不那麼涼了。軒轅龢知道,從今天起,他不能再沉浸在悲傷裡了。他要好好照顧囡囡,完成妻子的心願,讓她在天上也能安心。

就在這時,水麵突然泛起一陣漣漪,一個銀色的東西從水裡浮上來,漂到岸邊。軒轅龢撿起來一看,是妻子的那個蓮花發卡,上麵還沾著水珠,在月光下閃著光。

他把發卡遞給囡囡:“你看,這是媽媽送給你的禮物。”

囡囡接過發卡,戴在頭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媽,我會好好聽話的,你放心吧。”

軒轅龢看著女兒的笑臉,又看向水麵,心裡充滿了力量。他知道,以後的路還很長,但隻要有妻子的陪伴,有女兒在身邊,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軒轅龢警惕地看向路口,不知道又會遇到什麼事。

車燈刺破夜色,兩道強光掃過蘆葦叢,軒轅龢下意識將囡囡護到身後,手悄悄摸向口袋裡剩下的半瓶止血藥膏——雖不是武器,卻能讓他多幾分底氣。車子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車門開啟,下來兩個穿製服的警察,亮了亮證件:“是軒轅龢先生嗎?有人報警說這裡有劫持未遂,我們來核實情況。”

軒轅龢鬆了口氣,指了指地上斷裂的釣竿和零星血跡:“剛才確實有兩個人要抓我女兒,多虧一位朋友幫忙,人已經跑了。”他把月黑雁飛的模樣和“雁飛汽修廠”的名字告訴警察,又領著他們看了小屋裡的照片和紙條。警察仔細勘察現場,一個年輕些的警員蹲下身,用手電筒照了照地上的腳印:“這腳印朝向公路,我們會立刻聯係周邊卡口排查。”

另一位年長的警察摸了摸囡囡的頭,聲音放柔:“小朋友彆怕,以後再遇到危險,記得第一時間打110。”囡囡攥著頭上的蓮花發卡,點點頭,又抬頭看向軒轅龢:“警察叔叔,我爸爸胳膊受傷了,能幫他處理一下嗎?”

警察從車上拿來急救箱,重新給軒轅龢的傷口消毒包紮。處理完,年長的警察遞給他一張名片:“後續有任何線索,或者再遇到那兩個人,隨時給我們打電話。另外,你妻子的債主我們也會跟進,儘量幫你們協調債務問題。”

目送警車遠去,夜色重新安靜下來。囡囡打了個哈欠,靠在軒轅龢懷裡:“爸,我有點困了。”軒轅龢抱起女兒,拎起裝著草魚的水桶,往家的方向走。水麵的碎銀晃在腳下,蘆葦叢裡的風也變得溫柔,像是妻子的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頰。

走到村口,遠遠看見鄰居王嬸站在自家院門口張望,見他們回來,急忙迎上來:“龢子,剛才聽見警車響,我這心都揪著!囡囡沒事吧?”她看著軒轅龢胳膊上的繃帶,又往他身後瞅了瞅,“你說的那個幫忙的朋友呢?咋不請人來家裡坐坐?”

“他還有事先走了。”軒轅龢笑了笑,把水桶遞給王嬸,“今天釣著條草魚,您拿一半回去,給孩子熬湯喝。”王嬸推辭不過,接了魚又轉身進屋,拿了袋剛蒸好的饅頭塞給他:“晚上彆再熬粥了,熱兩個饅頭吃,墊肚子。”

回到家,軒轅龢把囡囡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他坐在床邊,看著女兒熟睡的臉,指尖輕輕碰了碰她頭上的蓮花發卡——水珠早就乾了,銀亮的發卡映著床頭的小燈,泛著暖光。他想起妻子留下的紙條,起身走到客廳,把小屋裡的照片一張張擺到桌上,又拿出妻子生前用的針線盒,仔細把紙條夾進相簿裡。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相簿上。軒轅龢拿起一張妻子在魚塘邊釣魚的照片,照片裡的她笑得眉眼彎彎,手裡的魚竿還晃著。他輕聲說:“我知道你一直在,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囡囡,也會好好過日子,不讓你擔心。”

第二天一早,軒轅龢帶著囡囡去了市區的“雁飛汽修廠”。廠子不大,門口停著幾輛待修的汽車,月黑雁飛正蹲在一輛舊貨車旁擰螺絲,胳膊上的繃帶露在外麵。看見他們來,他放下手裡的工具,從屋裡端出兩杯熱水:“傷口沒事吧?”

“好多了,多虧你的藥膏。”軒轅龢把一籃剛蒸好的包子遞過去,“沒什麼好謝的,這是囡囡跟我一起包的,你嘗嘗。”囡囡跑到月黑雁飛身邊,仰著小臉:“叔叔,你昨天好厲害,像superhero一樣!”

月黑雁飛被逗笑,揉了揉她的頭:“以後不用叫我叔叔,叫我雁飛舅舅就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木雕,是條栩栩如生的小魚,遞給囡囡,“這個送給你,就當是……你媽媽讓我轉交的。”

囡囡接過木雕,緊緊攥在手裡,笑得格外開心。軒轅龢看著眼前的畫麵,心裡的暖意一點點漫開來。他知道,妻子從未離開,她用自己的方式,把愛和守護留在了他們身邊——在魚塘的水波裡,在女兒的笑臉上,也在每一個願意伸出援手的人身上。

回去的路上,囡囡坐在自行車後座,手裡拿著小魚木雕,嘴裡哼著媽媽教她的童謠。軒轅龢踩著自行車,風從耳邊吹過,帶著春天的氣息。他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正好,路邊的野花也開得燦爛。他知道,以後的路或許還會有風雨,但隻要身邊有女兒,有那些溫暖的牽掛,他就能一直走下去,帶著妻子的心願,把日子過成她希望的模樣。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