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235章 工地琴鍵燃星火
鏡海市“築夢”工地,清晨六點的陽光刺破薄霧,給鋼筋水泥的叢林鍍上一層金紅。塔吊的巨臂在灰藍色天空劃出弧線,焊槍火花像散落的金豆子,劈啪聲混著攪拌機的轟鳴,在濕漉漉的空氣裡滾出老遠。地麵殘留的雨水倒映著橙色安全網,被往來工人的膠鞋踩出細碎漣漪,空氣中飄著鐵鏽、水泥和汗水混合的味道,鼻腔裡能嘗到淡淡的鹹澀。
單於黻蹲在工地角落,手指摩挲著鋼筋上的刻痕——那是丈夫周建用鋼筋剪刻的鋼琴鍵,歪歪扭扭的“哆唻咪”藏在鏽跡裡。她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袖口磨出毛邊,裡麵的格子襯衫是周建的舊物,領口還留著他焊工時濺上的黑點。頭發隨意紮成馬尾,幾縷碎發貼在汗濕的額角,眼睛紅腫卻亮得驚人,手裡攥著女兒周星星畫的“鋼琴超人”,紙角被捏得發皺。
“嫂子,該上工了!”新來的小工趙磊扛著鐵鍬跑過來,安全帽上的紅漆蹭掉一塊,露出底下的“平安”二字。他麵板黝黑,咧嘴笑時露出兩顆虎牙,褲腿捲到膝蓋,小腿上沾著泥點。
單於黻抬頭,把畫塞進外套內袋,指尖觸到裡麵硬硬的東西——是女兒偷偷塞的糖,包裝紙硌得慌。“知道了,這就來。”她起身時踉蹌了一下,昨晚給女兒縫演出服熬到後半夜,現在太陽穴突突地跳。
剛走到鋼筋堆旁,就聽見刺耳的刹車聲。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工地門口,地中海發型的技術總監張啟明搖下車窗,肥膩的臉擠成一團:“周建呢?讓他給我滾出來!”他穿著阿瑪尼西裝,領帶歪歪扭扭,啤酒肚把襯衫撐得發亮,手腕上的金錶在陽光下晃得人眼暈。
周建從腳手架上探出頭,灰頭土臉的,安全帽下的頭發亂得像雞窩,工裝褲膝蓋處磨破了洞,露出裡麵的秋褲。“張總,您怎麼來了?”他聲音沙啞,昨晚為了趕工期,在工地守了一夜。
“怎麼來了?”張啟明推開車門,皮鞋踩在泥水裡,濺起的泥點弄臟了褲腳,他氣得跳腳,“你用鋼筋做的那破琴,把新工人的手劃了!今天要是不給我拆了,這月工資你彆想要!”
單於黻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那“破琴”是周建給女兒做的,星星學校要辦文藝彙演,孩子說“爸爸的鋼筋琴比鋼琴還好聽”。她剛要開口,就被周建拉住,他搖了搖頭,眼神裡滿是無奈。
“張總,這琴我這就拆,您彆生氣。”周建爬下腳手架,動作麻利得不像熬了夜的人。他走到鋼筋琴旁,手指撫過那些刻痕,喉結動了動。
“慢著!”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站在門口,裙擺上繡著淡紫色的牡丹,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發梢彆著一朵白色山茶。她麵板白皙,眉眼如畫,手裡拎著個古琴形狀的木盒,嘴角噙著笑,正是新增角色,名喚“蘇清歡”,取自杜甫“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
蘇清歡走到張啟明麵前,微微仰頭:“張總監,這鋼筋琴我買了,多少錢?”她聲音像清泉流過石縫,脆生生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張啟明上下打量她,眼神裡滿是輕蔑:“小姑娘,這不是過家家,你知道這破銅爛鐵值多少錢嗎?”
“不值錢,但它能奏出人心。”蘇清歡開啟木盒,裡麵放著一把古樸的七絃琴,琴身是深棕色,琴絃泛著銀光。“我用這把‘流泉’換,夠不夠?”
張啟明眼睛都直了,他玩古琴多年,一眼就看出這把琴是宋代珍品,至少值幾十萬。他嚥了口唾沫,剛要開口,就被蘇清歡打斷:“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得給周師傅道歉,並且把拖欠的工資補上。”
周圍的工人都起鬨,張啟明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像被人抽了耳光。他咬牙切齒:“你彆太過分!”
“過分的是你。”蘇清歡走到鋼筋琴旁,手指在刻痕上輕輕一彈,“哆”的一聲,雖然沙啞,卻帶著彆樣的韻味。“周師傅用鋼筋刻琴鍵,是給女兒的心意;他加班加點趕工期,是為了讓更多人有房子住。你呢?拿著高薪,卻剋扣工人工資,羞辱彆人的心血,你配當這個總監嗎?”
張啟明被說得啞口無言,周圍的工人都鼓起掌來。他惱羞成怒,揮手就要打蘇清歡:“你個小丫頭片子,敢管我的事!”
周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張啟明疼得齜牙咧嘴,周建的手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張總,打人可不對。”周建的聲音冷得像冰,和平時的溫和判若兩人。
張啟明掙紮著:“你們等著,我叫人來!”他掏出手機,剛要撥號,就看見工地門口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鏡海市著名的企業家李建國,他是蘇清歡的舅舅。
李建國走到張啟明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張總監,聽說你在我外甥女的工地上哄事?”他穿著黑色西裝,氣場強大,身後的保鏢個個身材魁梧。
張啟明嚇得腿都軟了,他知道李建國的實力,自己根本惹不起。“李總,我……我不是故意的,是誤會,誤會!”
“誤會?”李建國冷笑一聲,“拖欠工資,羞辱工人,這也是誤會?我已經給你們公司老闆打電話了,你被解雇了。”
張啟明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工人們都歡呼起來,周建鬆開手,對李建國和蘇清歡道謝:“謝謝李總,謝謝蘇小姐。”
蘇清歡笑了笑:“不用謝,我隻是看不慣有人欺負好人。”她走到鋼筋琴旁,手指在琴鍵上撥動,一首《小星星》流淌出來,雖然音色簡陋,卻充滿了溫暖。周星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站在旁邊跟著唱,聲音甜甜的,像蜂蜜水。
單於黻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眶濕潤了。她走到周建身邊,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全是老繭,卻很溫暖。“老公,我們的琴沒被拆。”
周建笑了,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嗯,沒被拆。”他低頭,在單於黻的額頭印下一個吻,帶著汗水的味道,卻格外甜蜜。
蘇清歡看著他們,嘴角揚起微笑。她開啟琴盒,拿出七絃琴,指尖撥動琴絃,《高山流水》的旋律在工地上響起,和鋼筋琴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一首動人的樂章。
突然,工地的東南角傳來一聲巨響,腳手架倒塌了!煙塵彌漫,眾人驚呼起來。周建一把推開單於黻,衝向出事地點。蘇清歡也收起琴,跟著跑了過去。
煙塵中,一個工人被壓在鋼管下,痛苦地呻吟著。周建蹲下身,試圖搬開鋼管,卻紋絲不動。蘇清歡環顧四周,看到旁邊有個千斤頂,她喊道:“周師傅,用千斤頂!”
周建如夢初醒,連忙找來千斤頂,蘇清歡和其他工人一起幫忙,終於把鋼管撬開。被壓的工人是趙磊,他的腿被砸傷了,鮮血直流。
“快,送醫院!”周建抱起趙磊,就要往工地外跑。蘇清歡攔住他:“等等,我懂點醫術。”她從包裡拿出一個藥箱,裡麵裝著各種中藥。“這是我家傳的止血藥方,先給他止血。”
蘇清歡熟練地調配藥膏,敷在趙磊的傷口上,然後用繃帶包紮好。“好了,現在送醫院,應該沒問題。”她的動作麻利,眼神專注,和剛才的優雅判若兩人。
周建抱著趙磊,衝向工地門口。單於黻開車跟在後麵,周星星坐在副駕駛,小手緊緊攥著安全帶,眼裡滿是擔憂。
蘇清歡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轉身回到鋼筋琴旁。她撫摸著琴鍵,若有所思。突然,她發現琴鍵上有個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密碼。她掏出手機,拍下符號,然後陷入了沉思。
這時,張啟明偷偷溜了回來,他看到蘇清歡一個人在鋼筋琴旁,眼裡閃過一絲陰狠。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慢慢靠近蘇清歡。
蘇清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張啟明舉起匕首,就要刺向她。蘇清歡反應迅速,側身躲開,同時從琴盒裡拿出七絃琴,琴身擋住了匕首。
“你還敢回來?”蘇清歡的眼神冷了下來,手裡的七絃琴彷彿變成了一把利劍。
張啟明冷笑一聲:“小丫頭片子,彆以為有李建國撐腰我就怕你!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他揮舞著匕首,再次衝向蘇清歡。
蘇清歡不慌不忙,手指在琴絃上撥動,一道無形的氣浪衝向張啟明。張啟明被氣浪擊中,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匕首掉在地上。他驚恐地看著蘇清歡:“你……你會武功?”
蘇清歡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略懂皮毛。”她撿起匕首,扔到一邊,“張啟明,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張啟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轉身就要跑。就在這時,警察來了,他們接到舉報,說張啟明在工地哄事,還試圖傷人。張啟明被警察帶走,他回頭瞪著蘇清歡,眼神裡滿是怨毒。
蘇清歡看著他被帶走,鬆了口氣。她回到鋼筋琴旁,繼續研究那個符號。突然,她想起小時候爺爺給她講的故事,說有一種古老的密碼,藏在音樂裡。她試著用琴鍵彈奏出符號對應的音符,鋼筋琴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地麵微微震動。
工地的中央,一塊水泥地突然裂開,露出一個洞口。蘇清歡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洞口裡傳來微弱的光芒。她拿出手機,照亮洞口,裡麵竟然藏著一個地下室。
蘇清歡深吸一口氣,走進地下室。地下室裡堆滿了各種古董,有瓷器、青銅器、書畫,還有一把青銅劍,劍身泛著寒光。她走到青銅劍旁,拔出劍,劍身上刻著“龍吟”二字。
突然,地下室的門關上了。蘇清歡大驚,她試圖開啟門,卻發現門被鎖死了。她環顧四周,看到牆上有一幅畫,畫著一個穿著古裝的男子,手裡拿著一把和她手裡一樣的青銅劍。畫的旁邊,有一行字:“得龍吟者,得天下。”
蘇清歡心裡咯噔一下,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捲入了一個巨大的秘密。她握緊青銅劍,警惕地看著四周。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小姑娘,你終於來了。”
蘇清歡回頭,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角落裡,他穿著黑色的長袍,手裡拿著一根柺杖,眼神深邃。“你是誰?”蘇清歡問道,手裡的青銅劍握得更緊了。
老人笑了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裡的龍吟劍,是我等了多年的東西。”他慢慢走向蘇清歡,“把劍給我,我可以放你出去。”
蘇清歡後退一步:“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你現在被困在這裡,隻有我能救你。”老人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如果你不給我劍,你就永遠彆想出去。”
蘇清歡陷入了兩難境地:是把劍給老人,還是冒險自己尋找出路?她看著手裡的青銅劍,劍身上的“龍吟”二字彷彿在發光。她想起爺爺說過,龍吟劍是正義的象征,不能落入壞人之手。
“我不會給你的。”蘇清歡握緊青銅劍,擺出防禦的姿勢,“如果你想搶,就彆怪我不客氣。”
老人冷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舉起柺杖,柺杖頂端發出一道金光,射向蘇清歡。
蘇清歡側身躲開,同時揮動青銅劍,一道劍氣衝向老人。老人被劍氣擊中,後退了幾步,嘴角流出鮮血。“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龍吟劍的劍氣,看來你不是普通人。”
蘇清歡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不是老人的對手,必須想辦法突圍。她環顧四周,看到牆上的畫,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她揮舞青銅劍,劍氣擊中畫框,畫掉了下來,露出後麵的一個暗門。
老人大驚:“你怎麼知道那裡有暗門?”
蘇清歡笑了笑:“我猜的。”她衝向暗門,開啟門跑了出去。老人緊隨其後,兩人在工地裡展開了一場追逐戰。
周建送趙磊到醫院後,很快就回來了。他看到蘇清歡和老人在追逐,連忙跑過去幫忙。“蘇小姐,怎麼回事?”
“他想搶我的劍!”蘇清歡喊道,同時揮動青銅劍,擋住老人的攻擊。
周建二話不說,撿起地上的鋼筋,衝向老人。老人被周建纏住,蘇清歡趁機繞到老人身後,揮動青銅劍,劍氣擊中老人的後背。老人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你們彆得意。”老人掙紮著說,“我的同夥很快就會來的,你們等著瞧。”
蘇清歡和周建對視一眼,他們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警察來了。原來,蘇清歡在進入地下室前,給李建國發了資訊,李建國報了警。
警察把老人帶走,蘇清歡和周建鬆了口氣。他們回到鋼筋琴旁,蘇清歡看著琴鍵上的符號,笑著說:“沒想到這鋼筋琴還藏著這麼大的秘密。”
周建也笑了:“是啊,多虧了你,我們才解決了這麼多事。”他看著蘇清歡,眼神裡滿是感激。
單於黻和周星星也回來了,周星星跑到鋼筋琴旁,手指在琴鍵上撥動,《小星星》的旋律再次響起。蘇清歡拿出七絃琴,和她一起彈奏起來。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突然,蘇清歡的手機響了,是李建國打來的。“清歡,你沒事吧?我聽說工地出事了。”
“舅舅,我沒事,多虧了周師傅他們。”蘇清歡說,“對了,舅舅,那個老人是誰啊?他為什麼要搶我的劍?”
李建國沉默了一會兒,說:“清歡,你聽我說,那個老人是一個古董走私團夥的頭目,他們一直在尋找龍吟劍。你一定要小心,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蘇清歡心裡一緊,她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還在等著她。她掛了電話,看著周建、單於黻和周星星,眼神堅定:“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們的。”
周建握住蘇清歡的手:“我們一起麵對。”他的手溫暖而有力,給了蘇清歡很大的勇氣。
蘇清歡看著他,嘴角揚起微笑。她知道,從今天起,她的人生將不再平凡。而這把龍吟劍,將引領她走向一個充滿未知和冒險的世界。
工地的塔吊繼續轉動,焊槍的火花依舊閃爍,鋼筋琴的旋律在空氣中回蕩,彷彿在訴說著一個關於勇氣、正義和愛的故事。而蘇清歡和周建他們,正站在故事的,準備迎接新的挑戰。
暮色四合,工地的探照燈次第亮起,把鋼筋水泥的輪廓照得分明。周星星趴在鋼筋琴上,小手指還在琴鍵上輕輕點著,哼著不成調的旋律,單於黻在一旁收拾著工具,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女兒,眼神溫柔。
蘇清歡摩挲著龍吟劍的劍柄,劍身上的“龍吟”二字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李建國的電話還在耳邊回響,古董走私團夥的狠辣她早有耳聞,如今自己握著他們覬覦的劍,就像揣著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蘇小姐,喝口水吧。”周建遞來一瓶礦泉水,他剛給趙磊打了電話,醫生說腿骨裂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後續養幾個月就能恢複。
蘇清歡接過水,指尖碰到瓶身的涼意,才稍稍壓下心頭的焦躁。“周師傅,那個老人說他有同夥,接下來你們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尤其是工地這邊,最好彆單獨行動。”
周建點點頭,目光落在鋼筋琴上,白天蘇清歡用琴鍵彈出密碼的畫麵還曆曆在目。“這琴跟著我這麼久,我竟沒發現它藏著秘密。對了,你打算怎麼處理這把劍?”
“暫時先帶在身邊,”蘇清歡把劍插進琴盒,“舅舅說會聯係文物局的人,等事情平息,就把它交給國家。畢竟是文物,不該落在走私犯手裡。”
正說著,單於黻突然“咦”了一聲,指著鋼筋琴的方向:“你們看,琴鍵上的刻痕好像變了。”
兩人湊近一看,原本歪歪扭扭的“哆唻咪”刻痕,在燈光下竟隱隱透出金色紋路,順著刻痕蔓延,慢慢連成了一幅簡易的地圖,終點處畫著一個小小的山峰圖案。
“這是……”周建皺起眉頭,他在鏡海市待了十幾年,從沒見過這樣的圖案。
蘇清歡掏出手機拍下地圖,放大後發現角落有個模糊的落款,像是“雲台山”三個字。“雲台山?鏡海市西邊的那座山?”她忽然想起爺爺生前說過,龍吟劍的傳說和雲台山有關,隻是當時她年紀小,沒太在意。
“看來這劍的秘密還沒解開。”周建歎了口氣,“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防著那些走私犯,彆讓他們再來找事。”
話音剛落,工地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汽車引擎聲,三輛黑色轎車疾馳而來,停在警戒線外。車門開啟,下來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為首的是個留著寸頭的男人,臉上一道刀疤從額頭劃到下頜,眼神陰鷙地盯著蘇清歡手裡的琴盒。
“把龍吟劍交出來,饒你們不死。”刀疤男的聲音像砂紙摩擦,刺耳得很。
周建立刻把單於黻和周星星護在身後,蘇清歡握緊琴盒,慢慢抽出龍吟劍,劍氣在燈光下劃出一道寒光。“你們是那個老人的同夥?”
“識相的就趕緊交劍,”刀疤男冷笑一聲,揮手示意手下上前,“彆等我們動手,讓你們這工地變成廢墟。”
幾個黑衣人剛要衝過來,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紅藍交替的燈光刺破夜色。刀疤男臉色一變,狠狠瞪了蘇清歡一眼:“算你們運氣好,我們走!”
黑衣人迅速上車,一溜煙消失在夜色中。警察趕到後,仔細檢查了工地,留下兩名警員駐守,才放心離開。
“是舅舅報的警。”蘇清歡收起劍,剛才她看到刀疤男的瞬間,就給李建國發了定位。
周星星從單於黻身後探出頭,小臉上滿是緊張:“蘇姐姐,他們還會來嗎?”
蘇清歡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放心,有姐姐在,還有警察叔叔,他們不敢再來搗亂。”
周建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五味雜陳。原本隻是想給女兒做個鋼筋琴,卻沒想到捲入了這麼多事。“蘇小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去雲台山嗎?”
“嗯,”蘇清歡點頭,“地圖指向那裡,說不定能找到更多關於龍吟劍的線索,也能徹底擺脫那些走私犯。不過我放心不下你們,工地這邊……”
“我們沒事,”單於黻接過話,“趙磊那邊我們會照顧,工地也有警察駐守,你放心去就行。要是遇到危險,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周星星拉著蘇清歡的衣角,把一張畫塞到她手裡:“蘇姐姐,這是我畫的‘劍仙超人’,你帶著它,就像我在保護你一樣。”
蘇清歡看著畫上穿著白裙子、舉著青銅劍的小人,眼眶一熱。她把畫小心翼翼地放進琴盒,站起身:“謝謝你們,等我解決了事情,一定回來和你們一起彈鋼筋琴。”
第二天清晨,蘇清歡背著琴盒,站在工地門口和周建一家告彆。塔吊的巨臂在晨霧中緩緩轉動,焊槍的火花又開始閃爍,鋼筋琴靜靜地立在角落,琴鍵上的金色紋路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路上小心。”周建揮了揮手,單於黻和周星星也跟著揮手,眼神裡滿是牽掛。
蘇清歡點點頭,轉身踏上前往雲台山的路。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不僅是龍吟劍的秘密,還有走私團夥的圍追堵截,但她不再害怕。因為她明白,勇氣不是沒有恐懼,而是帶著恐懼依然前行,而她的身後,還有一群溫暖的人在支援著她。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琴盒裡的龍吟劍輕輕顫動,彷彿在回應著什麼。蘇清歡握緊拳頭,加快了腳步,她的冒險,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