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294章 鞋攤月光覓親途
鏡海市老城區的青石板巷,中秋夜的月光像被揉碎的銀箔,灑在斑駁的牆麵上。巷口的老槐樹葉片簌簌作響,篩下的光影在濮陽黻的鞋攤前晃蕩,攤上的鞋油、鞋刷、鞋釘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空氣裡飄著隔壁桂花糕店殘留的甜香,混著巷尾修車鋪傳來的機油味,還有遠處夜市攤主們此起彼伏的吆喝聲,“烤冷麵加蛋不加水嘞”“剛出爐的糖炒栗子——”
濮陽黻蹲在攤前,手裡拿著塊磨得發亮的銅製鞋拔子,正給一雙黑色皮鞋拋光。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燈芯絨外套,袖口沾了點深褐色的鞋油,頭發隨意地挽成個丸子頭,幾縷碎發垂在額前,被月光染成了淺金色。她的手指關節有些粗大,那是常年握鞋刷、釘鞋釘留下的痕跡,指甲縫裡還嵌著點黑色的鞋油渣,卻一點不影響她動作的靈巧。
“我說濮老闆,你這鞋攤都擺三年了,就不能整個像樣的招牌?”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巷口傳來,亓官黻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廢品袋,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他穿著件深藍色的工裝夾克,褲子膝蓋處磨出了毛邊,腳上的勞保鞋沾著不少塵土,顯然是剛收完廢品回來。
濮陽黻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彎了彎:“招牌哪有手藝重要?你看我這攤前,哪天不是排著隊?”說著,她指了指攤前的小凳子,上麵還放著一雙沒修好的棕色皮鞋,鞋跟上貼著張便簽,寫著“明早取”。
亓官黻把廢品袋放在牆角,湊到鞋攤前:“也是,你這手藝,在整個老城區都是數一數二的。對了,你那個‘尋親鞋’的主意,最近咋樣了?真有人通過鞋底的夜光碼找到親人了?”
濮陽黻停下手裡的活,從抽屜裡拿出個小盒子,開啟後裡麵放著幾雙做好的鞋墊,鞋墊上用熒光線繡著桂花圖案,“喏,你看,這是我新做的一批。上週有個姑娘,就是通過鞋底的夜光碼,找到了失散二十年的媽媽。”她拿起一雙鞋墊,對著月光晃了晃,鞋墊上的桂花圖案發出淡淡的綠光,像撒了一把碎星星。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段乾?拎著個公文包,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還帶著點未脫的稚氣,顯然是剛從公司下班。“濮姐,亓哥,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姑娘?大概二十歲左右,紮著馬尾辮,手裡拿著個紅色的包?”
濮陽黻和亓官黻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濮陽黻問道。
段乾?喘了口氣,扶著鞋攤邊緣,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那是我表妹,叫天下白,今天剛從老家來鏡海市,說好來我公司找我,結果到現在都沒聯係上。我給她打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睛裡滿是焦急,“我怕她出事,這孩子第一次來這麼大的城市,路都不熟。”
亓官黻皺了皺眉:“你彆急,有沒有問過她坐的哪趟車?大概幾點到的?”
段乾?從公文包裡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她坐的是下午三點的高鐵,本來四點半就該到了。這是她的照片,你們幫忙留意一下。”照片裡的姑娘穿著白色連衣裙,紮著馬尾辮,笑容燦爛,眼睛像彎彎的月牙。
濮陽黻接過手機,仔細看了看照片:“行,我們幫你留意著。你也彆太著急,可能是手機沒電了,或者走錯路了。你先去附近的派出所報個案,我們在這幫你盯著。”
段乾?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巷口跑,剛跑沒幾步,又停下來回頭說:“謝謝你們了,要是有訊息,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看著段乾?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亓官黻歎了口氣:“這姑娘,也太不容易了。對了,你說她表妹叫天下白?這名字倒是挺特彆的。”
濮陽黻把手機還給亓官黻,重新拿起鞋刷:“嗯,聽說是她爺爺給取的,源自李白的詩‘朝如青絲暮成雪,天下誰人不識君’。希望這姑娘能平安無事吧。”
就在這時,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姑娘,紮著馬尾辮,手裡拿著個紅色的包,慢慢從巷尾走了過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腳步也有些虛浮,像是隨時都會摔倒。
“哎,亓哥,你看那是不是段乾?的表妹?”濮陽黻指著那個姑娘,小聲說道。
亓官黻抬頭一看,眼睛一亮:“還真是!姑娘,等一下!”
天下白聽到聲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到濮陽黻和亓官黻,眼神裡滿是警惕:“你們是誰?想乾什麼?”
濮陽黻連忙站起來,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姑娘,彆害怕,我們是你表姐段乾?的朋友。她找不到你,都快急哭了,剛去派出所報案了。”
天下白聽到“段乾?”三個字,眼神裡的警惕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委屈:“我……我手機沒電了,又走錯了路,繞了好半天才找到這條巷。”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
濮陽黻遞給她一張紙巾:“沒事了,沒事了,找到就好。你先坐下來歇歇,我給你表姐打個電話,讓她彆擔心。”
天下白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坐在了鞋攤前的小凳子上。她的目光落在了濮陽黻手裡的鞋墊上,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這鞋墊……上麵的桂花圖案,和我媽媽留給我的書簽上的一樣!”
濮陽黻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什麼,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桂花書簽:“你說的是這個嗎?”
天下白接過書簽,仔細看了看,激動地說:“對!就是這個!我媽媽說,這是她當年離開家的時候,我外婆給她的,說要是以後找不到家了,就憑著這個桂花圖案找回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一直拿著這個書簽,希望能找到我的外婆家。”
濮陽黻和亓官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驚訝。濮陽黻問道:“你媽媽叫什麼名字?還記得你外婆家在哪裡嗎?”
天下白搖了搖頭:“我媽媽叫蘇晚,我隻記得外婆家在一個有很多桂花樹的巷子裡,具體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我這次來鏡海市,一方麵是來找表姐,另一方麵,也是想憑著這個書簽,找找外婆家的線索。”
濮陽黻若有所思地說:“蘇晚……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對了,我小時候,隔壁住著一位蘇奶奶,她的丈夫去世得早,一個人生活,家裡種了很多桂花樹。她有個女兒,叫蘇晚,在二十多年前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
天下白的眼睛瞬間濕潤了:“那……那蘇奶奶還在嗎?”
濮陽黻歎了口氣:“蘇奶奶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她去世前,還一直唸叨著她的女兒,說要是能再見到她就好了。”
天下白聽到這個訊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來晚了……還是來晚了……”
亓官黻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彆太難過了。至少你知道了外婆的訊息,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對了,你表姐應該快回來了,我們先陪你等一會兒。”
天下白點了點頭,擦乾眼淚,目光又落在了鞋墊上:“濮姐,你這鞋墊能賣給我一雙嗎?我想留個紀念。”
濮陽黻笑著說:“不用買,我送你一雙。這鞋墊上的桂花圖案,也算是一種緣分吧。”她拿起一雙鞋墊,遞給天下白。
天下白接過鞋墊,緊緊握在手裡,像是握住了一份珍貴的回憶。就在這時,段乾?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看到天下白,激動地跑過去抱住她:“小白,你沒事吧?可嚇死我了!”
天下白也抱住段乾?,哽咽著說:“表姐,我沒事,就是找不到路了。對了,我好像找到外婆家的線索了。”
段乾?愣了一下:“外婆家的線索?怎麼回事?”
天下白把書簽和鞋墊遞給段乾?,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段乾?聽完,驚訝地說:“這麼巧?沒想到濮姐竟然認識我外婆!早知道這樣,我早就該帶你來這看看了。”
濮陽黻笑著說:“這就是緣分啊。對了,蘇奶奶去世後,她的房子就空了下來,後來被一個做民宿的老闆買了下來,改成了‘桂花民宿’。你們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那裡還保留著蘇奶奶當年種的桂花樹。”
段乾?點了點頭:“好啊,明天我們就去看看。小白,你放心,雖然外婆不在了,但我們還有彼此,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
天下白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月光下,她手裡的鞋墊和書簽上的桂花圖案,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綠光,像是在訴說著一段跨越二十年的親情故事。
就在這時,巷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手裡拿著棍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個人,留著寸頭,臉上有一道刀疤,眼神凶狠地盯著濮陽黻的鞋攤:“誰是濮陽黻?出來!”
濮陽黻皺了皺眉,站起身來:“我就是,你們有什麼事?”
寸頭男冷笑一聲:“你就是濮陽黻?聽說你這鞋攤生意不錯啊,識相的話,就把這個月的保護費交了,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亓官黻往前一步,擋在濮陽黻身前:“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收保護費?”
寸頭男瞥了亓官黻一眼:“小子,彆多管閒事!我們是這一片的‘管事’,不交保護費,就彆想在這擺攤!”說著,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幾個人就朝著鞋攤走了過來,手裡的棍子在地上敲得砰砰作響。
段乾?拉著天下白往後退了退,小聲說:“小白,彆怕,我們報警。”
天下白卻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說:“表姐,不用報警,我來解決。”說著,她從紅色的包裡拿出一個小巧的銀色盒子,開啟後,裡麵放著幾枚銀針。
濮陽黻和亓官黻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天下白要乾什麼。寸頭男看到天下白手裡的銀針,哈哈大笑:“小姑娘,你拿幾根破針出來,想嚇唬我們?真是笑死人了!”
天下白沒有說話,而是快速地朝著寸頭男走了過去。寸頭男見狀,舉起棍子就朝著天下白打了過來。天下白身體一側,輕鬆地躲過了棍子,同時,她手裡的銀針也飛了出去,正好紮在了寸頭男的胳膊上。
寸頭男隻覺得胳膊一麻,手裡的棍子就掉在了地上。他驚訝地看著天下白:“你……你會武功?”
天下白冷笑一聲:“略懂皮毛而已。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不然,彆怪我不客氣!”說著,她又拿出幾枚銀針,眼神裡滿是殺氣。
寸頭男身後的幾個人看到這一幕,都嚇得往後退了退。寸頭男咬了咬牙,說:“我們走!這事沒完!”說著,他捂著胳膊,帶著幾個人狼狽地離開了巷口。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濮陽黻和亓官黻都鬆了一口氣。段乾?驚訝地看著天下白:“小白,你竟然會武功?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天下白笑了笑:“這是我爺爺教我的,他說女孩子要學點武功,才能保護自己。我爺爺以前是個武術教練,可惜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濮陽黻讚歎道:“真是了不起!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今天多虧了你,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天下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對了,濮姐,你這鞋攤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事,就給我打電話,我來幫你解決。”
濮陽黻點了點頭:“好啊,以後就靠你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桂花民宿’呢。”
段乾?和天下白點了點頭,和濮陽黻、亓官黻道彆後,就朝著巷口走去。月光下,她們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手裡的鞋墊和書簽,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綠光,像是在訴說著一段未完待續的故事。
濮陽黻和亓官黻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相視一笑。亓官黻說道:“這天下白,還真是個了不起的姑娘。”
濮陽黻點了點頭:“是啊,不僅長得漂亮,還這麼勇敢。希望她以後能在鏡海市好好生活,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說著,濮陽黻收拾好鞋攤,和亓官黻一起,朝著巷尾走去。月光灑在她們的身上,給她們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暈,巷子裡的桂花香氣,也似乎變得更加濃鬱了。
就在她們走到巷尾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們回頭一看,隻見天下白又跑了回來,手裡拿著一張紙條:“濮姐,亓哥,這是我外婆家的地址,你們要是有空,也可以去看看。”
濮陽黻接過紙條,看了看上麵的地址,笑著說:“好啊,有空我們一定去。你快回去吧,彆讓你表姐等急了。”
天下白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回去。濮陽黻和亓官黻看著她的背影,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她們不知道,這張紙條,將會給她們帶來一段意想不到的冒險。
第二天一早,濮陽黻和亓官黻按照紙條上的地址,來到了“桂花民宿”。民宿的門口種滿了桂花樹,金黃的桂花落在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金色的地毯。民宿的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穿著一件碎花連衣裙,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你們好,請問是來住宿的嗎?”老闆笑著問道。
濮陽黻搖了搖頭:“我們不是來住宿的,我們是來找人的。請問你認識蘇晚嗎?她是這以前的住戶。”
老闆愣了一下,隨即說道:“蘇晚?我當然認識,她是我姨媽。你們是她的朋友?”
濮陽黻和亓官黻都驚訝地看著老闆:“你是她的外甥女?”
老闆點了點頭:“是啊,我叫林曉月。我姨媽在二十多年前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我外婆去世後,我就把這房子改成了民宿,想留個念想。”
濮陽黻激動地說:“太好了!我們昨天遇到了蘇晚的女兒,她叫天下白,昨天剛從老家來鏡海市。她一直在找外婆家的線索,沒想到這麼巧,竟然遇到了你。”
林曉月的眼睛瞬間濕潤了:“真的嗎?我竟然還有個表妹?她現在在哪裡?我能見見她嗎?”
濮陽黻點了點頭:“她現在和她表姐段乾?在一起,我們可以給她們打個電話,讓她們過來。”
林曉月連忙點了點頭:“好啊,好啊,快給她們打電話。”
濮陽黻拿出手機,給段乾?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段乾?和天下白就趕到了民宿。天下白看到林曉月,激動地跑了過去:“表姐,你就是我媽媽的外甥女?”
林曉月抱住天下白,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是啊,我是你表姐林曉月。沒想到,我竟然還能見到你。我外婆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開心的。”
天下白也抱著林曉月,哽咽著說:“表姐,我終於找到親人了。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一直很想知道外婆家的樣子,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
林曉月拉著天下白的手,走進了民宿。民宿的院子裡種滿了桂花樹,還有一個小池塘,池塘裡種著荷花。院子的角落裡,放著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上麵還放著一個棋盤。
“這是我外婆當年最喜歡的地方,她總喜歡在這裡下棋、喝茶。”林曉月指著石桌說道,“我把這裡保留了下來,就是想讓她的氣息能一直在這裡。”
天下白走到石桌前,撫摸著石桌,彷彿能感受到外婆的氣息。她的目光落在了棋盤上,上麵還放著幾顆棋子,像是剛下到一半。
“這棋盤……是我外婆當年用的嗎?”天下白問道。
林曉月點了點頭:“是啊,這是我外婆的陪嫁,她很珍惜。我一直沒捨得動,總覺得她哪天回來,還能坐在這接著下完這盤棋。”
天下白指尖輕輕拂過棋子上的紋路,眼眶又紅了:“我媽媽生前總說,外婆下棋特彆厲害,村裡沒人能贏過她。可惜我從來沒見過……”
“以後有機會,我陪你下。”林曉月拍了拍她的手背,轉身朝著屋裡喊,“阿婆,來客啦!”
裡屋傳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拄著柺杖走了出來,臉上布滿皺紋,卻透著一股慈祥。“曉月啊,這是……”
“阿婆,這是我表妹天下白,是姨媽蘇晚的女兒。”林曉月笑著介紹,“小白,這是我家婆,這些年一直陪著我打理民宿。”
天下白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阿婆好。”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仔細打量著,眼眶漸漸濕潤:“像,真是像你媽媽。當年你媽媽離開的時候,也就你現在這個年紀,也是這麼一雙亮閃閃的眼睛。”
幾人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林曉月泡了一壺桂花茶,金黃的茶湯裡飄著幾朵桂花,香氣四溢。濮陽黻喝了一口,笑著說:“這茶真香,和蘇奶奶當年泡的一模一樣。”
“這是用院子裡的桂花炒的,我跟著外婆學的手藝。”林曉月說著,從屋裡拿出一個舊相簿,“你們看,這裡麵都是外婆和姨媽的照片。”
相簿的封麵已經泛黃,裡麵的照片有些模糊,卻記錄著珍貴的回憶。有蘇奶奶年輕時在桂花樹下的合影,有蘇晚紮著羊角辮的童年照,還有一張蘇晚十七歲時的照片,穿著碎花連衣裙,站在桂花樹下,笑容燦爛,和天下白有七分相似。
天下白看著照片,眼淚掉落在相簿上:“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媽媽這麼年輕的樣子……”
林曉月擦了擦眼淚:“以後這相簿就交給你保管,這是屬於你們家的回憶。”
就在這時,亓官黻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臉色突然變了:“什麼?你們在哪?好,我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亓官黻皺著眉說:“是派出所的電話,昨天那幾個收保護費的人,剛纔在巷口被人打了,現在指認是我們乾的,讓我們過去一趟。”
濮陽黻愣了一下:“他們胡說八道!我們昨天根本沒碰他們!”
天下白站起身:“肯定是他們懷恨在心,故意栽贓。濮姐,亓哥,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可以作證。”
段乾?也點了點頭:“我也去,我昨天也在場。”
林曉月想了想,說:“我也去吧,民宿門口有監控,或許能拍到他們昨天離開後的行蹤,幫你們洗清嫌疑。”
幾人趕到派出所,昨天那個寸頭男正坐在椅子上,胳膊上還纏著繃帶,看到濮陽黻等人,立刻喊道:“就是他們!昨天就是他們打的我!”
民警看了看他們,說:“你們先說說,昨天離開鞋攤後,你們都去了哪裡?”
濮陽黻把昨天的經過說了一遍,天下白和段乾?也紛紛作證。林曉月拿出手機,播放了民宿門口的監控錄影,錄影裡清晰地拍到,寸頭男等人昨天離開巷口後,去了隔壁的燒烤攤,和幾個混混起了衝突,最後打了起來。
證據確鑿,寸頭男頓時慌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民警嚴肅地說:“你們不僅涉嫌敲詐勒索,還故意栽贓陷害,現在依法對你們進行拘留!”
看著寸頭男被帶走,幾人鬆了一口氣。走出派出所,段乾?笑著說:“真是虛驚一場,還好有林姐的監控錄影。”
林曉月笑著說:“這都是應該的,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天下白看著身邊的親人,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是啊,我們是一家人了。”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遠處的桂花香氣飄來,像是蘇奶奶在天上,看著他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濮陽黻和亓官黻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明白,這段因桂花而起的緣分,還會繼續書寫下去,帶著溫暖和希望,走向更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