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300章 活字映日暖人間
鏡海市古籍印刷廠後院,四月的陽光潑灑在青石板上,泛著蜜色的光暈。牆角的紫藤蘿瀑布般垂落,紫得發藍的花瓣簌簌落在晾著的活字盤上,帶著淡淡的甜香。
風穿過車間的木窗,捲起紙頁嘩啦作響,混著油墨的氣息與遠處工地的打樁聲,織成一曲熱哄的人間交響。淳於?蹲在紫藤蘿下,手裡捏著塊剛打磨好的“勇”字活字,指尖蹭上墨色。
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白大褂,袖口捲到肘部,露出小臂上幾道淺淡的疤痕——那是上次給自閉症兒子淳於樂拚積木時,被孩子推搡著撞在桌角留下的。
“淳於醫生,您怎麼蹲這兒偷懶?”段乾?端著個搪瓷杯走過來,杯沿沾著圈咖啡漬。她今天穿了件熒光綠的衝鋒衣,拉鏈拉到胸口,露出裡麵印著“熒光材料研究所”字樣的t恤,頭發用根熒光色的皮筋紮成高馬尾,發梢還沾著點銀色的金屬粉末。
淳於?抬頭,眼角的細紋擠在一起:“剛給樂樂發了視訊,他今天用積木拚了個‘太陽’,雖然歪歪扭扭的,但總算不是隻拚‘爸爸’了。
”他把活字舉起來,陽光透過木紋,在地上投出個小小的“勇”字影子,“你看,這字要是刻歪了,印出來的書就全毀了,跟養孩子似的,差一點都不行。
”
段乾?蹲下來,用手指蹭了蹭活字上的木紋:“你這比喻倒貼切。我昨天用記憶熒光粉還原我丈夫的工作筆記,發現他當年在‘汙染資料’那頁,特意用熒光筆描了三遍‘孩子’兩個字——現在想想,他哪是在記資料,是在給我留線索啊。
”她的聲音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對了,今天活字博物館開館,你答應帶樂樂來的,可彆忘。”
“忘不了。”淳於?把活字放進衣兜,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花瓣,“我已經跟醫院請了假,等會兒就去接他。
對了,你看到亓官黻了嗎?她昨天說要帶化工廠的新證據來,說是能給你丈夫正名。
”
話音剛落,就見亓官黻扛著個舊紙箱從巷口跑過來,她穿著件沾滿油汙的藍色工裝,褲腳捲到膝蓋,露出雙沾滿泥點的帆布鞋,頭發用根繩子胡亂綁在腦後,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飽滿的額頭上。
“來了來了!”亓官黻把紙箱往地上一放,喘著粗氣說,“這箱子裡裝的是我從廢品站翻出來的化工廠舊賬本,上麵有禿頭張的簽名,還有當年的排汙記錄——我跟你們說,我昨天在廢品站蹲了一整夜,差點被巡邏的保安當成偷東西的!
”她開啟紙箱,裡麵的賬本泛著黃,紙頁上還沾著點黑色的油汙,“你們看,這頁記著‘1998年5月,排放廢水超標,罰款5000元’,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處理,直接排進了護城河!
”
段乾?湊過去,手指輕輕拂過賬本上的字跡,眼眶瞬間紅了:“就是這個!我丈夫當年就是因為要舉報這事,才被禿頭張陷害的。
”她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瓶子,裡麵裝著淡藍色的熒光粉,“我現在就用這個還原上麵的指紋,隻要能證明這是禿頭張親筆寫的,我丈夫的冤屈就能洗清了!
”
“慢著。”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穿著月白色漢服的女子站在那裡,她的漢服上繡著細密的活字紋樣,領口和袖口滾著圈銀線,烏黑的長發用支玉簪挽著,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小巧的下巴。
她手裡拿著個卷軸,上麵寫著“天下白”三個字,字型飄逸灑脫。“你是誰?”亓官黻警惕地擋在紙箱前,雙手叉腰,活像隻護崽的母獅,“這是我們的私事,你彆多管閒事!
”
女子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小小的梨渦:“我叫天下白,是活字博物館的館長。聽說今天有位古籍修複師要捐贈一批活字,特意過來看看。
”她的目光落在淳於?手裡的“勇”字活字上,眼睛亮了亮,“這活字的木紋細膩,刻工精湛,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吧?”
淳於?愣了愣,隨即笑道:“姑娘好眼光。
這是我師傅傳下來的手藝,他說刻活字就像做人,要心細,要有耐心,更要有勇氣——就像這‘勇’字,少一筆都不行。”
天下白點點頭,走到活字盤前,拿起一個“家”字活字:“說得好。
我這次來,除了看活字,還有一件事想請各位幫忙。”她開啟卷軸,裡麵畫著一幅活字分佈圖,“我們博物館打算辦一個‘活字映人間’的展覽,需要各位把自己的故事刻在活字上,然後拚成一幅‘鏡海眾生相’。
但現在有個問題,我們缺少一個‘情’字活字,聽說各位身邊,有位擅長刻字的高人?”
眾人麵麵相覷,亓官黻撓了撓頭:“擅長刻字的高人?
我們這兒好像沒有吧……哦,對了!端木?!她是古籍印刷廠的廠長,複刻過她祖父的活字,手藝可好了!”
正說著,端木?抱著個木盒從車間裡走出來,她穿著件灰色的工裝,上麵沾著點木屑,頭發用個發夾彆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明亮的眼睛。
她看到天下白,愣了愣:“這位是?”
“這位是活字博物館的館主天下白,她想請你刻一個‘情’字活字。”段乾?連忙介紹道。端木?
放下木盒,開啟一看,裡麵裝著許多刻好的活字,其中一個“家”字活字的底部,刻著一道淺痕,像兩隻手牽在一起。“刻‘情’字?”她皺了皺眉,“這字不好刻啊,‘情’字裡麵藏著個‘青’,代表著青澀的時光;
外麵裹著個‘心’,意味著要用心去感受——少一分火候都不行。”
天下白點點頭:“正是因為難刻,纔要請端木廠長出手。我聽說,你當年為了刻一個‘家’字,花了整整三個月,還在字底刻了牽手的痕跡?
”
端木?的臉頰微微泛紅:“那是因為我祖父當年因戰亂和家人失散,臨終前攥著一枚‘家’字殘字,我想幫他完成這個心願。”她拿起一把刻刀,在木頭上輕輕劃了一下,“既然館主開口,我就試試。
不過,我需要三天時間,而且,我需要各位的故事做靈感——沒有故事的活字,是沒有靈魂的。”
“沒問題!”亓官黻拍著胸脯說,“我們的故事多著呢!
我跟你說,我當年在廢品站分揀廢品,發現化工廠的舊檔案,差點被人滅口;還有段乾?,她為了給丈夫正名,天天泡在實驗室裡,眼睛都熬紅了;
淳於醫生更厲害,為了跟自閉症兒子溝通,天天背動畫片台詞,背得比醫院的病曆還熟!”
天下白聽得入了迷,她從袖袋裡掏出個小本子,飛快地記著:“這些故事都太精彩了!
有了這些故事,‘情’字活字一定能刻得栩栩如生。對了,今天下午活字博物館有個開館儀式,各位一定要來啊,我們還邀請了很多文化界的名人,說不定能幫你們把化工廠的事曝光出去。
”
眾人眼前一亮,段乾?激動地抓住天下白的手:“真的嗎?那太好了!我丈夫的冤屈,終於有希望洗清了!”
“不過,”天下白話鋒一轉,“開館儀式上可能會有意外發生。
我收到訊息,禿頭張也會來,他想把博物館裡的活字偷走,銷毀證據。所以,我們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亓官黻握緊拳頭:“放心!有我們在,他彆想偷走任何東西!
我當年在廢品站練出來的身手,可不是白練的!”她擺出個格鬥的姿勢,引得眾人哈哈大笑。淳於?笑著搖搖頭:“彆衝動,我們得用計謀。
禿頭張人多勢眾,硬拚肯定不行。我想想,我們可以用‘調虎離山計’,先把他的注意力引開,然後再趁機把證據交給媒體。”
段乾?
點點頭:“這個主意好。我可以用熒光粉在活字上做標記,隻要禿頭張一碰,就會留下熒光痕跡,到時候就算他想賴都賴不掉。”
端木?
也補充道:“我可以在‘情’字活字裡藏一個微型錄音器,把禿頭張的話錄下來,作為證據。”
天下白看著眾人,眼裡滿是讚賞:“各位真是足智多謀!
那我們就這麼定了,下午三點,活字博物館見。”
下午三點,活字博物館前人山人海。紅色的地毯從門口一直鋪到馬路邊,兩側插著五顏六色的旗幟,上麵印著各種活字圖案。
博物館的大門是用整塊木頭雕成的,上麵刻著“活字映人間”五個大字,字型蒼勁有力。淳於?帶著兒子淳於樂站在門口,樂樂穿著件藍色的小外套,手裡攥著個積木拚成的“太陽”,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爸爸,這裡好多字啊。”樂樂指著門上的字,小聲說道。淳於?蹲下來,摸了摸兒子的頭:“是啊,這些字都是古人智慧的結晶,每個字都有自己的故事。
等會兒我們進去,就能看到很多很多有趣的字了。”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博物館門口,禿頭張從車上下來。他穿著件黑色的西裝,梳著油光鋥亮的大背頭,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手裡拿著個公文包,身後跟著幾個身材高大的保鏢。
“喲,這不是段乾?女士嗎?”禿頭張走到段乾?麵前,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麼,今天也來湊熱哄?我勸你還是彆白費力氣了,你丈夫的事,已經是定局,再怎麼折騰也沒用。
”
段乾?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禿頭張,你彆得意!今天我一定要為我丈夫正名,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麵目!”
“哦?
是嗎?”禿頭張冷笑一聲,“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他揮了揮手,身後的保鏢立刻圍了上來,擋住了眾人的去路。亓官黻見狀,立刻擋在段乾?
身前:“禿頭張,你彆太囂張!這裡是公共場所,你想乾什麼?”
“乾什麼?”禿頭張眯起眼睛,“我要進去看看我的‘老朋友’——那些化工廠的舊賬本,可彆被某些人偷偷拿走了。
”他說著,就要往博物館裡走。“慢著!”天下白從博物館裡走出來,手裡拿著個卷軸,“今天是活字博物館開館日,想要進去,就得先回答一個問題——‘活字’的‘活’字,是什麼意思?
”
禿頭張愣了愣,隨即笑道:“不就是‘活動’的意思嗎?這還不簡單。”
“錯!”天下白搖了搖頭,“‘活字’的‘活’,是‘鮮活’的意思。
每個活字都有自己的靈魂,都承載著一段故事,就像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以為你能把這些故事抹去嗎?不可能!”她展開卷軸,上麵寫著一首詩:“‘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你當年做的那些事,早晚會被人知道,你就等著接受懲罰吧!”
禿頭張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彆在這兒胡說八道!我告訴你,今天這博物館,我進定了!
”他說著,就要強行闖入。就在這時,淳於?突然喊道:“大家快看!天上有個‘勇’字!”眾人抬頭,隻見天空中飄著個巨大的“勇”字風箏,風箏上的熒光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禿頭張和他的保鏢們都愣住了,紛紛抬頭看向天空。亓官黻趁機拉著段乾?和端木?,飛快地衝進博物館。天下白也緊隨其後,關上了博物館的大門。
“快,把證據藏起來!”端木?說著,開啟了一個秘密暗格,把賬本和錄音器放了進去。段乾?則在活字上撒上熒光粉,做好標記。就在這時,博物館的窗戶突然被打破,幾個保鏢從外麵跳了進來。
“你們以為躲在這裡就安全了嗎?”禿頭張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今天你們一個都彆想跑!”
亓官黻拿起一根木棍,擺出格鬥的姿勢:“來啊!
誰怕誰!我當年在廢品站,一天能打跑三個小偷,還怕你們這些隻會欺負人的家夥?”
雙方立刻扭打在一起。亓官黻身手敏捷,一棍打在一個保鏢的腿上,那保鏢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段乾?則拿起桌上的活字盤,朝保鏢們扔過去,活字撒了一地,讓保鏢們無從下腳。端木?趁機跑到暗格前,想要把證據拿出來交給媒體,卻被禿頭張一把抓住手腕:“想拿證據?
沒門!”他用力一扯,端木?疼得叫出聲來。“放開她!”淳於?抱著樂樂衝過來,雖然他是個醫生,沒什麼打架經驗,但為了保護大家,還是鼓起勇氣擋在端木?
身前,“禿頭張,你彆傷害她!有什麼事衝我來!”
樂樂看到爸爸被欺負,突然舉起手裡的積木“太陽”,朝禿頭張扔過去:“不許欺負我爸爸!
”積木砸在禿頭張的頭上,雖然沒什麼力氣,但還是讓他愣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天下白從懷裡掏出個哨子,用力一吹。刺耳的哨聲響起,周圍的遊客和工作人員立刻圍了過來,紛紛指責禿頭張的行為。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怎麼能在博物館裡打人?”
“太過分了!快放開那個姑娘!”
“我們要報警!”
禿頭張見狀,知道情況不妙,連忙鬆開端木?
的手,帶著保鏢們想要逃跑。但他剛跑到門口,就被趕來的警察攔住了。“張先生,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汙染環境、陷害他人,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出示了逮捕令,將禿頭張和他的保鏢們帶走了。眾人鬆了一口氣,段乾?激動地抱住淳於?:“太好了!我丈夫的冤屈終於可以洗清了!
”
端木?從暗格裡拿出證據,交給了趕來的媒體記者:“這些都是禿頭張犯罪的證據,希望你們能把真相公之於眾。”
記者們紛紛圍上來,閃光燈不停地閃爍。
天下白看著這一切,笑著說:“各位,今天的‘活字映人間’展覽,算是圓滿成功了。這些活字,不僅承載著我們的故事,更承載著正義和勇氣。
我相信,隻要我們每個人都心懷正義,勇敢地麵對困難,就沒有什麼能打倒我們。”
淳於?蹲下來,抱起樂樂:“兒子,你今天表現得真勇敢,爸爸為你驕傲。
”樂樂摟著爸爸的脖子,笑著說:“爸爸,我以後也要像那個‘勇’字一樣,做個勇敢的人。”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透過博物館的窗戶,灑在那些活字上,每個字都泛著溫暖的光芒。
亓官黻靠在牆上,大口喘著氣,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段乾?看著手裡的證據,眼眶濕潤;端木?則拿起那個刻了一半的“情”字活字,繼續刻了起來,她的動作溫柔而堅定,彷彿在刻寫著一段新的故事。
突然,博物館的燈光閃爍了一下,一個黑影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飛快地抓起一個活字盤,轉身就往外跑。眾人都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那黑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亓官黻第一個反應過來,拔腿就追:“站住!彆跑!”段乾?和淳於?也緊隨其後,天下白則拿起手機,一邊報警一邊喊道:“快,他拿的是那個藏有錄音器的‘情’字活字盤!
”
街道上,黑影跑得飛快,亓官黻緊追不捨。她看著黑影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就在這時,黑影突然轉過身,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她當年在廢品站認識的同行,破爛王!
“破爛王,是你!”亓官黻愣住了,“你為什麼要偷活字盤?”
破爛王冷笑一聲:“為什麼?因為禿頭張給了我錢!他說隻要我能把這個活字盤偷出來,就給我十萬塊!
我這輩子窮怕了,我需要這筆錢!”他說著,就要繼續跑。“你彆傻了!”亓官黻喊道,“禿頭張已經被警察抓了,他給不了你錢!而且,這個活字盤裡藏著他犯罪的證據,你拿著它,隻會引火燒身!
”
破爛王愣了愣,腳步停了下來。就在這時,警察趕了過來,迅速將他圍在中間。破爛王看著眼前的警察,又看了看手裡的活字盤,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緩緩鬆開了手。
活字盤掉在地上,裡麵的“情”字活字滾了出來,在夕陽下泛著微光,上麵的微型錄音器還在安靜地工作著。亓官黻走上前,撿起那個“情”字活字,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破爛王,你不該為了錢做這種事。
當年你在廢品站幫過我,我知道你不是壞人,隻是被生活逼急了。”
破爛王低下頭,聲音沙啞:“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想著能拿了錢給我媽治病。
沒想到……”他的肩膀微微顫抖,再也說不下去。警察上前,將破爛王帶走。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亓官黻,眼神裡充滿了愧疚。眾人回到博物館,端木?
接過那個“情”字活字,仔細檢查了一番:“還好,錄音器沒壞,裡麵的內容應該還在。”她將活字放回活字盤,輕輕撫摸著上麵的刻痕,“這個‘情’字,不僅刻著我們的故事,還刻下了人性的複雜。
有正義,有勇氣,也有一時的貪念和糊塗。”
天下白點點頭,拿起那個“情”字活字,放在展覽區最顯眼的位置:“這纔是最真實的‘鏡海眾生相’啊。
沒有誰的人生是完美的,但隻要心存善念,及時回頭,就不算太晚。”
淳於?抱著樂樂,走到展覽區前。樂樂伸出小手,輕輕碰了碰那個“勇”字活字:“爸爸,這個字真好看。
以後我也要像它一樣勇敢,保護爸爸,保護媽媽。”
淳於?眼眶一熱,緊緊抱住兒子:“好,爸爸相信你。”
段乾?看著展覽區裡的活字,又看了看身邊的朋友們,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我丈夫的冤屈快要洗清了,這一切都要謝謝你們。
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
亓官黻拍了拍她的肩膀:“咱們是朋友,說這些乾什麼。以後啊,咱們還要一起參加博物館的展覽,把更多人的故事刻在活字上,讓更多人知道,這人間還有這麼多溫暖和勇氣。
”
夕陽漸漸落下,博物館裡的燈光亮了起來,照亮了那些承載著故事的活字。每個字都彷彿有了生命,在燈光下輕輕訴說著屬於它們的悲歡離合。
端木?拿起刻刀,繼續雕刻那個未完成的“情”字,這一次,她的動作更加堅定,因為她知道,這個字裡,不僅有過去的遺憾,更有未來的希望。
夜色漸濃,博物館的大門緩緩關上,但那些活字所承載的故事和情感,卻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永遠閃耀在鏡海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