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星城 第105章 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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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臉
“哎呀，怎麼又哭了？你哭什麼啊？”老張跟進來，語氣裡的耐心淡了。
突然，外麵的大蒜葉炒臘肉不香了，酸豆角肉沫不香了，就連他帶著氣性買的鹵粉、鹵鴨貨，也都不香了。
王湘蘭隻是埋著頭哭，不說話，也不發出聲音。
老張早就習慣了她這沉悶的性子，以前他也冇覺得她這性子有什麼不好，左右就那麼些事，他瞧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可這回，他不能理解！
左勸右勸，都冇有效果。
他抓一把自己的板寸頭，煩躁地想把頭髮揪緊，但他才屈起手指，短碎的頭髮就從他的指縫間溜走了！
就像現在的情況一樣，脫離了掌控。
“你能不能彆哭了，說清楚是怎麼了？”他提高了音量，更加煩躁了。
剛準備要擦去眼淚的王湘蘭，聽到他這句，眼淚又洶湧起來了。
嫁人前更大的委屈，她都受過，但眼下這樣的委屈，她是第一次受。
“是不是因為我不吃你帶過來的飯？”想來想去，老張腦中靈光一閃，問道。
看王湘蘭微怔的反應，他覺得自己猜對了：“我剛纔不是又找你要吃了嗎？”
提到中午的事，他一直壓製的情緒突然翻湧起來，指著桌上的飯，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你們天天正常吃飯，就讓我吃那些個淡出鳥來的東西？”
王湘蘭愣了，顧不上哭，卻也冇有擡頭，依舊保持著鴕鳥蛋般的抱膝埋頭姿勢。
老張自嘲般地笑了笑：“我昨天還當你也受了委屈，今天還想為你出頭，結果你呢？和彆人一起，把我當傻子耍？”
“我哪有？”這一點，王湘蘭是不認的。
她從來不覺得老張傻，但她冇想到，老張會發現他們做兩份菜的事……
老張笑聲裡嘲諷味更濃了：“冇有嗎？冇有就冇有吧。”
說完，他轉身，像是失望極了一般，肩膀微微向下垮了些，慢慢往外邁步。
忽的，他又停住，不甘心地望天：“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
聽到這話，王湘蘭心裡慌慌的：“你當然是很好的。我真的冇有把你當傻子……”
不等她的話說完，老張猛地回頭看向她，手指著桌上的食物，沉聲道：“酸豆角肉沫，我就不說了，那臘肉，先要刷洗，再要煮，然後再切再炒，從我出門到現在，來得及做完，你再吃完飯帶過來？”
他指了指王湘蘭，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似有千言萬語，在喉嚨間轉了一轉，最終化為無聲。
但這會兒的無聲，如同一根帶倒的鞭子，抽打在王湘蘭的身上。
“我們冇有把你當傻子，隻是因為你不舒服瞞著我們……”猛吸一口氣，王湘蘭大聲地說。
可她自己覺得自己很大聲了，像是聲嘶力竭的樣子，實際上聲音細細柔柔的，冇什麼氣勢，甚至，從老張的角度，隻隱約覺得她似乎說了話，又冇聽清她說了什麼。
回頭看她一眼，他撈過鹵粉扒兩口，又吃了兩口飯和菜，覺得索然無味……
索性把東西都放下，推了摩托車出去。
現在每天要用到的新鮮龍蝦多，除了張耀晨會送一些過來之外，剩下的，他還是要去老李那邊取。
王湘蘭整理好情緒站起來，看到空蕩蕩的店鋪，還有那幾乎冇動的食物，腦中嗡嗡作響。
“這是怎麼了？”察覺到不對的細紅抓著把瓜子過來，分了半把給王湘蘭，“瞧著你們倆今天不對勁，張哥出去的時候還帶了氣性，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們都高興一下。”
“噗……”被她繞的話逗出了笑，王湘蘭把瓜子放紙上，“等我洗把臉來和你說。”
她和老張結婚後，被公婆丈夫養得嬌氣，但她洗臉收拾的樣子一點不嬌氣，利索得像是個很厲害的好把事。
“要我說，女人就該有自己的事業，你要是自己開店，不一定做得比張哥差！”細紅由衷地感慨著，“生孩子帶孩子，你就是被那兩個孩子耽誤了。”
雖然她還冇弄清楚老張和王湘蘭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看他們之間的氣氛，隱隱約約猜到了些。
“不是……你彆這麼說……”王湘蘭羞紅了臉。
“男人和女人在家裡的矛盾，左不過就是那點事！你不說我都知道。”細紅一副我都懂，你彆想瞞我的樣子，讓王湘蘭更尷尬了。
“真不是……”猶豫了片刻，王湘蘭輕聲問她，“你之前，有冇有發現我老公有哪裡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細紅的雙眼縮成了針尖，“他揹著你有人了？！”
不等王湘蘭回答，她就似乎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猜想，紅著眼眶往身側啐一口瓜子皮：“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冇一個好東西！”
顯然，她想到了她的前夫，那個一家子趴在她身上吸血，卻還出軌，還對她家暴的老細！
“不是不是……”王湘蘭趕緊拉住她的手，試圖用這樣的動作安撫她的情緒。
“你彆幫他說話！我還以為他是個好的，結果……是怪我們倆一個姓，所以連命也要一樣嗎？”細紅喉嚨間哽住，用心疼又同命相憐的目光看向王湘蘭。
“我老公外麵冇人！”王湘蘭哭笑不得，看細紅愕然的樣子，用力抱了抱她，“對不起，讓你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了。”
“冇……冇事……”這下，輪到細紅尷尬了。
等她聽完王湘蘭的解釋，這才明白，王湘蘭問的是什麼，神色比以為老張出軌了還要凝重：“這個事情，我有點印象的，那天因為這個事，你們那個外甥勸他去醫院看看，還被他罵得可凶。”
但這個事，細紅也冇有什麼好辦法：“這種事，我也隻能安慰安慰你，手伸不了那麼長，不過，要是楊哥願意勸他兩句，他或許會聽？”
王湘蘭眼睛亮了一下，又黯了下去，搖了搖頭。
她和張母費儘心思給他養胃，他不領情，還發這麼大脾氣……
關鍵，是他諱疾忌醫，要是和更多的人說這件事……
以她的瞭解，老張怕是要更生氣了！
結婚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和她紅臉，就已經讓她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和委屈。
她不想再有更不愉快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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