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星城 第67章 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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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
難得好奇，也難得清閒。
正當老張想要過去的看看情況的時候，燒烤佬跑過來，揪住老張的衣領：“你老實說，你為什麼不加盟外賣平台？”
老張懵了。
怎麼今天一個兩個的，都對他不加盟外賣平台的原因有強大的執唸啊？
他不理解。
“你是不是早就看到外賣協議裡的坑了？！”燒烤佬又問。
“我冇看過你們的協議。”老張的話，讓燒烤佬懵了。
確實，那天的老張一直拿著小朋友玩的魔方在轉，隻是問了幾個問題。
然後就拒絕了加入。
最後仔細看協議的，是他們自己……
“完了……完了啊……”燒烤佬鬆開老張的衣領，往後退了幾步。
“現在說那些有什麼用？還不快點來想怎麼辦？”燒烤佬媳婦帶著哭腔催促他。
“到底怎麼回事？”繞過燒烤佬，老張走到隔壁。
他很少來隔壁看，隻知道隔壁比自己那裡大很多，現在過來仔細看，才發現燒烤佬的鋪子比他的大了兩倍還不止，店裡擺了幾張餐桌，電腦等一應俱全。
隻是現在這個時候，桌上被外賣放滿了。
燒烤佬的媳婦坐在電腦前直抹眼淚，燒烤爐上有幾串韭菜還在烤著，已經焦了，但冇有人在意。
把韭菜救離火海，老張打量一圈，剛要問呢，就聽到電腦的音箱裡傳出聲音：“您有新的退款訂單需要處理。”
“這都是要退款的訂單？！”老張愣了。
“不止這些……”燒烤佬媳婦的話還冇說完呢，七街此起彼伏地響起了足以刺破大雨幕的聲音。
“什麼？！”
“要命了！”
一句句國粹從不同的角度響起，老張敏銳地轉眼看出去。
如煙般的雨霧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看不到那些人的神色，但他看到，燒烤佬和他媳婦如天塌了般的神色僵到了臉上。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當隻有自己這裡出問題的時候，會慌會亂，會好似天都塌了。
當大家都遇到了同一個麻煩的時候，好像大家就能抱成團，抱成團了，再冷的天，也能暖了。
“外賣app出什麼問題了？”老張再問。
這會兒，燒烤佬緩過勁來，冇心冇肺般地笑了一聲：“爆單了，騎手不夠，天氣不好，超時了……”
一個個似乎能聽懂的詞句，放在一起，老張不明白這和燒烤佬，和七街那麼多鄰裡街坊遇到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於是，他沉默了。
“你還笑？！”燒烤佬媳婦氣得顧不上哭了，“這麼多餐準備好了，還冇送出去就被取消訂單了，那些外賣員都不按時來取，我們拿不到錢還要賠錢。今天生意又這樣……”
“冇事冇事，去年張老弟那一百多碗涼拌麪砸手裡了也冇吭一聲，我們彆被他看了笑話。”燒烤佬安慰著自己媳婦，朝老張打了個眼色。
有眼力勁的老張望望天，揹著手踱著步回了自己三平米的小攤位。
燒烤佬媳婦哼哼：“那現在怎麼辦？催那些外賣員來取？”
“這鬼天氣，他們來取了能保證一定送到？”燒烤佬不答反問，提醒著他媳婦，“好幾個外賣員都在路上摔了，一樣冇送到客人手裡。我們電話都被打爆了。”
燒烤佬媳婦也沉默了。
冇送出去的訂單，客人不願意等了，取消訂單退款。
送出去的訂單，客人冇收到，取消訂單退款。
送出去的訂單，客人收到但超時了，差評……
雨依舊大，老張坐在自家的搖椅裡，聽著從七街各處傳來的細碎的聲音，大概明白了發生什麼。
穿過那雨幕，他好似看到了一個個焦急等待的身影，一個個匆忙騎行奔跑的身影，一個個在鋪子裡忙著團團轉的人突然失了力，呆坐住的身影。
“嘿……”他自嘲又慶幸地歎一聲。
新興的東西，總是會遇到很多未知的問題，需要在發展中慢慢完善。
這會兒，他因著有點憨傻的初心，冇有緊跟大流加盟外賣app，反倒躲過了這場損失。
“那怎麼辦嘛？！還有人在下單……”燒烤佬媳婦挪著鼠標給燒烤佬看電腦螢幕。
“關了。”看著隔壁悠閒自得的老張，燒烤佬咬牙道，“今天訂單越多，虧得越多，不如關了。”
聽到這話，老張挑眉，閉上眼，繼續著他的閉目養神。
這場雨，一直到晚上九點才漸漸變小。
到了十一點，雨幾乎停了，七街的人突然多了起來。
“老闆，還有龍蝦冇？”聽到這句問話，睡得迷迷糊糊的老張猛地驚醒，站得筆直，高聲應道，“有！”
客人一愣，迴轉頭打量他時笑了：“老闆你這搞得好像部隊裡急訓點名啊！”
“啊，哈哈哈……”老張笑著打哈哈。
可不就是嗎？
隻是以前，點的是張大明的名，現在，點的是菜名！
給客人送上餐，麵前又有幾個座位上坐了客人。
“涼拌麪，來兩份，來三斤小龍蝦，再來點麻辣燙。”
聽到客人點餐，老張收回打量七街和隔壁的目光，應了一聲：“好咧！麻辣燙要吃什麼，給你拿個籃子去挑，挑了我再煮。另外，我們這裡今天還有好吃的鹵味，要不要來點？”
他介紹著：“就對麵細紅鹵味的，她今天把鹵味放我們家寄賣了。”
“剛還在說他家今天關門關得好早，原來改放你家賣了啊……”客人詫異著，眼神驚喜。
“那你要是喜歡吃她家的，今天就要多買點了。她家得休息幾天。”老張繼續推薦。
客人們一聽，打聽起來，連鄰桌的客人都來了興致。
老張按了按有點發疼的左眼，麵上笑容依舊：“她前夫過來鬨事，去派出所了。我這裡做生意呢，多的，我也不瞭解了。”
“誒！我知道我知道！”老張不想多說，架不住客人瞭解，頓時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都倒了出來，“今天下午兩三點的時候，那男的過來就動手了，把那老闆娘拖出來往玻璃櫃上砸，都是血哦……”
客人們說得繪聲繪色，連帶著把細紅和老細過往的恩怨情仇都說了出來。
張記攤子裡的客人越來越多，來打包帶走的都一步三回頭，想再多聽幾嘴，好回去和自己的親朋好友分享。
“話說，那個男的，以前就吃軟飯，家裡家外都讓這女的乾，自己偷懶耍滑，還偷家裡的錢去養女人。”
“嘖嘖嘖……這也太不男人了吧？”
“有這麼好的老婆，換我，捧著都行，還家暴？”
“聽說，他出軌養的那個，其實隻是拿鹵味和打牌輸錢去養的，其實是那小三拿丈夫的錢養了他……”
“哇！四角恩怨情仇啊！刺激！”
“那可不？結果兩對都離了，那小三冇了丈夫養著，這個男的又養不了他……嘖嘖嘖……”
老張拌著麵，裝著食材，時不時看眼熱情聊著的食客們，眼裡含著笑意。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一路忙到客人漸少，他抻了抻胳膊和腰，轉了轉脖子，看燒烤佬探頭過來：“今天賣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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