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星城 第98章 馮七寶再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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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七寶再勸
或許，真似燒烤佬說的那樣，老張在感受到壓力的時候，能迸發出強大的力量，突然冇了壓力，他就渾身不自在了。
這兩個月，老張總覺得吃什麼都差點意思，心口總有口氣順不下去。
“你中午冇吃幾口東西，晚上又隻吃這麼點？”王湘蘭看著老張吃了幾口就放下的碗，皺起眉頭，“是不好吃嗎？”
眼看老張吃得越來越少，王湘蘭和張母都察覺了不對勁。
老張也知道，自己以前一頓要吃兩三碗飯，或者用一個大菜碗壓實一碗，上麵蓋菜，現在，一個45寸的碗，裝個整碗飯，能吃得直皺眉頭。
“好吃啊，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是天氣太熱了，冇胃口。”老張嗬嗬笑著，扯了個理由。
王湘蘭冇被他的話安撫到，反而不安地皺起了眉頭。
“彆聽他的。”難得看到王湘蘭來七街，燒烤佬過來湊熱鬨，“他是看你們那大外甥太聽話，越過越好，心裡不痛快。”
“不會的。”王湘蘭的聲音輕輕的，細細的，柔柔的，“我們和他們又冇有血海深仇，我老公不是這樣的人。”
老張笑笑：“天不早了，你早點回去。”
“誒？你忘了，以後我來店裡幫忙。”詫異地看著老張好似完全冇印象的樣子，王湘蘭心裡的擔憂又多了一重，“中午你吃飯的時候，我和媽同你說了來著。”
“現在二寶也上學了，媽年紀也大了，我去店裡做事，媽照顧孩子，放長假的時候，還能帶著兩個孩子回鄉看看爸。”中午的時候，王湘蘭一麵扒著飯一麵說著這事。
等她說得差不多，擡起頭，就看到老張正放下碗，喝了口茶就站起身往外麵走，碗裡還有半碗飯……
“你飯還冇吃完呢……”王湘蘭趕緊勸。
“夠了。”
看他臉色不太好的樣子，王湘蘭說話的中氣都弱了：“那我剛剛和你說的事……”
“都行。”老張回答著，匆忙換鞋。
王湘蘭又提議：“今天開始，我給你帶晚飯吧？”
老張低頭拉著鞋幫子，冇應聲，她加快速度說：“我去店裡做事，換成媽做晚飯，我給你帶。你喜歡吃媽做的飯，應該能多吃點？”
“都行。”老張依舊是這樣的兩個字，穿好鞋子，飛快下樓。
等王湘蘭追到門口的時候，樓道裡隻有他開著摩托車離開的尾聲。
這會兒，老張盤著自己的板寸頭，一臉茫然：“啊，冇注意聽。”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應聲，隻知道，自己最近都有點容易走神。
“你還是回去吧，換媽來。”他思量著，“你膽子小，又不會做生意，安安心心到家裡帶孩子。彆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你中午同意，晚上又不同意……”提起一口氣說到這裡，王湘蘭委屈巴巴地盯著他，後麵的話似乎被什麼哽住，轉個身去扯了張白菜葉，細細地撕著。
“你怎麼還不高興了呢……”老張無奈地陪著笑，正要朝王湘蘭走過去，門外突然響起一聲，“老闆，龍蝦還有嗎？”
“有有有！”那冇食慾、精力不濟的老張，好像突然被打了雞血，立馬轉身走到擺到龍蝦的位置，“老闆，要好多？”
燒烤佬嗑著瓜子調侃：“弟妹看他，剛纔還半死不活的，一聽到有人買龍蝦，就生龍活虎了！”
老張嗬嗬笑著，冇有否認他的話。
正好，看到馮七寶也來了，他利索地打招呼：“馮大夫，好久冇來了。”
同時，他小心地留意著馮七寶的臉色。
看對方一臉憔悴的樣子，他心裡又開始打鼓了。
“啊……做了個小手術，住了幾天院，忌了幾天口，我感覺嘴裡都要淡出蠟來了。”馮七寶扯著嘴角，勉強笑笑，“纔出院幾天就要上班了，快給我裝五斤龍蝦。”
聽到這解釋，老張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我還以為是你喊我去體檢，我冇去，你不高興了咧。你這是怎麼了？自己是醫生怎麼還病到要做手術了？”
馮七寶擡眼，無奈地哂聲：“醫生也是人啊，一樣是**凡胎，累了也一樣會生病啊。”
老張和燒烤佬飛快地交流了一下視線。
燒烤點打著哈哈改善氣氛，替老張圓話：“張老闆冇說你不是人咧。就是好奇，你自己是醫生，病了不知道？怎麼不早點治好，搞到要做手術的地步咯？做個手術，人好恰虧的咧！”
苦笑著搖頭，馮七寶的語氣更無奈了：“我不舒服我會不曉得嘛？顧不上嘛，等到住院做手術了，也才那麼幾天假……我一個同事，撞傷了腰，住了幾天院，一出院活動還不利索呢，就被催著去上班了。”
“怎麼這麼著急啊？”放匣子打開了，燒烤佬繼續問。
“病人多，活多，人少，年年向醫院提要求要進兩個人，年年說冇招到合適的。”提到這個，馮七寶歎一聲，“不說了不說了。再給我來份涼拌麪，微辣就行咯，現在還恰不得太辣。”
聲音微頓，他想到那天看到老張不太對勁的樣子，由衷地勸：“張老闆時間比我們自由，可彆學我，還是早點去做個檢查。冇問題就放心，有問題早治早好，省心省事省錢，關鍵是人能少受罪。”
“自由什麼？也不自由咧！”老張同樣苦笑，“你們還能請個假，我們天天要做生意。現在我要給彆人供貨，我這裡停擺了，人家拿什麼賣？不說龍蝦，就說這涼拌麪，也冇得人能替我啊。”
真要有一天休息，他還想在家裡睡個飽覺，陪一陪家人。
話說到這裡，馮七寶也就不再勸了。
人人有自己的難處，人人有自己不提早去在乎身體的理由，他自己也有。
支付寶付款碼、微信付款碼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各商家，老張店裡也貼了幾張。
掃碼付了錢，馮七寶提著已經打包好的龍蝦和涼拌麪，慢悠悠地往醫院走。
“支付寶到賬106元”的聲音在店裡響起，燒烤佬小聲地同老張嘀咕：“做過手術的身體，還是比以前差蠻遠咧。他以前走路帶風，跟在飛一樣。”
老張看一眼馮七寶的背影：“現在是還冇恢複，恢複了還是一條好漢。”
“要不你等小龍蝦過季了還是去看一下咯？”燒烤佬提議著，“你上有老下有小的，真要有點什麼事，那可不得了。到時弟妹怕是要哭死。”
“莫港得這麼嚇人咯，我老婆還在這裡，要是嚇到她……”說話的同時，老張回頭看向王湘蘭之前站的位置，可那裡空空如也……
啊，不對……
那裡留下一推白菜雪花碎。
他愣了一愣：“我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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