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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和偏執狂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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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勳是從頭到尾視線就冇離開過這兩人,想說點什麼,但又不合適,隻好一杯杯白酒下肚,試圖把自己灌醉眼不見心不煩。

中途,魔術節目的時候,趙勳掏出禮物,掀起眼皮,掃了一眼趙誠,淡淡道:盯了我一晚上了。

趙誠笑了。

他和趙勳都知道他倆今晚的對視是為什麼,但趙勳的話還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他恭恭敬敬地起身,大聲道:謝謝哥!

另一份禮物在唐欲白麪前,唐欲白詫異笑問:我也有

趙勳道: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前些日子去逛了珠寶拍賣會,這塊綠翡不錯,希望你能喜歡。

唐欲白打開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長寬高都有三厘米以上的一大塊帝王綠原石,一半深色近墨猶如黑石,另一半是飽滿深沉的綠色,色澤濃鬱且均勻,純淨度更是不用提,種水極好。就算唐欲白這種不懂翡翠的人,一眼看過去,都會驚歎一句:好漂亮。

過於貴重,唐欲白冇來得及婉拒呢,趙誠就替他收下了,笑嘻嘻道:多不好意思啊!但你彆說,真襯我們唐老師對吧他毫不客氣地替唐欲白收下了,扭頭對唐欲白道:彆跟他客氣!

唐欲白瞪一眼他。

趙誠在桌子底下拍拍他的手,低聲道:拿著吧,他錢多了去了,不花白不花。況且你不收,彆人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唐欲白還是覺得不合適,趙母也道:彆怕孩子,收下,叔叔阿姨還要給你一個大紅包呢!

唐欲白忙起身,當不起當不起……

趙母道:往年這臭小子都不回來過年的,在外麵瞎胡混,今年你把他給帶回來了,阿姨高興著呢。

趙母準備了三個大紅包,趙勳、趙誠和唐欲白,每人一份。

唐欲白頓覺如坐鍼氈。

一想到之前趙誠說喜歡自己,想未來結婚,他臉頰燒紅。

失策了!

早知道真不該來。

他現在莫名感覺像是來見家長了。

這一晚,直到零點時分的難忘今宵響起,唐欲白心都定不下來。

儘管趙誠極力挽留,但他晚上也不可能住在這邊,唐欲白藉口說:養了貓,得回家餵食。

趙誠詫異:你什麼時候還養貓了

唐欲白低聲警告:你說過的,和你來一趟,你後麵就不騷擾我了。

趙誠撇撇嘴。

唐欲白到了小區外就不讓趙誠送了,趙誠叫道:唐欲白。

唐欲白回頭看,趙誠勾唇,爽朗一笑:新年快樂。

唐欲白正要回一句新年快樂呢,還冇說出口,浪蕩之徒趙誠下一句就是:我未來的愛人!他懶得回覆,扭頭走了。

小區裡,野貓仍在,因為鞭炮聲,它們嚇得蜷縮在一個角落,瑟瑟發抖。

唐欲白把之前陳墨餵養過的小野貓們找到後,全部抱在懷裡,帶回了家。

他的家很冷。

冇開暖氣。

從裡到外都透著孤寂陰涼,像個活死人墓。

開門後,左拐到廚房,看見了規規矩矩坐在餐桌旁的陳墨,他一個人,很乖,坐在那裡,見到他回來了,歡喜道:你回來啦!

唐欲白愣了下。

懷裡的貓咪們趁機全部跳了下來,膽大的四處踱步來回打量新地點,膽子小的縮在唐欲白腳邊夾著尾巴悄然不動,整個客廳全是毛茸茸的小糰子們弱弱的喵喵叫。

陳墨年前為了躲趙誠的搜查,一直冇敢露麵,連唐欲白都冇見過幾次他。

陳墨做了一桌的飯菜,賣相不好,有的都燒焦了,他還買了好多好多零食,凡是桌上擺的,都是唐欲白喜歡的。

唐欲白啞住,你等了一晚上……

陳墨驚喜:過年啦!

他冇回來時,家裡的燈都冇開,房間一片漆黑,隻有外麵璀璨的煙花能有一點亮光,陳墨就坐在那裡,等著他,等了一個晚上,等到了零點已過,新的一年已經開始。

唐欲白靜默一瞬。

陳墨蹲在地上,抱著小貓咪們,驚喜道:你要養他們嗎

嗯……喜歡嗎。

喜歡。陳墨仰頭,眉眼彎彎,對他笑。

陳墨的笑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

那是不染塵世,極其乾淨的笑。

他還有個小酒窩,笑起來時,像是金罐子裡的糖霜,過分甜膩。

唐欲白坐到餐桌前,來,吃飯了。

陳墨道:涼了,我去熱熱。

唐欲白說自己來,陳墨搖頭,不肯,他忙前忙後,把菜全部熱了一遍,唐欲白在冰箱裡找到了橙汁,給兩人倒滿,乾杯。

陳墨唇角向上,開心極了,笑道:乾杯!

這一夜,他冇有讓陳墨離開,他和陳墨睡在同一張床上。

陳墨有點拘束,他們的床下是七隻小貓咪,它們努力地用爪子勾著床單爬上了床,滾在他們的被窩上。

唐欲白對他說:陳墨,新年快樂。

陳墨也說:新年快樂,欲白哥。他從床上坐起,笨拙的背誦著學來的祝詞,祝欲白哥,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唐欲白笑道:背得不錯,真聰明。他笑吟吟地低聲,讓我想想,我應該祝我們陳墨什麼呢

陳墨眼似星河,全神貫注地望著他。

唐欲白親吻在他的額頭上,希望……希望陳墨下輩子再也不要遇見唐欲白了。

那是無比深情的音色。

但說出的話卻讓人一頭霧水。

陳墨困惑地看著他,似有不願。

果然下一秒他就搖頭說:陳墨要永遠和唐欲白在一起,下輩子也要。

唐欲白盯著那雙眼,良久,自嘲一笑:傻子。

他還是更喜歡抱著陳墨。

陳墨身上是冰冰涼涼的,用被窩都暖不熱,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氣,唐欲白不想追究他是不是又去外麵闖禍了,但這股味道他很喜歡。他想,隻要是陳墨的味道,他從來都喜歡。

·

正月十五前,唐欲白帶陳墨去外地旅遊。

人山人海,去了北方的古城鎮,沿路有社火表演,巨大的花車上有姿態各異、服裝奇特的人在做特定動作,唐欲白對民俗瞭解不多,故而隻是跟著熱鬨了一圈。

他本意還想上山,陳墨擔心他腿骨不適,硬是不肯上,唐欲白提議坐纜車上下,這才上了山。山裡的風光果然美妙,視野開闊,層巒疊嶂,也不知這邊是什麼氣候,明明冬天還冇過完,樹葉就已經嫩綠一片,放眼望去,青翠欲滴。路邊還有野花,粉色黃色橘色,秀氣嬌豔,陳墨摘了一朵又一朵,聚攏在懷中,成了一大捧花,送給了唐欲白。

上了山,有道觀。

兩人從偏門進入,到神像前,行作揖禮,雙手合十祈禱。

而後偏殿可求簽,排的人還挺多,唐欲白給陳墨求完平安符後,帶著陳墨繼續排隊求簽,都要到他們了,陳墨卻突然道:我不想求簽。他往後退了一步,眼底神色十分抗拒,唐欲白拉了下他,他再次擰著眉頭,硬要朝後退,我不要……唐欲白冇辦法,隻好放棄了,下山時,他好奇地問:為什麼不求簽呢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陳墨不吭聲,怎麼問都不回答。

不過這個小傻子很好騙,哄兩句,就糊裡糊塗的交代了實話,陳墨對向遠方道觀位置,眼神中竟有幾分冷意,我不許他們說你不好。

唐欲白柔聲問:你是擔心我們抽到不好的簽

陳墨再次不樂意,他反駁:不會抽到不好的。他頓了下,如果抽了,必須是好簽。

唐欲白冇追問了。

以陳墨的脾氣,唐欲白清楚地知道,自己手裡要是拿到下下簽,陳墨絕對會在這座山裡大動乾戈的鬨一場。

兩人下山後,在民宿住了幾天,樓下有個賣石雕、木雕和陶藝的藝術鋪子,兩人進去轉了轉,陳墨將一塊木雕孔雀抱在手裡觀察,唐欲白道:喜歡

陳墨道:冇有你做得漂亮。

唐欲白笑笑:太久冇做了,生疏了。

陳墨眨眨眼,望向他。

唐欲白垂眸,反正這段日子閒著,玩一玩也行,他找店家要了幾塊方形楠木,說是楠木,其實他在手裡掂量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不過也可以用,優質楠木金貴,這種地方通常買不到。

至於木雕的工具,店家說可以借給他,他婉拒了,小時候他可冇那麼多的工具使用,什麼圓鑿方鑿分離鑿,根本買不到,就是一把短刀,上手直接開刻。

他們坐在陽台落地窗內,陽光傾灑,落在肩頭,配合上地暖,穿一件毛衣溫度剛剛好。身體兩側的地麵散落了不少木頭碎屑,稍一動彈,碎屑就憑空飛起,嗆得人直咳嗽,前方地上則擺了一排排已經製作完成的木雕,有老鷹、有小鳥、有熊貓、有機器人,各式各樣,栩栩如生。

他很久冇做過木雕了,拿起一塊木頭,還要找手感,第一個作品是較為簡單的圓滾滾小鳥。

陳墨緊緊貼著他,全神貫注,唐欲白做完一個,他還要一個,最後,他推搡著他胳膊,近乎撒嬌的語氣說:我想學。

唐欲白饒有興趣,我記著你以前對雕刻不感興趣的。

陳墨感興趣的是收到他親手做的木雕,但對製作過程從來冇興趣,長大了,興趣廣泛了

陳墨哼唧道:學,我也要學。

唐欲白失笑:你常年玩刀,上手比我容易。

陳墨搖頭:我笨。

但很快,唐欲白髮現,陳墨在木雕的技藝上,哪裡是笨,簡直是天資聰穎,天賦非凡,陳墨手下操作也極快,隻是稍稍提點,他就能完成一個作品。用時比自己還快,做得比自己還細緻。

唐欲白嘶一聲,異常驚奇:你專門學過

陳墨冇有隱藏,嗯。

呀,那我該叫你老師了,我的木雕比不上你的。他端起陳墨剛剛雕刻出來的一尊招財豬,細細觀賞,不論是框架的比例,還是走角的弧度,每一處都近乎完美,旁邊還有一尊金錢龜,背部的每一縷細紋,惟妙惟肖,手法根本不是一年半載能練出來的,唐欲白感慨道:你學了多久了絕對有大幾年了吧。

陳墨似有躁鬱,把手裡明明已經非常完美桃樹作品重重摔在地上,悶悶不樂道:和你的不一樣。

不,你不用追求和我的手法一樣,你的手法才更專業,我那是小時候自學的旁門左道。

陳墨聽後,麵色更難看,他忽然少有地發脾氣了,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我不我不,我要學你的那種,你教我,你教我!滾來滾去,地上的木屑全沾到了他的黑色衛衣上。

唐欲白動作微頓,看了幾眼陳墨,不僅疑惑而且好奇。他從未見過陳墨在一件事上如此執著。

他雖有不解,但也冇細問,不是什麼大事兒。

他給陳墨詳細教了自己的木雕手法,陳墨不僅看,不僅學,甚至還會專門錄製下來,唐欲白哭笑不得:不至於吧

陳墨應付道:我太笨了。

陳墨從小就不會撒謊,他的智商也不允許他有多少彎彎繞繞。

但這一次,他發現陳墨撒謊了。

他不敢看他,冷白色的肌膚也微微發紅,尤其耳根,更是燒紅。

唐欲白淺笑。

小朋友果然是長大了。

也有自己的心思了,是好事兒。

隻是,長大了的陳墨,還會和以前一樣,任由他哄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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