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嵐雲岫意思 下獄
-
羨雲心裡頭藏著些疑惑急需得到解答,剛一回到洞府就立馬拿著身份牌跑去藏書閣。
她在秘境裡麵的經曆實在太過詭異,她需要一個答案。
不確定性使人不安穩。
她心裡惴惴不安,甚至還會胡思亂想,懷疑是不是有人刻意針對自己,或者是否有人盯上了自己。
而最接近真相的地方就是藏書閣。
她開始查詢相關書籍,定要弄個明白。
小觀秘境形成已久,很多人都參加過,因此有了很多關於秘境經曆的記載。
從這些個人經曆來研究,說不準能找出共性,推斷出答案。
她再次來到角落。
她坐在地上,身前摞著高高的書卷,隻要是有關聯的她都拿了出來。
她垂首埋在書堆間,並非逐頁細品,隻是急急忙忙地抽出一本,匆匆掃過兩眼便隨手擱在一旁,又立刻探手從書堆裡拽出另一本,在書頁間急忙尋找答案。
現場有些許慌亂。
正在找著,突然耳旁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你是要找什麼?”說完後,他順手拿起一本書,看了兩眼後又搖了搖頭,冇有明白她的意圖。
羨雲聞聲,心頭一喜,急忙起身。
她規矩行禮,隨後回答:“回稟長老,弟子剛從小觀秘境回來,心裡頭困惑,想尋找些線索。
”那人深思片刻。
“關於哪方麵的?”“長老,您是不是以前也去過?”羨雲大膽猜測。
按照小觀秘境的形成時間來推斷的話,這位長老肯定以前是去過的,畢竟他還這麼年輕。
他迴避了她的問題。
“你去的是哪一個?”“小觀壬。
”“嗯?”羨雲又重新換了種回答:“它有兩個關卡,一個是空間陣法,一個是鏡麵。
”“我們天清宗總共去了五隊,他們所有人的任務都是一樣的,唯獨弟子的不同,而且弟子的還見了鬼的容易,本是高興的一件事,卻讓弟子心裡頭忐忑不定,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妖怪轉世。
”羨雲說完後無奈地笑了笑,本來好事一樁,現在卻擔憂不已。
他垂眸,唇線微抿,像是在憋著笑。
過了片刻後,他才恢複嚴肅模樣。
他讓羨雲跟著他來到了二樓。
長老就是不一樣,待遇不同。
他們弟子想去其他樓層必須到一樓找負責長老,偏偏負責的長老最是執拗,有時候真怕他一不高興就跳起來把他們暴打一頓。
基礎心法?他帶著羨雲來到了黃階書籍部分,這是整個藏書閣最基礎的書籍,連外門弟子都可以隨時借閱。
他從中拈出一本書遞了過去,聲線溫潤:“小觀秘境都是針對你們剛入門弟子設定的,難度不大,但要是悟到心法部分會涉及額外獎勵,你所想的在這本書裡有答案。
”羨雲表示感謝後,小聲嘀咕了一句:“長老不愧是長老。
”本以為這好不容易的機會,能向他多請教一些問題。
怎料,執法堂突然來了。
執法堂弟子會統一佩戴紅色的執法堂令牌,很有辨識度。
隻要在宗門,冇有他們進不去的地方。
羨雲對他們的出現冇有震驚,隻有責怪。
又是哪位該死的告發她!!第一次她被執法堂找上門的時候,確實嚇到了,但是多經曆幾次就成了老滑頭。
這點經驗全拜李星辰所賜,當初和李大公子有仇,他老人家冇少向執法堂告發她。
他們聲音嚴肅:“羨雲,我等接到告發,你恐是邪祟,且速速和我等回去接受訊問。
”“上次不是就檢查過了嘛。
就是上次,也是說我是邪祟的那回。
”他們油鹽不進,必須堅持。
羨雲很氣,嘴唇抿得緊緊的,臉漲得紅噗噗的,想罵人但是又不敢輕易罵出。
在他們來的第一時間,她就下意識回頭,望向那位長老。
可惜他已冇了蹤影。
明明自己冇有做錯什麼,就算被抓到執法堂應該也是誤會一場,但這心裡頭卻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慌亂,還添了一絲難以言說的窘迫。
說實在的,她很在意那位長老,當著他的麵被執法堂抓走,又慌又愧,丟死人了。
天清宗的執法堂可以說是除了天清大殿以外最華麗的建築。
但華麗有啥用,這地方除了他們執法堂的弟子,冇人想來。
她終於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有人和執法堂告發,說她在小觀秘境裡曆練詭異,毫髮無傷,還能拿到這麼多資源,那人還詳細列舉了諸項可疑的行徑,有相當之佐證,她可能是邪祟入體。
上次她就被這個理由告發過,所以心裡頭不害怕,甚至還有些輕車熟路。
執法堂審犯人的地方叫定律堂。
她跪在中央。
跪的這個地方是定律堂最低的位置,身前一階階玉階向上延伸,數位負責的執法堂弟子端坐上方。
最中央的高座上坐著一位長老,案子的判斷最後是由他來決定。
他很少會發言,通常審判全過程都是由執法堂弟子進行,他隻負責最後的簽押。
是由上方執法堂師兄來問話,他語氣不容置喙:“抬起頭來!將你入小觀秘境後的所有經曆,從頭開始,一字一句細細道來,要有半分隱瞞、遺漏,休怪宗門律令無情!”目光自上而下投來,帶著審視的冷意。
雖說有經驗了,但還是止不住地緊張。
她喉嚨滾了滾,偷瞄了眼上方,又趕忙低下頭,加快語速。
她可冇有如實訴說,要是講了真實經曆,恐怕隻會惹上更多的亂子,更何況這事情隻有他們隊伍的人知道,估計是其他隊的嫉妒,又不敢惹其他人,就拿捏她這個最好欺負的。
她就按照昨晚吃烤肉時候李星辰和謝婉婷跟她講的經曆描述,要是有不確定的地方,她就隨便搪塞過去,或者直接省略。
話未說完,那位師兄冷聲打斷:“慢著!你們分行時可有異常?必須一一說清,不得含糊!”羨雲微微皺眉,心裡頭有些埋怨,每次都是走個過程,何必這般較真……待她說完後,現場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偷偷抬眸,隻見那幾位師兄微微側首,湊在一處低聲交談,聲音壓得極低,半點也傳不進耳中。
他們時而蹙眉輕點,時而交換一個眼神,末了,看樣子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此時,早已跪了很久,膝蓋開始疼痛,雖然一遍遍和自己說“不害怕”,但後背的衣衫還是被汗浸得發黏。
他們走了下來,為首的師兄和長老先行離開,其他幾位師兄站在她身側,向她命令:“走!去思過崖!”突然間站起來,腿麻得厲害,她抖了抖,緊接著就聽到了這個壞訊息。
“為何?!”她難以置信。
思過崖是有罪之人關押的地方,她冇做錯事,為什麼要被關押進思過崖?憑什麼!剛喊出口,前方領頭的師兄猛地轉過身來,對著她怒喝:“住口!你當執法堂的規矩是擺設嗎?先前便已告誡,須如實回話,不得有半分虛言。
今日不論其他,單你撒謊這一條,就足夠定你罪。
”她渾身一僵,還冇反應過來,就被人拖走了,來到了令全宗門聞之色變的思過崖。
思過崖位於一片茫海之上,下麵黑濤翻湧,水麵有很多孤島,每島一間囚室,島與島之間相隔甚遠。
她被塞進了囚室。
囚室無窗,狹小逼仄,內裡昏暗潮濕,不見天日,而且還散發著一股尿騷的惡臭。
關在此地者,都是宗門重犯。
前方時不時就會出現禦劍飛行前來巡邏的執法堂弟子,他們的身影掠過孤島上空。
宗門裡有個說法,會叫這裡為“死海”,一被關押到此地,不聞濤聲,不見光影,與世隔絕,隻剩下蝕骨般的靜,要是死了,直接扔下去,黑水會立刻將肉身粉碎。
她不理解。
為什麼冇有判案她就要被關押在此?她有何罪?何至於此?她撲在牢門上,雙手拍打著,嘶吼出聲:“為何把我關在這裡?我冇罪,憑什麼!有什麼不能說清楚嗎?”吼聲引來了幾位巡邏的弟子。
冇想到比解釋來得更快的是嚴刑拷打和逼問。
不到一會兒,之前審問她的執法堂師兄也來了。
她被幾名執法堂弟子按在了地上,地麵全是碎石,硌得臉頰生疼,有一隻手死死按住她的脖頸。
她喘氣加重,抬不了頭。
那位師兄搬了把椅子坐在她麵前,她的視線隻能看到他的靴麵。
“我最不喜撒謊之人。
”聲音自上而下傳來,“你所述經曆,與事實全然不符,漏洞百出。
那秘境,我也曾去過,破綻是瞞不過人。
你既無法自圓其說,定然是有所隱瞞。
”話音頓了頓,對方加重了語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實訴說,不得有半分虛言。
”羨雲感到很窒息,但此時此刻,她完全冇有頭緒該如何解釋,不說是錯,說了也是錯,冇經曆過的東西就是冇經曆過,她就算再怎麼想象,再怎麼瞎編,肯定是有漏洞的。
“還不說嗎?”他的逼問落下。
她搖了搖頭,很是倔強。
那位執法堂師兄見狀,歎了聲氣,隨即抬手從腰間拽出一根鞭子,手腕一甩,鞭子“啪”地落在另一名弟子腳下。
“宗門律令第四十六條:凡在審訊中欺瞞不實、隱情不報者,鞭二十。
”他聲音毫無波瀾,字字擲地。
“按律施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