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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靈珠 第10章 孤城夜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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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璃還沒靠近小茉。

小茉已從他旁邊飛過,順便還拉住了他。

此時九尾狐也跟上他們。

青衣少年的冰棱化作屏障。

星琅化出萬象匣與赤焰的火焰組成一道的防護。

眾人以為會看到不死島消失。

卻沒想到不死石爆炸的瞬間,虛空裂隙再次開啟,將他們全捲入其中。

小茉在意識消散前,看到的最後畫麵是:無數被解放的生魂化作流星,飛向夜空;黑色的島嶼在爆炸中解體,露出底下湛藍的海水;而白璃的眼睛,冰藍色的眼眸變成紫紅色。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柔軟的草地上醒來。

頭頂是熟悉的藍天白雲,身邊傳來白璃的呼吸聲。

白璃靠在樹下沉睡,龍角已經縮回,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

九尾狐蜷縮成小狐狸形態,雪白的皮毛上沾著草葉。

青衣少年坐在九尾狐旁邊,他的手指搭在玉笛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的星盤已經修複,正懸浮在他胸口緩緩旋轉。

星琅與赤焰正在觀察萬象匣。

萬象匣安靜地懸浮在星琅手心上,匣身上的雲紋上,多了道金色的印記。

小茉看得出,那是不死石爆炸時留下的痕跡。

小茉發現萬象匣側麵多了行小字,是用奇怪的文字寫的:“離火焚儘死息處,即是歸途。”

她抬頭望向遠方,朝陽正從山後升起,金光灑滿大地。

白璃疲憊的睡顏在提醒她,那座不死島的不死石爆炸時,對她與白璃產生了影響。

“醒了?”星琅看過來,“那少年祭司說我們都被裂隙送回青蒼山了,這裡離玄火城的方向不遠。”

小茉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看向青衣少年。

九尾狐伸了個懶腰,九條雪白的狐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下次傳送前能不能先看清楚坐標?我的尾巴都快被死息染成黑色了。”

“是我的錯。”青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星盤還沒完全修複,定位不太準。”

他吹奏起輕快的調子,冰藍色的靈力化作蝴蝶在眾人身邊飛舞:“至少我們還在一起。”

小茉望向天空。

紫星的最後一縷光在雲層裡洇開,且迅速消散。

“茉茉!你看什麼?”白璃的指尖還殘留著灼燒的刺痛。

他抬頭隨著小茉的目光看向上空,他感覺沒什麼異常。

“我們要回玄火城了!”青衣少年與九尾狐站起來向小茉道彆。

星琅看向小茉:“我們也進城吧!”

小茉想到那不死島的不死石爆炸竟然使她失去意識,她也想看看這方世界的玄火城是什麼樣的。

她拉著白璃:“好。”

青衣少年與九尾狐對望一眼,拱手向小茉行禮,“多謝上仙願意同往。”

小茉點頭,不想說話。

她感覺自己又被這天道算計了。

“隨我們來。”青衣少年手中玉笛化為龍舟。

他率先飛躍而上。

九尾狐輕輕一躍,也上去了。

星琅與赤焰看了小茉一眼。

小茉拉著白璃飛身而上,她旁邊的兩器靈跟了上去。

一長劍一護盾,看起來有些怪異。

青衣少年不禁多看了一眼。

星琅與赤焰在小茉飛上龍舟後,看了一眼腳下,拉著赤焰飛身上龍舟。

小茉本以為炎火城應該在哪個山脈邊。

但看到龍舟一直往上飛,她就知道炎火城並非在陸地上。

龍舟穿過雲海。

眼前出現一座圓形的圍牆。

青衣少年把龍舟停在孤城上方。

那座懸浮在雲海中的孤城,城郭輪廓在日光裡像一截被啃噬過的枯骨,青灰色的城磚上爬滿暗紫色的藤蔓,風穿過垛口時發出嗚咽般的回響,倒比人聲更像活物。

“這就是炎火城。”青衣少年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卻比腳下的寒氣更冷。

他站在龍舟邊緣,青色衣袍被風掀起邊角,露出腰間懸著的那枚青銅鈴——那是三個月前在斷魂崖底,父親硬塞給他的,說能驅百邪,此刻卻安靜得像塊死物。

白璃與小茉都沒說話。

而星琅正盯著手中的萬象匣,萬象匣此刻本該泛著暖光的雲紋卻黯淡如灰。

一個時辰前,在進入裂縫的瞬間,他明明感覺到麒麟的角撞在自己後心,可穿過那片扭曲的光幕後,身邊就隻有赤焰。

他後知後覺,此時才發現麒麟不見了。

小茉此時也發現少了麒麟,“它……可能被卷進彆的地方去了。”

青衣少年望向小茉:“穿星陣三十年沒動過,陣眼的靈曜石裂了道縫,我爹說過……裂縫會引動副陣,把人甩到百裡外的任意地方。”

“任意地方?”赤焰猛地轉頭,眸色裡翻湧著怒意,“包括進入異世界?”

青衣少年被他吼得一哆嗦:“我、我不知道……但麒麟是靈獸,應該、應該沒事的……”

星琅抬手按住赤焰的肩膀。

他向來沉穩,可此刻指尖也在發顫:“吵沒用,先看看這地方。”

若麒麟引起異常,他又得重來一遍。

他抬眼望向那座孤城。城牆高逾千仞,青灰色的磚麵上布滿細密的刻痕,細看竟都是符文,隻是大多已被歲月磨平,隻剩下斷斷續續的輪廓。城中央立著一座高塔,塔頂本該懸著的明珠不知所蹤,隻留下一個黑洞洞的缺口,像隻空洞的眼。

最詭異的是,整座城被一層淡紫色的光暈籠罩著,那光暈在夜色裡緩緩流動,仔細聽,竟能聽到類似蟲子吃樹葉的沙沙聲。

“這是……鎖靈陣。”星琅的聲音沉了下去,“而且是上古的那種,以城為基,以民為祭,用來……困住什麼東西。”

“困住東西?”赤焰皺眉,“可這城裡連隻鳥都沒有。”

話音剛落,腳下的雲氣突然劇烈翻湧起來。

白璃反應最快,一把抓住小茉的手腕,將小茉拽向側麵。

就在他們剛才站著的地方,一道紫黑色的閃電劈了下來,雲氣被劈得炸開,露出底下城牆上的一塊凸石,石上刻著的“鎮”字被閃電擊中,已瞬間化為飛灰。

“小心!”星琅低喝一聲,靈力自掌心湧出,在龍舟上織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可那紫黑色的閃電像有眼睛似的,接二連三地劈過來,每一次撞擊都讓屏障劇烈震顫。

星琅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飛速流失。

“這不是雷劫,是怨氣凝結的煞電!”青衣少年朝星琅大聲喊:“我爹的手劄裡記過,鎖靈陣若失了祭品,就會反噬,用煞電攻擊靠近的活物!”

小茉:就我與白璃是活物?

白璃:你們都不是活物?

兩人對望一眼,從對方眼中隻看到疑惑,沒有一絲懼意。

“祭品?”赤焰的聲音陡然變調,他看向城牆根下那些若隱若現的黑影——那是一排排石像,姿態扭曲,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那些是……”

“是人。”星琅的聲音冷得像冰,“被活生生封進石像裡,用血肉養陣。看石像的風化程度,至少有千年了。”

此時,那道籠罩著孤城的紫色光暈突然劇烈收縮,原本流動的光帶瞬間變得粘稠如血,沙沙聲也驟然變大,隱約夾雜著無數細碎的哭嚎。

城中央的高塔頂端,那個黑洞洞的缺口裡,竟緩緩爬出來一個東西。

那東西通體漆黑,長著無數條手臂,每條手臂的末端都拖著一根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深深紮進城牆的磚縫裡。它沒有臉,頭頂生著三隻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孤城上的龍舟,它中間那隻眼睛裡,緩緩散發出暗紅色的光。

“是守陣靈!”青衣少年尖叫一聲,“我爹的手劄上畫過!它靠吸食陣中怨氣為生,最喜歡吃……修士的魂魄!”

守陣靈似乎聽到了他的話,最中間的眼睛猛地睜大,暗紅色的光瞬間暴漲。

眾人隻覺一股巨力撲麵而來,屏障“哢嚓”響了兩聲。

青衣少年喉頭一甜,竟被震得後退五步。

赤焰也後退半步。

“赤焰!”星琅後退一步,將赤焰拖住。

青衣少年解下腰間的青銅鈴。

他將靈力注入青銅鈴的瞬間,銅鈴發出清越的響聲。

那聲音穿透哭嚎,竟讓守陣靈的動作頓了一下。

“有用!”白璃眼睛一亮,“這鈴鐺能克邪祟,繼續!”

青衣少年咬著牙,靈力源源不斷地灌進青銅鈴。

鈴聲越來越響,聲音發出的聲波衝向守陣靈。

守陣靈身上的黑霧開始劇烈翻騰,那些手臂瘋狂地揮舞,鎖鏈抽打在城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眾人以為守陣靈已快被製服時,異變陡生。

青衣少年手腕上的同心結突然“啪”地斷了。

不是被掙斷的,是自行寸寸碎裂,化為飛灰。

青衣少年的動作猛地一頓,青銅鈴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空蕩蕩的右手腕處,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那是他母親親手編的,母親說過,隻要兩人都活著,同心結就不會斷。

可如今右手的繩斷了。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母親可以活著,可如今繩斷了,母親定是不在了。

但他希望母親隻是受傷了。

守陣靈抓住了這個空隙。一條漆黑的手臂如毒蛇般竄出,鎖鏈帶著腥風直撲青衣少年麵門。

九尾狐瞳孔驟縮,想也沒想就撲過去推開青衣少年,自己卻被鎖鏈擦中右腿,白色的毛發瞬間被血浸透,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傷口蔓延開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若雪!”青衣少年回過神,目眥欲裂,他揮手打出三道符紙,黃色的符紙在空中燃起烈焰,守陣靈退了回去。

青衣少年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九尾狐,“你怎麼樣?”

“彆管我!”九尾狐忍著劇痛,口中吐出一枚玉佩,那是族老給她的,說是危急時刻能擋一次命劫,“它既然怕火,用焚天符的法子!”

青衣少年點頭,正想凝聚靈力,卻見九尾狐右腿的傷口處,那些血跡竟開始變黑,像墨汁一樣順著血管蔓延,短短幾個呼吸間,九尾狐半條腿都變色了。

“這是……屍毒!”小茉驚呼,“這守陣靈的鎖鏈是浸過萬屍窟的毒嗎!?”

九尾狐的意識開始模糊,她能感覺到生命力在飛速流失,眼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暗。

她強撐著看向青衣少年,卻發現他的情況也不對勁——他的右手背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血痕,那血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隱隱泛著黑氣。

“你也中了屍毒?”她掙紮著想去碰那血痕,卻被青衣少年躲開。

“沒事。”青衣少年的聲音有些發緊,他用靈力暫時壓製住血痕,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那是父親留給他的最後一張焚天符,“先解決這東西,再找解藥。”

他將符紙拍向守陣靈,同時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符紙上。

黃色的符紙瞬間爆發出熊熊烈焰,那火焰不同於尋常之火,呈赤金色,所過之處,黑霧“滋滋”作響地消融,守陣靈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無數條手臂同時縮回,塔身劇烈搖晃起來。

“有效!”白璃聲音不大,“再加把勁!”

小茉看向白璃,“閉嘴!”

可就在赤金色的火焰即將燒到守陣靈頭頂時,城中央的高塔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塔頂的缺口裡,竟湧出了更多的黑霧,那些黑霧彙聚成一隻巨大的手,一把攥住了赤金色的火焰,火焰在黑霧中掙紮了幾下,竟慢慢熄滅了。

小茉看向星琅,星琅也看向她。

雙方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淡然。

雙方都想看這青衣少年的意圖,都不想過多乾涉。

此時。

守陣靈的三隻眼睛同時亮起紅光,它身上的黑霧比剛才更濃,那些手臂上的鎖鏈開始發光,且泛著詭異的紫色。

小茉非常不喜這紫色,紫到發黑,看著有些邪惡。

“不好,它在吸收陣力!”青衣少年的心沉到了穀底,“這城的怨氣就是它的養料,我們耗不過它的!”

青衣少年咬緊牙關,還想再試,卻被九尾狐拉住。

“走!”九尾狐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留得青山在,才能救你母親。這地方如今不對勁,你母親說不定也在附近,我們先下去,找到她再說!”

青衣少年看著守陣靈那越來越恐怖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蔓延的血痕,他看了小茉與星琅一眼,看到小茉與星琅皆沒有出手的意思。

他最終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龍舟上,低吼道:“走!”

龍舟消失了。

青衣少年祭出一張飛行符,與九尾狐踏著符紙,迅速朝著城牆的方向墜落。

小茉與星琅互望一眼,各自拉著旁邊的人緩緩降落。

守陣靈似乎被什麼東西束縛著,沒能追出來。

它隻是站在塔頂,用那三隻眼睛死死盯著他們,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城牆的陰影裡。

小茉飄落在城牆內側上方的瞬間,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

白璃捂住鼻子:“好難聞!”

城牆下的石板縫裡長滿了墨綠色的苔蘚。

白璃看著踩苔蘚上的赤焰:“牛牛!腳下什麼感覺?!”

赤焰抬頭,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下來試試!”

赤焰感覺自己腳下滑膩膩的,像是踩在某種生物的麵板上。

他環顧四周。

街道兩旁的房屋大多已經坍塌,隻剩下斷壁殘垣,偶爾能看到掛在牆上的殘破旗幟,上麵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

“這裡……好像很久沒人住了。”九尾狐的聲音有些發顫,她緊緊跟在青衣少年身後,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可鎖靈陣需要活物維持,沒人的話……”

“誰說沒人?”赤焰打斷她,他指向不遠處的一間破屋,“看窗台上的碗,還沒完全乾透。”

眾人望去,隻見那間破屋的窗台上,果然放著一隻粗瓷碗,碗底還殘留著些許褐色的液體,邊緣凝結著淡淡的白霜。

青衣少年放輕腳步,慢慢靠近破屋。

他抬手按在門上,木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裡麵飄了出來。

“小心。”九尾狐提醒道。

青衣少年推門而入。

屋內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在地,地上散落著幾具屍體——說是屍體,其實更像乾屍,麵板乾癟如紙,緊緊貼在骨頭上,眼眶深陷,嘴巴大張著,像是死前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是被吸乾了精氣。”青衣少年蹲下身,檢查著其中一具乾屍的脖頸,那裡有兩個細小的血洞,邊緣泛著黑色,“和守陣靈的手法不一樣,這更像是……某種吸血的妖物。”

“妖物?”小茉看向屋內,“這孤城到底是誰建的?”

青衣少年沒說話,他的目光落在牆角的一堆灰燼上。

灰燼裡,有一塊沒燒完的布料,那布料的顏色是火紅色的——和他父親常穿的那件袍子一模一樣。

他快步走過去,用手指挑起那塊布料,布料的邊緣還殘留著灼燒的痕跡,上麵沾著的血跡已經發黑,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上麵繡著的火焰圖騰,是炎火家族的標誌。

“父親來過這裡。”青衣少年的聲音有些發啞,他將布料小心翼翼地收好,“而且……他受傷了。”

九尾狐的心猛地一緊。她看向那堆灰燼,突然發現裡麵還有半塊玉佩——那是她給金炎的,此刻已經裂成了兩半。

“父親用焚天符燒了什麼東西,”青衣少年的聲音沉了下去,“而且是在倉促之間,不然不會把玉佩落在這。”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一人一狐立刻警惕起來,青衣少年將九尾狐護在身後,慢慢朝著門口移動。

木屋外麵的小茉與星琅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隱去身形。

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像是個孩子,一步一頓,踩在石板上發出“嗒、嗒”的輕響。

青衣少年猛地拉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小女孩。

約莫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裙,梳著兩個羊角辮,手裡抱著一個布娃娃。

她的臉色很白,白得像紙,眼睛卻異常大,黑沉沉的,像兩口深井。

看到青衣少年與九條尾巴的白狐,小女孩沒有驚訝,也沒有害怕,隻是歪了歪頭,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聲音問道:“你們是來找人的嗎?”

青衣少年皺眉:“你是誰?這城裡還有其他人嗎?”

小女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指了指西邊的方向:“那邊,有個穿紅衣服的哥哥,昨天被‘影子’拖走了。”

“穿紅衣服的哥哥?”青衣少年的心猛地一跳,“他是不是拿著一把赤金色的劍?”

小女孩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姐姐呢?”青衣少年急切地追問,“她也被拖走了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那個姐姐很厲害,她用銀線纏住了‘影子’,讓紅衣服的哥哥先走,自己留了下來。不過……”

她頓了頓,黑沉沉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我剛纔看到,西邊的血藤開花了。”

“血藤開花?”星琅和赤焰同時變了臉色。

他們都在古籍裡見過記載:血藤,生於極陰之地,以精血為食,花開之時,必有人魂飛魄散。

“西邊在哪?”青衣少年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他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快說!”

小女孩被他抓得皺了皺眉,卻沒哭,隻是抬手指了指街道儘頭:“穿過三條街,有座破廟,血藤就在廟後麵。不過……”

她看向青衣少年手上的傷口,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你的時間不多了,屍毒發作的時候,會變成和那些乾屍一樣的東西哦。”

青衣少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能感覺到,那股刺骨的寒意已經蔓延到心臟,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碴子似的寒氣。

他回頭看向九尾狐,九尾狐比他好不到哪去。

他望向門外,那四位仙人不在門外。

他低下身想抱起九尾狐。

“彆管我。”九尾狐推開他的手,聲音有些虛弱,卻異常堅定,“你去救你父親,我去找你母親。”

“不行!”青衣少年想也沒想就拒絕,“要走一起走!”

“沒時間了!”九尾狐低吼,“同心結斷了一個,不能再斷第二個!你拿著這個,”她吐出一把匕首給青衣少年,“這匕首能斬靈,你父親需要它。我有擋劫的玉佩,能擋一次致命傷,不會有事的。”

她不等青衣少年再說什麼,轉身就朝著東邊的視窗跳了出去,向東邊飛速而去。

白色的身影在殘破的街道上劃出一道殘影,她右腿上的血跡滴落在石板上,瞬間凝結成黑色的冰晶。

“若雪!”青衣少年想追上去,卻被小女孩拉住。

小女孩指著九尾狐消失的方向,輕聲道:“那邊有‘影子’哦,比守陣靈還可怕的那種。”

青衣少年猛地回頭,看向小女孩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突然意識到什麼:“你到底是誰?”

小女孩笑了,那笑容在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我是這座城的……祭品呀。”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突然開始變得透明,像融化的冰一樣,慢慢消散在空氣裡,隻留下那個布娃娃,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青衣少年看著地上的布娃娃,又看了看九尾狐消失的方向,最終咬緊牙關,撿起布娃娃,轉身朝著西邊跑去。

他知道,若雪說得對,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若雪去找母親也好。

隻是他不明白那四位上仙哪去了,為什麼不幫他。

街道儘頭的風越來越大,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能感覺到手背上的血痕在發燙,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他不知道父親和母親是否還活著,也不知道九尾狐能不能撐住,但他知道,自己去西邊破廟那裡,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

他記得,三個月前在斷魂崖底,父親拍著他的肩膀說:“金竹,以後你就是母親的後盾了,可不能慫啊。”

找回父親,才能一起去救回母親。

等找到了鎮魂珠,就帶母親離開炎火城。

青衣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的瞬間,城中央的高塔頂端,守陣靈的三隻眼睛同時轉向東邊和西邊,中間那隻眼睛裡,暗紅色的光緩緩流淌。

“好戲!開場了!”守陣靈肚子裡發出陰沉的聲音。

而籠罩著孤城的紫色光暈,此刻流動得越來越快,那沙沙聲裡,夾雜的哭嚎越來越清晰,彷彿有無數的冤魂,正在黑暗中緩緩醒來。

夜空深處,那顆剛才隱去光芒的紫星,突然又閃了兩下。

小茉感覺自己的識海裡多了一些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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