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靈珠 第23章 白蛇
屠呦呦剛想過去山神廟看看，突然颳起一陣大風，天空突然變得陰暗，雲層層層疊疊壓下來。
屠呦呦感覺自己臉上涼涼的，他右手撫摸著自己的臉。
「這是什麼？」
突然……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山頂上的青玉石板上劈啪作響。
屠呦呦自行化出靈力罩隔絕雨水。
「茉茉！你不會自己回家了吧？！」
屠呦呦低語。
他看著山下的四周圍山穀。
他感應不到茉茉的氣息。
他隻能等……
而此時，山穀，村莊裡麵的最大的木樓內……
桂芳蜷縮在祠堂的角落裡，渾身濕透，眼神呆滯，嘴裡不停地唸叨著：「蛇妖……蛇妖……有手的蛇……」
眾村民聚集在祠堂裡。
白發灰袍身形高大的村長，與粉衣俏麗的阿寧站在最前麵觀察著桂芳。
「阿芳！你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身上怎麼會有血，你家阿放呢？」村長問道。
「我……」桂芳抬起頭看了一眼村長，又低下了頭。
如今的桂芳想到自己的丈夫，就有些自責。
是她提議去拜山神的，阿放說那山神廟供奉太少，山神不在那，她還不信，以至於遭遇了蛇妖攻擊。
她丈夫是村裡有名的孝順兒，為了給臥病在床的母親調理身體，經常獨自上山采藥，他知道的比她多，見識比她多，可她不信他，她後悔去拜山神了。
隻是今天早上的天氣格外悶熱，一絲風也沒有，蟲鳴聲，鳥叫聲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煩意亂，她纔想著去求求山神讓婆母身體安康而已。
「村長！桂芳嬸應該是被嚇壞了，最近這周圍的村莊都發生了很多事，我們應該提醒大家少進山！」
「特彆是深山。」阿寧道。
她記得，以前，她跟阿父阿孃進山神廟的山時……
她記得……
那時候……
阿父與阿孃一個背著竹簍，一個提著竹籃，沿著熟悉的山路往山上走去，她跟在後麵。
父親的腳步比她與阿孃輕快，因為父親對這片山林瞭如指掌。
當時快到山神廟時，阿父與阿孃按照慣例在進去前拜了拜土地，然後祈求山神保佑阿姆早日康複，也保佑自己今日采藥順利。
當時，阿孃說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時，她阿父不信。
阿孃說那聲音像是有人在痛苦地呻吟，又像是某種動物的嘶鳴時，她阿父也不信。
當時的阿孃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循著聲音去檢視一番。
她與阿父隻能跟著。
阿孃撥開茂密的竹葉時。
當時的景象，如今想起來，還讓她肝膽俱裂：
一條巨大的白蛇盤繞在一棵古樹上，蛇身足有水桶般粗細，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幽光。蛇頭高高昂起，血盆大口正咬著一個人，那人正是村裡的獵戶王二。王二手中的獵刀掉落在地，他奮力掙紮著，臉上滿是驚恐和絕望，但在巨蛇的力量麵前，他的反抗顯得那麼無力。
她當時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發不出半點聲音。她眼睜睜地看著白蛇一口一口地將王二吞入腹中，鮮血順著蛇嘴滴落，染紅了腳下的土地。過了許久，白蛇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冰冷的蛇瞳朝著她們藏身的方向看來。
她隻覺得渾身發冷，雙腿發軟。
當時阿孃丟下所有的東西轉身拉著她拚命地往山下跑，一路上不知道摔倒多少次。
當時身上被荊棘劃得傷痕累累，但她顧不上疼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離這裡，逃離這可怕的山區。
當時她們跌跌撞撞地跑回村裡時，已經晚了。村民們看到她們狼狽的樣子，紛紛圍上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當時阿孃張了張嘴，想要說出自己看到的一切，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囈語。
她的眼神空洞，時而大笑，時而哭泣，整個人已經瘋癲。
村民們把她們送回家中，請來了村裡的郎中。郎中給阿孃把脈後，隻是搖頭歎息，說她是受了極大的驚嚇，神誌已亂，怕是很難恢複了。
阿孃瘋了的訊息很快在村裡傳開，村民們紛紛猜測她到底看到了什麼。當有人從她斷斷續續的胡言亂語中拚湊出「蛇妖」「吃人」等字眼時，整個村子都陷入了恐慌。
原本該是村民們上山祭拜山神的日子。往年這個時候，山神廟前總是熱鬨非凡，村民們帶著供品，懷著虔誠的心，祈求山神保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可那日，山神廟前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敢上山。
後來，就一直每年隻拜一次山神，直至今日。
她記得當時阿父在傍晚時分纔回到家，他把阿孃丟棄的東西都拿回來了。
後來，阿孃留下一麵刻著奇異符號的青銅鏡給她護身，歿了。
後來，阿父很快就娶了後娘。
幸好，後娘對她不錯。
……
「這可怎麼辦啊？本來這幾日看到天外來物，我們正打算重新修繕山神廟，如今發生這種事，我們還要進山拜山神嗎？要是不拜山神，山神怪罪下來，咱們村子可就完了啊！」村長發現桂芳有些神智不清，轉身愁眉苦臉地對身後的幾位長老說道。
「可那桂芳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萬一真有蛇妖……」一位長老戰戰兢兢地說。「而且以前阿寧她阿孃與阿父也見過白蛇吃人！」
「是啊，當年的王二那麼厲害的獵戶都被蛇妖吃了，我們這些普通人上去不是白白送命嗎？」另一位長老附和道。
村民們人心惶惶，誰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阿寧站出來：「就是因為我們當年害怕蛇妖，才讓山神廟漸漸被冷落，廟宇上的灰塵越積越厚，門前的雜草也長得越來越高。山神才會離開山神廟。」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又不會捉妖！」一個村民說道。
眾人皆點頭。
就在村民們陷入恐懼和迷茫之際。
遠處走來了一位雲遊的修士。修士鶴發童顏，背著一柄長劍，氣質不凡。
他經過祠堂門口時，看到村民們個個神色慌張，便向一位老者詢問緣由。
老者將桂芳發瘋、蛇妖吃人以及村民們不敢上山拜山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修士。修士聽後，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說道：「帶我去山神廟看看。」
村民們聽說來了修士，都圍了過來，紛紛請求修士救救村子。
村長聽到祠堂門口的吵鬨聲，招呼眾人出祠堂。
剛好看到一身青衣的修士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起往山神廟的方向走。
眾人隻能跟上。
阿寧摸了摸懷中的青銅鏡，也跟著上了山……
山神廟前。
眾人一字排開。
那修士繞著山神廟轉了一圈，又仔細檢視了廟宇的每一個角落，最後搖了搖頭說：「這山神廟早已沒有了山神的氣息，恐怕山神早已不在此處。」
村民們聽了，頓時炸開了鍋。「什麼？山神不在山神廟？那我們這些年的祭拜豈不是白費了？」
「那山神到底在哪？」
「到底有沒有山神？」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修士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說道：「諸位莫急，待我仔細探查一番。」
說完，他閉上眼睛，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朝著村子東邊的方向望去，「我感覺到一股神秘而強大的氣息，應該就是山神所在之處，那邊可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村長想了想，說道：「東邊倒是有一棵千年梧桐樹，那樹長得極為高大，枝繁葉茂，隻是平日裡大家都不敢靠近。」
「沒錯，那棵梧桐樹就是山神的棲息之所。」修士肯定地說，「看來那蛇妖占據了山神廟，嚇跑了山神，才導致如今這般局麵。」
村民們聽了，既害怕又後悔。害怕的是那蛇妖如此強大，不知如何才能除掉；後悔的是這麼多年都拜錯了地方，怪不得有些願望沒有實現。
「仙人，那我們該怎麼辦？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啊！」村民們紛紛向道士求情。
修士神色凝重地說：「想要除掉蛇妖，絕非易事。那蛇妖修煉多年，法力深厚。不過，既然我來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管。隻是需要大家的配合。」
村民們連忙點頭，表示願意聽從他的安排。
修士讓村民們準備了一些硃砂、桃木、黃色符紙等物品，又挑選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教他們一些簡單的防身術和陣法。
很快。
一切準備就緒後，修士帶著眾人朝著山神廟出發。此時，天色陰沉，烏雲密佈，彷彿預示著一場大戰即將來臨。
當他們來到山神廟前時，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修士示意眾人小心，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進廟裡。廟裡彌漫著一股腥臭味，地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一聲巨大的嘶鳴響起，一條白蛇從廟宇的橫梁上俯衝而下。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朝著眾人撲來。
修士迅速抽出長劍，口中念動咒語，劍身頓時泛起一道金光。他揮舞著長劍，揮向青蛇。
幾個年輕人按照修士教的陣法，將硃砂和桃木撒在四周，形成一個結界，防止白蛇逃脫。然而，白蛇的力量遠超眾人想象，它的尾巴一掃，就將幾個年輕人掀翻在地。
修士一邊與白蛇周旋，一邊尋找它的弱點。他發現白蛇的七寸之處有一塊顏色稍淺的鱗片，覺得那應該就是它的命門。於是，他找準時機，猛地一躍，揮劍朝著白蛇的七寸刺去。白蛇察覺到危險，身體迅速扭動，想要避開修士的攻擊。但修士的速度更快，長劍準確地刺中了白蛇的七寸。
白蛇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身體劇烈地掙紮起來。它瘋狂地擺動著尾巴，將廟宇中的桌椅、神像等物品打得粉碎。修士緊緊握住長劍，不敢有絲毫鬆懈。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白蛇的掙紮漸漸減弱，最終癱倒在地，沒了氣息。
除掉蛇妖後，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阿寧卻覺得不對勁，她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修士帶著大家來到東邊的千年梧桐樹下。隻見梧桐樹上光芒閃爍，隱隱有一道身影浮現。
那身影和藹慈祥，散發著一股神聖而溫暖的氣息。
村長和村民們紛紛跪下，向山神道歉：「山神大人，是我們有眼無珠，這麼多年都拜錯了地方，還請您原諒我們的無知。」
山神微笑著說：「罷了，如今蛇妖已除，你們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隻要你們以後心存善念，勤勞耕作，我自會保佑你們村子風調雨順。」
山神的眼神掃向阿寧時，停頓了一下，然後消失了。
村民們想重新修建山神廟，眾人建議將山神廟搬到了梧桐樹下時，抬頭發現山神已經不見了蹤影。
阿寧感覺山神看她的眼神有深意，她決定去尋找和她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