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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血旗:開局千戶所暴殺天下 第574章 皇帝(領導)都喜歡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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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禎手中的新軍機處搞出逼滁州府衛軍主動送死的作戰計劃。

說到底,就是徹頭徹尾的外行指導內行;

把瞬息萬變、牽扯無數的複雜戰爭;

當成了案頭簡單的數字加減遊戲,以為靠“堆人”就能贏。

曹禎在金陵皇宮裡獲取前線戰報的渠道,翻來覆去就那麼三條,每一條都摻著水分:

第一條是司禮監太監的奏疏。

那些太監要麼沒去過前線,要麼為了討他歡心;

滿篇都是“陛下聖明,逆賊勢弱,不日可平”“天兵一到,賊寇望風而逃”之類的奉承話;

連燕山軍搶了多少寺廟、殺了多少守軍,都敢輕飄飄一筆帶過;

第二條是錦衣衛的密報。

錦衣衛探子為了邀功領賞,總愛把捕風捉影的訊息傳聞添油加醋變成好訊息;

比如“燕山軍內部疑似不和,一直分兵”“江北百姓怨聲載道,願天兵滅賊”;

第三條是兵部的文書。

兵部尚書和侍郎都下獄了,現在是個橡皮圖章的外行。

前方的戰場資訊在傳遞過程中,早被各方按自己的利益篩了又篩、改了又改;

太監要討好皇帝,錦衣衛要邀功,兵部要避禍。

等最終送到曹禎手裡時,早跟前線血淋淋的實情差了十萬八千裡。

更荒唐的是,前線那些真正的都指揮、衛指揮,連給皇帝上奏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的奏疏得先送兵部,兵部尚書看完,覺得“不合時宜”的就刪掉;

再送司禮監,太監覺得“觸怒聖顏”的再改改;

層層轉奏下來,奏疏裡全是皇帝想看見的話,半句真話都難尋。

在軍新機處臨時值房的牆上,掛著一張比戰場實際情況落後十來天的地圖;

上麵標記的“燕山軍駐地”,還是冉悼軍待過的地方;

呂小步在滁州的情報還沒更新。

司禮監和禦馬監的太監們就是一個草台班子就圍著這張錯漏百出的地圖;

按最高領導曹禎的“作戰指示精神”製定計劃。

“安慶府在冊兵丁兩萬,從地圖上看,到集結點不過二百裡,五日之內必須到!”

一個太監用朱筆在地圖上畫了條直線,完全沒看見一路上的河流山川;

“滁州衛有八千人,西進彙合,路程更近,三日就夠!”

另一個太監跟著附和,壓根不知道滁州南麵全椒縣有燕山軍主力駐紮。

他們盯著地圖上的據點,算著直線距離定時間;

根本不管路上有沒有河流擋路、有沒有山地阻隔;

也不管士兵能不能吃飽飯、有沒有戰鬥力。

在這些從沒親自上陣砍人的“外行人”眼裡;

兵力就是純粹的數字——五千加三千加一萬。

隻要總數夠多,就能像泰山壓頂一樣壓垮燕山軍;

哪管這些數字背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曹禎之所以鐵了心把兵部和內閣架空,讓沒打過仗的太監掌軍事調動權;

全是因為之前的“內行人”太“不聽話”。

原兵部侍郎曾仲涵,每次跟他彙報軍情;

總說“糧草不足”、“兵力不濟”、“戰力孱弱,多是老弱殘兵”;

把困難擺了一籮筐,聽得一心想贏的曹禎心煩意亂;

左相諸葛明和右相司馬嵩(他親舅爺)兩人放下內鬥一次次勸他“顧全大局”;

主動跟定北侯張克服軟,承諾不再插手東狄事務;

還要給張克封個“國公”的爵位安撫,免得衝突擴大。

“顧全大局?”曹禎一想起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朕是大魏天子,憑什麼要跟一個犯上作亂的逆賊認錯?朕的尊嚴何在?”

在他看來,戰爭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困難?燕山軍能打,那就堆兵力!

十個打一個不行,就一百個、一千個!

賬麵上京畿還有十萬大軍,怎麼就打不過冉悼、呂小步那幾千逆賊?

肯定是前線將士畏戰怕死,不肯用命!

內行人總跟他談困難、潑冷水,他早就聽煩了;

外行太監多好——不管他怎麼指揮,太監們都跪著喊“陛下聖明,此計甚妙”;

絕對服從,絕對執行,這就是太監的好,絕不跟自己提困難唱反調,就是執行。

不換思想就換人!

那些飽學鴻儒,隻會勸朕妥協,全是懦弱無能之輩!

朕寧願用身體殘缺的太監,也不用他們!

在他眼裡,聽話比會能乾重要,服從比懂軍事關鍵。

“十萬對數千,怎麼可能打不過?”

曹禎看著地圖上軍機處兵推的“十萬天兵”,越看越自信;

“隻要天兵們奮不顧身,主動向燕山軍發起進攻,定能一舉滅賊,揚我國威!”

可他壓根沒意識到,他臨時拚湊的軍機處,連最基本的“前線反饋機製”都沒有。

一道指令從軍機處發出去,像斷了線的風箏,隻能飄到前線將領手裡;

卻沒法傳回來半分不同意見——將領們隻能執行,或者堅決執行。

(就像神風特攻誌願書選項隻有:願意送死和非常願意送死)

沒人會跟他討論“這命令可不可行”;

更沒人敢說“這麼打會全軍覆沒”;

京畿現在的指揮壓根不是軍事問題,是政治問題。

質疑命令,就是挑戰皇權;

敢抗命不遵,就是心懷不軌,是要被誅九族的大罪。

皇權絕對政治正確,早就壓過了客觀的軍事規律。

原則上,仗絕對不能這麼打?

可“原則”本人腦子裡那套“兵力碾壓就能贏”的戰爭幻想聽不進任何反對意見。

誰敢談論現實困難,誰就是“不想進步”是“對陛下不忠”。

就像王振那幫太監,哪怕曹禎拍腦袋下令,讓禁軍排著隊渡江搶灘;

他們也能立刻擬出“三日畢渡,直搗賊巢”的詳細方略,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至於禁軍會不會淹死、能不能登陸立足,他們根本不在乎,隻要皇爺高興就行。

好在渡江作戰的戰場在金陵邊上,曹禎能親眼看見江麵上漂浮的禁軍屍體、斷裂的船槳,知道這招行不通;

還能及時叫停進攻計劃,沒讓更多人送死。

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比如數百裡之外的滁州,就沒這麼幸運了。

蕭明們會拿著那道“即刻西進(送死)”的聖旨;

明知是死路,也隻能硬著頭皮領命;

他們沒有被曹禎“親眼看見”的機會,隻能為陛下儘忠。

陷入的權力死迴圈:

皇帝(領導)越不懂裝懂、瞎指揮,就越容易打敗仗;

越打敗仗,就越覺得將領們不可信不用命;

畢竟皇帝作為原則是不會錯的,所以越要加強對軍權的控製,任用“外行”;

控製越嚴,錯誤的指令就越難糾正;

最後錯上加錯,陷入更深的泥潭。

彆指望諜報組織能幫皇帝看清真相:

他連宮門外雞蛋多少錢一個都不知道,哪任錦衣衛指揮使敢告訴他:

“您最信任的公公,買一斤白菜報二兩銀子。”?

在錦衣衛東廠的密報裡,全是“內臣清廉,忠於陛下”“官員虛偽,懦弱貪婪”;

他不過是個被所有人蒙在鼓裡的“城中癡兒”罷了;

而這個癡兒還以為自己掌控著一切,是原則的化身。

此刻的曹禎,還坐在軍機處,對著那張錯漏百出的軍事地圖“指點江山”。

他拿起一支朱筆,在“鳳陽府”二字上重重畫了個圈,對著身邊的太監吩咐:

“讓李繼周去催!鳳陽府的兵怎麼還沒動?再敢延誤片刻,朕定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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