厴飼安被FbxE衷驢 013
分肉
獵隊這些人經常上山,乾起活來都是一把好手。
這熊瞎子有幾百斤重,他們每個人至少能分到十幾斤肉,所以乾起活來都很賣力。
不多時,熊瞎子已被剝皮、拆骨、分肉。
負責劃分的是村長丁玉書。
他手上有斤兩,為人也公正,眾人都比較信服。
“這次能獵到這隻熊瞎子,功勞最大的是大力。
他理應拿大頭。
依我看,這張熊皮子就讓他拿去吧,再加四隻熊掌,三分之一的肉。
大家有意見嗎?”
村長環視眾人問道。
大家全都同意村長的提議,沒有任何異議。
這隻熊瞎子本就是丁大力自己打死的,就算是讓其全部拿去,也很合理。
說起來,他們這些人全都占了丁大力這半大孩子的便宜。
見無人反對,村長丁玉書便將丁大力喊上前去,讓他取走自己那份。
丁大力也不客氣,將熊皮往地上一鋪,隨即把肉和熊掌一股腦兒包在裡麵。
這引得獵隊其餘人一陣羨慕。
村長看了一眼丁有義的屍體,以及失魂落魄的丁富貴,歎息道:
“丁富貴死了兒子,之後還要辦喪事,就多分給他家三十斤肉,權當是村裡的一份心意吧。”
村長丁玉書話音剛落下,便有人開口表達自己的不滿。
丁富貴一家在村裡口碑極差,獵隊中自然有人不滿多給他家分肉。
“村長您在大家行動之前特意囑咐,發現熊瞎子要立即發訊號,等大力到了再動手。
丁富貴丁有義父子顯然沒將您的話放在心上。
他二人為了多分些肉,擅自行動。
如今丁有義被熊瞎子拍死,也算是自食其果,和我們沒關係,也不該多分給他們家肉。
如果不是有大力在咱們獵隊中,他父子二人驚了熊瞎子,還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
說不準我們也會受其殃及,被那熊瞎子拍死。
我們還沒追究他們父子的責任呢,現在反倒要多分肉給他們,我不同意。”
此言一出,立即引得不少人附和。
其中不乏看丁大力與丁富貴一家不對付,特來踩上一腳。
憑丁大力的實力,註定非池中之物,若是說上幾句話,便能在丁大力心中留下好印象,無疑是筆劃算的買賣。
丁富貴悲憤交加。
“我兒子都死了,多分點肉怎麼了?”
有人站出來,指著他的鼻子說道:
“你兒子死了也是活該。
如果不是因為貪心,他怎麼會死?”
聽見這話,丁富貴立即跳起腳來。
“我兒子是為了獵熊瞎子才死的。
他不能就這麼白白死去。”
一時之間,雙方各執其詞,吵得麵紅耳赤。
最後還是村長開口,眾人才安靜下來。
“行了,都彆吵了。
雖然丁富貴丁有仁父子有過失,可畢竟也是一條人命。
這樣吧,除了應得那份,再多分給他家十五斤肉。
就這麼決定了。
天色不早了,大家趕緊將肉分了,趁天黑前下山吧。”
村長都這麼說了,大家也不好再說什麼,都按次序分起肉來。
分好肉後,獵隊眾人也不再過多耽擱,一起下山去了。
此行收獲頗豐,大家都很高興。
唯獨丁富貴背著自家兒子的半拉身子,走在隊伍最後,心中在不停咒罵丁大力。
直至現在,他仍然認為自己兒子的死,和丁大力脫不了乾係。
……
回到村子,獵隊眾人各回各家。
丁大力扛著熊皮子和肉往瞎三爺家走。
在快到家的時候,丁大力環顧四周,見無人路過,他便將白瓷瓶掏了出來,隨著他心意變化,白瓷瓶變至水缸大小。
丁大力解開熊皮子,單獨拿出十幾斤肉來,而後將剩餘的全部,悉數收入白瓷瓶中。
做完這一切,他趕緊將白瓷瓶縮小至拇指大小,迅速塞入懷中。
若是不出意外,熊瞎子皮和肉定也會如河水那般,變成靈皮和靈肉,且儲存的時間越久,靈力便愈發濃鬱。
隻是不知能不能放些活物進去,他準備明天上山砍柴的時候試試。
當丁大力回到家的時候,瞎三爺正在燒晚飯。
灶上冒著熱氣,鍋裡燉的是臘肉白菜。
“大力回來啦。
你先歇會兒,菜馬上燉好。”
瞎三爺笑意吟吟招呼道。
“嗯,三爺。”
丁大力應了一聲,然後揚揚手裡的肉。
“瞧,三爺。
這是熊瞎子的肉。”
瞎三爺臉上笑意更盛。
“我們家大力出息了,都能進山打獵了。
看來以後,三爺要跟著你混吃喝了。”
丁大力將肉掛在屋簷下,拍拍胸脯。
“放心吧三爺,以後我天天讓您吃香喝辣。”
瞎三爺不由樂出聲來。
大力這句話比任何好吃的都讓他受用。
爺倆正說著話,卻突然聽見一聲淒厲的哀嚎打破靜謐的黃昏。
瞎三爺撇撇嘴:“也不知是誰家在這個時辰殺豬。”
丁大力啞然失笑。
他聽著不像是豬叫,更像是伯母王月英的聲音。
“三爺,這不是殺豬,是哭喪呐。
丁富貴的兒子丁有義被熊瞎子拍死了。”
瞎三爺冷笑一聲。
“死了好啊。
一家子不是人艸的玩意兒,全死了纔好呢。”
臘肉燉白菜的香味,勾得人直流口水。
“大力啊,拿碗,咱們開飯。”
“好嘞,三爺。”
……
丁富貴家中。
王月英瞧見兒子那慘不忍睹的屍體,她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兒啊,我可憐的兒啊。”
丁富貴將肉往桌子上一拍。
“行了,彆哭了。
你再怎麼哭,他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了。”
王月英一把拉住丁富貴的胳膊,帶著哭腔問道:
“你這天殺的,怎麼將兒子給害成這樣?”
丁富貴麵色鐵青。
“他是我兒子,我怎麼會害他。
這都是丁大力那小畜生害的。”
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和自家媳婦說了一遍。
王月英口中恨恨說道:
“這狗日的小畜生。
他要是出手相救,有義就不會死了。
丁大力那小畜生害死了有義,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說完,她又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丁富貴被吵得心煩,開口打斷了她。
“我剛才說的你沒聽見嗎?
彆哭了。
咱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兒子。
老二也沒啥出息,又到了成家的年紀,對咱倆而言,他就是個負擔,死便死了。
咱們將來指望的是老大有仁。”
王月英揩了一把淚,囁嚅說道:
“再怎麼說,有義也是我們的兒子。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丁富貴鼻中“哼”出一聲:
“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我要讓丁大力那小畜生死,要他為有義殉葬。”
他轉身看向王月英。
“給我拿點錢,我去鎮上一趟。”
王月英一挑柳葉眉。
“要錢做甚?”
丁富貴立時來了火氣。
“你說要錢做甚?
難不成把你兒子扔亂葬崗,讓野狗刨了去?
我去鎮上買口薄皮棺材,順便告訴有仁一聲,他弟弟被人害死了,讓他看著辦。”
王月英隱隱有些擔憂:“丁大力那小子可是天生神力,有仁能打得過他?”
丁富貴很是不滿。
“有仁可是武者,尋常五六個人都接近不了他。
丁大力那小畜生再厲害,他也沒學過武,根本就不是有仁的對手。”
王月英也沒再說,默默給丁富貴拿了錢。
夜色如墨,丁富貴提著一盞昏黃的燈籠出了門,往青牛鎮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