厴飼安被FbxE衷驢 065
高人的探查
幾人依次落座。
崔自流吩咐一聲,酒菜便端了上來。
“諸位不必拘束,儘興吃喝。”
他臉上帶笑,儘量活躍氣氛。
可桌上氛圍尷尬,這句話說下去似乎無甚效果。
溫先生和杜老那桌,二人都端著姿態,似是在暗自較勁。
至於少爺公子這桌,隆昌錢莊的江少爺和鄭禦史家鄭公子,二人眸光交鋒,分外眼紅。
崔自流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效果,鄭公子帶來的那位丁兄弟倒是兀自拿起筷子,大塊朵頤。
三爺說過:吃大席的時候,隻要主家發了話,那便得動筷,不然就是不給主家麵子。
丁大力不認識崔公子,與其也無糾葛,既然對方發了話,自然要給他這個麵子。
崔自流不禁啞然失笑,這位丁兄弟還真是少年心性。
他剛才說那番話,是為了試探江少爺和鄭公子的態度,若他二人動筷,便意味著雙方之間的矛盾可輕鬆化解。
可江少爺和鄭公子都未動筷,即是說雙方不會善了。
屋中片刻寂靜,隻有夾菜咀嚼的聲音。
杜老和溫先生也不約而同地轉頭看了過來。
杜老不以為然。
溫先生斜視的目光中卻多出幾分鄙夷。
這孩子不懂禮數,行為粗鄙,必是小門小戶出身,上不了台麵。
一旁的鄭公子見丁大力吃得興起,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反倒覺得這位丁兄弟率真。
“崔公子,直接議事吧。”
隆昌錢莊少爺江如良開口說道。
在場幾人都心知肚明,所謂宴請,隻是找個將大家聚在一起的由頭。
崔自流知曉自家父親交給自己的是個難差,反正今日便將麵皮捨出去了。
他訕訕一笑。
“行,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家父近來患頭疼之症,請了幾位郎中,吃了多服湯藥,卻不見效果。
我這為子的,自然心焦,便想著出太平縣城去找更好的郎中。
家父卻是將我攔下了,言說自己並非病症,而是心疾。
細問之下,我才知曉家父原來是為好彩布莊姚掌櫃兌票案煩憂。
他說自己很想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可查來查去,卻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鄭公子又常和姚掌櫃去衙門催問案情,我父親也是心焦,這一來二去便患了頭疼之症。
身為人子,自然要為父親排憂解難。
所以今日才將江少爺和鄭公子請到望河樓一敘。
如果能私下解決好彩布莊姚掌櫃的案子,而不走衙門那邊,家父的頭疼之症應也能不治而愈。”
崔自流說完,觀瞧江少爺和鄭公子二人臉色。
在崔公子說話的時候,丁大力也便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
這也是三爺教他的吃席時的規矩。
丁大力對崔自流所說的話沒興趣,便釋出神識,準備探查另一桌上灰衣老者和青衣中年人的底細。
既是另外兩位少爺公子特意帶來的人,想必也不是等閒之輩。
小心駛得萬年船。
心中有數,萬一待會兒鬨翻,也好做打算。
丁大力眸光一亮。
那灰衣老者和青衣中年人竟都是修士。
前者是煉氣期一層,後者是煉氣期二層。
雖兩人修為都在自己之下,但在這太平縣城已然很是難得了。
這二人可是自己除了羅旌門的灰袍人外,唯二見到的修士。
無論如何,得找個時機向他二人打聽下羅旌門的下落,說不準有意外收獲。
探出二人修為,丁大力心念一動,也便收回了神識。
杜老和溫先生同時抬頭對視,眼中皆是一驚。
他二人感受到一道強大神識一掃而過,將他們遍身上下看了個透徹。
二人都以為是對方所為,看向對方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幾分凝重。
溫先生也收斂起臉上的傲然,變得恭謹起來。
沒想到這位老者不言不語,竟是位修士,實力還在自己之上。
慎重起見,溫先生釋出神識,探究杜老的修為。
對方確實是修士,隻不過修為卻是煉氣期一層。
難不成對方有隱匿修為的手段?
溫先生不放心,又探查兩遍。
確實是煉氣期一層無疑。
為何方纔感應到的那道神識渾厚難測,唯有修為在自己之上,方可如此。
若不是這位杜老……
溫先生轉頭看向另外一桌,三位公子哥,外加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半大孩子,這讓他連用神識探查一番的興致都沒有。
或許是這望河樓中還有其他高人,見自己氣質飄然出塵,起了打探的心思。
如此想著,溫先生也便收回了神識和思緒。
他又重揚起脖子,擺出一副眼高於頂的姿態。
坐在其對麵的杜老,嘴角不禁流露出苦澀笑意。
先前見這位溫先生如此盛氣淩人,他心中還有不悅。
現在卻是釋然了。
對方是實力超乎自己的修士,足有傲然的本事。
杜老能感應到溫先生的神識探查了自己幾遍,似是要將自己完全看穿。
他不明白對方為何如此做,亦不敢多問。
這位溫先生,他招惹不起。
另一桌上。
知縣公子崔自流說完,鄭公子便接過話去。
“令尊是沒查明白,還是根本就沒去查?
好彩布莊姚掌櫃在太平縣城也不是無名之輩,那日他去隆昌錢莊存銀子的時候,身邊帶著幾個夥計,街麵上也有不少人見他進了錢莊。
布袋滿滿的進了錢莊,布袋空空的從錢莊裡出來。
找幾個人證並不難吧?
再去查查隆昌錢莊那日的進項,以及是哪個櫃上經辦給姚掌櫃的兌票。
如此,也便能查出物證。
人證物證皆有,案情不就明瞭了嗎?
連我都能看明白的事,令尊身為太平縣知縣,這麼簡單的案子都破不了,還當什麼父母官?
姚掌櫃多老實一人,辛辛苦苦開了幾十年布莊,被這麼一通折騰,半輩子打下的基業全沒了。
崔知縣就如此忍心看著治下百姓如此遭苦?
你們隆昌錢莊昧此血汗錢當真忍心?”
鄭公子將崔自流和江如良全數落一通,連崔知縣和隆昌錢莊也沒放過。
既然是為解決事情而來,那也無需藏著掖著,全都擺到台麵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