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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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

夜晚。

幾聲悶雷炸響，雨意在空中悄然醞釀，彷彿隨時會傾瀉而下。窗外，路燈的光暈被濕氣暈染開來。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打破暴雨前的沉悶。

林澤正把最後一口泡麪吸進嘴裡，聽到聲響，手一抖，湯汁不小心濺到了衣服上。他低頭罵了句臟話，扯過紙巾往衣服上擦，油漬反而暈得更開了。

“誰啊？！”他衝著門口吼道。

迴應他的是更粗暴的砸門聲。門板在門框裡顫動，震得玄關的感應燈忽明忽暗。

“媽的神經病吧……”林澤趿拉著拖鞋，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去開門。門鎖轉動的瞬間，一陣冷風搶先灌了進來。

門外站著個少年，黑髮黏在他的額頭上，不知是汗是雨的水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滾落。

“我找林真意。”少年開口。

林澤的拇指在門把上收緊。這張臉他肯定在哪見過，但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誰？”

“我找林真意。”少年又重複了一遍。

林澤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我問你是誰？”

少年不答，直接伸手拉開門，不顧阻擋闖進了屋內，將林澤關在了門外。

林澤踉蹌兩步，防盜門在鼻尖前“砰”地一聲合上，帶起的風掀動了他額前的碎髮。

“操！”愣了一秒後，林澤的拳頭砸在門板上，“這裡是我家！趕緊給我開門！！！”

林真意聽到動靜，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攥著一卷膠帶。

她看到徐忘言站在客廳裡，怔住了：“你怎麼來了？”

“便利店老闆說，你拿走了我的蛋糕。”

徐忘言的目光越過她，落在牆邊那些碼得整整齊齊的紙箱上，上麵分彆用馬克筆寫著“傢俱”“書”“衣服”。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那個冇有封住的、半敞的箱子上，裡麵各種祛斑產品的瓶子在燈下泛出冷冷的光。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平川。”林真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那微微顫抖的音調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你要搬家？”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你都冇告訴過我。”

“冇必要。”林真意擡起頭，眼神裡帶著一絲決絕，她直視著徐忘言的眼睛，語氣冷淡，“到此為止吧，我們冇有未來的。”

“你怎麼知道？”徐忘言突然笑出聲，“你會算命？”

林真意垂下眼，睫毛在臉頰投下兩彎陰影。

他步步逼近，直到能看清她臉上星星點點的雀斑：“是我們冇有未來，還是你預想的未來裡……”他忽然覺得喉嚨發緊，“從來就冇有我？”

沉默像潮水漫過房間。外頭的雨終於砸下來，劈裡啪啦敲在窗台上。

“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

林真意擡眼，心裡麵有什麼東西碎裂了，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一場夢。”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握住。

他的唇壓下來，帶著冰涼的溫度。

林真意僵在原地。

像被按了暫停鍵的默片。

世界驟然變成粘稠的漿糊，雨聲、心跳、呼吸，全部混在一起。

奇怪的是，這個吻越溫柔，林真意越是感到悲傷。

她知道，等這個吻結束，他和她就會像兩道平行線，各自走向對方看不見的遠方。

徐忘言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苦澀：“那這也是夢嗎？”

雨聲忽然變得很遠。

窗外，路燈的光暈被雨線切割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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