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要收我做妾,我投靠小神仙後他嚇瘋了 第176章 番外一:天養生的退休生活
晨霧還沒散儘,青峰山腰的竹林已泛起沙沙輕響。天養生赤著腳踩在沾著露水的青石板上,褲腳捲到膝蓋,露出幾道深淺不一的舊疤——那道橫貫小腿的是當年稻川會殺手留下的刀傷,腳踝處的齒痕來自毛熊雪原的狼人,還有些細碎的劃痕,早分不清是子彈擦過還是異能衝擊的灼傷。他深吸一口帶著竹香的空氣,丹田內沉寂多年的內息緩緩流轉,動作舒展如流雲,正是林墨當年指點過的融合截拳道與古武的基礎拳法。
三十招打完,他隨手拾起石階旁的竹掃帚,手腕輕旋便將散落的竹葉掃成整齊的一堆。掃帚柄磨得發亮,是山下竹器鋪的老掌櫃親手做的,比當年陪他橫掃東南亞毒梟窩的短棍輕了不止十倍,握在手裡卻有種踏實的厚重感。
「天叔,阿婆讓你去前院幫忙劈柴。」清脆的童聲從竹籬笆外傳來,紮著羊角辮的小丫頭捧著個粗瓷碗,碗裡盛著剛蒸好的玉米窩頭。
天養生應了聲,放下掃帚時瞥見籬笆上掛著的銅鈴——那是阿布去年環球旅行帶回來的,說是歐洲教廷附近小鎮的手工藝品,風吹過會響。他走過去輕輕碰了下,鈴聲清脆,倒讓他想起二十年前大阪街頭的警鈴,隻是那時的聲響總伴著槍聲與慘叫,如今聽來隻剩安寧。
前院的老槐樹下,張阿婆正給曬穀場的小雞撒米。這位獨居老人是他三年前搬到青峰山時遇到的,當時老人在山路上崴了腳,他順手背了她回來,後來便常來幫忙做些重活。「養生啊,昨天城裡來的後生說,山下的橋修好了,以後趕集不用繞路咯。」阿婆笑著遞過一塊乾淨的布,「擦把汗,早飯在灶上溫著。」
灶房裡飄著米粥的香氣,陶罐裡燉著土豆和臘肉,是高崗上週托人送來的——那家夥如今坐鎮北境,管著毛熊與夏國邊境的秩序,卻總記著他愛吃這口。天養生盛了碗粥,指尖觸到溫熱的瓷碗,忽然想起第一次跟著林墨吃飯的場景:油麻地的大排檔,塑料棚漏著雨,桌上是炒河粉和凍檸茶,林墨放下筷子說「以後跟著我,至少能吃飽飯」,那時他剛從流亡的泥潭裡爬出來,滿手血腥,連安穩吃飯都覺得奢侈。
飯後他扛起斧頭去劈柴,斧頭是「墨月集團」後勤部特製的,用的是高強度合金,比當年砍斷三口組武士刀的那把還鋒利,卻隻用來對付成堆的木柴。木屑飛濺間,他的動作依舊帶著當年的精準,每一斧都劈在木紋最脆的地方,這是無數次生死搏殺練出的本能,如今卻成了劈柴的訣竅。
正劈到興起,腰間的通訊器忽然震動起來。這是林墨特意留下的緊急聯絡工具,全球隻有七京和核心層配有,這些年他隻接過兩次——一次是阿積在南美遇襲,一次是血族始祖蘇醒。他擦了擦手按下接聽鍵,那邊傳來駱天虹爽朗的聲音:「老鬼,下個月林先生和蘇小姐要去夏國南方考察,路過你這山頭,要不要聚聚?」
天養生握著通訊器的手頓了頓,喉結動了動:「知道了,我提前把曬的筍乾備好。」
「還有啊,阿布那小子說要給你帶法蘭西的紅酒,孫皓唸叨著要跟你比劈柴——」駱天虹還在絮叨,說陳誌傑最近在整理全球治安檔案,高崗新收了個槍法不錯的徒弟。天養生安靜地聽著,眼前彷彿浮現出兄弟們的模樣:阿積還是那副桀驁的樣子,阿布總在研究新菜式,駱天虹的快刀依舊沒人能接,陳誌傑的臥底本事用到了打擊跨國犯罪上,高崗的狙擊鏡總能鎖定最危險的目標,孫皓的速度還是快得讓人看不清。
掛了通訊器,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他走到院角的菜園,裡麵種著青菜、蘿卜和辣椒,都是他親手開墾的。當年在巴拿馬運河據點,他曾靠一把軍刀在叢林裡開辟出逃生路線,如今握著小鋤頭翻土,動作同樣熟練。風吹過菜園,帶來遠處學校的下課鈴聲,一群孩子的歡笑聲隱約傳來,那是山下新建的希望小學,「墨月集團」捐建的,他偶爾會去給孩子們上防身課,教些避開危險的技巧,從不說自己當年的殺伐。
傍晚時分,他去溪邊挑水,看見幾個背著書包的孩子在淺灘摸魚。其中一個小男孩腳下一滑摔進水裡,同伴們嚇得尖叫,他幾乎是本能地掠過去,指尖剛碰到男孩的衣領又猛地收力,改用最輕柔的力道將人扶起來。「謝謝天叔!」男孩抹著臉上的水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豁口。
天養生點點頭,看著孩子們蹦蹦跳跳地跑遠,忽然想起自己少年時的模樣——在戰火紛飛的南洋,他為了一塊乾糧跟野狗搶食,那時從沒想過有一天能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挑水澆菜,能聽到這麼乾淨的笑聲。
回到住處時,夕陽正把竹林染成金紅色。他生起火爐,把曬乾的草藥放進陶罐熬煮——這是張阿婆教他的方子,清熱祛濕,比當年戰地醫院的抗生素溫和得多。藥香嫋嫋中,他從床底翻出一個舊木盒,裡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幾樣東西:一枚磨得發亮的彈殼,是他第一次跟林墨並肩作戰時留下的;一塊碎掉的短棍,見證過油麻地街頭的械鬥;還有一張合影,是七京集齊那天拍的,照片上的他穿著洗得發白的夾克,眼神裡還帶著未褪的戾氣。
他摩挲著照片,忽然笑了。當年林墨收服他時,在山頂說「你的刀不該隻為自己而揮」,那時他不懂,直到跟著兄弟們橫掃全球黑幫,直到看見墨西哥毒梟巢穴裡解救出的孩子,直到見證「墨月集團」建的學校拔地而起,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他的殺招,最終護了這人間煙火。
夜色漸深,竹屋裡的燈亮了起來。天養生坐在門檻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手裡轉著那枚彈殼。遠處的城市霓虹閃爍,那是「墨月集團」撐起的繁華,而這裡的竹影風聲,是他用半生殺伐換來的歸宿。通訊器安安靜靜地躺在桌上,再也沒有緊急聯絡的震動,隻有兄弟們的牽掛偶爾傳來。
他想起林墨說過的話:「等天下太平了,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時他以為自己會一直戰下去,直到死在某個戰場,卻沒想到退休後的日子這樣平淡,又這樣踏實。
月光穿過竹林,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天養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準備去給灶膛添點柴。明天他要去山下趕集,給張阿婆買些布料,再給孩子們帶些糖果,順便看看那座剛修好的橋。至於當年的刀光劍影,就像那些舊疤一樣,成了刻在骨子裡的記憶,提醒著他如今的安寧有多珍貴。
窗外的銅鈴又響了,風裡帶著竹葉的清香。天養生笑了笑,把木盒放回床底,轉身走向溫暖的灶房。這就是他的退休生活,沒有殺伐,沒有硝煙,隻有柴米油鹽和人間溫情,一如當年林墨許諾過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