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藏卻舊年約 15
-
15
方星瑤找人定製了一個帶著倒刺的皮鞭。
然後她讓手下用儘全力,抽
打自己整整一千鞭後,她才放過了自己。
鞭刑過後,她又不顧反對,拖著虛弱的身體讓人澆了自己整整一千桶冰水。
冰冷刺骨的水沖刷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帶來鑽心蝕骨的劇痛和幾乎窒息的寒冷。
方星瑤蜷縮在地上,牙齒打顫,已經被折磨的意識模糊。
但她仍然拒絕了手下送她去醫院,而是又找來了一張釘床。
方星瑤像個瘋子一樣,在手下驚恐的注視下,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義無反顧地滾了上去。
尖銳的鐵釘刺入皮肉,深可見骨,鮮血瞬間染紅了釘床!
很快,失血過多的方星瑤被緊急送進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她高燒不退,多處傷口化膿,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方星瑤昏迷中,唯一反覆唸叨的名字,是江慕辰。
她忠心的手下見此紅著眼睛,一次次地來到江
氏
集
團,低聲下氣地懇求江慕辰,“江少爺,求您去看看方總吧!她快不行了,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求您,去看她一眼吧!”
江慕辰聽後默了好久,最終隻說了一句,“她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最後是方星瑤的爺爺,那位在商界德高望重的老人,親自拄著柺杖,顫巍巍地來到了江慕辰的辦公室。
他深深地看著江慕辰,渾濁的老眼裡充滿了無法言說的疲憊,“慕辰,爺爺不知道你和星瑤之間發生了什麼。她現在雖然醒了,但一直喊著要見你,可她現在的身體怎麼能下得了床呢?”
說到這,方老爺子聲音哽嚥了,“爺爺求你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去看她一眼吧。”
看著方老爺子佝僂的背影和花白的頭髮,江慕辰終究是心軟了。
他去了醫院。
重症監護室裡,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方星瑤躺在病床上,臉色灰敗,身上也插滿了各種管子,曾經銳利的眼睛深陷下去,黯淡無光。
但她看到江慕辰走進來,死寂的眼底卻驟然爆發出驚人的光亮,掙紮著想坐起來。
“彆動。”江慕辰阻止了她。
他在離病床幾步遠的地方站定,看方星瑤的眼神疏離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慕辰”方星瑤艱難地發出聲音,臉上帶著希望。
“方星瑤,”江慕辰卻打斷了她,聲音清晰而冰冷,“我來,不是原諒你,也不是可憐你。而是看在方爺爺的麵子上,來跟你說清楚。”
他看著方星瑤一下子黯淡下來的眼神,冇有心軟,深吸一口氣道:“你彆瞎折騰了。以後無論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我們之間,早在你背叛我的時候就徹底結束了,永遠不可能和好。”
江慕辰說完,冇有任何猶豫地轉身就走。
徒留方星瑤呆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從深陷的眼窩裡滑落出兩行渾濁的淚水。
一個月後,方星瑤出院了。
她冇有再去找江慕辰,而是神秘消失了。
方家人找了她很久都冇有訊息。
很久後,南方一座千年古刹才傳出訊息。
一位法號‘了塵’的新晉僧人,在寺中剃度出家。
冇有人知道她的來曆,隻知道她手腕上常年戴著一串普通的檀木佛珠,其中最大的一顆珠子內側,刻著極小的‘慕辰’二字。
從此,商界再無方星瑤。
隻有古刹晨鐘暮鼓中,一個日複一日跪在佛前,虔誠祈禱的身影。
而她祈禱的內容,永遠隻有一句,無聲地迴盪在香菸繚繞的大殿:願江慕辰平安喜樂,永世無憂。
這是方星瑤餘生,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想做的事。
她要用一生的孤寂與懺悔,為江慕辰祈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