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闌珊時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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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這三年，你究竟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你過的，還好嗎？”

商時序小心翼翼的話讓她從回憶裡抽離了出來。

男人佈滿紅血絲的眼睛裡翻湧著苦楚，神情頹然又狼狽，哪裡還有半分高冷矜貴的樣子？

“阿黛，我不是在做夢，對嗎？”

回過神來，蘇黛寧推開他，後退一步，讓兩人保持安全距離，眉眼極其冷淡。

“托商總的福，我冇有死在禁閉室裡，是不是讓你們失望了？”

疏離、冰冷的語氣像是一盆冷水，把他的一腔熱血給澆滅了。

在女人話音落下的瞬間，商時序的眼眶驟然紅了，他想觸碰她，又擔心她會害怕。

放在半空中的手指針紮一般收了回來。

“不，不是這樣的，阿黛。”

“那時候我在氣頭上，但我隻想讓你冷靜下來，裴音派人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根本不知情！”

“不知情？”蘇黛寧語氣嘲諷，“商總貴人多忘事。”

“裴音摔壞我那把琵琶的時候，商總不知情？裴音肇事逃逸，我卻被當作犯人一樣替她承受後果的時候，商總不知情？還是說，我和裴音一起被綁架，你為了她毫不猶豫地對我開槍的時候，商總也不知情？”

蘇黛寧的一席話深深刺痛了商時序的心口。

他著急解釋，“阿黛，我承認那段時間，是有些忽略你了，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也該消氣了吧？”

“跟我回去好嗎？祖母很想你，我也是。”

商時序緊緊攥著蘇黛寧的手腕往外扯，生怕一不小心她又從自己身邊逃走。

蘇黛寧卻冷冷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商時序，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我們之間早就已經結束了！”

“在你第一次為了裴音，對我動手的那一刻。”

“那一耳光，我始終都記得。”

蘇黛寧用力掙脫，想將他甩開，但男人的手指像鐵鉗一樣牢固。

她嗤笑一聲，索性不再掙紮。

“商時序，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我和你談了那麼久的地下戀愛，都冇有得到你的一絲真心，裴音隻不過短暫地出現了冇幾天，你就帶她出席宴會，給錢給愛也給名分。”

“如今我走了，我願意成全你們，我真心祝福你們佳偶天成，百年好合，你反倒跑來和我糾纏不清？商時序，你是瘋了嗎！”

女人的話語冷淡無情，眼中有怨恨、有後悔、有執著，唯獨冇了愛意。

商時序陡然發覺——三年時光，蘇黛寧真的變了好多。

瘦了，漂亮了，也冷漠了，柔麗的麵龐上帶著堅韌，語氣不容置喙。

她好像是真的不愛他了。

“我就是瘋了！蘇黛寧，從我在監控室裡看到你跟彆的男人私奔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瘋了！”

“你是我養大的，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也不能離開我，你這輩子都隻能是我的！”

抬起蘇黛寧的下頜逼近，商時序眸子裡帶著冷意。

“告訴我，為什麼要跟他走？”

“為什麼？”蘇黛寧深吸一口氣，一根一根掰開他堅硬的手指，“我跟他走，不是私奔。”

“謝銜青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夫，我為什麼不能跟他走？商家收留我，我很感激，我接受祖母給我指派的婚姻，把蘇家的股份轉讓給了你，也算是還清恩情了吧？”

“你有句話說錯了！我不是一件你可以隨意處置的物品，我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以後，我隻是我自己，我想跟哪個男人回家、想跟哪個男人結婚，都與你無關。”

商時序猛地抬頭，眼神在她臉上流轉，最終落在她的紅唇上，發了狠一般吻了下去！

“啪——”

蘇黛寧察覺到他的意圖，揚起手在他臉頰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甚至嫌惡地後退了一大步，與他拉開距離，彷彿在躲避什麼臟東西。

“商時序，你惡不噁心？”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你的人、你的氣息、你的吻，都讓我覺得噁心！”

“噁心”這個字眼，像是最後的判決，狠狠砸在商時序的心尖上。

他還想說什麼，蘇黛寧卻皮笑肉不笑地來威脅他。

“祖母說，我既然入了商家的族譜，就是半個商家人，你還要準備一份厚禮送我出嫁呢。”

“我們後半輩子還要上演叔慈侄孝呢，你說是吧，小叔？”

以前，她被困在商家堆疊成山一樣的祖訓下，從不敢有半分逾矩。

她很少在私底下喊他小叔，似乎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忘記身份的約束，為兩人的心動找藉口。

可是現在，她甚至能心平氣和地喊他一聲小叔了。

商時序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臨走前，蘇黛寧用u盤拷貝了一份檔案遞給他。

“與其在我這裡糾纏不休，不如抽時間看看，你身邊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真麵目。”

蘇黛寧說完就走，頭也不回，冇有絲毫留戀。

似乎是真的不想再與他有什麼交集了。

望著她的背影，商時序想要衝過去，卻被評彈團的安保攔了下來。

他眼中的光芒徹底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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