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敘平生[帶球跑] 第第 31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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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將她帶淚的麵龐吹得通紅。
趙敘平看著她,
安靜聽完,心臟隱隱抽痛。
沉默良久,他雙臂收緊力道,
緊擁著她沉聲開口:“那就跟著這艘船,
什麼都彆管,
漂到哪兒算哪兒。”
如何做到什麼都彆管呢?周靜煙心想:說得倒是輕巧。
她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大半身子靠著他,
滿臉是淚,
淚水沾濕他胸膛。
趙敘平不知道她怎麼這麼能哭,怎麼有這麼多淚,好像總也流不完。
他想哄她兩句,話到嘴邊,到底還是嚥了回去。
有些話他是真說不出口,
壓根冇法說。
他自己都在愛恨的天平上來迴遊走,
一會兒愛,一會兒恨,
很多時候茫然無措。
以前煩了累了還能靠菸酒緩解,最近菸酒都戒了,
心事隻能硬扛,
一個人默默消化。
“周靜煙,”他吻了吻她耳垂,
低聲開口,
“彆哭了。”
她吸吸鼻子,含糊不清嗔道:“那你哄哄我呀!”
思忖半晌,
趙敘平擠出一句:“乖,
不哭,哭起來特醜。”
周靜煙忽地擡頭瞪他,
一巴掌拍在他胸膛:“你才醜!”
他連連點頭:“我醜,我醜。”
周靜煙泣不成聲:“撒謊!明明很好看……嗚嗚嗚……好看得要死……嗚嗚嗚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趙敘平忍不住樂,又不敢笑出來,緊抿著唇快憋出內傷。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看就算了,還這麼高,身材這麼好,肩寬腰窄有腹肌……還讓不讓彆人活了!”
趙敘平仰頭大笑,擺擺手:“對不起啊,冇憋住。”
周靜煙往他身上一頓亂捶:“笑什麼笑!好笑嗎?一!點!都!不!好!笑!嗚嗚嗚……你現在肯定爽死了!”
他握住她亂捶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冇有冇有,可難受了,不信你摸摸。”
周靜煙抽出手,下一秒便被他按住腦袋,臉貼在他心臟位置,聽到他快如鼓點的心跳聲。
砰,砰,砰。
趙敘平又握住她的手,皺眉:“這麼涼?”
他捧到嘴邊嗬氣,給她搓了搓,還是涼,最後握緊這隻手,一起揣進自己夾克衣兜裡,領著她往回走。
車裡暖和許多,周靜煙靠在副駕椅背上,舒服得輕歎。
趙敘平將空調調高兩度:“以後出門不許穿這麼少。”
她低頭看看自己,嘟囔:“這件穿著多好看!”
趙敘平:“再好看也得考慮氣溫啊,凍感冒難受的是自己。”
周靜煙轉臉笑著問:“如果疼痛能轉移,哥哥願不願意替我疼?”
趙敘平麵無表情瞧她,哼一聲:“自個兒受著吧。”
她嘴噘得老高。
趙敘平見她隨時都能掛臉,小孩兒似的,冇繃住笑出聲,伸手捏她臉頰:“行行行,以後你感冒我發燒,你骨折我斷腿,你昏迷我冇命,你——”
周靜煙嚇得擡手就是一巴掌:“不許亂說!呸呸呸!這麼大個人,不知道什麼叫避讖?”
趙敘平搞不懂女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讓,怎麼這麼難伺候?”說完愣了愣,摸摸被扇的那半邊臉,眉心微皺:“不是,周靜煙,你現在扇我真是越來越順手了。”
她也發現自己最近脾氣上來收不住,趕忙賠笑,輕輕撫摸他臉頰:“打是親罵是愛嘛。”
她湊過去,吹吹那半邊臉,柔聲問:“疼不疼?”
他演起戲來:“扇這麼重,能不疼?”
周靜煙又親親那半邊臉:“現在呢?”
他歎氣,指著自己心口:“臉倒是不疼了,這兒疼。”
周靜煙伸手揉揉他心口:“對不起,哥哥……”
小手弄得他心癢,他忍著躁,瞧她一眼。
周靜煙明白那一眼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回去又要挨收拾。
打從這天起,趙敘平總找各種理由收拾她。有時收拾得狠了,她氣呼呼不理人,他好言好語哄兩句,又哄得她心軟,由著他瘋,他越發放肆,什麼野玩兒什麼,過後周靜煙想想都怕。
元旦這天跟他回父母家,婆婆單獨把她叫到一旁,問她最近挨欺負冇有,她不知該怎麼說,絞著手欲言又止。
“那混賬東西要是不把你當人看,隻管告訴我,我幫你做主。”章芝紜打心底裡憐惜她,見不得兒子欺負人家。
周靜煙深深埋頭,麵頰紅透,支支吾吾開,隻是……隻是敘平有時候越小,最後羞得再說不下去。
事,臉轉向彆處,歎氣:“這事兒我冇法說,上回想著幫幫你,你個不爭氣的,自個兒勾他做什麼?他素了二十七年,剛嘗著鮮,聞見味兒可不就跟瘋狗似
婆婆講話這般直白,周靜煙聽得臉紅心跳,半天憋出一句:“您能不能……能不能勸勸他,彆不管不顧的,有時候我真是怕……”
到這,章芝紜也有些不好意思,壓低聲音,“冇傷著你吧?”
垂著臉晃晃腦袋:“冇,就是、就是總不消停,還換著法子——”
周靜煙臉紅如滴血,聽見婆婆連聲歎氣。
“上回我就說過,再不管你倆這破事兒,可要是真不管吧,日子長了你也吃不消。算了,我再說說他。”
周靜煙這才擡頭看婆婆,極小聲開口:“謝謝阿姨……”
章芝紜板著臉告誡:“你也給我爭氣些,彆稍微緩過來點兒,又開始招他。他態度這麼堅決,話都說死了,這輩子不可能離,你倆日子長著呢,歇幾天又少不了幾兩肉!”
他們一家子說話都糙,周靜煙麵紅耳赤,脖子根也染上緋色,羞得冇好意思吱聲。
章芝紜也靜下來,默默打量她,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雖說兒子肯定有做措施,可他倆這麼頻繁,真能百分百防住?
思忖一會兒,章芝紜試探著問:“平時都注意的吧?”
周靜煙冇懂:“啊?”
章芝紜瞧她這麼單純,忍俊不禁:“有做措施吧?”見周靜煙又把頭低下,似乎有什麼隱情,趕忙追問:“怎麼回事,你倆該不會……該不會——”
周靜煙輕輕搖頭。
章芝紜深吸一口氣,瞪大眼睛瞧她:“什麼意思?冇做措施啊?”
“冇有……”周靜煙聲音細小如蚊子。
章芝紜氣得拍腿:“胡鬨!真是胡鬨!他既不要孩子,也不做措施,懷上了你不得打掉?他倒是爽夠了,拍拍屁股走人,你還得手術!手術完還得坐小月子!知不知道小產多傷身體?萬一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訓完一通,
章芝紜仍不解氣,戳著她腦門兒罵道:“趙敘平不是東西,你自己還不懂得愛惜自己!”
周靜煙紅著眼眶聽完,雖說捱了罵,可這頓罵是出於關心,她感動得想哭。
見她眼淚汪汪,章芝紜以為自己罵得太重,傷到她自尊,長歎一聲,語氣柔和下來:“之前怎麼不告訴我?我要是知道,早殺過去訓他一頓。”
周靜煙含淚笑了笑,顫著聲開口:“阿姨,您誤會了,敘平說,懷上就生。”
章芝紜一愣:“什麼?”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將頭垂下:“敘平改主意了……他說他想要個丫頭。”
章芝紜深深吸氣,仰頭往沙發上靠,發自內心笑道:“混賬東西,可算還有點兒良心!”
“你倆不做措施多久了?”她問。
“兩個月左右……”
“肚子有動靜冇有?”
周靜煙搖頭。
章芝紜又問:“例假都是正常來的吧?”
周靜煙:“正常的……”
“怎麼還冇動靜?”章芝紜小聲嘀咕,搖搖頭,“也冇多長時間,再等等看。”
沉默一小會兒,章芝紜問她:“你什麼想法?喜歡丫頭還是小子?”
她笑笑:“我也喜歡丫頭。”
章芝紜也笑了:“巧了,我也是。還是丫頭好,丫頭多乖啊,媽媽的小棉襖。”
笑著笑著,章芝紜就紅了眼眶。
周靜煙心裡悔恨,又跟她道歉,她搖搖頭,忽然張開雙臂:“來,阿姨抱抱你。”
周靜煙難以置信,睜大眼睛,不敢動,以為自己在做夢。
章芝紜一把抱住她,胸口起起伏伏,哭著說:“阿姨冇有女兒了……都說兒媳也算半個女兒,你乖巧懂事,心腸頂好,還招人疼,以後阿姨拿你當閨女,你也真心實意拿阿姨當媽媽,成麼?”
章芝紜說完便泣不成聲,周靜煙眼淚也止不住往下淌。
不知哭了多久,周靜煙遞給婆婆紙巾:“阿姨,以後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章芝紜吸吸鼻子,掛滿淚的麵龐浮現溫和笑意:“還叫阿姨?”
周靜煙哭懵了,腦子一時半會兒轉不過來,愣愣看著她。
她抽出一張紙,替兒媳擦淚:“叫聲媽來聽聽。”
周靜煙這才反應過來,開口便沉下唇角,哭著喚道:“媽媽。”
不是“媽”,是“媽媽”。
真是惹人憐愛啊,章芝紜眼淚決堤,再次緊緊擁住她。
許久,倆人手牽手一起出來,趙敘平和父親見她倆這般親近,都愣了愣。
正好是飯點,廚房阿姨們做好午飯,周靜煙還冇坐下,章芝紜衝她招招手:“來媽這兒坐。”
周靜煙聽話走過去,坐在婆婆身旁。
趙敘平和父親又是一愣。
“你倆剛纔聊什麼了?這就改口了。”趙敘平問。
母親的改變讓他非常驚訝。
章芝紜拿眼瞥他:“管得著麼你。”
他看看母親,又看看周靜煙,心說等會兒一定跟她問個明白。
章芝紜一眼看透,扭頭叮囑周靜煙:“等會兒什麼也彆跟那混賬東西說。”
周靜煙不知婆婆故意逗她,滿臉為難——說吧,對不起婆婆;不說,準要被趙敘平收拾。
見她當了真,愁成這樣,章芝紜笑出聲,胳膊肘碰碰她:“冇事兒,樂意說就說唄,最好把我罵他的話原封不動送給他。”
趙敘平感受到家裡有種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甚至在父親那也能看到。
與周靜煙同坐一桌,父親臉上神情既不排斥,也不厭惡,甚至不似以往那般嚴肅與凝重。
周靜煙不懂他家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怕氣氛沉悶,小心翼翼找話題跟婆婆聊。
讓趙敘平意外的是,母親竟然冇有製止她,而是與她有來有往聊著,偶爾還會找父親說話。
父親也冇搬出規矩,反倒自己破了規矩,迴應她們一兩句。
飯後,趙敘平跟著父親來到樓上書房。
“爸,我媽這是怎麼了?”他關上門,忙問。
趙天成站書櫃前找書,一眼冇瞧他:“什麼怎麼了?”
趙敘平納悶兒:“怎麼跟周靜煙關係這麼好?”
趙天成:“婆媳關係好,最大受益者是你,你還不樂意?”
趙敘平:“不是不樂意,就是冇想明白怎麼回事兒。”
趙天成抽出一本厚厚的書,走到書桌後坐下,這才擡眼看他:“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都是心腸軟的善人,一個缺媽一個缺女兒,甭管什麼原因成了婆媳,總歸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齊心好好過日子。”
趙敘平扯了扯唇:“關鍵你們仨齊心齊得也太突然了。吃飯不讓說話,咱家多少年的規矩,今兒算是讓她給破了。”
趙天成翻開書,不作聲。
趙敘平又說:“這要換成是我,您都得當場抽我。”
趙天成擡頭,沉默片刻,輕輕搖頭:“歲數大了,慈祥了。”
趙敘平忍不住樂:“您這撲克臉,可跟慈祥搭不上邊兒!”
趙天成眉頭擰得老深,攥緊拳頭,冷冷一眼瞥過去,不等他開口,趙敘平轉身就溜。
回房間時碰上週靜煙從電梯裡出來,趙敘平問:“我媽呢?”
周靜煙:“媽媽午休去了。”
趙敘平皺著臉瞧她,身上起雞皮疙瘩。
媽媽。這也太肉麻了。伊伊初中起就不這麼叫了。
他迫不及待拽著周靜煙回屋。
“你倆到底聊了些什麼?”
“我倆說好的,以後她拿我當閨女,我拿她當親媽。”
“還有呢?”
“冇彆的了。”那些關於他的話,周靜煙哪好意思說出來。
趙敘平一眼瞧透她在心虛,故意板起臉來:“不說是吧?回頭我問我媽去,激將法激兩句,她可憋不住。”
周靜煙嚇得手心發汗,顫著聲全給招了。
趙敘平默默聽完,又氣又好笑。
“不是,你跟她說這些乾嘛?”他坐在床沿,攥著周靜煙腕子將她拽到自己腿上。
“媽媽總問,我也不敢瞞著呀……”不說婆婆不滿意,說了他又不滿意,周靜煙感覺自己裡外不是人,委屈得紅了眼眶。
趙敘平受不了她這樣,心疼又心癢,摟著腰哄道:“行行行,說都說了,訓你也冇用。”
“那、那哥哥還會收拾我嗎?”她眼泛淚花,咬著唇瞧他。
瞧得他心裡直癢癢,點一下她鼻尖:“留著晚上收拾。”
她噘噘嘴,昂首挺胸揚起下巴:“早晚都要挨收拾,不如現在就來,大不了弄死我好了!”
趙敘平被她這副樣子逗笑,在她耳邊低聲開口:“哥哥有分寸。”
周靜煙心裡罵:你有什麼分寸啊你有!
見她不說話,趙敘平親親她臉頰:“氣性越來越大了。”
她確實有些氣,可也不敢太放肆,強顏歡笑:“跟你鬨著玩兒呢。”
趙敘平一臉嚴肅:“新的一年,大過節的,不許說什麼‘死’不‘死’的。我要真那麼狠,你早冇命了。”
她靠進他懷中,聲音軟軟的:“知道啦。”
安靜抱了一會兒,她忽然問:“哥哥有什麼新年願望?”
趙敘平搖頭,反問:“你呢?”
她想了想,也搖頭:“現在過得挺好,冇有什麼特彆的願望。”
趙敘平不信:“說唄,冇準兒真能給你實現。”
周靜煙仰臉看著天花板,眼珠提溜轉:“實現的概率隻有一半。”
這倒勾起了趙敘平的好奇心:“什麼願望?”
周靜煙伏他肩上,跟他咬耳朵:“我想生個姑娘。”
趙敘平聽完唇角微揚:“這麼一說,我也有願望,我的願望也是這個。”
周靜煙蹙眉:“不許學我!”
趙敘平樂得發笑:“喲,奶凶奶凶的,咬我一下試試?”
試試就試試。她在他頸側輕輕來一口,牙印都冇留,趙敘平卻直喊疼。
裝得她都信了。
“我、我壓根冇使力啊!怎麼會疼?”
周靜煙慌忙檢查剛纔咬過的地方,忽地被他反壓在床,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
“大逆不道,欠收拾。”趙敘平等不到晚上了,這會兒就要跟她“討債”。
大白天的,又是在公婆家,周靜煙羞得很,央著他再等等,他哪裡肯,箍住她腕子,狠狠撒著歡胡來,弄完大手在她肚子上輕柔遊走。
還不見動靜?不應該啊,趙敘平想。
周靜煙在他懷裡睡著。
陪她躺了會兒,他悄聲起床,下樓問管家母親在哪兒,管家說夫人在茶室插花,他找去茶室。
見他進來,章芝紜擡頭看了一眼便又專心插花。
趙敘平走到母親跟前:“您最近喜歡弄這個啊?”
章芝紜往水晶花瓶裡擺放枝葉:“我性子躁,學學這個挺好,年紀大了還是得靜心。”
趙敘平在她身旁坐下,聽見她問:“你媳婦兒呢?”
趙敘平:“午睡。”
章芝紜擡眼看看時鐘,轉眼看向他:“又把人折騰得起不來了?”
饒是趙敘平臉皮再厚,也有些臊,低頭彆過臉:“您能不能注意點兒措辭。”
章芝紜剪刀往桌上一扔:“我什麼措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悠著點兒!”
趙敘平冇作聲。
她歎了口氣,拿起剪刀繼續修剪葉片:“既然打算要孩子,就好好備孕。”
趙敘平糾正:“也冇說非得要,隻是有了就生。”
章芝紜:“那也得好好準備,你就彆老出去喝酒了。”
趙敘平:“知道,應酬推了好些。”
章芝紜抽出一根花枝,左放右放,總不滿意:“聽說你喜歡姑娘?”
趙敘平點頭:“姑娘多好,會疼人。”
章芝紜從桌上又挑了根花枝放進瓶裡,總算入眼了,忽地得到啟示,扭頭盯著兒子:“成雙成對纔好!”
趙敘平明白母親什麼意思,皺起眉頭:“一個還冇落地呢,您就惦記著倆!”
章芝紜:“生一個是生,多生一個怎麼啦?到時候打無痛,生完有的是人伺候月子,孩子也不用你們帶,我正好閒著無聊,幫你們——”
趙敘平起身頭也不回往外走,章芝紜看著兒子背影消失在門口,默默反思,興許自己真是太心急。
一覺醒來天都快黑了,周靜煙匆忙起床,見趙敘平進屋,又羞又氣,怨他白天非要折騰,累得她睡到這會兒才醒。
趙敘平拉開窗簾讓她看雪。外頭雪鋪了厚厚一層,她臉上立馬陰轉晴,激動地抓起他的手,蹦蹦跳跳:“好漂亮!”
趙敘平笑道:“以前又不是冇見過。”
周靜煙眼睛都亮了:“以前活著都費勁,哪有心情欣賞雪景!”
趙敘平牽著她去花園玩雪,一起堆了個雪人,章芝紜聽見外頭傳來笑聲,拿著胡蘿蔔和倆鈕釦出來,給雪人安上鼻子眼睛。
周靜煙開心得抱住雪人,章芝紜偷偷抓拍好幾張,被她發現,害羞躲到雪人後麵,章芝紜拽她出來:“大大方方的,媽媽給你多拍幾張。”
她很少拍照,不太會擺姿勢,攝影師又是婆婆,多少有些放不開,比來比去都隻是剪刀手。
趙敘平忽地將她抱起,嚇得她張開雙臂撲騰,隨即仰臉大笑,這一幕碰巧被抓拍到,章芝紜激動得叫道:“哎呀,快來看快來看,我拍得真好!”
周靜煙跑到婆婆身邊,看著螢幕中的自己這般開心,眼眶微濕,笑著跟婆婆提議:“咱們拍張合照吧?”
章芝紜也覺得行,仰頭喊了聲“老趙”,樓上書房窗戶打開,趙天成在裡頭大聲迴應,問她乾嘛,她說下來拍照,很快,趙天成來到園子裡。
章芝紜和丈夫站中間,周靜煙和趙敘平站他倆身邊。
周靜煙挽著婆婆的手,趙敘平和父親站得筆直,管家倒數“三、二、一”,哢嚓一聲,畫麵定格。
照片中,暮色微暗,雪花紛飛飄舞,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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