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烈馬謀天下 第49章 他們王爺終於治好眼疾了
溫初顏皺眉思考,裝作為難的說,“阿史那頌也說了同樣的話,隻要我殺了你外甥,他就會蕩平胡人……”
“你聽他吹破天,現在還不是被你抓起來了。”
“可是,國舅爺要想和我談條件,也要拿出些誠意呀。”
溫初顏指尖黏著手中的粗陶杯,慢慢的用上真力,一點點的將手中的粗陶撚成了粉末,看的突利氏辛一下瞪大眼睛,久久不能言語。
溫初顏眨下眼睛,“國舅爺多耗一天,你的王子殿下就多受一天苦,哪天,我要是手上沒個輕重,他可就要同這杯子一樣了。”
“彆彆彆。”
突利氏辛冷汗直冒,也不想再拖延。
阿史那頌被擒,他沒了掣肘,本是最好的結果,未免夜長夢多,要趕緊行事。
當晚,突厥便向胡人發難了,雙方一場大戰,最後突厥勝出,一舉將胡人趕去一百裡之外的洛河以北……
遠遠超過他們當初設想的飲馬河之界。
駐守雁門關的北陵大軍趁機將邊界往北擴充套件,在洛河建起營地……
密報送到北陵時,謝鬆庭剛沐浴完,潔白的寢衣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前胸半敞著,露出白皙勁瘦的胸腹,肌膚上水澤未儘,襯得整個人如玉雕琢。
他修長手指捏著密報,唇角微揚的笑意就一直沒落下來。
隨喜不解,“殿下何事這麼開心?是咱們北陵的將士要回來了嗎?”
“不是。”
謝鬆庭閒散的將密報投入火盆中,火舌一舔,紙張瑟縮了下,便被捲入其中,不消片刻就隻剩下一片黑白灰燼。
“要等朝廷派的士兵到了,我們的人才能回來。”
隨風上前添炭,將那層黑灰掩入更旺的爐火中,“殿下,朝廷會派哪支隊伍過去?”
謝鬆庭指尖輕輕摩挲著,“應該會從晉城派兵過來,以後雁門關再也不會鐵板一塊。”
“秦王傷的蠻重的,不知道會不會撤換他雁門關的職務。”
“那就讓王妃當唄,王妃功夫可好了,我都想和她打一架。”
隨風輕咳,想止住隨喜口無遮攔的嘴。
但是,隨喜不領情,橫他一眼繼續口無遮攔,“真的,秦王好可憐的,娶個媳婦功夫那麼好,肯定天天被揍!”
謝鬆庭冷冷一嗤,“他可憐什麼!”
“就是可憐,反正,我以後娶媳婦,一定娶個功夫不如我的,你說呢,隨風哥。”
“閉嘴吧,你先娶上媳婦再說。”
隨風看殿下麵上隱隱不愉,不想隨喜再說出什麼話來,便道:“涼州城內的黑衣人你查的怎麼樣了?”
隨喜黯然,“沒查到。”
“沒查到還不去查?!”
“現在是晚上了,我要睡覺。”
“讓你查幾個人,現在都查不到,你還好意思睡覺?!”
“我怎麼不好意思睡,我還要長身體。”
“殿下,你看他。”
謝鬆庭擺手,“讓他去睡吧,再不睡就吵死了。”
“哼。”隨喜向隨風扮個鬼臉,蹦蹦跳跳的走了,走到門口又說了句,“你才娶不上媳婦呢。”
他這話不知道對誰說的,隨風沒感覺,可是,他們家殿下臉色卻莫名一沉,明顯不高興了。
隨風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解釋了一句,“殿下,隨喜說我娶不上媳婦。”
謝鬆庭臉就更沉了……
隨風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好一會,謝鬆庭才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的,“洛河以北,一百多裡地。這不世之功,隻怕定國公府烈火烹油,錦上添花,皇上猜忌更重。”
謝鬆庭垂下眼睫,鴉羽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陰翳,臉色越發的不好了。
隨風瞅他一眼,小聲道:“殿下,您安歇吧。”
謝鬆庭淡淡的應了聲,隨風便悄悄退了出去,退到門口他微微抬眸,見殿下如玉般的指尖勾著一隻銀色的手鐲。
那手鐲銀光閃閃的,附著在他羊脂玉般的修長指尖,分外的和諧。
隨風立時垂下眼睫,心裡急不可查的微歎一聲,哎,就算貴為世子殿下也有思而不得的女人啊。
……
入夜的北境格外寒冷,那風貼了地麵打著旋呼嘯而來,遇到遮擋物便如長了倒刺般的攀援而上,割的人頭臉生疼。
趕路的大軍一麵呼哧呼哧的哼喘,一麵見縫插針罵這冷死人的鬼天氣。
“孃的,雁門關的仗打完了,又派咱們過去,真的是晦氣!”
“雁門關的將士快打完了,不派我們去派誰去?!”
“說是五萬人隻剩下幾千了。”
”幾千?滾你孃的,幾千人還能將胡人趕去洛河以北。“
右前方一鐵騎飛奔向前,“將軍有令,連夜行軍,到涼州城大軍再修整。”
隊伍中的士兵低低咒罵,“孃的,著急去投胎麼!”
“早點去還可以撈點軍功。”
“都打跑了還撈什麼。”
“說是要簽邊關合約,這合約誰要是簽下來,那可是大功一件。”
“趕得上嗎?”
“這不是急行軍嘛,雁門關就那點將士,到時候還不是咱們晉城軍做主……”
……
雁門關,蕭熠看了朝廷的詔令,忍不住冷哼出聲。
他的將士浴血奮戰,拿命換來的軍功,卻有人來搶,當他真的死了!
其他的榮寵無所謂,就這軍功是萬萬不能有人從他手中奪走的,這是他的底線!
“叫王妃過來。”
“是,王爺。”
溫初顏剛沐浴完,正在擦拭頭發,在這軍營裡能沐浴一次可是不容易。
她覺得四肢百骸都通透了,想著若是能有一方溫泉池就更好了。
她正思量著,便聽營帳外有腳步聲,“王妃,王爺讓您過去。”
“這麼晚了叫我做什麼?!”溫初顏將手中的錦帕丟在案上,頗不耐煩。
“有要事!”
“胡人都被趕跑了,有什麼要事!”
雖是如此說,她還是穿了外袍,出去見蕭熠。
營帳撩開的那一刻,路平不覺一怔,眼前的人烏發如墨,肌膚勝雪,真真是花容月貌,國色天香,誰看誰迷糊。
路平悄咪咪看向蕭熠,見蕭熠也癡愣愣的看著眼前人,不覺心下一喜。
他們王爺終於治好眼疾了。
“你找我?”
溫初顏語氣淡淡,好似還有點不開心。
路平不想在這裡礙眼,悄悄退出去。
他沒走遠,就在營帳邊守著。
裡麵一直靜悄悄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家王爺還沒回過神。
好一會,聽得裡麵傳出聲音,“你說話呀,什麼事?”
“你坐過來,我細細和你說。”
路平忍不住低笑,他們王爺還真是會撩。
“就這樣說,我聽得到。”
路平又汗顏,他們家王妃還真是不解風情,太不解風情了。
“我受傷了,不能大聲講話。”
“可是,你現在也沒大聲啊,我聽的到。”
“溫初顏,難道你沒發現我在忍著怒火嗎?”
路平噗嗤一聲捂住嘴巴,憋笑憋的肩頭聳動,裡麵陷入沉默,好一會都沒聲音。
路平有點百無聊賴,正打算離開就見簾子一閃,裡麵的燈光透出來,鋪了一地光華。
而這片光華裡,是他們風華絕代的王妃,“路平,備馬!”
路平一怔,立刻拱手,“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