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烈馬謀天下 第18章 腦子有病就去治
大殿中金碧輝煌,衣衫鬢影,香氣嫋嫋……
仁宗帝還沒有來,溫初顏先和各宮娘娘一一見禮。
皇後娘娘掃一眼蕭熠和沈如月,立時就不舒服了,皇家宮宴,他蕭六帶個妾室來算怎麼回事?!
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她看著和嫻雅坐在一起的溫初顏,再一次為自家兒子不平。
要是兩個孩子能在一起,多好啊。
皇後娘娘氣不順,自然要搞事情了,她掃視一圈,淡淡的道:“德妃娘娘沒來呀。”
德妃娘孃的女兒,嫻靜公主起身,“回皇後娘娘,母妃身體不適,就……”
“德妃娘娘身體不適很久了,她侄女入六皇子府為妾也有段時間了,她還放不下麼?!”
皇後娘娘此話一出,眾人都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蕭熠和沈如月。
那一道道如毒刺般,充滿敵意和質疑的目光,猶如千斤重擔壓在蕭熠身上,令他無比沉重和壓抑。
蕭熠攥緊酒杯看向彆處,試影象過去一樣忍著,他身後沒有任何可依靠的力量,隻能忍。
可是,沈如月忍不了了,剛剛被嫻雅扇了一巴掌,現在臉還疼呢?!
現在又有人用話刺她,還讓她忍,再忍她就不姓沈了。
她起身行禮,“謝謝皇後娘娘關心,我姑母身體一向不好,自入宮後,身體更是每況愈下,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沈如月說完,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皇後娘娘。
她言下之意很明顯,德妃身體不好,是因為後宮磋磨,後宮磋磨自然跑不了上首的皇後娘娘了。
皇後向來寬厚,被她如此內涵,麵上自然不好看。
但是,她以皇後之尊,自然不會和她一個小小的妾室針鋒相對。
隻是,皇後身邊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嫻雅率先發難,“既然宮中的日子這麼難過,身體都每況愈下了,那一個個的還白送過來?都不想好了麼?!”
眾人掩麵低笑,嫻靜公主麵皮漲的通紅,卻也沒反駁嫻雅的話。
隻是看著沈如月,說:“皇後娘娘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就你的身份能來參加宮宴嗎?!老六不能好好管管麼?!”
蕭熠伸手拉沈如月坐下,低頭溫聲安慰。
他的聲音很小,說的什麼大家沒聽清,但是,兩人的濃情蜜意的樣子,大家可都看在眼裡。
明明,她隻是一個小妾,明明她長得也就那樣,和貌若天仙般的溫初顏真是不能比。
眾人的視線又不自覺的落在溫初顏身上,見她麵色沉靜的如一汪湖水,半點漣漪都沒有……也真是奇了!
“皇上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仁宗帝擺手道:“都起來吧,今天是家宴,不必拘禮。”
皇帝入座後,皇子宗親也紛紛入座,皇上掃一眼全場,視線落在溫初顏身上,“初顏,定國公最近身體如何?”
溫初顏起身回話,“回皇上,父親年事已高,近日身體並不是太爽利。”
仁宗帝感慨,“是啊,朕和定國公年紀都大了,不能不服老啊。”
“皇上,您春秋正盛。”
“嗬嗬,這丫頭,朕和定國公差不了幾歲,他連年征戰沙場,身體都不爽利,何況是朕。”
仁宗帝說完擺擺手,“坐吧,好在你大哥溫初山可以獨當一麵了,否則,河西關還真是有點難。”
溫初顏坐定,細細思量皇上的話,那句問父親身體的話,大概就是試探,要讓父親回河西四郡。
她不想讓父親回去,畢竟,上一世,父兄都戰死,具體原因,她還沒頭緒呢,怎麼能讓父親貿然過去。
門外進來一個小太監,“皇上,德妃娘娘請沈姨娘過去,說好久不見了。”
皇上淡淡的道:“準。”
沈如月行個禮出去了,皇上掃一眼蕭熠旁邊的位置,“初顏,那個位置是你的,你要坐穩了。”
“皇上,臣女此次來,是嫻雅公主邀請的。”
嫻雅道:“是啊,父皇,六弟根本沒帶初顏參加宮宴,他帶個妾室過來的。”
皇上看向蕭熠,眸子中寒光一閃,“老六,你是對朕的賜婚不滿嗎?!”
蕭熠立時起身出來,跪下道:“父皇,兒臣不敢。”
“不敢,你帶個妾室參加宮宴!不知禮數的混賬東西!”
“回父皇,是溫氏歸寧了,所以,兒臣。”
“你閉嘴!初顏歸寧,你都不跟著去,你以為朕老糊塗了。”
蕭熠垂下頭不講話,仁宗帝一拍桌子,“宮宴完,你就給朕滾回雁門關去。”
“是,皇上。”
五皇子楚王蕭懷瑾笑了笑,“父皇,您彆生氣了,六弟常年在雁門關,和士兵混在一起,估計上京的禮數都忘完了,您也彆和他一般見識,他一貫如此。”
仁宗帝冷哼一聲,“起來吧,朕一看到你就頭疼。”
“是,父皇。”
蕭熠起身,安靜如雞的坐下,旁邊的位置空蕩蕩的,委實有點失落。
溫初顏向嫻雅眨下眼睛,起身過去了,不僅能順水推舟給皇上麵子,還能近距離看蕭熠的笑話,何樂而不為呢。
溫初顏剛坐定,蕭熠便低聲道:“你坐過來乾什麼?彆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省省吧,本王心裡隻有如月,任誰也不能改變。”
“知道你對沈姨娘情深義重,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已經不是王爺了,你秦王的封號被廢了,看來公主的那巴掌打輕了!”
“哼,封號,我自會再掙回來,不勞王妃操心。”
“你這王妃,我可當不起,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儘快和離吧。”
蕭熠冷嗤一聲,“知道你是以退為進,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不過,我不會上你的當。”
“腦子不好就去治。”溫初顏懶得再理他,低頭吃東西。
一旁的五皇子忽的道:“六弟和王妃真是鶼鰈情深,剛剛在說什麼?”
“人家夫妻之間的悄悄話,你也要聽啊,老五真是。”
溫初顏笑了下,“六皇子說腦子疼,我讓他去找太醫看看。”
“腦疾啊?”
嫻雅的目光看過來,“老六,你腦子不好早點說啊,好吧,我原諒你帶妾室參加宴會。”
眾人低笑,連向來穩重的太子蕭羽杉也微微揚起了唇角。
仁宗帝也被這話逗笑了,擺擺手道:“開席,眼前這麼多珍饈佳肴,山珍海味,偏偏惦記小廚房那點小山雞,可不是腦子不好。”
眾人又笑,不過,總歸是將該話題揭過。
蕭熠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憋的嘴唇發青,愣是沒有出一言反駁。
宮宴緩緩進行,沒有絲竹亂耳,也沒有婀娜舞姿,隻有一種極其詭異的氣氛,在眾皇子中流淌。
不知道宮宴後,有幾個皇子會真的去封地就藩?
就前一世來看,隻有蕭熠去了封地,其他皇子還是在上京待著,就連二皇子蕭潤也是在上京晃蕩大半年才走的。
至於五皇子,因為其母妃賢妃備受皇帝寵愛,他又是小兒子,幾乎就是常住上京。
帝王的偏心是顯而易見的,上一世,她隻是心疼蕭熠,為他不平。
而這一世,她巴不得儘快去雁門關,管蕭熠受什麼屈辱。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
德妃宮中,沈如月抱著德妃哭訴,“姑母,宮宴後,我就要去北境了,那麼荒涼地方,我不想去,我去了後就再也見不到姑母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