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烈馬謀天下 第216章 溫小將軍,卸甲吧!
畫堂春抬眸看隨風,“我們雲隱山不是忠君,隻是為民!我們守護的是大虞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黎民百姓,纔不管這江山姓什麼?!”
謝鬆庭沉沉的眸子看過來,沉默良久,才開口,“趕路吧。”
他們沒來得及去青龍澗,直接去的河西關,趕到時,正巧上京傳旨的太監也到了。
國公爺和溫初山已卸甲,被禦林軍帶出軍營,河西駐軍上前阻攔,和禦林軍兩軍對壘!
旁邊的太監慢悠悠的道:“你們是要抗旨不尊嗎?!河西關十萬鐵騎到底是姓蕭,還是姓溫?!”
“馮翔宇,帶他們下去!”國公爺大吼。
“國公爺!”
馮翔宇一動未動,扭頭看那太監,“敢問公公,就算是溫三公子犯的事,關國公爺和大公子何事?!”
“這話去問皇上吧,我隻負責傳旨。”
說話的人正是那日去雁門關宣旨,讓謝鬆庭滾回北陵的公公,陳啟。
據四哥推測,他很可能是當年煙雨塚的老人,戚國丈暴斃,少不了他的毒手。
“陳公公,又見麵了。”
陳啟回頭,咧嘴扯出笑,“是啊,世子殿下,這麼快咱們又見麵了。”
“我在雁門關見過世子殿下,又在河西關見到了,就是沒在北陵見過,下次真希望在北陵見見世子殿下。”
謝鬆庭笑的涼涼,“恐怕陳公公是沒機會了。”
他將馬鞭遞給隨風,又掃一眼那隊禦林軍,慢條斯理的道:“聽說陳公公武功高強,本世子。”
“鬆庭!”定國公出聲打斷謝鬆庭的話,不停地向他使眼色。
而後又對陳啟道:“陳公公,我有幾句話要交代世子殿下,不知陳公公可否行個方便?”
陳啟看向謝鬆庭,這個年輕人功夫不弱,再加上北陵八萬玄甲軍,他確實勝算不大,不如賣個人情給北陵。
陳啟抬手,“國公爺請便。”
國公爺拉著謝鬆庭走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不要輕舉妄動,我相信老三不會做那種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皇上自有聖裁!”
“可是,初顏要是知道你們被押解回上京,得多擔心啊!”
“這正是我要說的,皇上的目的是讓我回上京,隻要我回去,皇上不會真正追究其他人的。”
“世子殿下!”定國公緊握住他的手。
“我把小女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她,不要讓她回上京!世子殿下,拜托了!”
定國公拱手,被謝鬆庭緊緊抓住,“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初顏!”
兩人正說著,隻聽馬蹄聲響,人還未進來,就聽到聲音,“爹爹,哥哥。”
是溫初巒!
陳啟淡淡的笑笑,“正好,省的我再去青龍澗,定國公府的人就是懂事。”
他看向迎麵走來的溫初巒,“溫小將軍,卸甲吧!”
“老子卸你孃的腿,你個沒根的東西,為什麼抓我父兄!”
“老二!住口!”定國公氣的跺腳,一旁的溫初山也道:“初巒,閉嘴!”
溫初巒一杆長槍墩在地上,“要我閉嘴可以,我就是要問清楚,我們溫家到底犯了什麼朝廷律法!”
陳啟冷笑,“溫初峰和蠻夷勾結,泄露城防圖,偷襲涼州城和螺洲城,致使兩城損失巨大,這個罪名可以吧?”
溫初巒頭一伸,張嘴道:“你,放屁!”
陳啟一愣,眼中殺意一閃,伸手快如閃電去掐溫初巒的脖子。
電光火石間,謝鬆庭送出一掌,隔開他的手,而他也被陳啟的內力震退幾步。
陳啟也沒好到哪去,退後三步才穩住身形。
隨風隨喜拉出架勢守在謝鬆庭兩旁,連後麵的畫堂春都疾行而至,擋在謝鬆庭前麵。
謝鬆庭朗聲一笑,“陳公公不愧是煙雨塚的老人,功夫相當不俗!”
陳啟臉色驟變,殺氣騰騰的看著謝鬆庭。
謝鬆庭冷笑,看來四哥推測正確,這陳啟果然是煙雨塚的人。
當年,一定為皇上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
如今這局勢,隻有這些醜事才能和皇上博弈!
若是,國公府爺和溫家兄弟能活命,他自然不會糾纏煙雨塚的舊事。若是不能,那就魚死網破,誰也彆想好過!
如果連定國公這樣的人都不得善終,那這個王朝還有什麼值得他謝鬆庭守護的!
本來,他活著就是為了溫初顏。
如果連她的父兄都保護不好,他有何顏麵見她!
陳啟恢複神色,淡淡的道:“世子爺真是什麼都知道。”
謝鬆庭冷笑,“那是自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陳公公做下的事,是賴不掉的!”
陳啟的臉色越來越沉,倏然間,伸手做利爪狀閃電般向謝鬆庭襲來,隨喜腰身後仰,抬腳踢開他的手掌,
兩人一接招都退開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隨喜咳嗽兩聲,嘴角微微溢位血跡,而那陳啟則在虛空中劃出一掌,緩緩穩住真氣。
陳啟這一招用了十成內力,想對謝鬆庭一招斃命!
隻是他沒料到,連謝鬆庭身邊一個十四五歲的侍從,都有如此之高的武功修為。
不過,再高也沒用,北陵完了!
煙雨塚是皇上的逆鱗,誰碰誰死,北陵世子太不知天高地厚!
“陳公公是想殺人滅口嗎?!”
陳啟笑笑,拱手道:“世子殿下,咱們北陵見!”
“陳啟,你沒機會了!”
“謝鬆庭,你要抗旨不遵嗎?!”
“鬆庭!”定國公轉身攔在他麵前,怒喝道:“這是河西關的事,與你北陵無關,滾回去!”
“國公爺!”
“聽話!”
定國公吼的目眥欲裂,眼眸猩紅,他扭頭看溫初巒,“如果還認我這個老子,就將武器放下,卸甲!”
“爹!”
“卸甲!”
溫初巒眼眶泛紅,扔掉手裡的紅纓槍,伸手解開冰冷的鎧甲!
他十七歲跟著父兄上戰場。
這鎧甲還是爹爹和哥哥親手為他打造的,鎧甲裡麵刻著平安咒和金剛經,就是希望他每場仗都能平安歸來。
這一次,他們也一定會平安!
溫初巒捧著鎧甲送到謝鬆庭手上,“妹夫,幫我保管著,等我回來,還要穿上這身鎧甲上戰場!”
“好!”謝鬆庭雙手接過鎧甲。
人群中不知誰哽咽一聲,緊接著就是一片抽噎。
“不準哭!”定國公看向馮翔宇那邊的河西軍,“男兒有淚不輕彈,在這裡哭還不如上陣多殺幾個蠻夷。”
“彭毅!”
“末將在!”
彭毅出列,嘴巴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
定國公一直很信任他,可是,他偏偏是皇上的人。
這次主帥由他暫代,恐怕,以後河西關的兄弟們會和他離心了。
“青龍澗必須有人守著,你趕快派人過去。”
定國公的視線掃過眾人,“以後,你們要聽彭將軍指揮,切不可誤了河西關!你們守護的是河西四郡的百姓。”
“是,國公爺!”
定國公扭頭看向陳啟,“公公,趕路吧,上京遠著呢。”
“好,國公爺請吧。”
禦林軍前麵開路,剛要將定國公押上馬車,就聽得空中一聲長嘯,渾厚悠遠,如龍吟虎嘯,大江奔湧,可見內力之深厚。
畫堂春麵露喜色,“四弟。”
“是,江兄?”
謝鬆庭也微微舒展眉頭,片刻後,就見一人飄然落於場中,白衣勝雪,不染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