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烈馬謀天下 第224章 他想用煙雨塚的秘密,換定國公父子的命
第二日,曹公公一早在城門口迎接,想堵住陳啟,讓他趕緊去滾去北陵傳旨,連軸轉,最好累死!
讓曹公公意外是,城門口竟然有大批百姓集結,要求釋放國公爺和兩位公子,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得到的訊息!
曹公公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這不是火上澆油嗎?!簡直是好心辦壞事。
正急著,就見不遠處車馬過來,最前麵騎高頭大馬的就是陳啟那個壞胚子。
曹公公靈機一動,扭頭和旁邊的禦林軍高聲說話,“哎,這次押解國公爺回上京,多虧最前麵那個陳公公啊,他武功高強,恐怕國公爺父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是嘛,難道陳公公和定國公交手了?”
“那誰知道呢,咱家猜測著,肯定交手了,估計都把國公爺都給打殘了!要不後麵怎麼能有馬車呢?”
“誰家押解罪犯,用馬車呢?!”
“什麼?!把國公爺打殘了,這也太過分了!”旁邊圍觀的一五大三粗的年輕漢子大吼,“怎麼敢對國公爺動手!”
“就是,就是,等會要給他點顏色瞧瞧。”眾人紛紛附和,握緊手裡的家夥。
眼看著車馬越來越近,忽的,一人高喊,“放了國公爺!放了國公爺!國公爺國之柱石!”
“放了國公爺!國公爺國之柱石!”
曹公公巴掌一拍,“哎呦,彆喊這些沒用的,前麵那個壞胚子,你們揍他去呀!”
“對對對,抓住最前麵那個死太監!他打殘了國公爺,對,抓住那個死太監!”
曹公公嘴角抽了抽,“不是每個太監都是死太監。”
人群迎麵衝過來,陳啟勒住韁繩,揚起馬蹄,踢向衝過來的百姓,“你們要是要抗旨嗎?!”
“打死你個太監!”
一老人掄起鋤頭就砸過去,陳啟足尖一點,從馬上躍起,忽覺膝彎一痛,好像被什麼暗器擊中。
他內力一瀉,整個人落向下麵的人群裡,在被人群淹沒的瞬間,他看到江逾白拍了拍手。
人群瞬間沸騰起來,猶如潮湧,“打死他,打死那個死太監!打死他!”
曹公公趁機向押送的禦林軍使眼色,“快走,快走,從側門走。”
押送的禦林軍排成一隊,擋住馬車,車夫一揚馬鞭駕著馬車往側門方向去了。
就見馬車右前方,一男子坐在馬上,白衣勝雪,瀟灑絕倫。
曹公公不覺看癡了,這是和押送隊伍一起的嗎?
上京城什麼時候有這號人物了?看著比那沈伴讀風采更盛,倒是那北陵世子能媲美一二。
美男子啊,真真美男子!
曹公公正感慨著,就見陳啟從人群中掙紮著一躍而起,而後向著他撲過來。
曹公公驚得瞪大眼睛抱住頭,“哎呦,你個死太監!”
隻覺頭上一沉,倏然間,那陳公公踩著他的頭向城樓的方向飛去。
曹公公伸手扶下帽子,跳起腳就罵,“陳啟,你個死太監,你踩咱家的頭乾嘛?!”
那陳啟身形一滯,縱身一躍到城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麵的人群。
曹公公跳著腳道:“等下,等下,皇上讓你去北陵傳聖旨。”
“那曹公公上來吧。”
“你個死太監,咱家怎麼上去?!真真死太監!”
曹公公罵罵咧咧的向城門口走,身後的禦林軍也有條不紊的大步向前。
人群大步分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怪怪的,就是不知道哪裡怪。
曹公公回頭看人群,手指往城牆上指了指。
不知道誰嗷嗷兩嗓子,“那個死太監在上麵呢?!去追,不能讓他跑了!”
“快追!快追!”
混亂的人群向城裡湧,一個駱駝商隊緊跟在禦林軍後方進了上京城。
……
曹公公是在一家酒樓裡找到陳啟的,一看到他那副鼻青臉腫的樣子,就捂嘴笑了。
“陳公公這是怎麼了?您武功高強,怎麼被幾個什麼功夫都不會的平民百姓打成這樣。”
陳啟冷冰冰的盯著他,“曹公公最近很閒嗎?還有時間在這裡看我笑話!”
“沒沒沒,咱家哪敢看陳公公笑話,是皇上有口諭給陳公公。”
“什麼口諭?”陳啟大喇喇的坐著,絲毫沒有跪下聽旨的意思,簡直張狂至極。
口諭就不是聖旨了嗎?!哼!
曹公公微微一笑,清清嗓子,朗聲道:“陳啟,聽旨!”
陳啟還是坐著微動,曹公公又道:“陳啟聽旨!”
陳公公斜他一眼,“曹公公,我剛從北境回來,連日奔波就坐著聽旨了,皇上體恤老奴,會理解的。”
曹公公冷笑,“行吧,那陳公公就坐著聽旨吧。”
他雙手捧起聖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陳啟去北陵宣旨,即刻啟程,不必回宮麵聖!”
陳啟豁然起身,伸手將曹公公手裡捧著的聖旨抽過來,“不行,我必須回宮見皇上。”
陳啟說著就往外走,曹公公小碎步向前追,“喂,陳啟,你聽不懂人話嗎?皇上讓你不必回宮麵聖!”
陳啟也不理他,出了門就幾個縱躍飛上屋脊,向著皇宮的方向飛去。
曹公公扶著腰大喘氣,“你就猖狂吧,早晚有你好受的。”
當陳啟出現在勤政殿時,仁宗帝嚇了一跳,視線在他臉上逡巡,“你臉怎麼回事?被定國公打了。”
“回皇上,不是定國公,是城門口的百姓,他們要阻擋押解定國公!”
“一幫子刁民!”仁宗帝將手中的摺子扔到案上,眼珠子一轉,“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去北陵宣旨,不必麵聖嗎?!”
“皇上,我有要事稟報!。”
“什麼重要的事?!”仁宗帝麵上不顯,心裡卻明顯不悅,什麼重要的事讓他抗旨不尊?!
何況連個奴才都不成,還敢稱“我”!
雖然,以前向他許諾過,讓他不必稱臣,更不必稱奴才。
可是,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自己也應該懂點事。
正思量著,見陳啟拱手,“皇上,謝鬆庭知道煙雨塚的事了。”
仁宗帝橫他一眼,不耐煩的道:“他知道有什麼奇怪,蕭懷瑾的人假借煙雨塚的名義刺殺他,他當然知道。”
“不是,我說的不是新的煙雨塚,是老的煙雨塚。”
“你說什麼?!”皇上手一抖,旁邊的茶盞都被碰翻,碧綠的茶湯灑出來,浸濕案上的摺子奏報……
伺候的小太監聽到聲音,跑過來收拾,被仁宗帝嗬斥出去。
他看向陳啟,“你確定?”
“是,皇上,謝鬆庭說,陳公公果然是煙雨塚的老人,武功高強。”
“還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過的那些事,是賴不掉的。”
仁宗帝緩緩坐下,心裡百轉千回,謝鬆庭知道了,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是殺戚國丈時,露出馬腳?
若是,謝鬆庭知道,那可真的不太妙!
“不對!”仁宗帝抬頭看陳啟,“你去河西關傳旨,又沒去北陵,如何見到謝鬆庭?”
陳啟正要說話,仁宗帝又道:“是謝鬆庭去了河西關,阻止你押解定國公?”
“是!謝鬆庭和河西關駐軍都要阻擋我押解定國公父子。”
仁宗帝緩緩起身,瞬間明白了謝鬆庭的用意,他是想用煙雨塚的秘密,換定國公父子的命。
若是,定國公父子安然無恙,煙雨塚的秘密,他會爛到肚子裡。
若是,定國公父子沒命活,那煙雨塚的秘密就會大白於天下。
這個年輕人,果然沒讓他失望,當初,他怎麼就心軟,放他回北陵呢?
這一放就是縱虎歸山。
“皇上,要不要殺掉謝鬆庭?”
仁宗帝擺擺手,“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朕還指望他抵禦蠻夷,河西關那幫子廢物根本不管用!”
“你先去北陵傳旨。”仁宗帝扭頭看他,“到北陵後,不要立刻傳旨,先等上幾天,若是謝鬆庭主動出兵,正好我們一箭雙雕!”
“皇上聖明!”
“等等。”仁宗帝向他招招手,“你過來。”
陳啟走上前,仁宗帝附耳低語兩句,聽得陳啟頻頻點頭,“皇上聖明!我定會逼著謝鬆庭主動出兵!”
“去吧。”
“是!”
陳啟轉身向外走,看著他的一隻腳邁過門檻,仁宗帝忽的開口,“陳啟!”
“皇上。”
陳啟轉身看過來,仁宗帝沉沉的眸子看著他,“當年那場大火,都燒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