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烈馬謀天下 第415章 嗓子裡滾著一聲“哥哥”,就是叫不出來!
蕭羽杉點頭,“是,我們都記得!他連命都豁出去了就為換天下太平,我們和老六比差太多了。”
蕭羽杉說著,看向沈如玉,“如玉,我思來想去,覺得你還是入仕,皇上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看看修水渠,推行國策,免賦稅,讓百姓休養生息。”
“我有預感,皇上定會開創一個盛世!盛世江山!”
沈如玉微怔,道:“羽杉,自關西賑災後,我也看清了自己幾斤幾兩,以前什麼治國平天下的抱負都沒了,現在都沒了,我知道我不合適。”
“你不合適,那是因為關西賑災的場景就如亂世,那樣的境地確實需要聖上和先皇那樣殺伐決斷的人,可是,以後不是了,以後是盛世太平!”
“如玉,你應該進入朝堂,和初聚一起,輔佐謝鬆庭開創大虞的盛世江山。”
“可是。”沈如玉皺起眉頭,“那你呢?”
“我。”蕭羽杉揚眉笑笑,“我自然是隱居世外,享受你們建立的盛世江山。”
“我擔心你,雖然,我相信皇上和皇後娘娘,可是,我不相信其他人。如果,他們知道我們沒死,那麼,也很容易懷疑你也在活著。”
“如果,有人搜尋你,打著你的名義,在渾水摸魚,那太危險了,這個風險我不能冒。”
蕭羽杉垂下眼,“可是,現在朝廷是用人之際,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實在是愧對黎民百姓。”
沈如玉笑笑,“愧對就愧對吧,以後,我們多做點善事。我聽隨喜說,皇後娘娘在關西建了書院。那我們兩個也去教書吧,為朝廷多培養一些人才。”
蕭羽杉笑笑,“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我們要培養一批人纔要好久啊,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大虞的百姓安居樂業,像北陵那樣。”
沈如玉剛要說話,見後麵的隨喜跟上來,低聲道:“兩位公子,我們去雁門關吧,等會趕不上了。”
“好。”
三人擠在擁擠的人群中,跟著送葬的隊伍,一路向北去雁門關。
從北陵到雁門關,蕭羽杉和沈如玉的感受不明顯,但是,從從上京到雁門關,蕭潤的感受就大為不同了。
最明顯的感受是景色的變化,從綠意如茵,到官道兩側蕭瑟枯黃,蕭潤明顯感覺到了,從富足到貧乏,心情也逐漸的晦暗。
隻是,他比較幸運,沒有遇到過饑寒交迫的災民,若是遇到了,蕭潤恐怕更難過。
他本身是粗枝大葉的人,本身沒有那麼多愁善感,可是,越往雁門關走,他就越覺得對不起蕭熠。
幾個兄弟之間,他算是最小的,其他的更小的就不算了。可是,他受的委屈是最多的,做的事情也是最多的。
小的時候,他委實看不上木訥不言的蕭熠,有時候還會欺負他。
他沒有母族的支援,很小的時候就被發配到這樣荒蕪的地方,吃儘苦頭。
可是,最後,他們這些蕭家人能活命,卻全靠他
了。
前麵是一望無際的墳塋,蕭潤一眼掃過去,有幾個人名,他竟然認識,最前麵的那個是程峰,他有印象的,很勇猛的一個將士。
看墳塋還算新,應該是不久才下葬的,沒想到也馬革裹屍還了。
路平大步走過來,低聲道:“王爺,先皇的遺詔中說,就葬在程將軍旁邊。”
蕭潤看過去,就見荒蕪一片,各個墳塋之間,除了墓碑上的名字不同,其他沒有任何區彆,這未免太委屈宣平帝了,他本應歸葬在蕭家的皇陵裡呀。
其實,眾人的想法都和他一樣,隻是先皇的遺詔中如此說,又不好違背,
眾人都看著他,等他拿主意,畢竟,在這裡他是唯一的親王,雖然,是前朝的,但是,好歹也是個王。
“王爺,要儘快拿主意了,不然就錯過時辰了。”
蕭潤看向宣平帝的棺槨,又看看程峰墳塋旁邊的新坑,再旁邊還有一個,那是許道長的。
他敢肯定,要是再有戰亂,恐怕這裡都會被踏平,以後,想祭拜都找不到了。
他正思索著,見一人快步向他走過來,那人他好像見過,隻是記不太清了。
人走近了,是一個少年,那少年向行了一禮,道:“王爺,我是隨喜。”
蕭潤一怔,瞪大兩眼盯著他,他是隨喜?!
皇上讓他去北陵找隨喜,隨喜會安排他見大哥,那現在隨喜在雁門關,大哥會不會也在雁門關?!
蕭潤正想著,就見隨喜向他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他忙道:“隨喜,你是皇上的親衛,正好,皇上有兩句話讓我帶給你。”
隨喜點頭,“那王爺隨我來,我有個朋友子在那邊。”
“好好好!”蕭潤連連點頭,跟著隨喜快步過去。
不遠處人群裡有兩個人正望著他,雖然,他們喬裝打扮了,但是,蕭潤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那個人是大哥,還有一個是沈如玉。
他激動的步子都快邁不起來了,兩條腿好像不是他的一樣,一直斜著走,不能走直線。
去關西的時候,他以為大哥沒了,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他溫厚的兄長了。
後來,得知兄長沒死,可是,父王卻要殺他!就為了穩固蕭熠的帝位。
那時,他是恨的,恨不得一刀宰了蕭熠,就是因為他,才讓皇兄必須死。
隻是,他也明白,其實不是因為蕭熠,是因為那該死的皇權。
再後來,皇後娘娘想出假死脫身的主意,他簡直欣喜若狂,隻要皇兄能活著就好,他根本就沒有奢望再見到皇兄。
可是,後來,皇上對他說,可以去見見兄長時,他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是沒小人之心過,他也怕皇上會殺了兄長,所以,他一點都不敢妄動。
可是,當看到皇上派了一萬人馬將母妃送到楚地,還把虎符交給他,說那些將士由他親自指揮時,他徹底放下了心結!
他知道謝鬆庭不是那樣的人,溫初顏也不是,隻是就算如此,他也沒想過,皇上會允許他去見兄長!
事實是,他就見著了!
走至近前,蕭潤激動的雙手亂抖,嗓子裡滾著一聲“哥哥”,就是叫不出來!
他怕啊,怕一叫出這聲“哥哥”,哥哥就會沒了。
而兄長隻是笑著,向他點點頭,而後躬身行禮,“參見齊王殿下。”
沈如玉也跟著行禮。
蕭潤忙伸手一手抓一個,”免禮,免禮。“
蕭潤是習武之人,手勁有點大,加上一激動,手勁就更大了,抓的沈如玉都有些疼了,他又不意思說,隻能強忍著,
但是,蕭羽杉看出來了,因為,他也疼,他和蕭潤自小玩到大,經常被蕭潤弄的這一塊那一塊的。
他不是故意的,隻是從小就比較強壯,打架什麼的是把好手!反正沒吃過虧。
“好了,好了。”蕭羽杉拍拍蕭潤的手,示意他鬆開,可是,蕭潤還是緊緊抓著,似乎怕一鬆手,他們就沒了一樣,連周圍的人都看出異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