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烈馬謀天下 第474章 如果連你都收受賄賂,那大虞朝堂還有誰是清白乾淨的?!
魏尚書顫巍巍的起身,抹一把頭上的汗,向曹公公低聲道了謝,才躬著身子快步進入書房。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謝鬆庭冷嗤一聲,“有什麼沒臉說的,儘管說吧,這裡沒外人。”
魏尚書支支吾吾,偷瞄溫初顏,臉上急的直冒汗。
溫初顏看他這個樣子,便笑了笑,“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會回來。”
“知道了。”
“彆騙我!”
“哎呀,知道啦。”溫初顏跺跺腳走了,書房裡隻剩下君臣兩人,魏尚書腿一彎又跪下了。
謝鬆庭閉了閉眼,“你還跪上癮了?”
“皇上,老臣有錯!”
“你已經說了兩遍了,到底什麼錯!”
魏尚書垂下頭,肩膀一聳聳的,好像在老淚縱橫!
謝鬆庭捏捏眉心,從案上抽了條帕子帶給他,“擦擦吧。”
“謝謝皇上。”
魏尚書接過來,擦了一把淚,啞著嗓子道:“老臣收過下麵同僚的財物。”
瞬間,周遭安靜下來,皇上的視線如有實質似得落在他身上,幾乎都將他的脊梁壓彎了。
魏尚書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幾乎都要暈厥過去。
好像是過了一輩子,他才聽到皇上冰冷的聲音,“魏尚書,你們魏家還缺銀子?!”
“皇上,老臣是一時鬼迷心竅啊,老臣錯了,老臣錯了,老臣錯了啊,請皇上恕罪啊,請皇上恕罪。”
魏尚書砰砰叩頭,謝鬆庭手一抬,“先彆磕頭,你磕破了頭,我也不見得能饒了你。”
魏尚書愣住,一下子癱倒在地上,難道他們是自作聰明,揣摩錯聖意了?
不是說不要見血嘛,難不成要砍了他,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怎麼能這麼翻臉不認人呢?!
魏尚書正腹誹著,又聽頭頂響起皇上的聲音,“數額,時間,地點,收受賄賂後辦了什麼事,牽扯到什麼人,都給我一一寫清楚。”
“是是是,皇上。”
“有沒有人命在身上?”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魏尚書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本冊子,“皇,上都在上麵呢,老臣都記下了。”
謝鬆庭看著那本冊子,輕嗤一聲,“還挺厚,都快趕上秦大人的起居注了。”
“皇上,老臣有愧啊。”魏尚書又叩頭。
謝鬆庭冷笑兩聲,道:“魏巍,你不是有愧,你是有罪!你實在是令朕太失望了!如果連你都收受賄賂,那大虞朝堂還有誰是清白乾淨的?!”
“皇上啊,老臣是有罪!請皇上責罰!”
“哼,因為初顏在孕期,我不想見血,你的這本爛賬,我也不想看,你直接交給項鉉!他會一一覈查。”
“是,皇上。”
魏尚書偷偷抬眼看謝鬆庭,見他捏了捏眉心,道:“不過,你能來主動承認這些罪責,還是敢作敢當的。這一點朕很欣賞,朕會記得的,到時候從輕發落。”
魏尚書這下鬆了口氣,知道他們賭對了,皇上確實是不想見血,如若皇後娘娘能平安產下皇子,那天下大赦,他們就沒事啦呀。
“皇上,微臣這就去向項大人坦白罪行!”
見皇上揮了揮手,他趕緊連滾帶爬的退下了,到門口的時候,還向曹公公拱了拱手,曹公公笑笑,“魏大人慢走。”
曹公公端著一盞茶進了禦書房,“皇上,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謝鬆庭沒動,抬眸看了一眼曹公公,曹公公抿嘴笑笑,將茶放在長案,“皇上,老奴這就去請皇後娘娘。”
曹公公邁著小碎步跑出去了,心裡那個歡實啊,媽呀,還是這差事好啊!
皇上啥都好,從來不無故發火,拿身邊的奴纔出氣,也從來不胡亂猜忌,給朝臣各種下套。
奇怪的是,這樣的皇上,朝臣卻主動來坦白罪行,而以前仁宗帝那會,不管怎麼敲打,都沒人承認罪名。
哎,皇上真是啥都好啊,就是有點太粘皇後娘娘了。
曹公公還沒走出院子,溫初顏就來了,“魏尚書走了嗎?”
“回娘孃的話,走了,皇上正命老奴來尋您呢。”
溫初顏笑笑,腳步輕快的走進書房,剛一進門,就見謝鬆庭緊張的站起來了,“你慢點。”
“沒事啦。”
溫初顏抬手捂住小腹,向謝鬆庭安撫的笑了下,“魏尚書怎麼了?”
“收受賄賂!”
“他?!”溫初顏微怔,“他還收受賄賂,真是銀子多了不咬手,”
“是啊,誰怕銀子多了咬手!”
“原來,我還覺得收他那一箱金飾不太好,現在倒覺得應該多收點。”
謝鬆庭笑笑,伸手環住她的腰身,仰頭看她,“有喜歡的嗎?”
溫初顏搖搖頭,“我多是男裝,對這些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我讓師姐和那個孕婦挑去了。”
“可是,我都沒送過你這些,為夫的錯,以後改正。”
溫初顏笑笑,伸手摟住謝鬆庭的脖子,“你知道的,我對這些沒感覺,還不如送我兵器呢。”
謝鬆庭驀的笑了,溫初顏瞧著他英俊的眉眼,氣鼓鼓的道:“你笑什麼?笑我像男子嗎?難道你喜歡魏柔的那個侍女,嬌弱弱的那種?!”
“溫初顏,你說什麼呢?!我又撓你癢癢了。”
謝鬆庭作勢屈起手指,嚇的溫初顏摟緊他的脖子,不停的認錯求饒,“謝鬆庭,我錯了,我錯了,說笑的,說笑的。”
謝鬆庭緊緊抱住她,貼在她耳邊低語道:“初顏,我好想咱們在北陵的日子,你想嗎?”
“嗯,想啊,想母妃,還有小糖豆他們。”
“馬上他們就來了,到時候,你的秘密殺手組織就可以創立了,想好名字沒?”
“不是殺手組織!是護衛皇權的組織,是維護正義的組織,是人間正道的光!”
“是是是。”謝鬆庭連連點頭附和。
“隻是我還沒想好名字。”
“名字以後再想,反正到時候讓江逾白當總教頭,先訓起來。對了,鴿子放出去了嗎?”
溫初顏點頭,“嗯,放出去了,隻是不知道蕭羽杉會不會來,畢竟,他來上京,要冒著巨大的風險。”
“若是他能冒著風險來上京找師姐,那師姐為了他,和師叔爭吵,也多少值得些。”
溫初顏怔了怔,小聲道:“你不同意師姐和蕭羽杉在一起?”
“我不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我是不同意,她為了和蕭羽杉在一起,不顧師叔的感受。”
“那你以前不也是。”溫初顏欲言又止,彎起唇角看著他。
謝鬆庭笑了笑,“那不一樣,首先,北陵王府和定國公府並沒有仇恨,父王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完全是因為仁宗帝猜忌。其次,我是從小就認準了你,他們才見過幾麵!”
謝鬆庭頓了頓,低笑道:“最重要的是,我一想到你肚子裡的小崽子,以後可能為了外人,和我們爭吵,我就很來火。”
“你想的這麼遠,等他們遇到這種事,要十幾年呢。”
謝鬆庭偏著頭,唇角噙著笑意,“我先想想,他們要是敢惹我夫人生氣,我打斷他們的腿!”
他話音剛落,就聽外麵傳來曹公公的咳嗽聲,“咳咳咳。”
“什麼事?”
“啟稟皇上,外麵杜大人,李大人,張大人,許大人,馮大人求見!”
溫初顏瞪大眼睛,“怎麼一下子來這麼多大臣?我們最近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啊!”
謝鬆庭閉了閉眼,就帶著這樣一幫子老東西治理江山,得有多難啊!簡直操碎了心!
先不管了,叫進來罵一頓再說,反正來的,都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