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之下月光不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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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圖淵的心跳驀然停了,那是離婚證
不!不可能!他根本冇有簽過離婚協議他們怎麼會離婚!
裴圖淵盯著那本離婚證,指尖不受控製地顫抖。
不可能......他猛地抓起電話,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立刻調出上個月所有我簽過的檔案!
三分鐘後,法務部發來了掃描件。
螢幕上赫然是一份離婚協議,最後一頁的簽名龍飛鳳舞——是他的筆跡冇錯。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簽過這份檔案。
裴總......助理小心翼翼地遞上平板,監控顯示,這是夫人拿給您,您親自簽的。
視頻畫麵裡,薑竹蔭穿著素白的襯衫,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她將檔案輕輕放在他辦公桌上,聲音輕得像羽毛:這是母親案子的結案報告,需要你簽字。
那時的他正在批閱檔案,頭都冇抬就接過鋼筆,在指定位置簽下名字。
啪!
平板被他砸得粉碎。
曾玉柔卻突然捂著嘴偷偷笑出聲,她終於......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她撲過去想抱裴圖淵,現在你自由了,我們可以——
滾開!裴圖淵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底翻湧著暴戾,你以為這樣就能取代她
他猛地將她甩開,曾玉柔的後腦重重磕在茶幾角上,鮮血頓時湧出。
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備車!去法醫中心!
法醫中心的前台詫異地看著這個西裝淩亂的男人:薑法醫她兩週前就離職了啊。
她去哪了裴圖淵的聲音啞得可怕。
好像是......出國了前台被他的眼神嚇得後退一步,具體去哪我們也不清楚......
裴圖淵轉身就走,一邊撥通助理的電話:查!查所有航班記錄!查她最後出現在哪裡!
電話那頭,助理戰戰兢兢:裴總......薑小姐三天前已經飛往意大利了,不對,資訊好像是假的,羅馬也有、新加坡、美國......裴總我們的資訊好像都被
乾擾了,查不到夫人究竟去了哪兒。
裴圖淵太陽穴突突直跳,突然想起,薑竹蔭曾經提過想去哪裡學習,到底是哪兒......他太陽穴一陣刺痛,怎麼都想不起來!
裴圖淵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攥著那張離婚協議的影印件。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卻照不亮他眼底的黑暗。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薑竹蔭的場景。
那是七年前的臨江大酒店,食物中毒事件發生後,家屬堅稱是酒店投毒。作為當值法醫,她當眾吃下死者剩下的菜肴,用專業分析證明是突發心梗致死。
他永遠記得她轉身時的樣子:白大褂下襬劃出利落的弧度,冷靜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光。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看似冷靜自持的女法醫,會在解剖兒童屍體後偷偷躲在更衣室哭;會在值夜班時給流浪貓餵食;會因為他一句胃疼就半夜開車三個小時去買藥......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裴圖淵的目光落在酒櫃上。
是那次酒會吧曾玉柔穿著幾乎透明的睡衣貼上來時,他冇有推開。那一刻的放縱像毒藥,讓他再也回不了頭。
砰!
他一拳砸在玻璃上,鮮血順著裂紋蜿蜒而下。
裴總!助理驚慌地衝進來,卻被他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出去。
等門關上後,裴圖淵緩緩滑坐在地上。
他從抽屜裡取出那把薑竹蔭送他的瑞士軍刀,那是他曾經被家屬報複,她給他防身用的,可他哪裡捨得用。
你老是不記得帶裁紙刀,她當時笑著戳他額頭,這個隨身帶著,不許弄丟。
鋒利的刀刃劃過手腕時,他竟然感覺不到疼。
鮮血湧出來,在地毯上洇開暗色的花。
這樣也好......
如果活著不能留住她,那就用死來贖罪吧。
意識模糊間,他似乎看到薑竹蔭站在光裡,還是初見時的樣子,白大褂乾淨得刺眼。
蔭蔭......他伸出手,卻隻抓到一片虛無。
醫院。
裴圖淵睜開眼時,曾玉柔正坐在床邊削蘋果。見他醒了,她驚喜地撲上來:圖淵!你嚇死我了!
滾。他聲音虛弱,卻冷得像冰。
曾玉柔的笑容僵在臉上:醫生說你失血過多,差點死了,是我及時把你送到了醫院——
我說,滾。裴圖淵一把拔掉輸液針,鮮血頓時湧出,再讓我看見你,我會讓你弟弟把牢底坐穿。
曾玉柔臉色瞬間慘白。
等病房終於安靜下來,裴圖淵望著天,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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