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子出賣公司後，他才知我的實力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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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起家創下商業帝國後,醫生告訴我,我因早年積勞成疾,已無生育可能。
為了事業後繼有人,我領養了一個貧困的天才少年,供他讀完MBA,讓他進入先啟集團核心,當成接班人培養。
十年後,他的初戀女友成了對家公司的CEO,哭著說當年分手是迫不得已。
他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為了向真愛證明自己,他盜取我公司的核心機密,作為送她的投名狀：爸,你對我有恩,但我不能冇有她。你如果願意就此退休,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養老金。
養老金
我撥通了內線電話,語氣冰冷。
通知集團法務部,準備起訴。另外,讓隱藏在各個子公司的六位候選人,開始最終考覈。
1
我很早就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所以當初我像開盲盒一樣,一口氣領養了七個有天賦的貧困生。
顧允南是最小的那個,我才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花費的心血也最多。
我看著眼前的顧允南,這個我一手從怯懦少年培養起來的商界新貴。
他穿著我為他定製的昂貴西裝,站在我的辦公室裡,那張英俊的臉上,卻隻有悲壯。
爸,他開口,我對不起你。
我端起咖啡不說話。
是顏洛岑,她回來了。他說的是他的初戀,現在是對家公司的CEO。她告訴我,當年離開我是有苦衷的！她是為了保護我才遠走他鄉！
我差點冇被咖啡嗆到。
保護他
當年他窮得連食堂加個蛋都要猶豫半天,有什麼值得彆人圖謀的
圖他窮,圖他年輕,還是圖他邋遢
顧允南冇看到我眼中的嘲諷,他沉浸在自己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裡。
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打拚太辛苦了。現在,輪到我保護她了。
所以我放下杯子看他。
他深吸一口氣,將一份檔案推到我麵前。這是我們公司未來三年的核心戰略計劃,我已經把它給了顏洛岑。這是我給她的投名狀,也是我為我們的未來,必須走的一步。
辦公室內一片死寂。
他似乎覺得這還不夠：爸,你對我有再造之恩,這點我永遠記得。但我不能冇有她。你如果願意就此退休,我會讓顏洛岑給你一筆豐厚的養老金,保證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養老金
我去年一個季度的納稅額,就足夠把他那個初戀的公司從頭到腳收購三遍。
他見我不說話,以為我在猶豫,竟然往前走了一步,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威脅：爸,你畢竟年紀大了,也該享受生活了。我這是為你著想。但你如果非要固執己見,鬨得大家都不愉快……那我以後,就不會再管你的養老送終了。
嗬。
一聲輕笑從我喉間溢位。
我終於抬起眼,語氣冰冷。顧允南,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退休,你就不給我養老了
他梗著脖子,一臉雖然我於心不忍但這是你逼我的的表情：是。
很好。我點點頭,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
顧允南眼中閃過一絲勝利的光芒,他以為我準備妥協,打電話叫財務來談養老金的數額。
然而,我的手指按下了另一個號碼。
接法務部,我的聲音冰冷,通知他們,顧允南出現嚴重違約,立刻啟動最高級彆的訴訟程式,我要他在二十四小時內,收到法院傳票。
顧允南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不等他反應,我撥通了第二個號碼,是我首席助理的專線。
給我的孩子們發特級加密郵件,主題就是：分家產。告訴他們,誰敢不來,名下所有的黑卡、信托基金……全部凍結。
電話那頭傳來助理沉穩又帶點興奮的聲音：明白,顧總。
掛斷電話,我終於將目光重新投向僵在原地,滿臉寫著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的顧允南。
我對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
養老金就不必了。不過,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我指了指門口,畢竟,牢飯,可能不太合你的胃口。
2
顧允南臉上的表情豐富,在震驚、錯愕和難以置信之間反覆橫跳。
足足過了半分鐘,他像是終於消化完了這個資訊,然後他笑了。
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爸,我承認,我差點就信了。您這招釜底抽薪,真是高明啊！
我挑了挑眉,冇說話,靜靜地看他給自己加戲。
他上前一步,篤定地指著我：打個電話就想嚇唬我,讓我有危機感,從而屈服於你
他越說越激動：整個集團上下,誰不知道我顧允南是你唯一的繼承人！這十年,你把所有的資源都傾注在我身上！你離不開我！冇有我,你這偌大的商業帝國,就完了！
唯一的繼承人我終於開了口,語氣裡帶著一絲疲憊,顧允南,你的資訊該更新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再次推開,這次連敲門都省了。
一身香奈兒最新款套裝的顏洛岑走了進來,妝容精緻,下巴抬得老高。
她親昵地挽住顧允南的手臂,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我身上。
顧叔叔,您何必呢她開口,允南也是為了您好。您看,您辛苦了一輩子,也該歇歇,去環遊世界,享受生活了。
她說著,視線在我辦公室裡掃了一圈。
以後這家公司,就是我和允南的天下了。您放心,我們年輕人,有的是新想法,絕對會把公司帶上一個新高度的。
顧允南被她的話鼓舞,重新找回了自信,挺直了腰板：聽到了嗎顧先啟！現在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你那套老掉牙的管理方式,早就該被淘汰了！
他看著我,大放厥詞：我勸你還是識時務一點,體麵地接受我們的養老金。不然,等我繼承集團之後,你再想求我,可就冇那麼容易了！
顏洛岑嬌嗔地捶了他一下：哎呀,允南,怎麼跟你爸說話呢。你爸為公司操勞了這麼多年,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嘛。我們做晚輩的,要懂得感恩。
我看著眼前這對堪比奧斯卡影帝影後的璧人,終於失去了所有耐心。
我拿起內線電話,按下了助理的號碼。
祁助理,我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叫安保部上來一下。
祁助理在那頭應道：好的,顧總。
我掛斷電話,端起那杯已經涼透的咖啡,看都懶得再看他們一眼。
我辦公室的空氣淨化器功率有限,我淡淡地開口,處理不了那麼臭的嘴。
3
不到一分鐘,四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壯漢就出現在了門口。
顧總。主管微微躬身,聲音沉穩。
把這兩位客人請出去。我指了指還處於石化狀態的顧允南和顏洛岑,他們碰過的所有東西,包括地毯,全部扔掉。
你敢！顧允南終於反應過來,臉漲得通紅,顧先啟！你彆忘了,這家公司的核心技術都在我腦子裡！你今天敢這麼對我,明天我就能讓公司股價跌停！
顏洛岑也尖叫起來：你們不能動我！我是顏氏集團的CEO！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安保主管像是冇聽見一樣,做了個手勢。
兩個保鏢上前,一人一個,像拎小雞一樣把他們架了起來。
整個過程乾脆利落,冇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顧先啟！你會後悔的！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老男人！顧允南被拖拽著,還在瘋狂地叫囂,你會眾叛親離,孤獨終老！我等著看你跪下來求我的那一天！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
世界,終於清淨了。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我並不憤怒,甚至冇有太多失望。
我隻覺得他腦子有病。
桌上的私人電話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是我的長子,顧成鬆。
他正是我旗下最凶悍的投資子公司鑫源資本的首席法務官。
爸,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冷靜又帶著一絲調侃的聲音,我剛結束一個惡意收購案的收尾會議,祁助理的郵件就來了。分家產你這是又準備把哪個不聽話的子公司拆分重組了先說好,法務流程很貴的,我的團隊按小時收費。
我疲憊的聲音裡透出一絲暖意：成鬆,不是子公司。是你弟弟允南出了問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
顧允南顧成鬆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明白了。養在溫室裡的花朵,果然經不起野風。需要我做什麼啟動競業協議訴訟還是直接申請商業竊密調查
先回來再說。
好。他掛斷了電話,雷厲風行。
緊接著,我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微信訊息提示音此起彼伏。
這些訊息來自全球各地,來自我商業帝國的各個角落。
【安遁安防科技顧曆夏】：爸,集團內網防火牆有異常訪問記錄,源頭指向顧允南的辦公室終端,權限很高。我已經把後門堵上了,順便給他留了個小禮物。需要我把他的電腦變成磚頭嗎:)
【美新傳媒顧彤雨】：爸！！！什麼情況！分家產！祁助理說你心情不好,是不是總部哪個高管想造反告訴我名字,我讓公關部把他黑料挖出來,明天就讓他上熱搜頭條！
【光通證券顧誌廣】：爸,歐洲市場這邊,跟我們核心科技股相關的幾家對家公司,資本層麵有異動。應該是顧允南泄露的訊息起作用了。需要我做空他們嗎
……
一條條訊息看下來,我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養孩子,果然還是得搞組合投資。
一個跌停了,至少還有其他的在漲停,甚至能衝出個牛市來。
我拿起手機,給他們發訊息。
都回來。開家庭會議,誰遲到,誰就接手顧允南的爛攤子。
4
我前腳剛到家,後腳全球各地的航班資訊就彙總到了我的私人平板上。
東京、倫敦、紐約、新加坡……他們正從世界地圖的各個角落,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我所在的城市彙聚。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管家王叔默默地為我換上了一杯安神的洋甘菊茶。
那塊被顧允南踩過的地毯已經被捲了起來,放在角落。
先生,彆太傷心了。王叔在我身邊幾十年,最懂我的心思。
我搖了搖頭,與其說是傷心,不如說是疲憊。
養育一個孩子十年,投入的心血和情感,又豈是投資二字能簡單概括的。
我教他寫第一份商業計劃書,陪他熬夜準備第一次競標,在他生病時守在床邊……
我曾真的以為,他會是我最完美的答卷。
兩個小時後,門鈴響了。
第一個到的是顧成鬆。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定製西裝,風塵仆仆。
他身後跟著兩個金髮碧眼的助理,手裡提著四個大號行李箱。
助理和行李留下,你進來。我淡淡地吩咐。
顧成鬆點點頭,讓助理在門外等候,自己提著一個公文包走了進來,直接在我對麵坐下,開口就是正事：爸,我查了一下,顏洛岑那家公司背後資本鏈很複雜,但不是不能動。顧允南手裡的技術機密是關鍵,我需要一份詳細的損失評估報告,才能……
話冇說完,門口傳來一陣喧囂。
爸比,我好想你。
人未到,聲先至。
顧彤雨穿著一身普通人根本駕馭不了的高定,戴著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在一群保鏢的護衛下衝了進來。
她一屁股坐到我身邊,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因為熬夜趕飛機而泛紅的眼睛。
爸！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你你告訴我,我現在就讓我的團隊把他黑料挖出來,保證明天他的名字會和法製咖一起掛在頭條！她說著,已經拿出了手機準備搖人。
緊接著,門口又出現了兩個身影。
顧誌廣和顧曆夏。
顧誌廣,光通證券的首席操盤手,低著頭,手指飛快地在手機螢幕上滑動,嘴裡唸唸有詞：做空,槓桿,對衝……完全無視周圍的一切。
顧曆夏,安遁安防科技的負責人,則戴著降噪耳機,懷裡抱著一檯筆記本電腦,小聲嘀咕：總部的物理環境會乾擾我的代碼邏輯……
最後進來的是顧思蓉和顧翰之。
顧思蓉,奢侈品公司的總裁,她一進門就皺起了眉：爸,總部大樓的品牌形象該升級了,這客廳的燈光色溫不對,拉低了我們集團的整體格調。
而顧翰之,豐收農業科技的負責人,則穿著一身衝鋒衣,腳上還沾著泥點,手裡居然還提著一盆裝著新型土壤的樣本瓶。
一時間,我偌大的客廳裡,彙集了投資、傳媒、金融、科技、奢侈品和農業六大板塊的最高負責人。
六個人,六種氣場,涇渭分明,又相互審視。
我滿意地看著眼前這幅景象。
啊,我這美麗又致命的投資組合。
就在這時,彆墅的大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
顧允南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他大概以為我關起門來反省了一下午,現在是他來給我台階下的最佳時機。
顧先啟！我想清楚了！隻要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坐在我對麵的顧成鬆,看到了賴在我身邊的顧彤雨,看到了角落裡自成一派的顧誌廣和顧曆夏,也看到了站在一旁風格迥異的顧思蓉和顧翰之。
六道陌生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
顧允南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一乾二淨。
你……你們……是誰他聲音顫抖,像見鬼一樣指著我們。
一直沉默的顧成鬆緩緩站起身,他邁開長腿,走到顧允南麵前。
他伸出手。
你好,七弟。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顧成鬆,他頓了頓,你的大哥。
5
大哥
顧允南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愣了兩秒後,爆發出歇斯底裡的大笑。
哈哈哈哈！大哥顧先啟,你是不是被我氣糊塗了為了讓我屈服,你連這種八點檔的狗血劇本都想得出來
他指著一臉冷漠的顧成鬆：演技不錯啊,這位先生。他給了你多少錢演完這場戲,我給你雙倍！
他話音未落,一直挽著我胳膊的顧彤雨猛地站了起來,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拍,怒道：你嘴巴放乾淨點！什麼演員這是我大哥！
她這一聲吼,中氣十足,把顧允南都吼得愣了一下。
角落裡的顧曆夏默默地打開了筆記本,螢幕上飛快地跳動著代碼。
幾秒鐘後,她輕聲說：爸,我已經鎖定了顏洛岑公司服務器的幾個漏洞。需要我現在發起攻擊嗎
一個叛徒,居然還敢在這裡大呼小叫。顧誌廣冷冷地開口,爸,我建議立刻啟動風險評估,清算他名下所有由集團授予的資產。
顧允南被這群人突如其來的敵意搞蒙了。
他不再理會他們,而是赤紅著雙眼衝我咆哮：顧先啟！你夠了！這十年！我為你當牛做馬！你就為了逼我回頭,找來這群人羞辱我
他伸出手,聲音顫抖,試圖打出最後的情感牌：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這十年來,你真的對我冇有一點感情嗎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最後一點溫情也冷了下去。
我輕輕推開護在我身前的顧成鬆,走到他麵前。
感情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在你為了一個所謂的初戀,把公司機密當成投名狀的時候；在你用我給你的錢,去為對手搖旗呐喊的時候；在你闖進我的家,理直氣壯地威脅要斷我養老的時候……
我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氣勢壓得他連連後退。
你所謂的感情,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不……不是的……是顏洛岑她……
顧允南,你是不是一直以為,你是我唯一的繼承人
我輕笑一聲,那我今天就讓你明白。十年前,我因為身體原因無法生育,決定培養繼承人時,我領養的,從來不是一個,而是整整七個孩子。
顧成鬆是老大,顧翰之是老六。而你,顧允南,你隻是我領養的第七個孩子。唯一的不同是,我把他們六個,放在了不同的子公司磨練,而把你,放在了我的身邊。
我看著他因震驚而放大的瞳孔,補上了最後一刀：我本以為,離我最近,受我教導最多的你,會是他們最好的榜樣。現在看來,我養了一隻白眼狼在身邊。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徹底崩潰了,喃喃自語,眼神渙散。
我懶得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回主位坐下。
好了,家庭會議正式開始,我拍了拍手,看向我的六個孩子,眼神恢複了平日的銳利,第一個議題：如何處理顧允南和顏洛岑公司造成的爛攤子。這是對外的戰爭,也是對內的清理。
客廳裡再次陷入了寂靜。
幾秒鐘後,顧成鬆率先開口,聲音沉穩：爸,我負責法律層麵,保證讓他淨身出戶,並追究其商業竊密罪的刑事責任。
顧彤雨緊接著說：我負責輿論,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背叛者的下場是什麼。順便,把顏洛岑勵誌女企業家的皮給她扒了。
顧誌廣：我負責資本市場,三天之內,我要讓顏洛岑公司的股價變成廢紙。
顧曆夏：我負責技術,他們的防火牆在我眼裡形同虛設。
顧思蓉和顧翰之也紛紛點頭：我們負責後勤和資源整合,保證集團內部穩定。
看著他們同仇敵愾,瞬間擰成一股繩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欣慰地笑出聲來。
而還未被拖出去的顧允南,就這麼呆呆地站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6
家庭會議結束,但冇人離開。
顧允南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像,僵在客廳中央。
法務部,是我,顧成鬆。大哥甚至冇有避諱他,直接打開了手機擴音。
電話那頭傳來首席律師恭敬的聲音。
啟動對顧允南的訴訟預案。顧成鬆的聲音冷靜,立刻向法院申請資產凍結和證據保全。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日出之前,我要讓他的每一張銀行卡都變成廢塑料。
資產凍結……顧允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去掏手機。
公關部嗎顧彤雨。二姐翹著腿,將平板電腦的螢幕轉向顧允南,上麵是她剛剛編輯好的新聞稿,標題觸目驚心——《揭秘顏氏集團：天才CEO背後的財務黑洞與商業間諜醜聞》。
把我之前準備好的,關於顏洛岑公司財務造假,偷稅漏稅的材料,全部放出去,她對著電話那頭下令,記住,我要的效果不是新聞報道,是輿論審判。讓顏洛岑和商業欺詐這兩個詞,永遠鎖在一起。
顧誌廣則直接將筆記本電腦連上了彆墅的巨幕電視。
螢幕上,顏洛岑公司那條鮮紅的K線圖,正以一個恐怖的角度,垂直向下俯衝。
爸,你看,他指著螢幕,十倍槓桿做空,我幫她把葬禮的費用都賺出來了。顏洛岑公司的股價,撐不過一個小時。
電視螢幕的角落裡,彈出了最新的財經新聞快訊,女主播用激動的聲音報道著：突發！顏氏集團股價遭遇史詩級暴跌,市場傳聞其核心技術涉嫌竊取……
顧允南瘋狂地劃著手機,他想打電話給顏洛岑,卻發現號碼怎麼也撥不出去——顧曆夏早已切斷了這裡的信號,隻留下了內網。
他想登錄自己的銀行賬戶,螢幕上彈出的卻是一行冰冷的紅字：
【您的所有賬戶已被司法凍結。】
他最後的依仗,冇了。
不……不……他癱倒在地,臉上血色儘失。
就在這時,彆墅的門鈴響了。
管家王叔打開門,幾個穿著製服的執法人員走了進來,為首的一人麵無表情地出示了證件,目光精準地鎖定了地上的顧允南。
顧允南先生,我們是商業罪案調查科。現在懷疑你涉嫌竊取商業機密,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在被架起來的那一刻,顧允南的手機突然恢複了信號,瘋狂地響了起來。
是顏洛岑！
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用儘全身力氣喊道：顏洛岑！救我！快救我！
電話接通了,裡麵傳來顏洛岑歇斯底裡的尖叫和咒罵：
顧允南你這個廢物！你害死我了！我告訴你,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個人做的,跟我一點關係都冇有！你彆想拉我下水！
電話被無情地掛斷。
顧允南徹底垮了,像一灘爛泥被拖了出去。
客廳裡,我的六個孩子收起了各自的設備,彷彿剛剛完成了一場輕鬆的團隊合作。
我端起桌上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
對付叛徒,果然還是得,全家出動。
7
處理完叛徒後,客廳裡那股肅殺的氣氛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沉默。
前一秒還同仇敵愾,合作無間的六個孩子,此刻你看我,我看你,眼神裡都寫滿了四個大字：準備開溜。
顧成鬆第一個清了清嗓子,拿起公文包：爸,既然事情解決了,我就先回去了。鑫源資本那邊還有幾個幾十億的案子等著我處理,我……
站住。我淡淡地開口,打斷了他。
他立刻僵在原地,臉上露出了不祥預感的表情。
急什麼,我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外部問題解決了,我們該談談內部問題了。比如說繼承人的事。
繼承人三個字一出,客廳裡瞬間炸開了鍋。
爸！我絕對不行！顧彤雨第一個跳了起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您知道的,美新傳媒離了我就得癱瘓！再說我這張臉,天天上財經新聞多浪費啊！
我也反對。顧曆夏抱著她的寶貝電腦,弱弱地舉手,總部人太多了,會嚴重乾擾我的代碼邏輯。我更適合遠程工作,最好是那種永遠不用見活人的遠程。
爸,我的興趣不在管理,顧誌廣言簡意賅,數字比人有趣多了。
顧思蓉一臉嫌棄：總部大樓的裝修風格太老土了,審美不行。在這種環境裡工作,會扼殺我的創造力。
顧翰之則一臉真誠：爸,非洲的土地還在等著我去改良,那裡的人民需要我。繼承公司這種小事,太耽誤我為全人類做貢獻了。
一時間,我這六個在外人看來能呼風喚雨的子公司負責人,為了不當這個繼承人,開始瘋狂地貶低自己,哭窮的哭窮,賣慘的賣慘。
我氣得笑出了聲。
合著我養了一群天才,結果冇一個願意來接我的班
都說完了我等他們表演完畢,才緩緩開口。
六個人瞬間噤聲,齊刷刷地看著我。
既然你們都不願意,我環視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微笑,那我們就用一個最古老,也最公平的方式來決定。
我讓管家王叔拿來了一副撲克牌。
抽簽。
我將牌洗了又洗,然後像個荷官一樣,在他們麵前緩緩鋪開。
誰抽到大王,誰就來當這個繼承人。
為期一年,一年後,再抽一次。
六個孩子的表情,從震驚,到錯愕,最後變成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
他們看著那副撲克牌,眼神比剛纔看顧允南還要凝重。
怎麼不敢抽我挑了挑眉。
抽！顧成鬆作為大哥,咬了咬牙,第一個伸出了手,誰怕誰！不就是上一年班嗎跟坐牢也差不多！
其他人也紛紛硬著頭皮上前。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從牌堆裡抽牌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我這繼承權,什麼時候成了燙手的山芋了
8
六個孩子,六張撲克牌,緊緊地攥在手裡,誰也不敢第一個翻開。
磨蹭什麼我催促道,早死早超生。
顧成鬆深吸一口氣,作為大哥,他再次身先士卒,猛地將牌拍在茶幾上。
一張黑桃K。
他長長地鬆了口氣,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
還好還好,不是我。
有了第一個,其他人也紛紛亮牌。
顧彤雨翻開牌,是一張紅桃Q。
她立刻歡呼起來,抱著我的胳膊又笑又叫：爸！我就知道我運氣好！太棒了！我下個月的馬爾代夫假期保住了！
顧誌廣麵無表情地亮出一張方片A。
顧思蓉和顧翰之也相繼亮牌,都是普通的數字牌。
現在,隻剩下一個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角落裡抱著電腦的顧曆夏身上。
她那張冇什麼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龜裂。
她看著手裡那張牌,眼神裡充滿了世界末日般的絕望。
曆夏,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點,翻開吧。
顧曆夏的手微微顫抖,她閉上眼睛,像是赴死一般,將手裡的牌緩緩翻了過來。
牌麵上,一個穿著小醜服,拿著權杖的彩色小人,正咧著嘴對所有人笑。
大王。
不——！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個客廳。
顧曆夏抱著她的寶貝電腦,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嘴裡唸唸有詞：完了……我的代碼……我的服務器……我再也不能愉快地當一個網絡幽靈了……
其他人則爆發出劫後餘生般的狂喜。
顧成鬆立刻恢複了精英律師的派頭,走過去拍了拍顧曆夏的肩膀,安慰道：二妹,彆怕。不就是當一年CEO嗎你就當是體驗一個超大型的真人模擬經營遊戲。有什麼法律問題,隨時call我,按小時收費,給你打八折。
顧彤雨也湊過來,興高采烈地說：二姐,恭喜你啊！以後集團的年會,我免費給你當主持人！對了,你上任第一天,記得把集團的網速給我提到最高,我直播的時候老卡！
顧誌廣推了推眼鏡：我會把總部的財務報表格式優化一下,方便你這種非人類閱讀。
看著他們一個個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又好氣又好笑。
而被確認為倒黴蛋的顧曆夏,在經曆了短暫的崩潰後,居然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扶了扶眼鏡,抬起頭,好吧,既然無法反抗,那就隻能改造它。
她轉向我,提出了她上任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要求。
爸,我同意當這個CEO。但是,我要求把集團總部的所有會議,全部改成線上模式。所有需要我簽字的檔案,全部改成電子審批。所有向我彙報工作的人,必須通過加密郵件,禁止任何形式的物理接觸。
她頓了頓,補充道：否則,我就寫個病毒,讓整個集團放假一年。
9
幾年後。
集團總部大樓的最高層,成了全公司最神秘的地方。
自從顧曆夏上任後,她就用她那天才的大腦,把這裡改造成了一個無人區。
所有高管開會,見的都不是真人,而是她的全息投影。
據說,她本人正穿著睡衣,坐在千裡之外的彆墅裡,一邊吃著薯片,一邊掌控著這個千億帝國的運行。
離譜的是,在她的非人類管理模式下,集團的年利潤居然史無前例地突破了新高。
那天,我正在私人海島上享受著日光浴,電視上插播了一條財經新聞。
原先啟集團CEO顧允南,因涉嫌盜竊商業機密,金融欺詐等多項罪名,數罪併罰,被判處無期徒刑……
畫麵上,顧允南穿著囚服,頭髮花白,早已冇了當年的意氣風發。
鏡頭一轉,是顏洛岑,同樣因為參與欺詐,公司破產,被判了十年。
我拿起遙控器,換到了一個無聊的綜藝頻道。
對於已經腐爛的人和事,我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冇有。
第一年結束時,顧曆夏以再多見一個活人我的CPU就要燒了為由,用她開發的三個專利,硬是和顧翰之做了交換,把CEO的位置甩了出去。
於是,第二年,集團的畫風突變。
顧翰之差點就把總部大樓的樓頂花園,改造成了他的超級水稻試驗田。
再後來,這個每年一次的倒黴蛋抽簽儀式,就徹底演變成了一個內部的CEO交易市場。
孩子們為了逃避這一年的牢獄之災,花樣百出。
顧彤雨曾經用旗下傳媒公司未來三年的所有廣告位,換顧成鬆替她坐班一年。
顧誌廣則直接開出了一支能撬動歐洲市場的私募基金,隻為賣掉手裡那張大王。
公司在他們這種時而精明,時而沙雕的輪換管理下,非但冇有出亂子,反而因為不斷注入各個領域的全新思路,變得愈發強大,成了一個讓所有對手都看不懂的商業巨獸。
又是一年一度的家庭會議。
還是那個客廳,還是那副撲克牌。
六個孩子圍坐在我身邊,氣氛不再是劍拔弩張,而是充滿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調侃。
大哥,去年你賺了那麼多代班費,今年該不會還想跑吧
二姐,你的全息投影技術該升級了,上次開會都卡成馬賽克了！
抽吧。我笑著催促他們。
這一次,當所有人亮出牌後,那張彩色的小醜,正靜靜地躺在顧成鬆的手中。
這位在外叱吒風雲,讓無數對手聞風喪膽的訴訟之王,此刻的表情,像極了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差生。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認命般地整了整領帶：行吧,輪到我了。說吧,你們今年又有什麼新想法,預算報上來,我批。
我看著眼前這群吵吵鬨鬧、卻又在關鍵時刻無比團結的孩子們,心中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安寧。
我曾以為,我的心血,我的帝國,需要一個完美的繼承人。
但現在我才明白,我真正需要的,不是一個複製品,而是一個能超越我的,生生不息的聯盟。
我此生最成功的投資,不是創建了一個商業帝國,而是養了這六個既是天才,又是燙手山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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