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子 相比
相比
蘇要有生物鐘,醒得早一些。
而一向會為了照顧蘇要提早起的安池卻沒有睜開眼,手搭在蘇要身上,側臉上的睫長,近距離看更生動。
他們的軀乾因為他的主動糾纏在一起,蘇要念在他的身體還有些熱,用手摸摸他的額頭,感受不真切,又用自己的額頭抵上他的額頭,狹長的睫毛再一次放大,突然輕顫,驚動了蘇要,她一瞬間分開,看了看安池,想著總歸是不妥,她將他的手撥開,準備起床。
“去哪?”他明明早就醒來,可一直不睜眼,等她的各種動作,隻是耐不住的還是他。
安池拉住蘇要。
“你總要吃飯吧,吃完飯才能吃藥,嘴巴裡不會苦的。”她往日對安池這樣的無聊問題,幾乎沒有多少耐性,今日反常,可能是心裡總擔心著安池。
安池鬆開手,頭埋得低。
“是不是我病好了,你就不會這樣了。”
蘇要又是一驚,從安池回國以後,他這樣的話已經讓她驚異了許多次。
蘇要總以為是“缺失愛”才會讓他變成這樣,可是他既然知道自己總會飛華盛頓看他,也應該明白自己對他的關懷,怎麼還會變成這樣?
“不是,你不生病我也這樣,病好了我答應你一個要求好不好?”她還是維持自己的耐心。
他的眼眸亮了一瞬又一瞬,彷彿裡麵有著各種各樣的打算。
她補充:“這個要求,你應該知道什麼能提什麼不能提。”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都有自己的算盤,蘇要也不可能讓自己吃太多虧,還是以自己為主。
“那跟著我玩一天,怎麼樣?”安池不等病好便想把這個事確定,他說得隱晦,隻是心裡想把這件事定義為兩人的約會。
蘇要環著手,看著他眼裡藏不住的笑意,“等病好再跟你出去玩。”
她說完就出了房門,給安池煮粥。
兩人照常吃飯。
洪姨來的時候,連碗筷都已經被小白收拾乾淨。
蘇要考慮安池的胃口,吩咐洪姨將中午飯準備清淡,又打電話找醫生過來看一趟安池。
不知道是要求的激勵因素還是晚上相擁時蓋攏的枕被。
醫生過來時,除了一點低燒以外,安池好得已經差不多了。
他的目光如炬,在醫生檢查時也掩蓋不住,眼中對於承諾完成的渴望,直直盯住為了不妨礙醫生檢查,站得遠一點的蘇要。
蘇要被他看得沒辦法,就連醫生也注意到這一點,她開口:“隻要你好了,我一定會答應你,我不會食言的。”
“怎麼不會。”他輕聲說道,像是對自己說的,卻又刻意地讓在場的人都聽到。
蘇要想了想,她“食言”的那些話,也就是幾年前忙的時候沒有經常來看他:“那是因為我很忙,文榭,玖氣那些人的出場一直代表我,這次一定會給你留出一天時間的。”
安池展露笑顏。
蘇要總覺得他是一個很愛笑的人,可旁人總說他這個人淡漠如水,臉上總是疏離溫潤,禮貌含笑卻不帶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在自己和他人麵前總會有差異。
醫生檢查完,沒有彆的問題,離開了房間。
蘇要早上的時候就已經接到電話,葛進問她今天去不去公司,蘇要當時想著安池好些後再去,隻是沒想到他好得這麼快。
“我要去公司了,等晚上再回來看你。”她走近。
安池點頭表示理解,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隻是蘇要在玄關穿鞋的時候,安池出門站在旁邊看著她,還伸手給她遞上旁邊放著的手提包:“晚上早點回來,我讓洪姨買點好菜,我做給你吃。”
她順手接過,看著他,總感覺幻視電視劇中,在家裡等丈夫回來的妻子:“不用了,你還病著,想吃什麼和洪姨說就好。”
而自己的回答也如同要離家上班的丈夫。
意識到這一點的蘇要直接用出門的行動打斷安池仍想要和她交談的心。
坐上唐排的後駕時,蘇要才長舒一口氣,利落地在腦海裡抹去自己的看法,對著唐排說接下去的行程。
交代完,像是又想到什麼,蘇要道:“最近的行程都排得鬆一點吧,隨時能空出來的那種,如果有什麼重要事情提前兩天告訴我,臨時安排的活動可以直接拒絕。”
唐排不明白蘇要這樣的意義,跟蘇要這麼多年,她隻見過為安池騰出時間見麵,隻不過也沒有維持多久,現在這樣寬鬆自己的行程倒是鮮少,蘇要總是像個工作機器人一樣,她還以為蘇要就是不需要空閒時間,沒想到現在也是會休息的。
“好的,蘇總。”唐排開車也很平穩卻較葛進慢一些,女生的心思總是會更細膩,注意得更多,問起問題也是旁敲側擊:“尚總那邊的請帖發過來了,葛助理已經安排好您的備禮,您看什麼時候送過去。”
“最近吧,讓葛進有空親自送一趟,彆讓彆人以為我和玖氣關係不好呢。”蘇要心情輕鬆的時候喜歡開玩笑眾人皆知。
唐排聽到後,大膽提問,“蘇總,那您會不會和白先生談戀愛啊?”
蘇要聽到這句話,腦海裡竟然不是出現白路通,反而想到了家裡那位還病怏怏,嘴裡總是冒出一些不正經的胡話的小男孩,他今年都已經21歲了,也該是談戀愛的年紀。
“怎麼會這麼說?”蘇要沒生氣,反而笑問。
唐排:“白先生和您門當戶對又郎才女貌,還對您這麼好,追求您,蘇總不會心動嗎?如果心動了,那不就是應該談戀愛嗎?”
唐排是後麵招進的人,不清楚她和白路通的那些破事,隻是看到白路通如今的行徑,陷入小女孩的幻想,這對於蘇要來說是一件正常的事。
畢竟誰二十多歲不會因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各種各樣的奢侈品心動,更何況白路通送來的重磅禮物——接手蘇氏,是她最需要的東西。
“談戀愛不一定是門當戶對,不一定是郎才女貌,不一定是對我好,不一定是心動。”
蘇要開口便是與他人不同的觀念。
唐排有些驚訝,其他倒還好,隻是“對她好”這一點不應該是所有人的夢寐以求的嗎?
她詢問蘇要:“為什麼不一定要對我好?”
“哈哈,這一點可能對大多數女孩都不適用,因為這是我自己的標準,對我好的方式有很多,我需要的好不是我擁有的好,但這個世界大多數人能拿出的好,我都不缺少,所以我覺得不一定需要對我好,談戀愛嘛,讓我開心就好了。”她總覺得唐排是個很可愛的姑娘,至少很少會有一個助理會質疑上司話語的權威性。
“可是如果這個人對你很差的話,開心有什麼用呢?”她還是不解。
“例如追求一個人,他不喜歡我,而我追求他卻讓我感到開心,他無論對我好不好,我都會追求他,因為我享受的是能讓我產生快樂的過程,而不是他這個人。”蘇要不要求每個人都理解她的想法,但還是耐著性子跟唐排解釋。
唐排理解了蘇要的態度,隻是還是有些驚訝,她總認為追求,戀愛,結婚都是兩個人共同的努力,可蘇要的一番話卻是將這些事歸結於自己本身的感受,如果自己的感受好,可以不顧其他影響,如果自己感受不好,也不會在意對方的態度。
隻不過唐排是一個很拎得清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蘇要自身的地位很高,能讓她對待感情肆無忌憚,可是自己是個普通北漂女孩,在感情上還是需要慎重和各個方麵的配合。
蘇要到公司時,看到公司大螢幕上最近新火的素人,提了一嘴:“這個,誰跟他們節目對接的,排排,你去找這個節目問問,這個人有沒有興趣進娛樂圈。”
唐排看了眼熒幕上的人,眼神躲閃,“這個節目對接是下麵的人做的,我不太清楚,我找彆人問問。”
蘇要挑眉,感覺到她的不願意,笑談:“排排也有做事‘不積極’的一天,沒事,你吩咐彆人去做吧,問句話而已,也不需要我們排排這麼厲害的助理上場。”
還以為第一句話開口是要生氣的念頭,沒想到蘇要還是給她空間,對於唐排來講,蘇要真得是她工作以來遇到的最好老闆,即便她經常開自己的玩笑。
就像現在,蘇要進電梯間偷偷靠近唐排:“你跟那個素人認識呢排排,敵人?還是前男友?”
唐排低頭不回答,蘇要笑笑:“說我談戀愛,今年排排帶不帶男朋友回家啊?阿姨又該催了,到時候可不能用工作忙的藉口了,畢竟我作為領導還是很樂意看到員工的幸福美滿的。”
“蘇總,工作期間不能提家事!”
蘇要每天工作的樂趣也就在這兒了,唐排每次逗逗就臉紅的樣子,讓蘇要覺得有趣,明明自己已經開了很多次玩笑,她每次都能害羞起來,比葛進那個老油條好玩得多。
又加上去年的時候,唐排的母親來看在公司裡奮戰的唐排時,被蘇要聽見催婚的事,而唐排用“工作太忙”為藉口,讓阿姨感覺不滿,覺得唐排太累。
蘇要當時就拿這件事逗了一番唐排。
“唐助理,你真得覺得工作太忙,公司可以選擇將你辭退。”
當時的蘇要一臉嚴肅,態度認真地看著唐排。
她很少會這麼正經地叫“唐助理”,唐排當時也被蘇要嚇了一跳,“蘇總,我可以解釋,我媽她特彆喜歡催婚,但我沒有戀愛的打算,我想為公司繼續做貢獻,所以我就拿了這個藉口。”
她的語速快到生怕被辭退。
蘇要看她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突然不忍心騙她,“好了好了,我就是逗逗你,沒有想把你辭退,不過你要是真得覺得工作太忙,可以和我協商,我給你減工作,沒事哈,以後這種黑鍋,公司可不背,傳出去說我壓榨員工呢。”
唐排從低頭到擡頭,她的眼裡淚光更現,“對不起,蘇總。”
蘇要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哪一句,讓唐排能哭出來,她站起身,給她遞上紙:“你……怎麼哭了?要不放一天假?”
“不用了,我就是覺得您真得是一個好老闆。”唐排接過紙,擦了擦眼淚。
“哎呀,你這姑娘,嘴真甜,行了,今天用‘辭退’騙你這件事是我不對,我給你放假一天,回去休息休息。”說罷還不忘繼續逗唐排,“記得用今天找個男朋友。”
從那個時候開始,蘇要就喜歡用這件事逗唐排,唐排一開始還不習慣,後來習慣了,甚至還能反駁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