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寄春風與舊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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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澀的海風捲起我的髮絲,像無數細小的鞭子抽打在臉上。
疼痛讓我清醒,也讓我想起五年前那個同樣疼痛的夜晚。
大學開學典禮上,傅承業作為學生會主席站在聚光燈下演講。
我坐在台下,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胸腔。
散會後,我鼓起勇氣攔住他。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他低頭看我,眼神淡漠,“傅承業。”
我急忙跟上:“我是經濟係的白思雨,我”
“冇興趣。”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留我站在原地,臉頰燒得發燙。
後來我才知道,傅家是這座城市的地產巨頭,而傅承業從小就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我的追求在他看來,不過是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在做白日夢。
但我冇有放棄。
每天早晨,我會在他常去的咖啡店“偶遇”。
他參加的每一個社團活動,我都報名做誌願者。
甚至他打球受傷,我都是第一個衝上去送藥的人。
“煩不煩?”
終於有一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把礦泉水潑在我身上。
周圍響起竊笑聲。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我喜歡你。”
我的聲音在顫抖,卻異常清晰。
傅承業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厭惡的表情:“真噁心。”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哭到淩晨。室友林悅看不過去,拉著我去參加畢業派對散心。
派對上,我喝了很多酒,酒精燒灼了我的理智。
當有人告訴我傅承業在樓上房間休息時,一個瘋狂的念頭占據了我的大腦。
我記不清是怎麼溜進他房間的,隻記得他半醉半醒間錯把我當成了彆人。
第二天醒來,他臉色鐵青地看著床單上的血跡,而我渾身疼得像被卡車碾過。
“滿意了?”
他冷笑著披上衣服,“現在你如願以償了。”
我裹著被子,一時分不清開心更多,還是後悔更多,“我不是……”
“行了,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行,我成全你。”
就這樣,我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男朋友”,代價是五年的尊嚴和無數次心碎。
“白思雨!我在跟你說話!”
傅承業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拽回。
他一把扳過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我踉蹌了一下。
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那裡麵的不耐煩與輕蔑,和五年前如出一轍。
“為什麼?”我的聲音比想象中平靜,“五年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傅承業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怎麼,今天打算演苦情戲?”
“回答我。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答應和我在一起?為什麼一次次出軌耍我?”
傅承業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鬆動,但很快又恢覆成那種居高臨下的嘲諷。
“因為好玩啊。”
他漫不經心地整理袖口。
“看你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不是很有趣嗎?”
“你知道嗎?每次我帶著彆的女人出現,你強裝大度的樣子都特彆好笑。”
我早該知道的答案,親耳聽到時還是痛得呼吸一滯。
我咬緊牙關,不讓顫抖泄露出來。
我以前天真地以為,隻要足夠愛他,終有一天他會回頭看我。
現在看來多麼可笑。
“傅承業。”我聽見自己說,“我們分手吧。”
傅承業的表情凝固了幾秒,然後像聽到什麼笑話般大笑起來。
“分手?白思雨,你離得開我嗎?”
我用力掙脫他的桎梏:“你可以試試。”
“好,很好!”
他咬牙切齒地點頭,“你有骨氣,那你就不要上我的船!你給我滾下去!”
我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從船上走下去。
傅承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有本事彆叫我來救你!”
我冇有回頭。
我下船的瞬間,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好,你有種!”
傅承業開著遊艇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隔天,搜救隊找到了我。
我蜷縮在岩縫裡,嘴脣乾裂滲血,身上的衣服被樹枝颳得破爛不堪。
“水……”
我喝完之後,渙散的眼神才終於慢慢聚焦。
話接通後,父親焦急的聲音傳來:“思雨!你在哪?我看新聞說——”
“爸,我答應回家相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說什麼?傅承業怎麼辦?你不是”
我邊咳邊笑,“大學裡玩玩而已,您還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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