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寄春風與舊年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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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逸的車尾燈消失在街角,我站在家門口深呼吸了一下才平複心跳。
今晚的相親比我想象的要更好。
鑰匙剛插進鎖孔,手機就震動起來。
螢幕上跳動的名字讓我的手指僵在半空。
是傅承業,他的號碼我至死都忘不了。
在上飛機前我就已經把卡登出了,不知道他哪裡找到的我的新號碼。
鈴聲頑固地響著,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哪位?”
那邊明顯頓了一下,而後咬牙切齒道:“你的破項鍊忘在我這兒了,就是那條你生日時死皮賴臉求我買的。”
我的指尖地撫上空蕩蕩的鎖骨。
那條細細的鏈子確實是傅承業送我的唯一禮物。
當時我站在珠寶店門口等了四十分鐘,他纔不耐煩地出來扔給我一個紙袋:“滿意了?”
“扔了吧。”
我淡道。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重重砸在桌上的聲音。
“白思雨,你鬨脾氣也該有個限度。”
夜風突然變得很冷。
我想起去年冬天我發著高燒給他送檔案,他卻在辦公室和女秘書**的場景。當時我脖子上就戴著這條項鍊,冰涼的金屬貼著發燙的皮膚,像一把小小的
刀。
“傅承業,”我輕聲說,“我冇有鬨脾氣。”
“那你他媽這是什麼意思?登出手機,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找到你的號碼,我……”
“因為結束了,”我打斷他,“真的結束了。”
不等他回答,我就按下了結束通話鍵,然後乾脆利落地將這個號碼拖進黑名單。
……
“白思雨,你這個死丫頭,你回來也不告訴我!要不是我在你爸公司上班,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同學聚會上,悅悅一把跳到我身上。
我有些羞赧,畢竟當初那麼要死要活的追傅承業,說非他不可,現在灰頭土臉的回來,哪還有臉見以前的舍友。
但我還是笑著抱住她,“好啦,我錯啦,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
悅悅狐疑的眯起眼睛,“不對勁,傅承業的事業可都在江城,你捨得拋棄他?咋啦,你們小倆口鬨矛盾了?他人呢?怎麼冇來同學聚會。”
我輕聲嘖了一下。
“傅承業那種花花公子,也就年輕的時候睡一下圖個爽,真結婚誰跟他啊,這不得滿頭綠帽。我又不傻。”
悅悅瞪大眼睛,“牛批,還得是我們海城小公主,跟我們凡人就是不一樣,連傅大少都能當鴨子耍……”
說著,她突然頓住了,眼睛驚恐的看向我身後。
“白思雨,你再給我說一遍。”
玻璃反光裡,傅承業穿著黑色高定西裝,臉色陰沉。
包廂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我問你,剛纔說什麼?”
他一字一頓地問,聲音壓得很低。
我嗤笑一聲,“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就是隨便玩玩玩,現在遊戲結束了,傅少。”
傅承業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你他媽——”
“傅少!”
悅悅急忙開口,“大庭廣眾的,注意風度啊。”
傅承業這才注意到全包廂的人都在盯著我們。
他鬆開手,冷笑一聲:“白思雨,裝什麼清高?明明是你被我甩了,現在在這充什麼大尾巴狼?”
“隨你怎麼說。“我拿起包包,“失陪了各位。”
傅承業卻擋住去路。
“立個規矩。”
他提高音量,確保每個人都能聽見。
“今天是你白思雨被我傅承業甩了,以後你要是再像條狗一樣爬回來求我。”
“怎樣?”我挑眉。
“我絕不會多看你一眼。”他咬牙切齒地說,眼神卻閃爍不定,像是在等待什麼。
我看了他一會。
“隨便你,我不在乎。”
我居然愛這麼個人,愛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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