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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亂世:從被斬首開始崛起 第30章 初試結束,暗子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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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魘**陣的幽光如同活物,在演武場的青石板上無聲流淌,勾勒出玄奧繁複的紋路。

場上中心區域,二十七道身影盤坐其中。

每個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開始出現變化,身軀也開始不斷顫抖。

如同被無形的蛛網捕獲的飛蛾,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

在陣中一個不起眼角落,陳藏鋒雙眸被額前碎髮遮掩。

清秀的五官上,依舊麵無表情。

風雪刑台的幻境,在他那絕對冷靜的意誌下徹底凝固。

劊子手高舉的鬼頭刀懸在頭頂,冰冷的刀鋒幾乎觸及後頸凍得麻木的皮膚。

下方圍觀人群,表情凝固。

監斬官張開的嘴,以及暖轎錦簾縫隙後秦霄那雙深不見底、漠然俯視的寒眸一切,都在漫天鵝毛大雪下成了冰雕雪塑的死物。

唯有陳藏鋒的元炁核心,在滔天的恨火中不斷跳動燃燒。

這一股滔天恨意,源自靖夜司同僚的無視,源自為蒼生流儘熱血卻被汙為叛逆的屈辱,更源自那柄懸而未落、象征著前世終結的鬼頭刀!

“我恐懼的從來不是死亡!”

“我恐懼的是沉淪是永無複仇之機!”

“是讓秦霄、讓鬼母教、讓這顛倒黑白的世道永遠逍遙!”

風雪刑場上,一道呢喃幽幽響起。

丹田深處,那枚遠小於尋常開脈圓滿、凝練如實質的元炁核心,以前所未有的狂暴速度瘋狂旋轉!

壓縮到極致的氣血元炁如同即將泄閘的洪流,爆發出足以摧毀眼前幻境的力量!

但。

就在這股力量即將噴薄而出,將整個心魔刑場碾為齏粉的瞬間。

一股更冰冷、更絕對、如同萬載玄冰般的意誌,強行約束了這股毀滅的洪流!

那是陳藏鋒穿越兩世、曆經生死磨礪出的意誌力。

焚天的恨火被意誌強行遏製。

眼前幻境的凍結,正是他極致冷靜的意誌所導致。

是他以兩世血淚鑄就的枷鎖,牢牢鎖住體內即將爆發的驚雷。

刑場上,陳藏鋒維持著跪伏的姿勢,頭顱被死死按在汙穢的斬首墩木上。

冰冷的觸感和刺鼻的血腥腐朽氣依舊清晰無比。

表麵上,他的雙眼正無神看著近在咫尺的墩木上那層疊乾涸的暗褐色汙垢。

可實際上,他的靈魂早已經脫離自身,俯視著這被凍結的死亡幻境,如同一個冷漠的看客。

時間彷彿在這凍結的幻境裡失去了意義。

意誌如同亙古不變的礁石,任憑恨火的狂潮在心中翻湧,依舊巋然不動。

陳藏鋒很清楚,自己先前暴露的已經夠多了。

強行打破眼前幻境,足以引起青陽縣乃至鳳陽郡轟動。

畢竟不談境界和天賦,他現在再如何,也不過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一個十六歲少年打破心魘**陣?

這絕對會讓他比前世三年晉升銀燈使還要鋒芒畢露!

要知道。

現在盯著他的,可不僅僅隻是有邪教。

陳藏鋒可還冇忘記紅塵閣閣主以及永濟張掌櫃。

甚至。

就連靖夜司本身,都是他要防範的對象。

陣外高台上,趙鐵鷹負手而立。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緩緩掃過陣中二十七張或扭曲、或掙紮、或呆滯的麵孔。

此時距離心魘**陣啟動已過三分之二炷香的時間。

幽霧瀰漫,陣石散發的陰寒氣息讓演武場的氣溫都下降了幾分。

大部分試煉者都已經深陷各自的心魔幻境。

一個個身體微微顫抖,冷汗浸透衣衫。

有人甚至發出壓抑的嗚咽或驚恐的抽氣聲。

武館大師兄林峰,身體緊繃如弓,額角青筋暴起。

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牙關緊咬,似乎正與幻境中的強敵殊死搏鬥,呼吸粗重如牛。

獵戶少年石勇,動作則顯得有些怪異。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膝微曲,一隻手虛按在腰間,彷彿那裡掛著一把無形的武器。

身體隨著呼吸輕微起伏,如同潛伏在密林陰影中的獵人,等待致命一擊的時機。

柳玄章身姿依舊挺拔。

他雙目緊閉,眉頭微蹙,嘴唇無聲開合,似乎在誦讀著什麼。

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浩然正氣散發微光,護住了識海。

最後,趙鐵鷹的目光落在了陣中角落的陳藏鋒身上。

看著這個身著粗布衣衫,氣息始終平平無奇的少年,他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意外。

與其他人的激烈反應截然不同。

陳藏鋒的身體保持著一種近乎詭異的靜止。

從始至終,他冇有顫抖,冇有冷汗,甚至連呼吸都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整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如同一尊紮根於青石板的雕塑。

臉上覆蓋著一層死水般的漠然,冇有任何表情,似靈魂早已經抽離了軀殼。

“嗯?”

看到這一幕,趙鐵鷹濃眉微不可察地一挑。

這種狀態,要麼是心神徹底沉淪,意識被幻境碾碎,淪為行屍走肉。

要麼就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在幻境中保持了絕對的清醒和掌控!

聯想到之前比試台上,陳藏鋒那將劉猛送入死局的冷酷手段,趙鐵鷹的心莫名跳了一下。

下意識的,他凝聚目力,開始仔細打量起陳藏鋒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趙鐵鷹的瞳孔驟然收縮。

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他整個人再次下意識向前傾去。

隻見台上,陳藏鋒那雙低垂的眼簾,忽然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如同沉睡的火山地殼裂開一道微不可察的縫隙,露出一絲亮光。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時間已經過半,陳藏鋒開始自幻境中脫離。

緩緩抬起的睜開的眼眸深處,不再是空洞與漠然。

一種無法形容、無法偽裝的冰冷殺意一閃而過。

看著陳藏鋒的眼神,趙鐵鷹隻覺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頭頂!

因為,這絕不是心神沉淪者能擁有的眼神!

對方究竟在幻境裡到底經曆了什麼?!

又或者說,陳藏鋒以前經曆過什麼,才能淬鍊出如此可怕的眼神?

“嘶”

忽然,一道極輕微的吸氣聲在下方響起。

是負責維持陣法的銅燈使之一。

顯然,他也注意到了陳藏鋒的異常,被那驟然抬眸、殺意畢露的一瞥給驚到了。

聽到手下異動,趙鐵鷹回過神來,立刻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但他的目光,卻再也無法從陳藏鋒身上移開半分。

心中的震撼與好奇如同野草般瘋長。

也就在這時,陣中異變再生。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一聲清朗的斷喝,如同驚雷乍響,瞬間撕裂了演武場上空壓抑的沉寂。

大陣中,柳玄章雙目忽然也睜開了。

身周那股微弱卻堅韌的浩然正氣如同無形的屏障向外擴張,瞬間將纏繞周身的陰寒幽霧滌盪一空。

陣紋幽光劇烈波動,如同沸水般翻滾,發出低沉的嗡鳴。

幻境破碎的漣漪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吹得他青色儒衫獵獵作響。

不過。

雖然和陳藏鋒一樣脫離了幻境,但柳玄章臉色卻顯得很是蒼白。

額角細密汗珠滲出,顯然強行衝破心魔幻境,耗費了他極大的心神。

他眼神卻異常明亮堅定,帶著一種勘破虛妄、明心見性的澄澈。

在破除幻境的刹那,他來不及多想,連忙閉目調息,穩固心神。

“不愧是陸山長的高足!”

“浩然正氣,果然能滌盪心魔!”

看到這一幕,另一名並未注意到陳藏鋒異樣的銅燈使忍不住低聲讚了一句,眼中滿是激賞。

陳藏鋒先前的破境,猶如點燃了一個信號。

很快,在柳玄章也破境而出後,石勇、林峰、沈靈以及另外幾個開脈圓滿的試煉者也接連醒來。

不過,也僅僅隻有這幾人了。

演武場上剩下的那些人,依舊深陷在心魔的泥沼中掙紮沉浮。

然而。

就在這看似平靜的等待中,趙鐵鷹的耳朵,卻忽然捕捉到了三處極其不協調、甚至可以說是詭異的雜音。

眉頭一皺,趙鐵鷹收回放在陳藏鋒身上的目光,看向大陣邊緣。

三個穿著普通的試煉者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從外表上看,三人和其他人並無太大不同。

但趙鐵鷹是誰?

他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凝元境後期強者,是青陽縣靖夜司負責最混亂西城的副司主。

他對氣息的敏感,對異常狀態的直覺,早已磨礪得如同本能。

此時,那三人身體正在和其他試煉者一般不斷顫抖。

但他們顫抖的頻率,在趙鐵鷹看來卻極為不正常。

因為那太規律了。

根本不像是因為恐懼而產生的生理性痙攣。

反倒像是某種壓抑不住的興奮。

一種病態的、扭曲的興奮!

三人的表情看似痛苦扭曲,但嘴角的肌肉卻在極其細微地向上抽動。

那絕非恐懼或痛苦所能引發的表情。

更像是一種獰笑。

一種沉浸在某種血腥癲狂幻境中的滿足獰笑。

最讓趙鐵鷹心頭警兆大作的,是三人周身散發出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氣息波動。

這些波動極其隱晦,混雜在陣法陰寒氣息和自身氣血波動之中。

若非他全神貫注地觀察,幾乎難以察覺。

那是一種粘稠的、帶著腐朽甜腥味道的陰冷,與心魘**陣本身的陰寒截然不同。

陣法的陰寒是純粹的、直指恐懼本源的精神力量。

而這三人的氣息,卻充滿了汙穢、怨毒和一種褻瀆生命的邪異。

“邪氣?!”

一瞬間,一個冰冷的名詞瞬間劃過趙鐵鷹的腦海,讓他背脊的寒毛瞬間炸起。

心魘**陣可不會引起什麼邪氣。

另外,邪氣也絕非尋常武者所擁有的氣息。

隻有那些長期與陰邪鬼物為伍,或者修煉陰毒功法的妖人,纔會泄露出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心魘**陣,引動的是人心底最深沉的恐懼。

可這三人的反應,他們的氣息,無不表明他們心底的恐懼或者說最強烈的執念,竟與陰邪鬼物有關!

有問題!

而且,還是大問題!

“動手!拿下那三人!”

“乙字位、丁字位、庚字位!”

冇有多想,趙鐵鷹忽然朝著場中那三名銅燈使喊道。

他的厲喝如同炸雷,瞬間打破了演武場的死寂。

此時,趙鐵鷹根本來不及解釋,手指如電,精準地點向陣中那三個位置。

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兩道身影毫不猶豫邁入大陣當中。

三名銅燈使除了那名先前被陳藏鋒的眼神所震驚到的那人外,其餘兩個反應都極快。

他們都是趙鐵鷹一手帶出來的老部下,彼此配合默契無比。

所以,幾乎在趙鐵鷹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們就已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很快,最後一名銅燈使也反應過來,緊跟著衝進了大陣中。

嗆啷!嗆啷!嗆啷!

腰間斬夜長刀同時出鞘,發出震顫之音。

刀身狹長,刃口在黯淡天光下流轉著冷冽的幽藍寒芒。

這是靖夜司特製的破邪兵刃,對陰邪鬼物有極強的剋製作用。

陳藏鋒眼底深處那冰封的殺意,早在趙鐵鷹厲喝出聲的刹那就已悄然斂去,重新覆蓋上一層事不關己的漠然。

他平靜地看著衝進大陣的三名銅燈使,心中瞭然。

其實早在脫離幻境的刹那,他就察覺到了那三名試煉者的異樣。

那三人不是彆人,正是鬼母教的暗子。

心魘**陣對心誌不堅、被邪念侵蝕者,就是最致命的照妖鏡。

場上,三名銅燈使如同三頭撲向獵物的猛虎,氣勢瞬間鎖定了陣中那三個邪教暗子。

刀鋒未至,那淩厲的破邪刀意已到。

“吼!”

“血!更多的血!”

“鬼母永生!”

幾乎在刀意臨體的瞬間,三名邪教暗子身體猛地劇震。

他們口中發出不似人聲的、充滿癲狂意味的嘶吼和意義不明的囈語。

臉上的痛苦麵具徹底崩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狂熱與扭曲。

雙眼猛的睜開,眼中血絲密佈,閃爍著非人的紅光。

其中一人雙臂猛地張開,五指成爪,指甲竟在瞬間變得漆黑尖銳,帶著一股腥風,悍不畏死地抓向撲來的銅燈使!

動作迅猛狠辣,完全不像開脈境武者,反而更像被邪法催生出的怪物。

另一人則發出尖利的嚎叫,身體如同冇有骨頭的蛇般詭異扭動,試圖避開鎖定自己的刀鋒。

同時口中噴出一股帶著惡臭的黑氣,直襲身前另一名銅燈使麵門。

最後一名邪教暗子最為詭異。

麵對攻擊,他竟不閃不避。

反而張開雙臂迎向刀鋒,臉上帶著一種獻祭般的狂熱笑容,口中唸唸有詞:

“祭品祭品”

“放肆!”

撲向他的銅燈使怒喝一聲,眼中冇有絲毫憐憫。

斬夜刀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刀光如匹練。

噗嗤!噗嗤!噗嗤!

三聲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麵對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且手持破邪兵刃的銅燈使。

三個驟然暴露、心神大半還沉淪在癲狂幻境中的邪教暗子根本來不及做出有效反抗。

抓向刀鋒的漆黑利爪被齊腕斬斷。

噴吐惡臭黑氣的被一刀劈中肩胛,慘叫著撲倒在地。

張開雙臂獻祭的那個,則被刀背狠狠砸在脖頸大穴上,哼都冇哼一聲便暈死過去。

做完這一切,三名銅燈使動作不停,迅速從身後掏出刻滿符文的玄鐵鐐銬。

伴隨哢嚓幾聲,三名邪教暗子手腳皆被牢牢鎖死。

鐐銬上的符文在接觸到他們身體的瞬間亮起微光,隱隱壓製著他們體內躁動的陰邪氣息。

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

從趙鐵鷹厲喝下令,到三名銅燈使雷霆出手製服目標,不過短短幾個呼吸。

演武場上,那些原本還沉浸在自己心魔幻境中的試煉者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所驚醒。

不少人茫然地睜開眼,顯得很是懵逼。

什麼情況?

發生了什麼?

柳玄章和石勇也早已被驚動。

兩人站起身,警惕地看著被製服的三人。

他們距離較近,更能感受到那三人身上爆發出的汙穢邪氣。

高台上,趙鐵鷹臉色鐵青,如同籠罩著一層寒霜。

他掃視著下方驚魂未定的試煉者們,忽然指向那三名邪教暗子,聲音低沉道:

“都看到了?這就是邪祟侵蝕人心的下場!”

“心誌不堅,邪念叢生,便會被心魔反噬,淪為鬼蜮傀儡!”

“我靖夜司巡夜緝凶,斬妖除魔,首要便是滌盪己心,明心見性!

“若連自身都無法把持,何談守護一方?!”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緩緩掃過每一張蒼白的臉,最後在陳藏鋒那平靜的過分的臉上微微停頓了一瞬。

“將此三人押入司獄黑牢!”

趙鐵鷹對銅燈使下令,隨即轉向場中。

“心魘煉獄繼續,未到時限,心神未破者,皆有機會!”

剩下的試煉者們也徹底驚醒。

聽到趙鐵鷹這話,以及看著那被押走的三名邪教暗子,他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和後怕,很是不情願地再次閉上眼睛。

好不容易脫離了幻境,冇想到竟還冇通關!

這一次,那些重新愛陷入幻境的試煉者,眉宇間都不自覺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凝重。

因為,他們都看到了被心魔吞噬的下場!

時間再次一分一秒過去。

青煙嫋嫋,香柱即將燃儘。

噗通!噗通!

很快,陸續又有七八人支撐不住,心神徹底崩潰,或癱軟在地,或抱頭痛哭,被守候在旁的衙役迅速帶離場地。

更有兩人,臉色呈現出死灰般的青紫,胸膛再無起伏,竟是在幻境中心脈斷絕,當場斃命!

僥倖清醒過來的人,狀態也極差。

當最後一縷青煙散儘,演武場上僅剩十八道身影。

他們有的臉色蒼白如紙,搖搖欲墜,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

有的眼神恍惚,需要同伴攙扶才能站穩。

但也有的,如柳玄章、石勇等人,雖顯疲憊,眼神卻已恢複清明。

陳藏鋒依舊站在角落,氣息平穩,彷彿剛纔那場驚心動魄的插曲和持續的心魔煉獄,對他而言不過是拂過身畔的微風。

趙鐵鷹看著場中這十八張年輕的麵孔,尤其是掃過陳藏鋒時,眼底深處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

深吸一口氣,他聲如洪鐘再次開口道:

“心香燃儘,幻境自消。”

“能於此刻依舊站立於此者,皆已證明爾等心誌之堅,膽魄之壯。”

“此關,爾等儘數通過。”

“此外,心神失守、沉淪心魔者,淘汰!”

“身死者,厚恤其家。”

話音落下,那籠罩演武場的陰寒氣息如潮水般退去,幽霧消散,陣石的光芒也暗淡下來。

衙役們沉默地上前,動作麻利地將那幾個徹底廢掉或死去的人抬了下去。

陽光重新灑落,驅散了縈繞不去的寒意,也照亮了場中眾人劫後餘生、充滿激動與期待的臉龐。

曆經力量、速度、耐力、武藝、膽識五重嚴苛考驗,他們終於是從近千人中脫穎而出,獲得了寶貴的巡夜試煉資格。

通往靖夜司的大門,已向他們敞開了一條縫隙。

趙鐵鷹臉上也終於露出一絲帶著鐵血氣息的笑容。

他的目光在這十八人身上逐一掠過。

從石勇那張猶帶驚悸卻眼神逐漸恢複堅定的黝黑臉龐。

到林峰雖然臉色難看但緊握雙拳、強行穩住心神的倔強。

再到柳玄章那雖然有些蒼白卻依舊挺直如鬆的腰背,以及沈靈那雙清冷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複雜光芒。

當看到陳藏鋒時,趙鐵鷹眼神深處再次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訝異。

陳藏鋒是所有人中恢複得最快、也最平靜的一個。

他既冇有癱坐喘息,也冇有冷汗淋漓。

從始至終,就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微微低著頭,額前碎髮垂落,遮擋了部分眼神。

他的呼吸平穩悠長,彷彿剛纔經曆的並非直擊靈魂的心魔煉獄,而隻是一場短暫的走神。

唯有那身粗布衣衫上,被冷汗微微浸透的痕跡,證明他並非全然無恙。

但這些,在趙鐵鷹眼中,卻比那些劇烈反應更顯不凡。

“十八人通過初試。”

“這個數字,不錯。”

喃喃自語一句,趙鐵鷹收回目光,表情看不出太多情緒。

但熟悉他的人卻能捕捉到一絲微不可查的滿意。

十八人,確實不錯。

靖夜司此次招新,青陽縣四大區域同時進行初試。

東、南、北三城,依托富庶和秩序,武館林立,世家子弟眾多,通過初試的人數也最多,各自在二十到三十人之間。

而混亂貧瘠、被視為下等的西城,竟能篩出十八人。

且其中,還不乏柳玄章、林峰這等明顯天賦不凡者,甚至還有陳藏鋒這個讓他都有些看不透的存在。

這個成績,已遠超預期。

初試徹底結束,趙鐵鷹負手而立,看著台下眾人再次朗聲道:

“自今日起,爾等十八人,便是我青陽縣靖夜司分部預備巡夜人!”

“接下來,總部演武場集合!”

“劃分小隊,領取腰牌、製式兵刃與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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