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咒 第106章\\t春桃?
韓宏義寬肩窄臀,手臂支在扶手上,兩條大長腿一曲一直,高大的身軀坐在沙發裡,竟顯得有些擠。
利順德的設計很是時髦,落地的門窗,出去便是陽台。流螢飛快地瞄一眼視窗,門沒有關,白色的紗簾隨風舞動,像掀起的裙擺。
瞧她緊張的樣子,韓宏義不禁笑了起來,“我是軍人,不是賊人,沒有爬窗戶的習慣。”
他攤開手,手掌中一把黃銅鑰匙,邊角泛著暖光,“房門鑰匙原就有兩把。”
“你竟然偷藏鑰匙!”流螢圓睜著眼斥道。
她更緊張了,小手攥緊了浴袍的衣領,身子慢慢地向後退。
“這本就是我的房間。”
“你、你無恥!”
韓宏義聳聳肩,將鑰匙放在旁邊,長腿一收,雙手一撐膝頭便站起身來。客房挑高不低,但他的身形仍讓流螢感到強烈的壓迫感,呼吸不自覺的短了幾分。
流螢身處一個筒燈底下,燈光自頭頂打下來,韓宏義看不清楚她的臉,還道她緊張的姿態是故作的情趣。
這丫頭想讓他扮壞人,他便扮壞人。
他一步步走過去,軍靴踩在地毯上發出穩健的悶響。軍褲貼身,裹緊大腿,燈光下褶皺疊起的陰影線條,隨著步伐一步一變,溝溝壑壑無一不彰顯著身軀的健碩。
“你不高興我來。”他的語調沈著冷靜,微風拂過更顯冰涼,“為什麼?”
流螢立在原地小步後退,腳跟卻磕在衣櫃上。她沒了退路,立在原地垂著視線。在她的視野裡,一如他們第一回見麵的時候,她的影子禁錮在光圈裡,他的靴尖反射著頭頂的光。
韓宏義曲指勾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流螢仰起的小臉乾淨剔透,頭頂燈光令她睜不開眼睛,睫毛忽閃著,似是在索吻。
喉結滾動,韓宏義俯下身,刀削的薄唇貼上去,大手順著她的肩膀撫下去,輕而易舉地將她的雙手鉗在身後。
浴袍腰帶束得緊,勒著她的細腰,胳膊縛在身後,胸脯自然而然挺起,一對**擠著浴袍,掙得領口敞開著,從脖頸到肚臍全都露了出來,毛巾料子貼著嬌軀,堪堪擋著奶尖兒,不致風光全露,卻是更加誘人。
“好好想想,有什麼要交代的?”
這是審問犯人時候常用的話術。
流螢睜不開眼,隻有身子微微抖著,惹得韓宏義起了欺負的心思,指尖一撥便將奶尖露了出來。
“哈…”
腰帶束著衣襟,浴袍貼著身子,奶兒似是得瞭解放一般彈出來,又被衣領拘著攏在一起,更顯碩大。
流螢顫抖著身子不說話,她滿心的委屈道不出來,心裡更是坐實了他不過是玩弄自己,眼下韓宏義的所作所為在她看來實屬原形畢露。
她不說話,韓宏義玩味一笑。
“負隅頑抗?”
他雖笑著,卻帶著軍閥特有的戾氣。
大手撚上**,紅果子般的乳頭硬挺著夾在指尖,他玩了兩下便去揉那奶兒,自下向上地攏著揉捏,提著奶尖拎起個高度再鬆手讓它自然地彈落下去。
“嗯…不要…”
兩行清淚落下,流螢終於忍不住哆嗦著哭了出來。韓宏義才察覺不對勁,趕忙斂了神色放了手。
“怎麼了?”
他彎下身,緊張地捧著她的臉端詳,方纔的戾氣蕩然無存。
流螢縮著身子抽噎著說不出話,韓宏義皺著眉頭摸不清狀況,一連問了好幾聲,流螢隻越哭越委屈。
他索性將人抱到床上,幫她理好了衣服,又拿了毛巾過來擦眼淚。
左右她成了悶葫蘆,韓宏義雖著急,但還是耐心先讓她哭個痛快。
他單膝跪在床跟前,拿著毛巾,見著淚就擦,偶爾幫她擦一下鼻涕,再將毛巾疊過一麵兒等著那淚珠子掉出來。
眼見著他手中的毛巾一點點疊成了豆腐塊,他那大手捏著都有些吃力的樣子,著實滑稽。
這樣一個大男人,弓著身子遷就她,流螢哭夠了,情緒過了,沒忍住破涕為笑。
“笑了。”見她噗嗤一笑,韓宏義纔敢說話,“喝水嗎?”
他反身倒了水回來,遞到流螢手上,玻璃杯上的花紋棱角分明,反射著燈光著實耀眼。
流螢小手端著杯子,又冷了神色。
韓宏義當真是會哄人的。
不知道他還哄過誰。
瞧著流螢不再哭,卻也興致不高的樣子,韓宏義愁眉不展。
“今日是累了,還是誰欺負你了?迎春惹你不高興?還是那點心師傅說話太難聽?”
他又理了理流螢的浴袍,將她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你若是不想與我親近,那我就陪你說說話。”
流螢擡起眼看他,那眼睛紅得像小兔子,連鼻頭都紅紅的,瞧著是被人欺負狠了的樣子。
“二少爺,就沒有什麼要同我講的?”
“有。”
韓宏義應得快,卻並沒有什麼答案。
流螢這話的意思,症結顯然是在他的身上,他先應了,再琢磨到底是哪裡惹她不高興。
這些天他們沒見過麵,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現下如此委屈,必然是這些天聽見了些什麼,而且是極其傷心的事情。可他這幾天隻忙著公務,並沒有什麼好招惹她的由頭。
他腦子裡轉悠著,也沒再多說,流螢卻始終直視著他的眼睛等一個答案。
韓宏義起身坐在她旁邊,拉著她的手試探著問,“是不是,你聽見些什麼話了?”
韓宏義試探,流螢心裡更難受,她也不直言,擡屁股挪遠了一點,倒也反過來問他。
“二少爺是不是…不想我聽見什麼?”
韓宏義一笑,幾天不見,這丫頭還會周旋了。
他歎口氣,也不再探她口風,直言道,“我承認,先前是對春桃掛懷,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你不……”
“春桃?”
流螢麵露詫異,韓宏義及時住嘴。
“春桃是誰?”流螢追問道,“二少爺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韓宏義頭一回後悔自己多言,方纔舍了談話的技巧,打算以誠相待,沒想到非但沒猜中關竅,還惹了個更大的麻煩。
他不明白,從頭至尾,能讓他介懷的隻有一個失蹤多年的啟蒙丫頭,除此之外,他著實想不通,還有什麼能令她如此傷心。
“……你到底聽說了些什麼?”
韓宏義也有些著急,眉峰擰緊,流螢不自覺地縮了身子。韓宏義若是冷了臉,便與韓老爺有幾分像,尤其淩厲的眉峰,令流螢不寒而栗。
她麵露懼色,韓宏義見狀又緩和了神色。
“我不是逼問你,可我確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春桃…春桃是母親房裡的丫頭,後來失蹤了。”
流螢心裡像吞了個酸梅,“二少爺可是對丫頭情有獨鐘?這回打算去說親的又是哪房的丫頭?”
韓宏義無比困惑,“我?說親?你哪裡聽的渾話?”
流螢撅著嘴斥道,“這大太太,二姨太都知道的事,同我講了,便成了渾話。”
“母親?母親要給我說親?”韓宏義手握成拳,帶上了怒意,“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同她說明白,不需要她給我安排!”
流螢搖搖頭,“是二姨太,不是你托她給你說親?禮物都買好了?”
韓宏義一頭霧水,他與二姨太交集本就不多,這麼多年一直躲著二房,怎麼可能托她給自己說親…
“你是不是誤會了?”
韓宏義飛快地回憶,他忽然想起來,這麼多年涉及禮物、婚嫁的隻有這麼一回。
“上回在百貨大樓,確實與二姨太聊過兩句,那時我在五層買東西被她撞見了,是同你出去那天。”
也是他動心那天。
他詭使神差地想要送她粉盒,現在想來那麼名貴的禮物確實有些紮眼,難免惹人猜疑。
“可…可二姨太說,是兩三個月之前的事情。”
流螢心裡高興,卻又不敢相信。
“兩個月之前我在揚州出公差,母親是知道的,怎會鬨這種烏龍?況且這事我為何會托二姨娘。”
韓宏義坐得離流螢近了些,擡手將她摟在懷裡。
流螢不依,晃了晃肩膀,她掙不過,便由得他去。
“那日是我給你買禮物,被她撞見,便隨便聊了兩句,扯到婚嫁上頭,我便順著她的話應付著,真是人言可畏,傳到今日便成了這樣。幸虧你知會我,不然哪天她們擡個陌生女子進門來,我可真是洗不清了。”
一想到韓宏義滿臉錯愕地被迫迎親,流螢又是一笑。
“胡說,結婚前總會讓你見見,哪可能是陌生女子。”
“就算是,我也不會同意。”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悠悠說道,“我有心儀的女子,非她不娶。”
流螢依偎著他,恬靜地眨眨眼,“那就…祝二少爺有情人終成眷屬。”
韓宏義低下頭去吻她,唇瓣重新貼上粉唇。
“正好今天我也想問問她願不願意。”
流螢心裡一動,韓宏義這話說的如此明白,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她小臉兒漲紅,急急扭著身子將話題扯開。
“那、那春桃是怎麼回事?”
韓宏義瞧她還是問到這個事,便和盤托出。
“春桃原就是母親房裡的丫頭,十五歲那年…母親將她撥給我做了啟蒙丫頭。”
韓宏義隻說了這麼一句,流螢等了半天沒個後文,便問道。
“完了?”
“啊,完了。”
流螢不依,追問道,“方纔你還說她失蹤了。”
韓宏義坦然答道,“是,後來她不知去向,母親派人尋了幾個月無果,時至今日都沒有下落。”
流螢心裡忽然不安,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問出口,“春桃…為什麼叫春桃?”
丫頭的名字大多是由房裡太太取的,像流螢就是三姨太為她取的名字。
流螢直覺春桃這個名字有些來頭。
韓宏義垂下視線,說道,“她自小就喜歡吃桃。”
他摟著她的身子,手心微微出汗,流螢能感覺到那潮濕的熱氣透過了浴袍傳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後山的桃林,不是為你,是為她種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