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咒 第20章\\t禁足
流螢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被子,床褥也都已經換了乾淨的,那床濕噠噠的被褥就在院子裡晾著,流螢瞧見上麵的痕跡又羞了個大紅臉。
這叫什麼事兒啊,她本是要幫四少爺疏解,結果自己失控,哭著泄了兩回還睡了過去,明顯還是四少爺給自己善後的。
她拉起被子將自己整個裹進去,不知道往後該如何麵對韓心遠。
半晌屋裡也沒有動靜,她伸出頭瞧了瞧。
“四少爺?心遠?”
沒有人答。
她坐起來,發現屋裡隻有她一個,沒見到韓心遠的蹤跡。
韓心遠是被三姨太的人給“請”回去的。
下人過來的時候,他收拾妥當,正在院子裡晾褥子,那褥子濕了一大片,就像往上潑了一盆水,所以並沒有引起旁人的猜想。
“少爺,太太讓我請您回去,說是弄了個西洋懷表,請您過去看看。”
韓心遠皺起眉頭,“不過一個表,有什麼好看的?”
下人答,“太太不大會用,請您回去給調一下。”
韓心遠嗤笑,“知道了,明早我去看看。”
說罷拍拍手就要轉身進屋。
下人趕忙上前一步,搶著說道,“太太說,無論如何今天都請您回去一趟。”
韓心遠心下狐疑,“為什麼?她到底有什麼事?”
下人不答。
他這才發現,來的人不止一個,說話的這婆子背後站著幾個男丁。
韓心遠撒腿就跑,男丁也沒含糊,在他跑回屋之前就將人按在地上。
韓心遠想喊,卻被人捂住嘴巴,流螢還在床上睡著,對外麵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
韓心遠拚命擡著頭,下人低聲說,“少爺,太太說,您要是鬨得厲害,便將四姨太一起綁了送到老爺跟前去。”
聞言,韓心遠瞬間失了力氣,不再掙紮了。
韓心遠被人“請”回房,三姨太還真就拿著個懷表過來讓他瞧。
“你滾出去!”韓心遠根本不想看到三姨太。
三姨太也不氣,徑自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將那懷表放在桌上。
“我聽說,你昨兒跟流螢睡一起了?”
韓心遠早知道這事兒瞞不住,此刻也不想裝什麼乖孩子,便瞪著眼吼道,“是哪個不要命的亂嚼舌根子?給我出來!”
三姨太仔細端詳著自己的指甲,慢條斯理地說,“我勸你啊,省省吧,知道你打小就喜歡流螢,還道你是個孩子,沒想到你還真是對她有那心思,可她已經是你爹的人了,你也該收收心,不該惦記的就彆惦記。”
“不該惦記?”韓心遠怒視著三姨太,冷笑一聲,“這話兒子原樣奉還!當初若不是你惦記韓家的家業,何至於落得現在這步田地!你咎由自取,還有臉來管我?!”
三姨太原也是大戶出身,年紀輕輕勾搭上韓老爺,孃家是不願意她去給人做小的,三姨太豬油蒙了心,以為入門就能得一份家產,執意嫁過來,跟孃家鬨翻了臉,也就失了孃家的支援。
沒有助益,她便隻能靠自己,除了年輕,她一無是處,這幅身子老爺最是喜愛,各種花樣都玩過,她伺候人的辦法跟窯姐有得一比,看上去光鮮,實際很沒有臉麵,弄得韓心遠也擡不起頭來。
三姨太被戳中了痛點,起身便甩出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
韓心遠的左臉立時出現一個清晰的掌印。
“老孃乾什麼用不著你管!小兔崽子,我生你、養你,你這樣跟我說話?!那破鞋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們一個個都迷得不行!”
韓心遠自小沒被打過,挨這麼一下登時愣在原地。
三姨太話裡有話,韓心遠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眯起眼睛問,“你見過三哥了?是他害我??”
三姨太愣怔一下,隨後笑了,“看來這事兒比我想的精彩得多啊,老三真的對她有意思?”
韓心遠嗅到一絲危險的訊號,問道,“你要乾什麼?”
三姨太把手伸到兒子麵前,嬌著說道,“手疼,給你娘吹吹,我便告訴你。”
韓心遠最討厭她這幅下賤樣子,哼一聲彆過臉去。
三姨太也不氣,她走到裡間,將手放進銅盆裡,清水沁涼,手掌上的熱意下去不少,變成了絲絲縷縷的麻。
她將手收回來,盯著濕漉漉的手掌,水珠兒就順著手腕淌到玉鐲上,再蜿蜒爬過麵板,鑽進袖子裡去。
這麻癢讓她麵上微微一紅,口中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兒啊,娘說句實話,你我這輩子都是血脈想通,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都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除了你我,旁的都是外人,再怎麼不願意,你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為了自己,便是為了你,你要是不想將來落魄街頭,就老老實實地聽話,在屋裡待著彆出門,過了這陣子,這韓家能有你的一半。”
韓心遠啐了一口,“我不要!”
三姨太嫋嫋婷婷地走出來,在他臉上拍了拍,“你啊,就是跟她走的太近,學得太傻。”
“我樂意!”
三姨太扭著屁股向外走,旗袍貼在身上勾勒著豐腴的曲線,她擡腿跨過門檻,站在廊簷底下轉頭跟門口的男丁交代,“鎖門。”
“你乾什麼?!”
韓心遠發現自己要被禁足,突然就慌了,“夢蘭!你放我出去!夢蘭!!娘!!!”
三姨太站在門外回過頭,撇了撇嘴,這傻兒子,竟是在這種時候願意認她這個娘。
但終究是自己兒子,她還是心疼的,便問道,“那懷表賠給你,若是悶得慌,娘再給你弄個鷯哥解悶,還要什麼?就一並說了吧。”
韓心遠知道自己出不去,便滑坐在地上,扶著門扇說,“你給流螢撥兩個人去吧,她一個人,太苦了。”
三姨太一聽這兒子這時候最惦記的還是流螢,氣就不打一處來,但好在她早有安排。
她輕蔑一笑,“你放心吧,虧不了那小蹄子,已經讓迎春去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
韓心遠皺著眉想了半天,夢蘭院裡沒有叫迎春的丫頭。
迎春,迎春。
忽然他纔想起來,那是三哥的通房!
他登時急了眼,瘋狂地拍著門扇,“你要乾什麼?!為什麼讓她過去?!!”
三姨太抽出塞在衣裳側麵的帕子擦了額頭的薄汗。
“乾什麼?那騷貨生疏得很,如何伺候你爹滿意?從我院裡出去的人,我自當得上點兒心,你放心吧,迎春伶俐,有眼色,你四孃的事兒,你就彆操心了。”
隨後她甩著帕子,一步一搖地走了。
韓心遠急得像關起來的野雀,瘋狂地撞籠子,“彆走!夢蘭!!!你回來!!你彆走!!!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