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甜梅 酸他
酸他
情敵
陸知夏和宋予朵同時看著他。
女孩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將小女兒家的心思顯露出幾分,卻又隱隱約約淩駕在他的期待之上,似有若無地勾撓著他。
少女憋著幾分笑意,宋予朵凝眸觀望。
她們想看他怎麼把話圓回來。
宋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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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的路上,陸知夏坐在副駕駛位看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
耀目的陽光透過車窗折射出一連串金色的波瀾,清風似浪潮翻滾,層層疊疊從指尖滑過。
車內的氣氛逐漸變得闇昧,心跳在靜謐中顯得愈發明朗而輕快,如同一股湧動的暗流細細密密地籠罩。
宋沂辰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側眸看向她,“知知,你以後沒必要順著我媽的話哄她,既然不喜歡聽,就直接拒絕她好了,有我在,她不會為難你的。”
陸知夏怔愣住,或許沒料想到他會無條件地偏向她,唇角不自覺地彎起。
“浪仔,阿姨一向很溫柔的,我沒覺得她在試探我啊。”
男生笑了笑,忍不住輕輕掐了一下粉嫩的臉頰,“那是因為你沒有看到她在公司時不茍言笑的樣子,我實習的時候已經領教過一次,那滋味兒,比可樂兌白酒更酸爽刺激。”
女孩勾了下明媚的眸子,伸手拂去黏在耳畔邊的手,“原來你也有怕的人?我還以為你更怕叔叔呢。”
宋沂辰欣欣然勾唇,嗓音帶著點啞意:“誰說的,其實我最怕的人是你……”
陸知夏“嗯?”了一聲,於一片寂靜中對上他灼然的視線,“什麼意思?”
青年眉眼清俊,漆眸燃點星光,開口道:“意思就是怕你會離開我,那樣的話,我不知道未來的學習、工作和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女孩被他帶著幾分傷感,而更多則是被甜蜜沁滿的話逗笑了。
她的唇角綻開一絲笑容,流連的視線最終落在他的眼底。
“宋沂辰,看不出來啊,雖然你說的情話滿分,可惜我現在特彆清醒,好了,到學校了,你靠邊停車吧。”
“等一下。”宋沂辰把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側身把放在副駕駛位後麵的禮盒拿出來。
陸知夏還沒來得及解開安全帶,雙手緊攥著,向後仰靠時有些擔心會被他無意間蹭到臉頰。
孟言澈和夏商禹剛剛在醫學院的楓林食堂和顧惜苒吃完飯走出大門。
夏商禹一眼看到好哥們兒的車停在校門口的側邊。
他的腦海裡即刻上演了一出情敵相見、大打出手的動作戲碼,手足無措地擋住孟言澈的視線。
“言澈,我忽然覺得有些渴,要不去買兩瓶水再乘車回邯鄲路?”
孟言澈頓在原地,看到不遠處的那輛車開啟車門,一個身穿淺杏色連衣長裙的女孩從車上下來。
而宋沂辰從另一邊下車,像護花使者一樣,正大光明地繞到女孩身旁。
那個女孩不是陸知夏又是誰?
夏商禹嚥下一口唾沫,擔心他會衝過去和宋沂辰打起來。
他即刻拉住他的手臂,“你聽我說,他們並不是在約會,隻是吃了一頓便飯而已……”
孟言澈聽到“約會”二字氣得心坎兒疼,伸手推開他,“讓開,我要去找知夏問清楚。”
夏商禹沒能拉住他,眼看著他衝過去了,慌忙拔足追上他。
陸知夏和宋沂辰站在路邊,並未看到不遠處的兩人。
男生一手牽著她,一手開啟禮盒,想給她看母親為她準備的見麵禮。
孟言澈連走帶跑地奔過來,在風聲中話音差點被掩埋的一瞬,開口喚她。
“知夏!”
“孟言澈?”宋沂辰拉著女孩的手,似宣誓主權般,一下子將她拽到身後。
陸知夏還沒緩過神來,鑽出一個腦袋看向孟言澈,“嗯?你們怎麼來了?”
男生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再次把她藏到身後,冷冷地看向孟言澈:“怎麼了,你有事嗎?”
女孩不希望他們倆因為她引發誤會,想從青年寬厚的掌心裡掙脫出來,但奈何他的力氣太大,她隻好繞到他身旁。
“言言,你找我有事嗎?”
宋沂辰不等孟言澈回答,唇邊溢位一絲冷笑,真真生氣了。
“知知,你為什麼不喊他的名字卻要喊疊詞?”
孟言澈被他氣笑了,心底的醋意一路向上攀爬,反詰道:“知夏怎麼喊我,關你什麼事?”
陸知夏不知道他們到底想乾什麼,做了一個“停”的手勢,長睫壓下,氣場尤冷:“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而吵架有必要嗎?”
“有必要!”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宋沂辰正在氣頭上,周身戾氣籠罩,漆眸裡浸著的寒涼似有捲土重來之勢。
女孩頗感頭疼地看向他,把他拆了一半的禮盒塞到他手心裡,轉身就走。
男生知道她生氣了,著急忙慌地追上她。
宋沂辰駕輕就熟地扯開包裝盒,將母親事先選好的絲巾在空氣中抖了抖,三兩下係在雪白的頸前,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繡著精緻玉蘭的淡雅絲巾輕盈細膩,似雲朵般柔軟。
陸知夏疑惑地看著他,隱隱有幾分不解。
他的氣來得快,消得也快,匆忙解釋道:“我昨天不是把你的絲巾撕破了嗎?這是我媽親自挑選的,就當做是我向你道歉的賠禮。”
“撕-破-了”三個重量級的字剛剛落音,孟言澈和夏商禹睜大了眼睛看向他們。
女孩意識到他們誤會了,不慌不忙地澄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我先綁、綁……”
綁住他。
不行,她這麼解釋隻會越描越黑,還不如不解釋!
陸知夏看到他倆好奇又探究的眼神,最終保持緘默。
“你們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寢室了,改天見。”
宋沂辰見她沒有解開絲巾,眼尾勾著一抹笑,開心地朝她招手:“知知,下週見!”
陸知夏背對著朝他舉起右手繞了繞,心中卻掀起一絲異樣的波瀾,緩緩消失在前方的路口。
孟言澈見她走遠了,語氣裡不乏警示的意味:“宋沂辰,我上次問過知夏,她說不會和你複合的,你現在到底想乾什麼?”
夏商禹感覺現在的情況不太妙,正想插到他們中間,讓大家冷靜一點。
宋沂辰卻挑了挑眉,邁步走到他麵前,單手插在兜裡,一雙俊俏的眼眸勾著明晰的熠爍。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相信鍥而不捨的道理你應該懂吧?”
夏商禹聽到好兄弟念起了《勸學》,眼神有些飄忽,隨時準備拿出手機撥打120。
孟言澈冷嗤一聲,眸色彷彿快凝結成霜,“看來你彆的本事沒有,畫餅充饑的本領倒是學到了。”
宋沂辰既注重過程,也看重結局,雲淡風輕地糾正他的措辭:“誒,話彆說得這麼難聽,最多也就是望梅止渴而已,不論我的結果如何,我都認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孟言澈不願再與他多說,轉身走了。
夏商禹擦了一把冷汗,湊到宋沂辰身旁,虛虛地圈住他的手臂,“阿浪,你的知夏為什麼要把你綁起來?”
宋沂辰伸手扒拉開他的臉,漆眸深邃明淨,“因為我們打了一架。”
夏商禹驚恐得差點瞳孔地震,注視著他處變不驚的平淡神色,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撲通亂跳的心臟。
“什麼?你、你、你,你這個人麵獸心的狗東西!”
男生不用猜也知道眼前的狗東西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氣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沉的嗓音愈發讓人想入非非。
“嘶,我是這樣的人嗎?在知知迴心轉意之前,我絕對不會跨越雷池半步。”
夏商禹有些亢奮地笑起來,勾搭上他的寬肩,八卦地問:“那你和我說說,最後你們誰打贏了?”
宋沂辰臉色一紅,“當然是我讓著她,然後她才贏了。”
夏商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像模像樣地思考了半秒鐘,不帶一絲猶豫地說:“喔,看來是她在尚麵……”
男生聽到這句話愣了一會兒,待反應過來,耳尖發燙,擡腳想踹他。
夏商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一溜煙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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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一週的課程,陸知夏和顧惜苒、夏商禹一起乘計程車去宋沂辰的家裡參加聚會。
孟言澈上週日和宋沂辰劍拔弩張,週五晚上請顧惜苒去江寧路的一家米其林餐廳吃了一頓極致美味的大餐,囑托她前去盯梢,然後再回來向他報告情況。
宋沂辰已經在彆墅的大門口等候,陸知夏和朋友們下車,大家都被眼前極儘奢華的豪宅吸引了。
步入莊嚴複古的彆墅,依稀可以遠眺前方挑高的門廳和優雅貴氣的大門。
四個人繞過轉角石砌和鬱鬱蔥蔥的花園,走過白木柵欄,陽光斑駁地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泳池邊。
青銅雕塑噴水池位於玫瑰花叢中央,滿園的薔薇盛開綻放,與紅玫瑰競相爭豔,令人心曠神怡。
車庫分地上和地下,地上是獨立的出入口,地下則更具私密性,可以容納數十輛豪車。
一路走到彆墅正門,側邊是圓形的落地拱窗,擡頭可見尖塔形褐紅色屋頂。
大門開啟後,大家換上拖鞋走進來,一眼能望到儘顯華貴的大廳。
陸知夏雖然之前在視訊裡見過這幢彆墅,但第一次來,親眼所見的景象還是讓她歎為觀止。
她習慣性地拉住宋沂辰的衣袖,唇角綻開一抹溫軟的笑:“浪仔,你家好漂亮啊,比我之前看到的更……”
話還沒說完,她側眸看到許黛瀅也來了,而對方端著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從沙發上緩緩站起來,不疾不徐地朝他們款款走過來。
陸知夏十分驚訝,細白指尖從男生的袖口倏地滑落,喉間溢上一抹腥甜,酸得發澀。
宋沂辰察覺到少女忽然低落的情緒,轉眼間握住她的手。
他正想開口解釋,許黛瀅勾起一抹盈婉笑意,開始主動出擊。
“舊同桌,好久不見,真沒想到你會放棄保送京大的機會來這裡,我家就住在沂辰的附近,你還不知道吧?我去年轉學到申城中學,恰好和他成為了新同桌……”
陸知夏聽了半天,總算是聽到了最重要的一個關鍵詞。
她毫不猶豫地從身後男生的手中抽出來,朝他溫柔一笑:“沂辰?”
宋沂辰不知道許黛瀅今天在發什麼瘋,用唇語問許黛瀅:“我招你惹你了?”
陸知夏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變著法兒地酸他——
“沂辰呐,帶我們到你家去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