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甜梅 任性
任性
任性
宋沂辰冷凝著她,單手撐著桌麵,算是心平氣和地問:“知夏同學,請問你待會兒想喝什麼口味的果汁?”
陸知夏見他似有不耐,想要發作,一邊拿起古董筆掭戳他的指骨,一邊朝他擡眸嬌笑著說:“不如你帶我們去天台上喝果汁?”
十分鐘後,宋沂辰帶大家來到頂樓的露台。
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彆墅區的全景,現代與古典融合的裝飾細節流光溢彩。
有許多漂亮的星星燈飾點綴在清新怡人的綠植間,明媚的光影斑駁灑下,交織出浪漫的畫麵。
陸知夏安靜地坐在角落裡,她看向對麵的那棟豪宅,小口地品著蘋果汁,清淩的嗓音變得柔軟了許多。
“那一幢中式彆墅是叔叔和阿姨住的家嗎?”
宋沂辰坐在她身旁,修長指節握著一杯清潤酸甜的蘋果汁。
許黛瀅站在不遠處接電話,夏商禹和顧惜苒坐在露台的正中央欣賞風景。
女孩見身側男生不答話,懶懶地側眸看向他,“你以後也會搬過去住?”
宋沂辰眺望著遠方,目光幽沉,“或許吧,其實對於我來說,住在哪兒都一樣,最重要的是和誰住在一起。”
陸知夏正想說些他不愛聽的刺兒話,許黛瀅一邊聽電話,一邊朝她嫉妒又矜傲地看過來。
陸知夏輕勾起唇角,極自然地湊到他身旁,長睫一掀,將收未收的笑意在這一瞬綻開。
“那你最想和誰住在一起?”
宋沂辰斂了斂眸,意味深長地看向她,忽然間賣起關子:“不告訴你。”
陸知夏翹起唇角撇過頭不理他,站起身準備走。
男生驀地伸手,隻在一息間便拉住細白的皓腕,輕聲說:“我收集的演唱會門票在二樓,我帶你下去拿。”
女孩本打算功成身退的,但是她真的很想要傅星哲的門票和親筆簽名。
她思忖了片刻,用力地從他的掌心裡逃竄出來。
“那好吧,但是你不可以——”
宋沂辰挑了挑眉接話:“親你。”
陸知夏被他氣得捏了捏拳,她理智猶在,壓低了嗓音說:“你小點兒聲不行嗎?”
青年點點頭,唇角勾著點笑意,再次重複:“好,不可以親你,不可以親……”
少女眉眼間複上一層冷意,在忍不住想動手前,深吸了一口氣又輕吐出來,立刻拉著他的手衝出門外。
陸知夏拉著宋沂辰走下數十層台階,繞過足以讓人看花眼的連續拱門和迴廊,一口氣不停歇地跑到二樓才停下來。
雖然她的身體素質很好,但是剛才從露台上出來時像走迷宮似的。
偏偏這家夥也不提醒出口在哪兒,她跑了大半天才勉強找到一扇門下來,哪裡知道每一層樓會有這麼長的轉角走廊。
女孩氣喘籲籲地鬆開他,瑩潤如玉的雙頰浮上一層緋色,“你家為什麼這麼大?跑得我都快斷氣了。”
宋沂辰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伸手將她的發絲捋到耳後,眉宇間儘顯溫柔,“知知,其實電梯就在你的右手邊,隻是你剛才沒有看到而已。”
“況且我早就答應過你,不會再親你,自然不會食言。”
少女一秒捂住他的唇,明眸似秋水一般清澈:“停,不許再提那個字。”
男生單手插兜,因為剛剛跑過的原因,低沉嗓音啞然得沾染上某種難以言喻的火星子:“好,不提就不提,我是正人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陸知夏沒有閒工夫再聽他說些“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打臉”的無用話。
她牽著他的手朝前麵走,一縷微卷的長發似有若無地撩過他的肩線。
“快點,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拿門票和簽名嗎?”
宋沂辰敏捷地勾過柔軟的發絲,長指貼在鼻尖下輕嗅,用發尾撓了撓帶點灼意的雙唇。
他帶她來到儘顯奢華質感的臥室。
法式吊燈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熠熠光輝,室內裝飾精巧不失溫馨,客廳向南北舒展,整間主臥寬敞明亮,豁然開朗。
陸知夏跟在他身後,她沒想到他會把這些東西放在臥室裡。
這間臥室離頂樓的露台相隔太遠,不用猜也能想到主臥的隔音效果極佳。
如果他們在這裡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想必沒有一個人會知道。
女孩正胡思亂想著,宋沂辰轉身走過去,把門關上了。
陸知夏瞬間僵住,在離他兩步距離之外的地方愣愣地問:“你為什麼要關門?”
男生表現得很自然,雖然耳尖已經微微泛紅,但還是清清冷冷地回答:“這裡是我的房間,我當然要關門了。”
女孩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遠,越來越忐忑:“那我就站在這兒等,你快去拿。”
宋沂辰看到她驚訝、慌亂又欲蓋彌彰的神色,心裡拔涼拔涼的。
他不明白從什麼時候起,在知知的心裡,他竟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滿眼被yu望傾覆且驕奢沉湎的銫胚……
罷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行得正坐得端,就算知知一不小心跌到他懷中,他也不會起半點壞心思!
“好,我們拿完東西就下樓準備吃中飯。”
宋沂辰從臥室的書桌裡拿出一整盒整理得妥妥當當的傅星哲的親筆簽名,裡麵還有幾張花了很大功夫才買到的珍藏版專輯以及這兩年來收藏的演唱會門票。
陸知夏興奮地接過禮盒,這個小盒子散發著淡淡的玫瑰香,外形精緻細膩。
她開啟看了一眼,裡麵的內容物和雕刻在四周的青鸞和牡丹栩栩如生,讓人愛不釋手。
女孩小心翼翼地關上盒蓋,雙頰漾起一對嬌俏的梨渦。
陸知夏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前麵,開啟門,回眸朝他溫溫軟軟地笑了笑。
“浪仔,下次我請你吃飯,地點由你來選。”
好了,知知終於不再執著於喚他“沂辰”,而是浪仔了!
雖然離“哥哥”這個稱呼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但總歸是逃離了先前的那個魔咒。
宋沂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仍被懸得高高的。
因為他感覺她好像要拿著東西跑路似的。
以他對知知的瞭解,她今日來參加聚會的原因除了宋女士的邀約以外,她對傅星哲的親筆簽名比對他本人的興趣更濃厚。
在女孩即將走出房間時,宋沂辰擡指拎住她米白色的襯衫後領。
“慢著,吃完午飯再走。”
陸知夏來這兒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既向許黛瀅正式宣戰,同時也把回禮送給了宋予朵。
至於吃不吃飯並不在她的考慮之類,而且她懷中還抱著喜歡的寶貝們,她現在就想回公寓把它們妥善儲存起來。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打量著懷中的禮盒,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剛纔在露台吃了甜品又喝了果汁,我現在還不餓,而且你的好兄弟也在,少我一個也沒關係。”
宋沂辰總算是明白她在打什麼主意了,淩冽的眉峰一掃,忽然伸手勒住纖細的頸。
他向後微微一攏,一手將門帶上,另一隻手把她抵在門後。
此刻如果不是他將她緊箍在懷中的話,陸知夏會毫不猶豫的一個掃腿將對方一腳撂倒,讓他無法近身。
宋沂辰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因為他將她攏入懷中時,女孩側身準備躲開,但他已然貼到她身後,如果知知真的踢他一腳,他十有**會受傷——
就像他兩年前在電梯裡用力抱住她時一樣,他當時就疼得直不起腰了……
念及此,青年這才明白她是真的在吃醋,否則也不會任由他肆意任性。
“知知,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邀請許黛瀅來我家玩兒嗎?”
陸知夏猶疑地搖搖頭,她動了動細腕,仍想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
宋沂辰神色凝然,如實說道:“我在申城中學上高三的時候,許黛瀅從京城附中轉學到我們班上。”
“她告訴我,我和她之前上幼兒園的時候也在同一個班,這兩年來,她是唯一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我在這兒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她幫了我許多忙,直到高考完後,我才知道她是卓耀集團的千金。”
少女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注視著哥哥漆深幽沉的眼眸,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隻覺此刻漫上來的熱意燒得灼人。
果然,他下一句便峯迴路轉。
“我的奶奶有意與卓耀聯姻,但是我爸媽都不同意,我已經多次向爺爺、奶奶表明過自己的立場,告訴他們,我和許黛瀅隻是朋友而已,絕無可能。”
宋沂辰雖然很想安慰她,可他做不到對知知隱瞞這些實情。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抱著知知一起逃,也不願覆水難收,讓他們再次忍痛分離。
“還有一件事你應該也知道一些,但不全。”
“十九年前,許黛瀅的姑姑和我爸有些交情,我媽是因為當時正處於瓶頸期的宋氏集團想要通過聯姻走出困境才離家出走的……”
陸知夏很快梳理了一下來龍去脈,混亂的頭腦比任何時候都更清醒。
她擰眉問:“所以你邀請許黛瀅來是為了向你的爺爺和奶奶證明,你和她隻是朋友,想讓他們歇了這個心思?”
女孩神色凝重,壓著一股無名之火,問得一針見血:“但是你不知道她一直都在暗戀你嗎?沒準人家以為你邀請她來,是給她一個希望呢?”
宋沂辰很慶幸她是關心他的。
他單手撐著牆,左手牽著她,溫沉的嗓音近乎繾綣:“怎麼會?”
“你剛才的表現那麼好,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瞭你對我的昭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