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尾乞憐的丈夫們 第 27 章
時光荏苒。
一年後。
“哥哥!”
周之訓剛回家,正打算將身上那件黑色大衣脫下,他一聽腳步聲便知道是陳冕。
“慢些跑,”周之訓停下手中動作,張開手臂摟住衝進自己懷裡的陳冕,“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陳冕用頭頂在他懷裡來回蹭了蹭,聲音悶悶的,“因為得知你要回來。”
她和周之訓關係的轉變發生在陳冕住進這裡的半年後。
在他們徹底成為熟悉的朋友後,周之訓主動提出的,他希望陳冕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在彆人問起與陳冕的關係時,能坦蕩地回答,“lovers。”
陳冕考慮兩周後,同意了周之訓的請求。
她沒有前任,甚至連暗戀物件都沒有過。
陳冕喜歡周之訓,畢竟沒有哪個人像他那樣細致周到,更沒有誰的模樣如他一般英俊張揚。
陳冕曾天馬行空地猜想過,周之訓會不會是世界的造物主,要不然他怎麼會這樣完美,完美到不真實。
起初陳冕對周之訓的情感十分淺薄,僅僅是因為他對自己好,所以才對他好。
因從小親緣關係淡薄,陳冕很渴望擁有一段長久的親密關係,她嘗試過討好自己的父母以及同父異母的哥哥妹妹,希望他們能夠真正接納自己;也嘗試過尋求一段密不可分的友情,徒勞無功。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周之訓出現了。
如果對方是他的話,陳冕覺得或許可以。
周之訓比她高得多,肩很寬闊,給人能承受住世間所有壓力的錯覺,墨綠色的眼眸,總是深沉地看著自己,如同暴雨過後的鬆林,刺眼的陽光穿破茂密的枝葉照射在地麵,靜謐溫暖。
“哥哥,我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嗎?”
周之訓突然按住她的腦袋,把她死死禁錮在自己懷中,良久後詢問道,“晚上想吃什麼?我叫bel先準備著。”
“勃艮第牛肉和薄餅。”
“好,”周之訓沒有鬆開她,反而伸手摟住陳冕的臀部,好叫她能用雙腿勾住自己的腰,然後順勢坐在陽台的躺椅上。
陳冕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特彆是對方的舌頭幾乎塞滿了她的整張嘴。
太大了。
哪裡都是。
“tiara,”周之訓身體往後撤了些,伸手抹掉陳冕嘴角的津液,複又情不自禁地傾身吻啄著她的嘴角。
有點癢。
陳冕雙手攥著周之訓的衣袖,攥出一道道擰巴的褶皺。
popo在門外叫了一遍又一遍。
“popo,popo在叫我,”陳冕側頭,周之訓的唇瓣擦過她的臉頰。
“你聽錯了,”周之訓掰過她的臉,急切地吸吮著她的唇。
陳冕在心底默默給popo道歉,要怪就怪周之訓這個急不可耐的色鬼吧。
兩人齊齊下樓已是四十分鐘後的事,bel早已將晚飯備好放在保溫櫃裡等著上菜了。
“tiara,今年寒假是什麼時候?”
“大約是十二月末吧。”
陳冕學的是音樂,有錢人家生的女兒大多半大學專業與藝術有關,反正也不指望她們能夠掙多少錢,也不希望她們吃太多學習的苦,不如陶冶下情操,碰上聚會也好有顯擺與展示的條件。
“我記得最初學鋼琴,一直記不住哪個琴鍵彈出來的是哆,當時用的琴不好,是個雜牌,現在名字也忘記了,隻知道我在牌子上做了標記,對應到黑白鍵上剛好是哆。”
“嗯,很聰明,”周之訓毫無保留地誇獎她。
小時候陳冕學琴很苦,那時她還跟著母親一塊兒生活,沒什麼錢,父親給的僅有的生活費都被母親拿去整容保養以及購買奢侈品去了。
家裡很窮,是真的窮,冬季氣溫緊逼零下,母親不允許她開暖氣,小陳冕穿著厚厚的冬衣,把自己裹成個粽子,臃腫地坐在鋼琴椅上,哆嗦地按下一個又一個琴鍵。
“你的父親呢?”
“他有自己的家庭,”陳冕語調平常甚至有些麻木,“哥哥,我和你講過嗎?我的母親插足了父親的婚姻,是個壞女人,當然,我的父親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冕的母親叫馮美霞,父親叫陳康。馮美霞和陳康互為初戀,那會兒馮美霞的家庭狀況要比陳康好得多,在陳康的事業上助力不小,隻不過後來馮美霞家破了產,陳冕的外公外婆受不了這巨大的打擊相繼離世。
陳康為了更好的前途放棄了馮美霞,選擇與另一位高管女兒結婚,也就是陳康現在的夫人曾白鈴。
原本大家都該過好現下的生活,許多情情愛愛該斷絕在這時,然而五年後,陳康再次與馮美霞相遇,淒慘羸弱的馮美霞勾起了陳康對她的憐愛,也讓這負心漢想起過往種種美好。
陳康婚後出軌馮美霞,並且生下了陳冕。
“你的父親是個狡猾且蠢笨的愚人,”周之訓毫不留情地批判道,“他的每一次選擇都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還傷害了你,tiara。”
陳冕聳聳肩,不在意道,“那些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非常好。”
“是的,”周之訓托住她,將她抱進懷裡,就像她抱著popo一樣,來回摩挲著她垂落雙肩的發絲,“這些事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不必在意更不必理會他們。”
tiara,你有我就夠了。
周之訓在心裡補充。
“對了,期末會舉辦小型音樂會用作成果展示,你要來嗎?”
“我可以去嗎?”周之訓輕聲反問道。
他記起,陳冕不太願意在外人麵前公開自己與她的關係,特彆是在她熟悉的人麵前,她的朋友們恐怕現在都還不知道她非單身,上次無意中聽到她們之間的對話,對方還想為tiara介紹男友。
陳冕點點頭,“當然可以,隻不過你不要和我表現得太過親密。”
和周之訓戀愛,因為對方太過耀眼,陳冕有些忌憚她本身的實力被遮蓋,被冠上難以摘下的稱謂——‘eli先生的女友’。
說到底,既是因為周之訓,也是因為她對自己的不自信。
“可以,”周之訓答應下來,“我過來聽完音樂會就離開,之後在校門口等你可以嗎?”
陳冕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快,她反倒有些愧疚,掩飾性地親吻著周之訓的嘴角,“抱歉。”
“沒關係,”周之訓十分順從地接受了陳冕的‘討好,’“你開心最重要。”
-
期末音樂會。
陳冕起了個大早,化妝師和服裝師已經在休息室等著了。
周之訓也起了,他有晨跑的習慣,每日六點半就會起來。
現下他已經跑完了,洗過澡換了身深藍色的家居服,手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長腿交疊,視線落在手裡的電子螢幕上,看著十分閒適矜貴。
“醒了嗎?”周之訓聽見腳步聲,朝陳冕看過去。
她剛起床,腦袋炸了毛,思緒不清明,手在身上胡亂抓癢,眼神東看看西看看。
周之訓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過去牽住她,“醒了沒?要再去睡會兒嗎?時間還很早。”
陳冕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口不對心道,“醒了。”
“要喝口咖啡嗎?”
周之訓牽著她讓她坐到了他剛坐的位置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溫度剛好,喂到陳冕嘴邊,“喝一口,醒醒神。”
陳冕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小口。
“好苦。”
“是要我送你去學校還是司機?”
“司機。”
“好,那我等會兒再過去。”
陳冕點點頭,和周之訓溫存了一會兒,進了休息室,再出來時發型已經做好了,衣服沒換,穿的是一件長度到腳踝的黑色羽絨服,天太冷了,禮服得等到候場時再換。
“路上注意安全,”周之訓在陳冕出門前叮囑道,“待會兒見。”
司機四平八穩地將陳冕送到學校禮堂門口,josie和naoi等在後門簷下,見她過來,興奮地朝她招手,“tiara,這兒!”
“嘿!”陳冕一隻手拎著裝有禮物的紙袋,另一隻手提起羽絨服衣擺,大步走過去,“我來晚了嗎?”
“怎麼會,正好,你吃早餐了嗎?沒有的話我這裡有多的雞蛋。”
“吃了,”不僅吃得很飽,周之訓怕她候場時間太長,還貼心為她準備了可頌,餓的時候可以墊吧墊吧。
“tiara,你準備好了嗎?”
“sure”
準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陳冕很緊張。
她從小就習慣躲避聚光燈或者攝像機,她恐懼自己的行為暴露在大眾目光下。
自從學了音樂,參與了許多避無可避的演出,陳冕有在逐漸克服這一恐懼,雖見效甚微,好歹是向好趨勢。
為了彌補因恐懼膽怯帶來的失誤,陳冕每一次演出都用了十二分的努力,她把每一首曲子深深刻在自己心中,形成肌肉記憶,哪怕自己因過度緊張大腦會有短暫空白,肌肉記憶會帶動自己的雙手完成曲目。
陳冕的上場順序靠後,候場的地方在舞台一側,可以將觀眾席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知道周之訓很早就到了。
他坐在最後一排,靠著門,caleb板正地站在他身後。
周之訓穿得十分低調,黑西裝,白襯衫,銀色的領帶夾,同時又十分正式。
陳冕迫不及待地朝他極小幅度地揮了揮手。
果然,沒看見。
“先生,tiara小姐在朝您揮手,”caleb以為周之訓沒注意到陳冕的小動作,提醒他道。
周之訓理了理衣袖,漫不經心道,“我剛剛回應她了,是她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