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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尾乞憐的丈夫們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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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

周之訓當然知道陳冕說的是什麼,他沒回答,進了衣帽間,再出來時身上已經套了件白色t恤。

“怎麼醒了?是餓了嗎?”

陳冕搖搖頭,不依不饒道,“你背上的疤痕是怎麼弄的?”

周之訓一言不發地盯著陳冕的臉看了半晌,陳冕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他還是沒有回答,朝她招招手,“過來,既然來我這邊了,就陪我睡吧。”

並順勢關了一側的燈,隻留了床邊的那盞落地燈。

昏黃的光映照在地板上,周之訓神色晦暗不明地注視著她,“過來。”

陳冕躊躇著,磨磨蹭蹭地挪過去。

“我可以仔細看看嗎?”

“看什麼?”

陳冕指了指自己的後背,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想看周之訓身上的疤。

周之訓無奈地歎了口氣,鬆了口,“可以,過來看吧,我抱著你。”

那道疤大約有兩隻手掌指尖對指尖並起來那麼長,是一道陳年舊疤。陳冕幾乎能判斷這是在周之訓成年前受的傷,因為疤痕邊緣有生長拉扯的痕跡。

然後,她把自己的睡裙褪去了一半,“我這裡也有一道這樣的疤。”

“誒,”周之訓錯開目光,將被子拉來給陳冕蓋上,避免她著涼。有時他很無措,因為陳冕偶爾大膽的舉動。

陳冕仔細觀察著他與自己的疤痕,她的要比周之訓的小很多,在肩膀後,穿衣服剛好能遮住的位置。

兩人的疤痕,除了細節以及大小,幾乎稱得上是一模一樣。

“天哪,周之訓,我們怎麼會這麼有緣分?”

陳冕試著將自己的疤痕與周之訓的拚在一起。

“好了,”周之訓幫她把睡裙重新穿好,一同躺在床上。

他的懷抱很緊,比之前每一次都更緊。

“睡吧,明天給你做一些好吃的。”

陳冕在他緊實的懷抱中勉強仰起腦袋,“那你的傷是怎麼弄的?”

周之訓看她對此如此執著,也是,在他身上發現與自己這樣相似的一道疤痕,固執地去追問前因後果很正常。

可他現在並不想深入探討事情原委。

“很晚了,快睡吧,”他的手一下一下拍著陳冕的背,哄道,“有時間我全部都會告訴你的。”

“好吧,”陳冕追問不出,撇撇嘴,把頭靠在周之訓的胸口。

結實寬闊的胸肌,躺在上麵像被一隻溫柔敦厚的熊抱住,安全感十足。

然而,她做了個噩夢。

以往的片段斷斷續續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許多原以為已經忘卻的事情,被一雙無形的手從記憶深處拉扯出來,強硬地逼迫她一遍遍地回顧。

陳冕避無可避,躺在枕頭上的腦袋也左右輕微地擺動著。

她記起幼時那場紙醉金迷的聚會。

當年陳康的事業早已如日中天,而他與馮美霞也已經重聚,生下了陳冕,那會兒她剛七歲。

這場聚會邀請了陳康及其家屬,是名義上的家屬,並非馮美霞。

但,馮美霞通過各方途徑拿到了聚會的邀請函,她不僅自己去了,還帶上了陳冕。

她這麼做,無非是因為陳康拒絕與她見麵聯係,也拒絕支付除了撫養費之外的錢財。

陳康是經曆過苦日子的,所以他把錢攥得很緊,謹慎地花著每一分額外費用。

意外突如其來。

一對偷腥的情人在二樓無意撞倒了調情的燭燈,墜落的燭燈落在柔軟的地毯上,起初他們正情動,沒有察覺,待察覺到時,火勢已開始蔓延。

二人身份地位比不上在座其餘人,起因又是這樣上不了台麵的齷齪事,他們二人打算悄悄離開,裝作是第一位發現火災的目擊者。

這樣一來二去又耽擱了些時間,真正等到其餘人都發現時,火勢已經有些不可控了。

此時,聚會上的眾人幾乎都沾了酒,腦子如同生鏽的器械,慢悠悠地將腦海中的指令傳達至身體各處。

跑,是身體接收到的第一指令。

火災如同凶狠的豺狼虎豹,撕咬著富人們的自尊與體麵,他們爭先恐後地朝門口湧去。

陳冕是被遺忘的那個。

馮美霞為了逃命自顧不暇,哪裡還記得住自己的女兒,等她到安全地反應過來後,第一瞬間出現的情緒不是驚慌擔憂,而是竊喜。

或許還夾雜著一些遺憾——與陳康之間的連線斷了。

因為,失去孩子的她既說不上是陳康女兒的母親,更說不上是陳康的情婦。

對馮美霞來說養育一個孩子的開銷太昂貴了。她寧願陳冕葬身在火海中,而她自己裝裝可憐,也許能在陳康麵前騙取一筆不菲的安撫費。

鋪天蓋地的火席捲著屋子裡的每個角落,陳冕被熱氣熏得睜不開眼睛,她憑感覺摸索著房間內的一切。

每一件都滾燙無比。

每一件都是,甚至腳下的地板也是。

恍惚間她認為自己正身處一個蒸屜內,源源不斷的熱氣從腳底冒上來,熱氣散不開出不去,堆積在頭頂。

“tiara,tiara”

陳冕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想伸手,發現手被人緊緊攥住。

周之訓眠淺,半夜驚覺身邊人的異樣,立馬喚bel叫來私人醫生為她診治。

“好些了嗎?”他見陳冕醒了,傾身貼近她詢問道。

陳冕點點頭,心道,怪不得覺得熱,原來是發燒了。

“醫生說,你的免疫力有些低,受了些驚嚇,應激所致,”周之訓垂眸看著她,手指拂過她的臉頰,“怎麼了,是因為我後背的傷嗎?”

陳冕張嘴說話,發現聲音啞得很,搖了搖頭。

周之訓示意一旁的bel倒了杯溫水,喂給她喝下。

“再睡會兒,我守著你。”

-

次日,陳冕起得很早。

周之訓一整晚沒睡,倚著床頭一動不動地守了她整晚,這會兒剛去廚房想為她熬些米粥。

陳冕醒來沒見著人,下床四處沒找著鞋,索性就這麼走到了廚房。

周之訓在廚房看著鍋,鍋內的粥發出‘咕嚕咕嚕’的輕響,廚房內彌漫著清新又有些寡淡的氣味。

“坐這兒,”他的視線落在陳冕白皙清瘦的腳上,有些不悅,“鞋也不穿,就這麼過來,是覺得自己身體很好嗎?”

“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沒找到,”陳冕心虛。

周之訓替她重新拿了雙拖鞋,套在她腳上,並摸了摸陳冕的額頭,已經退熱了,“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所以,可以告訴你昨晚是為什麼難受嗎?”周之訓彎腰,視線與陳冕的齊平,她眸光閃動,眼珠如一顆沁水黑珍珠。

“做了個夢,夢見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陳冕沒打算瞞他,如實說了昨晚夢到的一切。

“這個夢我以前做過很多次,自從我上了高中已經很少再夢到了,結果昨晚又做了這個夢。”

“抱歉。”

陳冕詫異,“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是因為我的疤讓你想到了那些糟糕的遭遇。”

“沒事,”陳冕看得很開,“這些事早就已經過去了,而且,夢這種東西,你怎麼能說一定是因為你呢。”

他的tiara就是這樣,既單純又善良。

“去餐桌等著,馬上就好了。”

“哦,”陳冕伸長脖頸瞧了鍋裡白花花的粥,“這吃著沒滋沒味的,我想吃點辣辣的。”

“不行,”周之訓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

“好吧,”她戀戀不捨地朝櫥櫃裡看了眼,裡麵放著她愛吃的麻辣牛肉乾和一些辣白菜之類的下飯菜。

周之訓很少允許她吃一些開袋即食的下飯菜,況且家裡每日的飯菜幾乎不重樣,陳冕也吃不上這些。

就在她返回餐廳途中,收到了一則來自中國的資訊。

是她的父親陳康,詢問她何時回去。

陳冕回他,還不知道。

寒假已經開始了,她之所以沒回去,是因為真的沒什麼好回的。回去之後還要麵對繼母曾白鈴以及總是看她不順眼的陳以銜。

這樣的家,回去乾嘛呢,還不如在周之訓身邊待著自在。

下一刻,陳康打來電話。

陳冕接起來,等著對麵先出聲。

“爺爺病了。”

“什麼!?”陳冕一下激動起來,“什麼病?什麼時候病的?怎麼沒有人告訴我?”

爺爺對陳冕很好,陳冕幼時得到為數不多的關愛都來自於他。

而且,她記得爺爺身子骨很硬朗,上次回去還陪他去爬了長城,短短半年時間,怎麼會

“前段時間得了個重感冒,他沒重視硬生生拖成了肺炎,再說說你,從來不往家裡打電話,現在倒怪起我來了。”

陳冕這兒不想與他爭辯這有的沒的,陳康這人得了點空子就得數落兩句,他心裡才舒坦。

“我最近寒假,看看這兩天的機票抽空回來一趟。”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就這樣。”

“行。”

“怎麼了?”周之訓在她接起電話時就注意在聽,而且她情緒激動音量不小,輕易能知道她與對方的談話內容,“家裡人出了什麼事情嗎?”

他走近,瞥見陳冕的手機界麵已經切換到機票預訂畫麵,“這麼急嗎?”

“是,”陳冕隨口敷衍著,心裡預估著時間,如果現在出發到機場最少要一個多小時,能趕上下午的航班,這麼想著手指點進了其中一班,隨後手機被人抽走。

“你乾嘛!”她心裡本就不得勁,被這麼一攪和,氣直接衝周之訓發了出來,“我訂機票呢。”

周之訓怎麼可能放任她就因一通電話著急忙慌回去,他什麼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是誰生了病,多嚴重,tiara會耽擱多久,什麼時候再回來。

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把人放走,他做不到。

“好好說話,你先回答我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爺爺生病了,”想起陳康在電話裡談及的肺炎,陳冕不自覺紅了眼眶,內心暗自責備自己平時沒多往家裡打電話,也沒多關心家裡的老人。

奶奶去世得早,就剩這麼一個爺爺還留在身邊,他雖然是陳康的父親,但從來沒有摻和這一家子的醃臢事,早年住在一座遠離塵囂的山頭,種種菜養養雞,陳冕幼時就是吃這雞和雞蛋長大。

後來知曉陳康與馮美霞離了婚又出軌於她,生下陳冕,他原本自覺愧對馮美霞一家,於是從山頭搬回城裡,時不時會幫著照看陳冕。

“可憐的tiara,我不能陪你回去,”周之訓攬住她為難道。他最近工作很忙,走不開,這一行程在他規劃之外。

“沒關係,我自己回去就行。”

“先把早餐吃了,晚上讓bel幫你收拾行李,我幫你把機票定了,明天下午再回去,回來的機票順道也定了。”

陳冕不樂意,“我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按機票的時間回,不然就等我有時間陪你一起回去,放心,我會安排最頂尖的醫生為你爺爺治療。”

可惡的周之訓,他不合時宜的佔有慾總是令人煩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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