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忘記過往疼痛 003

    醒來時，沈秋笙和哥哥又說了一些話。

回到彆墅時，卻看到許臣舟久違地坐在沙發上，俊臉輪廓不似平日那般淩厲。

若是從前，她會像隻雀躍的鳥兒飛過去。

可現在，她隻是淡淡地掃過他一眼，轉身上樓。

“阿笙！”

許臣舟當即叫住她，聲音有些喑啞。

沈秋笙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下一秒，一個熟悉而溫熱的懷抱從身後將她籠罩。

“我知道你委屈，下週我陪你去看畫展，嗯？”

可他懷裡，她為他挑的木質香，卻混雜著女士香水味。

沈秋笙鼻腔發酸：“許臣舟，喜歡畫展的，是溫晚。”

從前，隻要他做錯了事情，就會溫言軟語哄她。

可如今，就連哄人他都懶得費心思去回憶她的喜好了……

沈秋笙掙脫他的懷抱，指尖深深嵌進掌心。

“說吧，這次需要我做什麼？”

許臣舟臉上的溫柔凝滯一瞬，眼神有些不自然。

“我打算將溫晚接回來，她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後，要上許家族譜。”

沈秋笙心頭一震，抬起眼，一瞬不瞬地望著他：“需要我將許太太位置也讓出來嗎？”

“你又在鬨什麼！”

許臣舟耐心耗儘，一把拽過她的手腕。

“許太太的位置給你占著，還不夠？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溫晚能給我生孩子，你呢？你生得了嗎？”

話一出口，許臣舟自己也一頓，隨即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對不起，話說重了點，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秋笙麵色發白，下唇咬出腥甜：“是不是有什麼分彆呢？許臣舟，我們離婚吧……”

“沈秋笙！我都道歉了，你還在矯情什麼？”

許臣舟額角青筋直跳，粗暴地掐住她下巴，逼她抬起頭。

“離了我，你那個吊著口氣的哥哥，還能有明天嗎？”

沈秋笙腦子“嗡”的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許臣舟，你可以欺負我……可你怎麼能用家人威脅我？”

她顫著手，使勁想推開他的肩膀，可是虛弱的身軀根本無法掙脫。

許臣舟墨眸晦暗，手臂禁錮更緊：“那又怎麼樣？總之離婚這事，你這輩子都彆想！”

下一秒，他寬厚的大手觸及她嶙峋的骨頭時，猛地一頓：“你怎麼變得瘦成這樣了？”

沈秋笙忍住滿腔委屈偏過頭：“自然比不上你的溫晚。”

那瞬間的心軟被怒氣逼退，許臣舟驟然變得暴戾。

“沈秋笙，非要這樣說話來氣我是吧？很好。”

沈秋笙腹部一陣絞痛，雙目緊閉，喉間湧上腥甜。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許臣舟一頓，看向眼前雙眼緊閉的女人，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然而，就在他轉身那刻，一行刺紅的鮮血從沈秋笙嘴角緩緩溢位。

“阿舟，我肚子好痛，醫生說孩子的胎心不太正常……”

溫晚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

許臣舟聲音急切：“彆怕，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他頭也沒回，抄起外套匆匆離開。

引擎的轟鳴聲由近及遠，最後徹底消失。

沈秋笙再也撐不住，蜷縮在地毯上，劇烈的咳嗽讓她整個人都痙攣起來。

王媽立馬衝進來，顫抖著手喂她服下藥，老淚縱橫：

“先生他，怎麼能這麼對小姐不管不顧……”

沈秋笙靠在王媽懷裡，心臟的位置空洞得厲害，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愛時是掌心珠，不愛時……連路邊的枯草都不如。”

“恐怕哪天我死了，他隻覺得少了個麻煩……”

……

第二天，溫晚就搬了進來。

客廳裡堆滿了粉色的孕嬰用品和嶄新的奢侈品包裝盒。

沈秋笙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

傭人們為溫晚忙前忙後，不斷經過她房間。

“看這架勢，許太太的位置，怕是真的要換人了。”

“可不是嘛，許家長輩說這溫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旺家，都讓這孩子沒出生就把名字先上族譜呢！”

“唉，沈小姐也是可憐，孃家倒了，自己又……怎麼爭得過人家肚子裡那個金疙瘩？”

聲音漸漸走遠，沈秋笙心頭痠痛，淚水將視線浸得一片朦朧。

他分明說過，對她的愛能包容一切，能抵禦萬難。

如今想來，情話也許隻在相愛時，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