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之秋(長魯大陸係列之東之傳奇)+番外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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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範衍之的身份特殊,因此查起來也困難。當潭度秋查到穆映雪的落腳處時,穆映雪已經臨盆在即。不才老人震驚之餘又無奈木已成舟,卜卦一盞後甩袖離去,自此隱居於山中,不問事實。臨走之前告知潭度秋一切皆為命數,他說:“秋兒,終有一天,你的緣分會來,當你第一次見到一個人為之心悸之時,他便是你命中註定之人,至於雪兒,哎,也是她的命啊。”
不才老人冇說的是,穆映雪大劫將至,自己也無力迴天。唯有離開,才能自欺欺人,不至於做出什麼違背天意的事情。
潭度秋找上門的時候,範衍之就對這個小自己數歲的少年男子心生提防,他知道這個人就是穆映雪口中的師兄,也知道以前她和他是一雙不被認可的戀人。無奈他動用所有人阻撓仍是讓潭度秋找上了門。潭度秋看著為人婦的師妹,不到二八年華的人光彩照人,有著即將為人母的至柔之情,比當年他離開前多了份嬌媚和動人,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給予的,都是為了他人而改變的。現在的自己隻能以師兄之名,默默的祝福。
原以為一切就將這麼結束,可是世事難料,在穆映雪臨盆之日,原本打算離去的潭度秋被迫留下了,他心裡擔心這唯一的師妹。可是也就在這日,發生了他一輩子無法忘記的事。
範衍之的仇人前來尋仇,而以前被他遣散的女人之一,護國將軍之女的楚氏聯合了那些人,暗中調開範衍之,想藉此機會除掉穆映雪。她命之前在侯府跟隨她的丫鬟在穆映雪的飯菜中下了藥,導致她的早產,而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她也因為失血過多已經無法醫治。那些尋仇之人此時攻來,不料潭度秋依然在府上,所以纔沒導致逍遙侯府的血案。當他進入穆映雪的房間時,眼前的一切讓他崩潰。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他怎麼也無法相信,他記憶中活潑可人的小人兒,正值花季的人兒,就這樣隕落了……他仍記得自己抱著她在懷中時,她笑的好開心。她叫著自己的名,那聲:“秋”卻揪痛了他的心,心痛到無法承受。是自己的疏忽,才讓那些人有機可乘,他不該把她交給範衍之,不該。
穆映雪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是她還有太多的放不下,現在能拜托的也隻有眼前的人了。也許她很自私,是她先背棄師兄,是她跟了彆人傷害了他,可是直至今日,她仍然要傷害他,讓他來幫助自己。“師兄,答應映雪……彆傷害衍之,答應我不要傷害他最重要的人。今日的一切皆是我的命,怨不得彆人。”
潭度秋猶豫了,他真能不恨麼?不,他不能!
“秋……”似乎知道潭度秋內心的不願意,穆映雪突然緊緊的抓住他的手。那一聲秋叫的完備哀慼,讓潭度秋渾身一愣。在自己的驚愣中,穆映雪把手中的藥丸塞入了他的口中,讓其吞下。
淚,不禁劃落,自始自終,她都對不起潭度秋,不論如何,她不可以讓他傷害自己的孩子和衍之。隻願來生,自己能用一生彌補自己對他造成的傷害。
“映雪——!!!!!”嘶聲力竭的喊著,卻還不回已逝的人。紅塵多少往事,歲月流席間,物是人非萬般滅。
番外——往事(三)
潭度秋不知是怎樣走過那段消沉日子的,隻是有一天,當他看見手中滴血的長劍和南宮楓渾身是血的身影時,他才突然醒悟過來。
南宮楓對穆映雪是十分厭惡的,可是對一個已死之人縱然有再多的恨與怨也無可奈何。他始終不能釋懷穆映雪竟然在臨死之前還給潭度秋下了天下奇毒之一的——釋魔。此種毒是練武人的大忌,顧名思義,能讓人輕易在練功中走火入魔,不能自已。
在冇有自己打理的情況下,擎天堡依然儘然有序,這全是南宮楓幾人的功勞。由於真正知道潭度秋身份的人寥寥無幾,因此他們也必須為擎天堡以及潭度秋掩藏身份。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慶幸穆映雪那件事由於範衍之的阻撓,也冇有外傳流露出去,並且因為此時並不光彩,因此穆映雪並未獲得諡號及厚葬禮遇。當潭度秋得知此時的時候已經的一年後他清醒振作後了。本來眾人還擔心他的反應,不料他隻是淡淡的一點頭表示知曉,再也冇有多餘的表情了。
其實不是他不心痛,而是他已經不想再因為自己的心痛而去傷害他周圍在乎他的一乾兄弟了。況且,他能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為此付出的不算少,楓還因為他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再消沉下去,他會對不起更多人……
幾年後,潭度秋因為不才老人的一句話趕回嶽山,路上就帶了南宮楓和東方鴻飛,其餘的事務全部交給了潭默,自建堡以來培養的影部也統統留在了堡內。途中遇到了幾次阻撓,皆未由自己動手。該說自從自己得知了映雪給自己下的毒以及那次走火入魔後,他便不再輕易動武了。
不才老人早就知曉山下發生的諸多事,他自覺愧對於眼前的這個徒弟,但又無法挽回,因此就把他守護一身,答應彆人永遠保密的東西告訴了潭度秋。他讓潭度秋在他死後去一個地方找到一張羊皮收好,並且不能給任何人。至於羊皮到底藏有什麼秘密,他冇有告訴潭度秋,他既然已經毀約把東西交給了外人,自然不能再把其中的秘密也告訴他人,那樣他死也不會瞑目,到了地下也無法和他那好友交代。至於羊皮的秘密,就要看潭度秋自己的緣分了,俗話說得之他幸,不得他命,萬事皆如此。
一年一年的流逝,潭度秋忙於擎天堡的事務,不讓自己有太多是閒暇,深埋在記憶深處的一些事他不想讓自己有時間去記起。從前就不愛笑的他對人更冷漠了,而自從南宮楓失憶離開以來,他連唯一可以暢談的人也不在了。直到那日……
看著樓下喧鬨的場景,潭度秋莫名的有絲煩躁。依仗勢力欺淩老弱的事情比比皆是,眼下不就又是一樁麼?可笑當今世態炎涼,真正願意站出來的又有多少?莫不是秉持著看好戲的閒散姿態,在一邊插嘴罷了。
剛想叫鴻飛去打發那位無理取鬨的紈絝子弟,孰料事情突變,這倒是有點有趣起來。
乍看那人,平平凡凡,普普通通,著實冇什麼特彆的。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盯著他,撤離不開,這是為何?內心的顫動直到那人一曲唱畢才壓製下來。是怎樣的境遇能造就如此與眾不同的人?唱的是天籟之音,奏的是絕世妙曲,而人,則在那一顰一笑的演繹中散發出了風華絕代的姿態。
所以,潭度秋動心了,所以,潭度秋救人了,所以,潭度秋一反常態的把他強留了下來。轉眼十年過去了,那些日日夜夜出現在的夢魘,似乎因為他的出現而退卻了,記憶也開始有了轉重點,他的心又開始有了新鮮的血液,可以向前看了。
是不是師父說的人就是他呢?潭度秋曾無數次的問自己,然後又無數次的回答自己,不管是與否,他隻認定了他。這一次,他絕對要牢牢的把握,他不想再錯過,因為他知道,再錯過的,也許就是他是今世,或許更是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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