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法善:以道鎮唐,力挫西域異教 第37章 查抄廟宇,追回財物
十字廟的後殿比前殿更顯陰森,梁上懸掛著十幾具木質十字架,每個十字架上都綁著稻草人,草人身上貼著村民的生辰八字,被黑狗血浸得發黑。葉法善剛踏入殿門,桃木劍便發出“嗡”的震顫,劍身上的符文亮起警示的紅光——這裡的邪氣比血池更甚,顯然是馬執事用來詛咒村民的“魘鎮堂”。
“這些挨千刀的!”趙老四一進門就紅了眼,他一眼認出最左邊那個稻草人,身上穿著的粗布褂子是他親手給爹縫的,草人胸口貼著的黃紙上,正是他爹的名字和生辰,“我爹前兒突然中風,怕是就跟這東西有關!”他抄起牆角的斧頭,就要劈碎稻草人,卻被葉法善攔住。
“彆動。”葉法善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張“解厄符”,指尖靈力催動下,符紙自動飛向稻草人,貼在黃紙之上。隻聽“滋啦”一聲,黃紙冒出黑煙,稻草人身上的黑狗血迅速褪去,露出裡麵乾淨的稻草。“這是‘替身魘鎮’,直接毀掉會讓咒力反噬到本人身上。用解厄符化解掉咒力才行。”他一邊說,一邊往每個稻草人上貼符,動作行雲流水,符紙落下的瞬間,殿內的陰風頓時平息了不少。
村民們見狀,也學著葉法善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給稻草人貼符。有個老婆婆摸著稻草人身上的舊棉襖,眼淚掉了下來:“這是我家老頭子的衣裳啊……他上個月去田裡澆水,掉進井裡了,原來是遭了這毒手!”
“彆哭,大娘。”葉法善遞給她一張符紙,“您把這個燒了,灰混在水裡讓大爺喝了,咒力就能徹底解了。馬執事設這魘鎮,就是想讓咱們自相殘殺,咱們偏要好好活著。”
後殿東側有個上鎖的偏房,門是精鐵打造的,上麵刻著繁複的符文。葉法善認出這是“鎖靈紋”,專門用來鎖住帶有靈氣的物品。他讓老李取來撬棍,自己則在門環上貼了張“破禁符”。符紙金光閃過,鎖靈紋頓時黯淡下去,老李趁機用撬棍發力,隻聽“哐當”一聲,鐵門應聲而開,一股混雜著脂粉香和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
房內堆滿了木箱,大小不一,上麵都貼著封條,寫著“奉獻”二字。葉法善開啟最上麵的小木箱,裡麵鋪著紅絨布,放著十幾對銀鐲子,每對鐲子內側都刻著姓氏。“這是張屠戶家的!”有人喊道,“他家閨女出嫁,彩禮裡就有這麼一對,說是被‘主’收走祈福了!”
開啟第二個木箱,裡麵是幾匹綢緞,其中一匹天青色的杭綢上繡著並蒂蓮,王掌櫃的媳婦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我陪嫁的料子!馬執事說要拿去給‘聖女’做法衣,結果藏在這兒!”她捧著綢緞的手氣得發抖,上麵還沾著黴斑,顯然被扔在這裡很久了。
更大的木箱裡裝著糧食,有小米、高粱,還有幾袋雪白的精米——那是去年秋收時,村民們按“奉獻”要求交上來的,馬執事說要“獻祭給主”,實則全堆在這裡,有些米袋已經破了,米受潮結了塊,長出了綠色的黴斑。
“造孽啊!”有個老漢蹲在地上抹眼淚,“我家娃去年冬天餓得直哭,我還把最後一升米送來了……”
葉法善看著這些財物,心裡像壓了塊石頭。他走到房角,那裡有個上了三層鎖的鐵匣子,匣子上刻著“地契”二字。他用桃木劍挑開鎖扣,裡麵果然裝著十幾張地契,都是村民們被騙走的田產。其中一張地契上的簽名,是村裡的孤寡老人陳婆婆的,葉法善記得她,老人腿腳不便,每次“奉獻”都是拄著柺杖來,把省吃儉用攢下的銅板一個個擺在供桌上。
“這些地契明日我陪你們去縣衙,”葉法善將地契收好,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定能贖回來。至於這些財物,咱們列個清單,誰家的東西誰認領,少了的、壞了的,馬執事的家產賠!”
“對!讓他賠!”村民們群情激憤,開始七手八腳地清點物品。有人找來紙筆,葉法善親自記賬,他的字清雋有力,一筆一劃都記得分明:“李家銀釵一對,張家綢緞兩匹,王家精米三石……”
清點到後半夜,角落裡一個落滿灰塵的木箱引起了葉法善的注意。這箱子比其他箱子沉得多,箱蓋縫隙裡透出淡淡的靈氣——不是邪氣,而是一種溫潤的玉氣。他示意老李幫忙撬開,箱蓋開啟的瞬間,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裡麵鋪著厚厚的絲絨,整齊碼放著二十多塊玉佩,有和田玉的平安扣,有翡翠的如意牌,還有一塊羊脂白玉雕成的麒麟佩,玉質溫潤,雕工精湛,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這是我家傳下來的麒麟佩!”一個中年漢子擠進來,聲音發顫,“我娘病重時,馬執事說用玉佩‘獻祭’能求主保佑,結果玉佩沒回來,我娘也走了……”他拿起玉佩,指腹摩挲著上麵的紋路,眼淚啪嗒啪嗒掉在玉上,竟在玉麵暈開一層淡淡的光暈。
葉法善看著這些玉佩,眉頭微蹙。尋常玉佩不會有如此明顯的靈氣,顯然這些都是上過供、被人長期佩戴過的“養魂玉”。馬執事不僅騙財,還想靠這些養魂玉吸收人氣,滋養他的邪術。他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個刻著“淨化”二字的玉盒,對眾人說:“這些玉佩沾了邪氣,我用靈玉盒淨化三日,再還給大家。玉有靈性,養了這麼多年,彆糟蹋了。”
正說著,趙老四媳婦在箱底摸到一個布包,開啟一看,裡麵竟是十幾本賬簿,上麵密密麻麻記著誰什麼時候“奉獻”了什麼,甚至連某人送了一籃子雞蛋都記得清清楚楚。“這老東西,算盤打得倒精!”趙老四媳婦氣得把賬簿摔在桌上,“看看這頁,張寡婦把丈夫的撫卹金都送來了,就為了求主讓她兒子能活下來!”
葉法善拿起賬簿翻看,越看臉色越沉。馬執事不僅記錄了財物,還在每個人名後麵標注著“可利用”“已魘鎮”“心誠可用”等字樣,顯然是把村民當成了待宰的羔羊。他將賬簿遞給老李:“按這個清單核對,確保每家每戶的東西都能還回去。少了的、壞了的,都記下來,將來讓馬執事的家產抵償。”
日頭漸高,後殿卻越來越熱鬨。村民們舉著火把,在各個角落翻找,時不時傳來驚喜的呼喊:“我家的銀鎖找到了!”“這是我繡的嫁妝單子!”太陽的光映在每個人臉上,有憤怒,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失而複得的激動。葉法善站在殿門口,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師父說的“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他低頭看了看手裡那塊沾了黴斑的精米,靈力催動下,黴斑漸漸褪去,露出瑩白的米粒——就像這些被矇蔽的人心,隻要拂去塵埃,依舊能煥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