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法善:以道鎮唐,力挫西域異教 第19章 夢中直言,邪祟所惑
密室裡的血光被太白金星的拂塵壓下,像被撲滅的火焰,迅速黯淡下去。阿羅憾臉上的冷笑凝固了,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顯然沒想到李世民的夢中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李建成卻像是沒看到眼前的危機,仍在喃喃自語:“二弟,你不懂……這不是妖術,是聖主的恩賜……有了聖主幫忙,這儲君之位,誰也搶不走……李世民,你鬥不過我的,父皇也護不住你……”他的眼神渙散,瞳孔放大,彷彿魂魄被抽走了一半,隻剩下對權位的執念在支撐著軀殼。
“他不是不懂,是不願同流合汙。”太白金星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落在李世民身上,“秦王殿下,東宮已被邪祟侵蝕,病入膏肓。太子被阿羅憾的‘十字教’所惑,早已不是昔日的太子——他的心智被扭曲,良知被吞噬,如今隻剩下對權力的貪婪,與這妖僧無異。”
李世民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指縫裡滲出細小的血珠也渾然不覺。他死死盯著李建成,彷彿想從那張癡迷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影子,可看到的隻有陌生的狂熱。“仙長是說,大哥做的那些事——前幾日誣陷我私通突厥、暗中調動京畿衛想奪我兵權、甚至上個月關中的蝗災,都是這妖僧搞的鬼?”
“正是。”太白金星拂塵指向祭壇上的血陣,血陣中的血液還在微微顫動,“阿羅憾以邪術操控人心,借太子之手攪動朝局。那些被太子拉攏的朝臣,多半是中了他的‘心魘術’,才會對太子言聽計從;他誣陷您通敵,是想用流言動搖陛下對您的信任;調動京畿衛,是想在必要時對您下手。至於那蝗災……”
太白金星頓了頓,拂塵輕揮,密室的牆壁上浮現出一幅畫麵:阿羅憾在一處隱秘的山穀裡,用百隻活物獻祭,以邪術引動戾氣,召來了蝗蟲。畫麵裡,蝗蟲如黑雲般壓過田野,所過之處,莊稼儘數被毀,百姓哀嚎遍野。“那蝗災,便是他以‘血祭’引來的禍事,卻暗中讓人散佈流言,嫁禍給殿下,說是上天示警,指責您常年征戰傷了天和,引得天怒人怨。”
李世民倒吸一口涼氣,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上月蝗災時,朝中果然有幾位禦史上書,言辭懇切地說他討伐竇建德、王世充時殺戮過重,才引來天譴,建議陛下削奪他的兵權,讓他閉門思過。當時他雖據理力爭,拿出戰報證明自己從未濫殺無辜,心中卻也存了幾分疑慮——畢竟古代行軍作戰,素來敬畏天命,他也擔心是不是真的哪裡做得不對,惹了上天不滿。如今想來,竟是阿羅憾的陰謀!這妖僧不僅想用邪術害人,還懂得借天災挑撥離間,其心可誅!
“這妖僧究竟是什麼來曆?”李世民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每個字都像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他征戰多年,見過無數敵人,有勇猛的武將,有狡詐的謀士,卻從未見過如此陰毒的角色——不以沙場對陣為榮,專以陰謀詭計、邪術害人取勝。
“他本是西域景教極端派的核心人物,法號‘暗行者’,奉其教中‘聖主’之命潛入中原。”太白金星道,“這十字教並非正宗景教,而是歪門邪道,信奉‘血祭得永生’‘以殺證道’,專以生靈精血修煉邪術。他們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西域已有數個小國因拒絕歸順,被他們以血祭滅國。此次選中太子,便是看中他急於鞏固儲君之位的心思,想借機滲透朝堂,最終以邪術顛覆大唐,建立所謂的‘十字神權’。”
“顛覆大唐?”李世民瞳孔驟縮。他原以為阿羅憾隻是想幫李建成奪嫡,沒想到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正是。”太白金星的聲音沉重,“太子不過是他們的棋子。待十字門開啟,邪祟降臨,第一個被吞噬的便是他。”
李建成突然尖叫起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你胡說!你這老東西胡說!聖主是來拯救天下的!他會給我無上的權力!你是秦王府派來的奸細,想挑撥我們兄弟關係!我不會信你的!”他像瘋了一樣撲向太白金星,張開雙手,指甲變得又尖又長,泛著青黑色,顯然已被煞氣侵蝕了肉身。
可他剛靠近太白金星三尺之內,就被一道無形的金光彈開,像被巨石砸中,“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落在地上,竟冒起了白煙,腐蝕出一個小小的坑。
阿羅憾見狀,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揮動骨刃,口中念起更詭異的咒語。祭壇上的血陣瞬間爆發出刺眼的紅光,無數黑氣從血陣中湧出,在空中化作一隻隻猙獰的鬼爪,指甲鋒利如刀,帶著呼嘯的風聲,抓向李世民的麵門。“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便讓你死在這密室裡,到時候再嫁禍給太子,說是兄弟反目,自相殘殺,一石二鳥!”
李世民雖在夢中,多年征戰養成的本能卻未消失。他側身避開迎麵而來的鬼爪,順手抄起祭壇旁的一根銅燭台,燭台沉重冰冷,握在手中竟有了幾分兵器的感覺。“妖僧休狂!我李世民征戰半生,殺過的妖魔鬼怪比你見過的都多!”
太白金星拂塵再揮,金光如瀑布般落下,那些猙獰的鬼爪觸到金光,瞬間如冰雪消融般消散,發出淒厲的慘叫。阿羅憾被金光掃中,慘叫一聲,身形如被點燃的紙人,迅速化作一縷黑煙,狼狽地鑽進密室角落的陰影裡,消失不見。
李建成癱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角掛著黑血,嘴裡還在無意識地唸叨著:“聖主……救我……我給你血……給你很多血……救我……”
“殿下,”太白金星轉向李世民,目光悲憫,“東宮已被邪祟蛀空,從裡到外爛透了。若再放任,不僅太子會萬劫不複,這長安,這大唐,都要遭難。”
李世民望著兄長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有憤怒,有失望,有痛心,卻唯獨沒有了之前的猶豫。他知道,太白金星所言非虛——若不是親見這血陣、這邪術、這被扭曲的心智,他或許還在為那點微薄的兄弟情誼猶豫,還在想著是否能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保住李建成,又能穩定朝局。可此刻,他看得清清楚楚,李建成早已不是被“蠱惑”那麼簡單,他是主動與邪祟為伍,為了權位不惜犧牲無辜,早已不配再做大唐的太子。
“仙長,”李世民深吸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眼中的迷茫與痛心漸漸散去,隻剩下冰冷的堅定,“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