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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法善:以道鎮唐,力挫西域異教 第43章 景教典籍,尋得殘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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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明遠的回信帶來了幾分凝重,卻也並非全無收獲。信末他特意提及,已托邊地友人輾轉抄錄了幾頁景教典籍的殘片,正快馬送抵道館,囑咐葉法善“細加研讀,可知其邪根所在”。

這日午後,道館的青石板路還帶著雪融後的濕滑,一個風塵仆仆的驛卒便叩響了山門。葉法善接過那個用油布層層包裹的竹筒,指尖觸到筒身的涼意,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這便是能撕開景教偽裝的關鍵嗎?

回到房中,他屏退左右,小心翼翼地解開油布。竹筒裡躺著三頁泛黃的麻紙,邊緣磨損嚴重,墨跡卻依舊清晰,隻是字型歪歪扭扭,像是初學漢文的人所寫,讀起來格外拗口。

開篇第一句便讓葉法善眉頭緊鎖:“萬物非主,唯有真主,其名耶和華,獨一至尊。”

“又是這套。”他冷笑一聲。作為曆史學者,他對這種“唯一神”論調再熟悉不過——排斥異己,唯我獨尊,正是無數宗教衝突的根源。道家講“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包容萬象,從未說過“唯有道是真,其餘皆為假”。

往下讀,更覺心驚。

“勿敬父母,父母乃肉體之囚,誕汝於罪,當棄之如敝履。”

葉法善猛地攥緊紙頁,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孝為百善先,這是刻在中華文化骨子裡的根脈。從《孝經》的“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到民間“父母在,不遠遊”的俗語,孝道支撐著社會倫理的半壁江山。可這殘卷竟教唆人背棄父母,簡直是在刨人性的根!

他想起穿越前看過的新聞,某些邪教也是如此,讓信徒與家人斷絕關係,最終淪為任人擺布的工具。阿羅憾這群人,連手段都如出一轍。

“勿戀鄉土,鄉土乃罪惡之籠,困汝於俗,當舍之如塵埃。”

這句更是戳中了葉法善的痛處。他自小讀“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研“狐死必首丘,代馬依北風”,深知“鄉土”二字對國人意味著什麼——那是祖墳所在,是血脈所係,是“此心安處是吾鄉”的歸屬感。可在景教殘卷裡,竟成了“罪惡之籠”?

“他們想要的,根本不是信徒,是一群沒有根的行屍走肉。”葉法善咬牙道。沒有對父母的牽掛,沒有對鄉土的眷戀,自然也就沒有了家國之念,這樣的人,最容易被操控,成為他們顛覆的工具。

殘卷的第二頁,充斥著對其他信仰的汙衊:“佛乃虛魔,道是妄鬼,儒為腐儒,皆誘人入迷途,當焚其經,毀其像,淨其地。”

字裡行間的暴戾幾乎要透紙而出。葉法善想起張貨郎說的“平人祖墳”“砸毀神像”,原來都源自這所謂的“教義”。他們不是在傳教,是在搞文化清洗!

更可怕的是第三頁,開頭便寫著:“凡不信吾主者,皆為異端。異端不死,天國不臨。當以火淨化,以血獻祭,直至世間唯餘真主榮光。”

“以火淨化,以血獻祭……”葉法善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這哪裡是宗教典籍,分明是一本屠刀手冊!他終於明白那些“淨化”“處理掉”的真正含義——對於不服從者,他們根本不打算給活路。

他忽然想起阿羅憾在河陽鎮時,臉上那虛偽的笑容。當時隻覺得此人陰鷙,如今對照這殘卷,才明白那笑容背後藏著怎樣的嗜血與瘋狂。

“等等。”葉法善忽然注意到,殘卷的字跡雖拙劣,卻有幾處用詞頗為精準,比如“天國”“異端”“獻祭”,不像是初學漢文者能掌握的。他仔細摩挲紙麵,發現墨跡深淺不一,顯然是多人抄寫拚湊而成——或許是阿羅憾等人從西方帶來原版經文,再讓識字不多的信徒翻譯成漢文,所以才顯得如此怪異。

這更說明,這些極端思想並非本土滋生,而是從外部輸入的“文化病毒”。

他將殘卷與道館收藏的《道德經》《太平經》對比,愈發覺得荒謬。道家經典講“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主張包容;講“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強調自修;講“愛人利物,不以兵強天下”,反對暴力。而這景教殘卷,字字句句都在鼓吹仇恨、分裂與殺戮,兩者根本是雲泥之彆。

“師父,您看這個。”葉法善拿著殘捲去找玄陽子。

玄陽子戴上老花鏡,逐字逐句讀完,臉色凝重如鐵。他摘下眼鏡,沉默良久,才長歎一聲:“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這魔,竟披著宗教的外衣,行此傷天害理之事。”

“弟子懷疑,他們根本不是什麼景教,而是借景教之名,行顛覆之實。”葉法善道,“正史記載的景教,雖有異域色彩,卻也講‘仁愛’‘寬恕’,從未如此極端。”

玄陽子點頭:“無論他們是什麼教,隻要違逆人倫、殘害百姓,便是邪道。這殘卷,就是他們的罪證。”他指著“以血獻祭”那句,“你看,他們連掩飾都懶得做了,這是要把天下拖入血火之中啊。”

葉法善道:“弟子想把這些殘卷抄錄幾份,一份送與師兄,讓他呈給官府作為證據;一份送往終南山,讓那位道長知曉其兇殘本性;還有一份……留著警醒世人。”

“善。”玄陽子讚同,“但要小心,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他們的人知曉,恐有性命之憂。”

“弟子明白。”葉法善將殘卷小心收好,“隻是……邊境的百姓,怕是已經遭難了。”

玄陽子望著窗外的遠山,目光深邃:“天道迴圈,報應不爽。他們做得越絕,失的民心就越多。你且安心修行,收集證據,總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葉法善走出靜室,陽光正好,卻驅不散他心頭的陰霾。手中的殘卷輕飄飄的,卻彷彿有千斤重——這不僅是幾張紙,更是無數潛在受害者的哀嚎,是文明守護戰的號角。

他回到房中,鋪開宣紙,小心翼翼地抄寫殘卷。每抄一句“勿敬父母”,就想起王婆婆對兒子的牽掛;每抄一句“勿戀鄉土”,就想起趙獵戶守護山林的執著;每抄一句“以血獻祭”,就想起那個被打斷腿的老秀才。

筆尖在紙上劃過,留下的不僅是字跡,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他知道,這場仗,他必須打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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