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銜玫瑰 第 45章 糊味的白粥
糊味的白粥
深夜,楚清石是被一陣異響驚醒的,他側頭看去。
臥室裡的浴室亮著燈,昏黃的光線從沒關緊的門縫裡溢位來。
不一會兒,就見赤著胸膛的男人,姿勢怪異的走出來。
楚清石已經無力去掙紮,他睜著眼睛,心如死灰的問,“顧嶼白,你到底要乾什麼”
“不想乾什麼,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你陪著我,什麼都不用乾,隻要待在我身邊就好”
顧嶼白近乎病態的癲狂,繼續道:“不論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我都有,清哥,你就老老實實的陪在我身邊不好嗎?”
“我”
顧嶼白死死咬著唇,將撕裂般的痛呼生生咽進喉嚨裡。
“草!”楚清石沙啞著嗓子低聲咒罵。
任憑哪個男人被這樣對待,都沒法保持淡定,更何況那人,還是“曾經”他最愛的人。
身上滲出汗水,麵板也被蒸的粉白,顧嶼白蜷縮著身體,窩在男人腋間,身體無意識的一抽一抽的,像是一尾擱淺的魚。
“給我鬆開點!”楚清石喘著粗氣,“麻了”
顧嶼白累到了極點,隻能強撐著起來給人鬆開一點,鬆完立刻又癱軟回男人懷裡。
楚清石掙了掙手腕,忍不住在心底裡暗罵一句,“草,說一點,就他媽真一點!”
懷裡人渾身汗津津的,楚清石摸了把對方的肩頭,那裡還輕輕地打著顫兒。
楚清石毫不客氣的在對方背上拍了一巴掌,又引得顧嶼白驚呼。
彆問為什麼不打屁股,問就是他媽的夠不到。
“起來洗澡去!”
“好累,清哥抱我去”,顧嶼白在男人懷裡蹭了蹭,說完又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我特媽怎麼抱你,你倒是把我放開啊!”
顧嶼白掀起眼皮,懶洋洋的看了男人一眼,無所謂道:“那就不洗了,明早我再洗!”
“不行!快去洗!”
不論多生氣,楚清石都不會拿顧嶼白的身體開玩笑。
顧嶼白沒辦法,隻能強撐著從男人懷裡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往浴室走去。
他沒有衝澡,而是找了塊小毛巾草草的擦了擦,回來的時候還擰了一把水,順帶給男人也擦了擦。
睏意一波一波地襲來,顧嶼白閉著眼睛,將小毛巾往身後一扔,貼著男人很快睡熟,嘴裡還打著小呼嚕,一看是真的累極了
楚清石也累的不行,身體不能大幅度的動作,隻能被迫挨著顧嶼白閉上了眼睛。
香薰裡的藥物讓他意識昏沉,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楚清石大聲喊了幾句顧嶼白的名字,沒有聽見回應,他心下一喜,眼神銳利的掃視四周,渴望能找到什麼趁手的武器把鏈子砸開。
不知道是不是顧嶼白太過謹慎,就連床頭櫃都被移到了他夠不到的地方,楚清石泄憤似的大吼兩聲,瘋狂的拽動手腕,可直到手腕處傳來陣陣鈍痛,被磨破了皮,鏈子也不見絲毫的鬆動。
顧氏總裁辦公室裡,顧嶼衡看著麵前的男人,厭惡的開口,“請假乾什麼去!”
“我請假乾什麼要你管!”
“不批”,顧嶼衡將手中的請假條往地上一扔,直接背過身去。
“顧嶼衡,你真以為你不批我就沒辦法了,要不是顧及著爺爺”
“你這麼厲害,還有顧及的人呢”,顧嶼衡嘲諷道。
“嗬”,顧嶼白看也沒看地上的紙條,轉身就走,臨出門前丟下一句,“你愛批不批”!
隻留顧嶼衡一人無能狂怒!
張明海接連兩天都過來敲門了,可是楚清石始終都沒有露麵,這不禁讓他有些擔心。
“你說楚大哥去哪了啊,落落還在醫院裡,怎麼也沒見他去醫院呢!”
顧嶼衡戳著碗裡的米粒,無語道:“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總裁嗎?派人去查查不就行了!”
“我是總裁,又不是神!”顧嶼衡眼神閃躲,聲音都沒了氣勢,“你以為想查誰,就查誰的啊!”
張明海雙手托著腮,重重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楚大哥,你去哪了呢”
被張明海唸叨了無數遍的“楚大哥”,此時正生無可戀地抿著嘴巴,強忍著被燙出來的淚花,無奈地看著慌亂的男人。
“清哥,快吐出來”,顧嶼白張開掌心攤開在男人下巴處,急切的眼神催促著男人快吐。
楚清石閉了閉眼,喉結滾動,將熱燙的白粥硬生生嚥了下去。
“能放開我嗎?”楚清石冷冷地看著對方,掙了掙鐵鏈,“顧嶼白我是狗嗎?”
顧嶼白不接男人的話,自顧自的低頭去攪動碗裡的白粥。
楚清石對這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很不爽,咬著牙大聲吼道:“媽的!給我解開,我自己吃!”
“不,我能餵你”顧嶼白被男人吼得身子一震,眼眶迅速變紅,但還是執拗地沒有動。
楚清石是真的拿他沒辦法了,一罵就哭,打吧,又打不得,他長長歎了口氣,看著還在努力讓白粥變涼的男人,無奈道:“好了,可以吃了”
楚清石沒有搞絕食那一套,今早顧嶼白出去後,直到十點多纔回來,這家夥也不知道在乾什麼,不一會兒廚房裡就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響。
吃著這碗帶著點糊味兒的白粥,楚清石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又酸又漲的,他不合時宜的想起,顧嶼白剛來他家沒多久時,差點把他家淹了那件事。
“你你笑什麼”顧嶼白抱著喝到一半的碗,警惕的看著突然微笑的男人。
楚清石也沒察覺到自己笑了,聽到他的話立刻板下臉來。
“還還吃嗎”,顧嶼白看著突然沉下臉的男人,有些委屈的問。
“吃,怎麼不吃!”楚清石張著嘴巴等男人喂,昨天晚上直到現在才吃上口東西,他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即使是沒啥味道的白粥也吃的很滿足。
前提是如果這粥裡沒摻眼淚的話。
“你哭什麼!你綁著我你還委屈了!”
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濕,一縷一縷的垂下,顧嶼白死死咬著唇,又舀了勺白粥遞到男人唇邊。
這麼久以來,楚清石一直都沒對他發過脾氣,即使是上次因為假藥被打成那樣,也沒有大聲吼過他,現在的態度讓他怎麼能不委屈。
“不吃了!”楚清石偏頭躲過遞過來的勺子,閉上眼睛不去看對方。
“再再吃點吧”,顧嶼白眼淚“啪嗒啪嗒”往碗裡掉,怯生生開口,“這是我熬了好久才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