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撩不夠 第32章 籠中鳥,飛走了
霍媔渾渾噩噩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成為我的解藥。我隻碰過她一次,還是在藥物的刺激下,我甚至回憶不起任何畫麵。”
霍媔認真地聽著。
司湛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但她纏上了我,以身體撕裂為由待在我身邊一個星期。為了打發她走,我送了一對鑽石耳環給她。後來,她為了爬我的床給自己下藥,我對她毫無興趣,而且傷過一次身體後,我至少要養精蓄銳半年,所以沒管她,讓她在浴室裡痛苦了一晚上。她見我鐵石心腸就換個方式留在我身邊,用美人計幫我套到了一個重要的訊息,為了彌補她,我拍了她指名要的愛馬仕喜馬拉雅包。後來我帶著她去跟湯姆斯談判,她再次使用美人計,湯姆斯對她很感興趣,我就順理成章地將人正式送給他。”
“你沒給她下藥?”霍媔聽清楚了原委,好奇一句。
司湛冷笑,“那種下三濫的手段,我還不屑於做。況且她喝多了就會主動爬床,哪裡需要藥物助興。”
“所以,她現在是湯姆斯的女人?”霍媔驚訝道。
司湛點頭,“湯姆斯雖另結新歡,但並未甩她,她勾搭上安德魯就是自掘死路,所以,你不用在意那四耳光,她的下場會慘到你無法想象。”
霍媔揚起淡漠的臉:“千人枕萬人嘗嗎?終究是你送出去的女人,冷血。”
司湛唇角微勾,“她若不算計你,或許我會讓湯姆斯網開一麵,這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安德魯又是誰?”霍媔換了個物件問。
司湛:“伯爵,一個老舊貴族的後代,他爹是威廉姆斯公爵。”
霍媔驚愕不已,“你連伯爵都敢開槍啊?司湛,這是荷蘭,你手眼通天嗎?”
司湛不以為然,“一個正在沒落的貴族罷了,要不是看在他爹還算是個王室的邊緣人,他就不止丟掉一根手根一條腿幾根肋骨了。”
霍媔震驚的啞口無言,“你到底何方神聖啊?”
司湛摸著左手尾指上的辟邪銀圈,淡淡應著:“一個追星逐月的人,也是個冷漠的人。”
冷漠麼?很有自知之明。
“你會把我送給彆人嗎?”霍媔玩味地笑著。
司湛抬眸,“你是我的女人”,他眸光裡的詫異一閃而過。
霍媔卻以為他眸光中的一滯是被人洞悉之後的錯愕。
“為何這麼問?”
霍媔微勾著唇角,“酒色財氣,美人計不是最高效最省成本的一招嗎?”
司湛麵色冷下來,全當她昨天受驚過度的不良反應。“彆鑽牛角尖”,他撂下一句話上了樓。
不過十分鐘,他就收拾好準備出門。
“你的人生非黑即白嗎?”
司湛瞥了她一眼,“想說什麼?”
霍媔淡然地笑著,一臉打趣:“隻是覺得奇怪,黑西裝白襯衣,白西裝黑襯衣,你的衣櫃沒有第三種顏色。”
司湛:我的人生本就黯淡無光。
“世界精彩就行。”
霍媔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鬼使神差一句:“早點回來。”
司湛愣了一下,“嗯”,隨即抬腳離去。
百無聊賴的霍媔又回放起了球賽錄影,巴黎混雙決賽她看了無數遍,莫名地落下眼淚。
巴黎太苦了,一個被斷拍,一個未圓夢,這麼多年的付出值得嗎?老天爺真是不心疼善良又努力的人啊!瞎了眼!
霍媔冷笑兩聲,罵道:“可不就是瞎嗎?先送一個霸道專橫的祁煜來我身邊,又送一個神秘邪魅的司湛來我身邊,沒一個是好人,除了想睡我就是想睡我,王八蛋,臭男人。”
罵了幾句,肚子越來越痛了,她索性回房睡覺,最好一覺睡到離開那天。
還剩十八天。
深夜司湛纔回到房間,看著眉頭蹙著的人他眼中閃過異樣的情緒,洗漱完後他照舊抱著她入睡。
霍媔睡得很沉,乖巧地躺在他懷裡。
“寶貝,彆離開我”,司湛緊緊抱著她。
連續三天,兩人都這樣平靜地在家過著,不吵不哄,偶爾開開玩笑,倒也愜意。
還剩十五天。
“昨晚見過威廉姆斯公爵了?”司湛點燃一支煙,肆意吞吐著煙霧,樣子邪魅又慵懶。
邊徹也點了一支煙,“嗯。”
“他提了什麼要求?”
邊徹:“一億美金的賠償以及alice。”
司湛和邊徹相視一笑,“想得美,窮瘋了,敢來訛詐我。”
正準備敲書房門給司湛送咖啡的霍媔聽到兩人提起自己,豎耳認真聽起來。
邊徹也覺得很諷刺,“可不是呢,錢啊,是個好東西,誰讓你錢多呢,總讓人惦記。alice也是搶手啊,這麼多眼睛都盯著她,幸虧你下手早。”
司湛玩味地笑著,慵懶的抖著煙灰,“讓盧卡斯去解決。”
“已經跟盧卡斯打過電話了,聽他的意思錢和人怎麼著要出一樣,安德魯大腿廢掉了。”
“命不還在嗎?”司湛陰鷙地笑著,“我的東西他都敢搶,沒崩他腦袋算我仁慈了。”
邊徹遲疑一瞬,認真地看向他,“你爸知道這事了。”
司湛挑眉:“他怎麼會知道?”
邊徹搖頭,“我是淩晨接到他電話的,知道你睡了,沒敢打擾。”
司湛眸色冷淡下來,“他說什麼?”
邊徹如實道:“讓你把alice交出去,然後立刻回國見他。”
霍媔心驚肉跳地聽著,嚇到雙腿發軟,手中的咖啡差點沒端穩。
她不敢繼續聽了,悄然退下。
腦袋隻有一顆,她很珍惜。
司湛雙目驟寒,眸光犀利道:“把他派來監視我的人找出來,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他來指手畫腳了。”
邊徹點頭,“已經在查了,說實話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也很驚訝,沒想到你父親的耳目這麼厲害。”
司湛忽地想起那個特殊軟體,“應該是天網”,他拍著自己腦門,“著急救人忘記第一時間刪掉痕跡了。”
邊徹抽煙的手頓住,“那不是定位追蹤嗎?”
司湛黑沉著臉,“我連線的同頻,花點時間能複刻出通話內容。百密一疏,不過你該查的人一個不要放過,我身邊不留二心的人。”
邊徹認真點頭。
“告訴威廉姆斯,要錢沒有,要人更沒有,有本事來取我的命。”司湛用力掐滅手中的煙頭,“這事彆讓她知道,她經不起嚇。”
邊徹點頭,“我有數。”
霍媔回到房間後,努力平息驚魂未定的心。
“媽呀,我是造了什麼孽才會遇上這些奇葩的事啊,前腳被綁架,差點被淩辱,後腳又殺出個司湛他爹。”
她不停平順著使勁往嗓子眼蹦的心,司湛這頭野狼她都惹不起,他那山中老虎般的權貴爹她更是惹不起了。
還有威廉姆斯公爵,就算是個沒落的貴族伸根手指也能捏死她。
她下意識摸著自己脖子,又白又細還緊致的脖子她很喜歡,“命得掌握在自己手裡,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她立馬收拾證件,逃命要緊。
“小姐,要吃飯了這是去哪啊?”栗姐從廚房出來時和匆忙出門的霍媔撞在一起。
“趕去學校,忘了時間了。”霍媔尷尬地笑著。
午餐時間,司湛前去房間叫人,發現人沒在,問栗姐:“她出去了?”
栗姐:“一個小時前走的,說是去學校一趟,還挺匆忙,好像錯過時間了。”
司湛沒多想,帶著邊徹坐下,“下午我要回國一趟,你好生照看她。”
栗姐點頭。
[乖乖在家等我,過兩天回來。]司湛登機前給霍媔發了訊息。
[好,平安出去平安回來,記得帶禮物哦。]霍媔回完訊息後,心中喘了口大氣。
她第一時間就去學校辦理畢業證,然後將名下在阿姆開的賬戶全部銷戶,資金轉移到了國內自己的卡上,又買了去多哈的機票,打算看完世乒賽再回國。
還剩十五天。
當晚,她偷偷回了趟公寓。
每個地方,她都看了一遍,五個半月的朝夕相伴,處久了都有感情。
司湛送給她的東西,她什麼也沒拿,連個發卡都放在梳妝台上。
來時,她兩手空空。
去時,依然空空兩手。
真正的離開,連片雲彩都不會帶走,靜寂無聲。
關上房門,走的那刻,霍媔迎著風撐著眼簾用力不眨眼。
她絕不允許一滴淚滑出眼眶。
從陌生人變回陌生人,這就是我們的故事。而我們的故事還沒來得及真正開始,就被寫成了昨天。
誰的青春不遺憾呢?她酸澀地笑著。
兩天後,司湛滿懷期待地回到家。
“人呢?”他在房間內找了一圈,隻見她所有的東西都在,就是沒見到人影,給她打電話。
關機。
“嗯?”他詫異一眼,“出門之前不充好電嗎?”
他興致勃勃地將拍來的一對耳環和一個愛馬仕新款放在桌上,又點了精緻的情侶套餐擺在桌上,然後拍了照片發給她。
[寶貝,喜歡嗎?]
資訊石沉大海。
直到晚上八點霍媔也沒回來,他給栗姐打去電話。
“小姐今天什麼時候出門的?去了哪裡?”
栗姐詫異道:“先生,小姐不是參加學校的遊學去了嗎?”
遊學?司湛根本不知道這事。
“什麼時候去的?”
“昨天。”
司湛結束通話電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立即給學院打了電話。
他從校務處領導的反饋中得知:學校沒有組織遊學,論文通過的學生無需到校上課,私下組織的畢業旅行無需報備學院,而且她已經提前領取了畢業證。
籠中鳥,飛走了。
司湛臉上凝結的寒霜足夠冰鎮一個夏天的西瓜。
他咬牙切齒道:“林、紓。”
風掀起夜幕晦澀的斑駁,漫過記憶的轍,月光在窗台碎成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