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撩不夠 第46章 請吃飯
“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司湛送霍媔上班的路上，等紅綠燈時，他問。
極度睏倦的霍媔閉著眼問:“什麼？”
“我們認識這麼久，還沒有加微信，我甚至沒有你國內的電話。”
霍媔慢慢睜開眼睛，“還有八天就結束了，有必要嗎？”
司湛很詫異她的反應，“怎麼，睡完就不認人了？”
霍媔無語地笑著，“難不成你還打算跟我長期發展?”
司湛看著紅綠燈秒數，將手機遞過去，“還剩三秒鐘，掃。”
行，財神爺。
她不情不願地點開微信掃描。
看著“湛”這個簡潔的微信名，她點了新增。
心黑，連頭像都是暗黑銀河係。
司湛聽著手機的聲音瞥了眼，繼續開車。
霍媔在離銀行兩百米處下車，還不忘解釋道:“你長得太帥了，車也太招搖，我怕你被行裡的花癡惦記上。”
司湛沒戳穿她，輕聲一句:“早點回來。”
“嗯，路上小心。”霍媔下車後邊揮手邊快步離開。
那一分鐘她真有一種老夫老妻的錯覺，她自嘲一笑，罵著自己:“他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不成?”
司湛看著她堅定離開的背影，心中有些落寞，隨即暗笑:見色起意罷了，還真的動心了？
他的年紀，他的身份，他的背景都註定了和霍媔曇花一現，露水姻緣一段。
司湛點開微信，看著新增資訊。
“野火?”
“倒也很貼切”，他點選新增，然後發了一條訊息過去。
[，我的私人電話。]
霍媔知道自己的電話他唾手可得，準確地說他肯定有，索性大大方方告訴他。
[財神爺的電話我一定惠存。我的電話。]
霍媔一進銀行就被舒婻抓住，“祁公子送你來的？”
霍媔瞪大眼睛，驚愕道:“你看見了？”
“那車太矚目，不想看到都難。我路過時原本隻是打望車子，沒想到看到你下來。同居了?”
“沒有。”霍媔趕緊捂著她嘴，“姐，工作場所，低調。”
“那你得先低調啊，瞧你這老沒睡好的樣，昨晚酣戰到幾點？老實說。”
霍媔尷尬得腳指頭都紅了，“姐，改天請你spa，我們私下聊，放過我好不好?”
“小霍，你過來一下。”
崔皓中斷了兩人的悄悄話。
霍媔照了照鏡子，步履優雅地走進他辦公室，“老大，找我?”
崔皓示意她坐下，霍媔自覺地給他倒了一杯水才坐下。
“老大，是聊待會上會的那個專案嗎？放心普華玻璃三千萬這個專案我已經和審批部的同事溝通好了，萬無一失。”
崔皓點頭，“報告我已經簽字了，寫的很好，上會就是個流程，專案沒問題。我是問你另外件事。”
霍媔:“您說。”
“你和泰和總裁的秘書認識?”
霍媔笑了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機緣巧合下認識的，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我在江投銀行。”
“長得漂亮就是好，一眼就能讓人記住。”崔皓笑著，“昨天聊的開心嗎？”
霍媔點頭，“很開心，還吃了一頓椰子雞。”
崔皓白了她一眼，“不是特批了兩萬經費給你嗎？請人吃椰子雞，要不要這麼摳?”
霍媔委屈道:“老大，經費還沒到我賬上呢，我那是私房錢。”
崔皓拿起手機轉了兩萬塊給她，“財迷，格局開啟，該花錢的時候彆吝嗇。”
“收到”，霍媔爽快地點了收款。
“昨天談得怎樣？”崔皓關心道。
霍媔:“泰和這周會劃不低於兩億的錢到掌上。”
崔皓喜不自勝，“你真是我的寶貝啊，不，你真是我們行的寶貝啊。放心，錢一到賬，我立馬跟黃行彙報，獎勵給你翻倍。”
霍媔興奮道:“幾萬?”
崔皓戳著她腦袋，“財迷，大膽地想。”
霍媔更振奮了，“十萬?”
“你有四個億的短期定存在手，竟然不會獅子大開口”，崔皓勾手。
霍媔附耳過去。
聽完，她瞪大了眼睛，“那麼高提成和獎金啊，那我還做什麼貸款啊，專職拉存款算了。”
崔皓被她天真的樣子逗笑了，“存款業務和貸款業務都是你的主業，好好乾，我不會虧待你。等我上去了，你也會水漲船高。”
領導畫的餅就是香。
霍媔心照不宣地笑著。
專案過會後，霍媔給客戶打了個電話道聲恭喜，在最短的時間內出完審批決議然後提著司湛送的新款香奈兒包包出門。
十二點，霍媔準時來到晟遠集團樓下。
[小可愛前來報到。]
她發了一條訊息給祁煜。
[在車上等我。]
祁煜還沒忙完，又問:[餓不餓？]
霍媔猜他還在忙，畢竟剛進董事會，正是掙表現的時候。
她回:[等待也是一種快樂，正好消化早上的油脂，待會多吃點。]
[好。]
祁煜秘書坐著火箭來到霍媔麵前，“霍小姐，您跟我到車上等煜總。”
“好。”
來到車庫後，霍媔上了他的邁巴赫，無聊的等待中她給寧時序打去電話。
“怎麼，想起我來了？”寧時序接到她電話並未表現出愉悅之色。
霍媔訕訕地笑著:“這不是抽不開身嘛。”
寧時序淡漠的臉勾起一抹微諷，“忙著跟兩個情人廝混，自然抽不開身。”
霍媔不樂意了，“我可是時刻想著查清姐姐墜海的真相還有收拾林家人，但我被纏得緊啊，那兩人不是神就是魔，我這人間妖孽哪裡打得過?”
寧時序:“什麼時候回來？”
霍媔:“還有七天我就自由了，最近有沒有季瀾霆的訊息?”
寧時序:“他在北海，前天我查到得蹤跡。”
“哼，姐姐都失蹤大半年了，裝什麼深情”，霍媔低聲罵了一句。
這半年，她東拚西湊打聽到不少關於季瀾霆和林紓的事，隻是沒有機會求證。季瀾霆行蹤隱秘，她就算想來個偶遇都沒機會。
“時序哥，我打聽到季氏集團在港股市場的上市審核已經通過了，不出意外最遲下個月就會掛牌上市，他一定會出現。”
寧時序停下手上動作，“訊息可靠嗎？”
“我覺得可靠”，這是她在司湛開視訊會議時聽到的，而且他處理郵件的時候，她也瞄到過，她信他在資本市場的資訊絕不會錯。“順便，我們也賺一點。”
有錢不賺是傻子。
寧時序:“可以。月底你要抽身出來專心開展計劃，年中慈善晚會定在七月初，季瀾霆是江城商界青年翹楚，一定會參加。”
霍媔眼中一亮，“這不就是我最佳的出場機會嗎？能弄張邀請函嗎？”
寧時序:“我來想辦法。”
“祁煜來了，我先掛了”，霍媔眼中精明在他出現後立即消失，盈盈地笑著。
祁煜一上車捧著霍媔臉頰就猛親一口。
霍媔驚愕得手機都差點掉在地上，尷尬道:“也，不用這麼熱情。”
“中午想吃什麼？”他顴骨飛揚著。
霍媔:“我不挑食，你吃什麼我吃什麼。”
祁煜嘴角的笑意很深，捏著她臉道:“那跟我走。”
霍媔放好手機，係好安全帶當個安靜的花瓶。
動感的電子音樂很能調節氛圍。
兩人哪怕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月底我要去京都，你跟我一起嗎？”
霍媔看向他，“京都?出差還是休假啊？”
“同學會。”祁煜的腔調很慵懶。
“真好，我還要麵對年中考覈呢。提前祝你玩得開心”，霍媔一臉羨慕。
“不去?”祁煜到了紅綠燈處，提前停下來。
霍媔認真道:“我給銀行賣命的，哪裡需要我就往哪裡衝，隨時都會上戰場。”
祁煜顴骨壓下來，“黃天明和崔皓讓你陪酒了?”
霍媔見他想偏了，立馬解釋:“不是，行裡有些接待我算完成政治任務，沒有讓我去陪酒。領導的酒局哪能都讓我參加，資格還不夠呢。”
祁煜深深一眼，然後霸氣道:“記住，你是我的人，在江城沒人敢動你。不想參加應酬就大膽拒絕，彆怕得罪人，你的底氣是我給的。”
霍媔見好就收，笑著點頭。她沒那麼不識好歹在這種時候反駁。
祁煜敲著方向盤，盤算著該好好敲打敲打黃天明瞭。
“你怎麼帶我來學校了？”
霍媔詫異不已。
祁煜將車停在後門不遠的路邊。
“這裡要被貼罰單”，霍媔提醒。
祁煜戴著墨鏡瀟灑下車，“怕什麼，這是江北交警給機會讓我做貢獻，這份好意我得接。”
霍媔搖頭，有錢就是任性。
“你帶我來這吃飯？”霍媔指著美食街不可思議道。
祁煜拉著她手腕大步向前，嫌棄道:“你兜裡那點錢夠我吃什麼？”
“西北風”，霍媔笑出聲，“張嘴就能吃。”
祁煜寵溺一笑，“傻瓜，現在吹東南季風，我連西北風都吃不到。”
霍媔被自己逗笑了，“那你想吃什麼啊？”
祁煜瀟灑地走著，“煎餅果子加十個蛋。”
“十個蛋?你真吃啊？”霍媔詫異道。
祁煜挑眉，“十個蛋你都不捨得?要不要這麼摳門。”
霍媔翻了個白眼，“我是怕你膽固醇飆升。”
祁煜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曖昧道:“關心我?”
“我對關心過敏”，霍媔推開他往煎餅果子店走。
祁煜慵懶地將胳膊搭在她肩膀上，“還記得以前上晚自習的時候嗎？”
霍媔不想回憶。
祁煜獨自回味著:“每晚自習課結束我們都來吃煎餅果子，有時候你一個不夠吃，還要吃我的那半。”
霍媔白了一眼，“不是你吃不飽把我那份搶了?”
祁煜笑道:“口誤口誤，總之，我們倆一個煎餅分成兩半吃。你說你，怎麼那麼摳?我給你飯卡一充就是兩萬塊，你每天請我吃個煎餅果子還要分一半走。”
他勾著她肩膀寵溺地戲謔:“小狐狸，你真是比鐵公雞還鐵。”
“老闆，煎餅果子加十個蛋。”霍媔豪氣道:“這下能誇我大方不？”
祁煜挑眉，“你還真加十個啊，明天膽固醇得上天。”他對老闆娘道:“彆聽她的，加兩個蛋就行，多榨菜多蔥花多香菜，分兩半。”
霍媔抖掉肩膀上的胳膊，打趣道:“我怕待會某人指著我臉說我摳。”
祁煜抬手又勾著她肩膀，“某人不會指著你臉說，但他會捧著你臉親。”
霍媔瞪了他一眼，“豆腐吃夠沒有？”
“那麼香那麼軟，哪裡吃的夠。”祁煜一臉壞笑。
霍媔無語得想翻白眼。
攤餅的老闆娘笑得合不攏嘴，“你們倆從高三鬥嘴鬥到現在，也真是一段傳奇了。”
祁煜驚訝一眼，“你還記得我們?”
老闆娘笑道:“郎才女貌，顏值那麼出眾想不記得都難。”
祁煜得意洋洋，“聽到沒有，老闆娘還記得我們呢，郎才女貌哦。”
霍媔抬手推開他湊過來的臉，“我風華絕代被人記住又不是稀奇的事。”
“攤餅好了”，老闆娘將餅遞給兩人，笑道:“祝你們永遠幸福。”
“謝謝”，祁煜高興不已。
霍媔接過餅付了錢就走。
“一點禮貌沒有，都不知說聲謝謝”，祁煜接過餅跟上去。
“嗯，真好吃”，他大聲道。
霍媔心裡很複雜，高三那段奮鬥的歲月她懷念又不願回憶，而身邊這個占據自己一天十四小時的男人，是自己青春裡無法抹滅的痕跡啊。
“還想吃什麼？”霍媔抽出紙巾擦嘴，順便遞給他一張。
“麻辣燙”，他拉著她手大大方方走著。
霍媔將手抽出來。
祁煜瞥了她一眼，抓得更緊了，見霍媔手指在掙紮，盯著她嘴唇威脅道:“再抗拒我就不是牽手了。”
霍媔隻得任由他牽著。
“緊張什麼？高三我就牽過你手了，放鬆。”祁煜興致勃勃地牽著她往麻辣燙走去。
霍媔心中無奈一歎，學生年代她躲不掉也反抗不了，現在參考工作了，依然躲不掉反抗不了。
祁煜選好麻辣燙後，抽出紙巾擦桌子，抬眸笑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吃嗎？”
霍媔點頭，“太子爺平生第一次陪小女子體驗人間煙火，不敢忘。”
祁煜戳著她腦袋，“你就知足吧，我人生許多第一次都貢獻給你了。我小時候吃街邊的東西差點送掉一條命，所以一直不敢吃路邊攤，為了將就你，我捨命陪你吃遍這條街，你還一點不領情。”
霍媔愣住，“你當時怎麼不說呢？你要是有個好歹，我這小命還能活蹦亂跳嗎？”
祁煜不懷好意地笑著，“我在人間，你就安心曬太陽，我要去了地府你就下來給我當老婆。”
“太狠了吧。”霍媔假裝被嚇到。
祁煜給她夾了鴨腸和毛肚，又問:“同學會真不跟我去?全是頂級美食哦。”
霍媔狡黠一笑，“那你問問你父母願意收個乾女兒不，以家屬身份蹭飯好像也不丟臉。”
“想得美，我父母隻喜歡我一個孩子，多個人分我家產我纔不乾”，祁煜用筷子打她手背，“就這麼不願意跟我交往?”
霍媔想點頭，但識時務，嬌俏一眼:“你不是給我兩周時間考慮嘛。”
祁煜傲嬌道:“取消考驗期，給你提前轉正。”
“我還是覺得維持現在的樣子挺好。”霍媔討好地給他夾了一塊牛肉。
“霍媔，彆不知好歹，我女朋友的位置多少人用儘手段來搶，這幾年我可是一直給你留著呢。”
霍媔一副感激又慚愧的樣子，“是我耽擱你了，這不正請你吃飯作彌補嘛。”
“嗬”，祁煜輕嗤一聲，“一頓麻辣燙就想抹平這麼多年我對你的等待？想得美。”
霍媔安靜地吃著麻辣燙，畢竟被嗆到難受的是自己。
“沒人跟你搶，你慢點吃”，祁煜抽出紙巾給她擦額頭的汗，他今天心情極好，難得很溫柔。
“哇，那個哥哥好帥好寵溺啊。”
隔壁桌的女生沒忍住叫出來。
“那個姐姐也好漂亮的好吧，你彆隻看得到帥哥”，另一個女生忍不住道。
祁煜聽到後笑得更開心了，而霍媔則坐立難安，隻想快速吃完早點閃人。
“能回去了嗎？上班要遲到了”，霍媔見他吃好果斷開口。
“走吧”，祁煜身上也出汗了，想去車上涼快涼快。
霍媔見狀快步往外走，手故意抱著胳膊不給他下手的機會。
“小樣”，祁煜戴上墨鏡追上去，伸手一勾，就搭在了她肩上。
出門沒戴墨鏡和帽子是霍媔今天最大的失誤，她後悔不已。
“太子爺，能不能放開我了？”霍媔見人越來越多，快到馬路邊時提醒他。
祁煜搖頭:“我又沒牽你手、摟你腰。”
霍媔氣呼呼地吹著額頭的碎發，“你勾著我肩了，兄弟。”
“老子跟鬼做兄弟也不會找你，下輩子都沒機會”，祁煜抬手捏她臉，“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提前轉正要不要?”
“不要。”霍媔拒絕得毫不含糊。
祁煜臉色瞬間沉下來，“彆以為我不敢動你，太肆無忌憚了。”
霍媔揚起臉，“你打啊，這上麵不還有你剛留下的指紋嗎？”
祁煜真想掐死她，“你這死腦筋什麼時候能轉過彎來？老子耐心有限。”
霍媔不滿道:“你是雷陣雨嗎？臭脾氣說來就來。”
祁煜那張黑臉真如雷陣雨前的天色，烏雲密佈。他冷哼:“老子起碼真打雷真下雨，不像你出太陽下暴雨。”
假晴。
霍媔撇嘴，“陰晴不定還罵上我了，好心好意請你吃飯，你就不能開心地來開心地回?”
煞風景。
祁煜丟下她大步往車上走，上了車還不見人走過來，吼了句:“你是柯基嗎?”
霍媔壓製竄上來的火，不情不願地拉開車門，回懟道:“你腿長了不起，我一米六八也不矮好嗎？”
“蝸牛都比你走得快。”祁煜丟給她一瓶漱口水，特意強調:“櫻花味的。”
霍媔從高中就喜歡櫻花味的東西，所以他車上和包裡都備著。
霍媔漱完口，祁煜就把腦袋伸過來，嚇得她忙往後移。
“老子給你係安全帶”，祁煜被她下意識的動作氣到了。
霍媔尷尬不已。
祁煜深吸一口氣，認真道:“初吻，沒給你留下好印象，我很抱歉。不然你強吻我一次，報個仇如何？”
霍媔對他的腦迴路佩服不已，“哥，我要遲到了。”
祁煜拿出手機就給她轉了兩萬塊，“夠補償你的罰款了不？”
霍媔抿唇壓製著脾氣，“我是真心實意請你吃飯的，你真的。”
她欲言又止。
“我怎樣？”祁煜挑眉。
不可理喻。
霍媔:“真的很難哄。”
祁煜:“再說一遍。”
霍媔:“你真的很難哄。”
祁煜臉更黑了:“再說一遍。”
霍媔倔強道:“欸，你真的很難哄也。”
兩人僵持一會，祁煜敗下陣來，撇嘴:“難哄，你多哄幾次不就行了。”
霍媔無語至極，“你是太子爺，我惹不起，再不開車我去打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