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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撩不夠 第70章 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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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夜色濃稠,隻有零星燈火和遠處江麵的微光映襯著銀行大樓的冷硬輪廓。加班區亮著幾盞慘白的日光燈,將霍媔專注的側臉映照得有些蒼白。鍵盤敲擊聲在空曠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脆、孤獨。

一道電話鈴聲猛地打破空氣裡的寂靜,霍媔被嚇了一跳。

她看向手機,螢幕突兀地亮起,“司湛”的名字像一簇灼人的火星濺入她眼中。

霍媔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懸在鍵盤上,頓了幾秒,沒接。

電話再次打過來時,她深吸一口氣,接通,語氣刻意帶上幾分被工作打擾的不耐:“喂?”

“在哪?”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明知故問的試探像羽毛搔過耳廓。

霍媔幾乎能想象他此刻坐在那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裡,姿態慵懶,目光卻精準地鎖定了她所在的方位。

“行裡加班呢。”

她隨口應道,目光掃過螢幕上密密麻麻的資料,裝作若無其事地忙碌。

“這麼巧?”

司湛的聲音裡故意摻入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尾音微微上揚,帶著點玩味。

霍媔心裡一頓,這話音太有迷惑性。

她心像是被那尾音輕輕勾了一下,隨即又被理智的冷水澆透——他怎麼會來?不可能的。她強迫自己掐滅那點微弱的火苗,試圖驅散心底那點不合時宜的漣漪。

“大晚上湛總來視察工作還是慰問啊?”她試圖用玩笑掩飾,聲音裡卻泄露了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期待與不信。

司湛聽出了她語氣裡那份刻意的不信,不再迂迴,直接拋下選擇題:“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那平淡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霍媔敲打鍵盤的手指驟然僵住。螢幕上的遊標無意識地閃爍著。

他真的在樓下?

這個認知讓她胸腔裡那點死灰似乎又有了複燃的跡象。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帶著點慌亂地站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然而,僅僅走了兩步,那句“都分開了,鬼還把你放心上”的冰冷自嘲便兜頭澆下。

她猛地頓住腳步,自嘲地牽了牽嘴角,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倔強,又重重坐了回去,脊背挺得筆直。

“我很忙,不想動。”她對著電話,聲音刻意拔高了幾分,帶著點挑釁的意味,“委屈大總裁從銀行旁邊的樓梯走上來,跟保安說找我就是。”

說完,不等對方回應,她直接掛了電話,彷彿切斷的不僅是一通電話,更是心底那點不該有的念想。

霍媔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螢幕,卻發現那些資料符號模糊一片,心跳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

三分鐘。

數字精確得像掐著秒錶。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敲打在冰冷的地磚上,每一步都像踩在霍媔緊繃的神經上。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裹挾著獨屬夜晚的空氣和一絲若有似無的雪鬆冷香,強勢地侵入了這片屬於她的、帶著疲憊孤寂味的加班空間。

司湛站在她工位旁,昂貴的襯衫西褲剪裁利落,襯得他肩寬腿長,在熾白的燈光下,英俊得極具壓迫感。

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你還真在啊?”

霍媔猛地抬頭,撞進他深邃的眼裡,那句脫口而出的話帶著真實的驚愕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被戳破心思的窘迫。

他真的來了?為她而來?——這個認知讓她指尖微微發顫。

“慰問你啊,辛苦了。”司湛的視線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那絲柔和似乎加深了些許,聲音也放得更輕。

“就憑一張帥臉慰問?”霍媔迅速武裝起自己,揚起臉,努力做出輕鬆打趣的樣子,試圖用玩笑拉開距離,“光看也不能吃啊。”她甚至故意用目光在他臉上溜了一圈,帶著點輕佻的意味。

司湛似乎被她這模樣逗了一下,唇角極細微地彎了彎,隨即丟擲誘餌:“紅豆沙等下給你送來,冰鎮燕窩要不要?”他太清楚她的喜好,精準地投其所好。

霍媔的心被“紅豆沙”輕輕撞了一下,那是她加班時最想唸的慰藉。但她立刻警醒,挑眉望向他,眼神銳利起來:“湛總,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什麼事?”她身體微微後靠,雙臂環抱胸前,豎起一道無形的屏障。

司湛沒有立刻回答。他幽深如潭的眸子緊緊鎖住她,那目光帶著穿透力,彷彿要直直看進她心底。時間彷彿凝滯了幾秒,空氣中隻剩下兩人無聲的對峙。然後,他低沉清晰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想你了。”

這三個字,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霍媔心湖裡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她喉嚨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呼吸有瞬間的凝滯。猝不及防的直球讓她精心構築的防線出現了一絲裂縫。她甚至能感覺到耳根在微微發燙。

霍媔慌忙低頭掩飾,手指無意識地在鍵盤上敲了幾個亂碼,旋即強笑著抬頭:“湛總,大晚上的,莫來尋我開心。你看,我還在趕報告呢,思路都亂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泄露了內心的兵荒馬亂。

司湛彷彿沒看見她的慌亂,目光掃過她的電腦螢幕,自顧自地拉過旁邊一張硬邦邦的辦公椅,動作從容地坐下。他靠得很近,屬於他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然後,他從西褲慢條斯理地取出兩張製作精美的門票,輕輕推到她的鍵盤旁邊。

“給你的驚喜。”他語調很輕。

霍媔的目光落在那兩張“大滿貫”門票上,瞳孔猛地一縮。驚訝、難以置信、還有被戳中心事的隱秘狂喜,在她眼中飛快地交織閃過。

“你?”她抬頭看他,聲音裡帶著真實的震動。他怎麼會知道她想去?還特意買了票?

“專案什麼時候忙完?帶你去看比賽。”司湛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眼神卻帶著篤定,彷彿篤定她會答應。

霍媔的指尖下意識地撫摸著光滑的門票邊緣,那冰涼的觸感提醒著她現實。她確實想看,做夢都想看那兩場關鍵的半決賽和決賽。但季瀾霆那張淡漠的臉和她接近他的計劃瞬間壓倒了所有渴望。

她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化作一絲疏離的禮貌:“謝啦,心意領了。我在咪咕看就行,效果也不錯。”她試圖將門票推回去。

司湛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那瞬間的驚喜和隨後湧上的複雜情緒。他不動聲色,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帶著一種看透的瞭然,語氣帶著點誘哄:“兩天時間也不耽擱你。”他知道她最近在查什麼,也猜到了她的顧慮。

霍媔扯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笑容,避重就輕:“來回還要飛兩天呢,時間也是成本。總之,謝謝你。小地方簡陋,招待不週,湛總要不……先回去?”她再次下了逐客令,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兩張票,泄露了一絲不捨。

司湛眼底的光澤瞬間沉了下去,像蒙上了一層陰翳。他沒有動,反而更執著地盯著她,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和強硬的堅持:“不想看到我?”

他高大的身軀坐在這狹小的工位旁,存在感強得令人窒息。

霍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那目光像有實質的重量。

她故意誇張地歎了口氣,指了指自己麵前的電腦,又指了指他坐的位置:“你太帥了,讓我分心,資料分析需要全神貫注。而且……”她頓了頓,帶著點嫌棄的語氣,“你在我身後,森森的,有種被監工的感覺。”她試圖用玩笑化解這份壓迫感。

司湛被如此“嫌棄”,卻並未動怒。他沉默了幾秒,身體向後靠了靠,留出一點空間,但目光依舊緊鎖著她。然後,他丟擲了今晚最核心、也最危險的邀請,聲音低沉,帶著蠱惑和一語雙關的試探:

“今晚跟我走嗎?”

霍媔的心猛地一沉。

這熟悉的邀約,瞬間撕開了所有溫情脈脈的偽裝,將兩人之間最不堪、最不對等的關係**裸地攤開在慘白的燈光下。

過去那些被圈養、被掌控的記憶洶湧而來。她眼底最後一絲溫度褪儘,隻剩下冰冷的嘲諷。

“去哪?”她輕佻地笑著,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眼神卻銳利如刀。

“回彆墅。”司湛坦然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避諱。

霍媔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輕笑,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湛總”,她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若是你想要女人了,讓金燦給你找個乾淨漂亮的,糾纏我乾嘛呢?又沒得罪你。”

她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狠狠紮過去。

讓她不痛快,他也彆想好受。

司湛眉頭緊蹙,被她尖銳的話語刺了一下,但他沒有退縮,反而異常認真地、甚至帶著點急切地剖白:“霍媔,回到我身邊。”

“回去?”

霍媔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極儘諷刺的弧度,“回去繼續當見不得光的金絲鳥啊?”

她挺直脊背,目光灼灼地迎視他,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抱歉啊湛總,我現在有人追,不缺錢,更不缺人!”

司湛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試圖解釋:“我不會困住你……”

“你也沒把我放在正確的位置!”霍媔厲聲打斷他,積壓的情緒如火山般噴發,“湛總,三個月期限,我是嚴格履行完的!咱們都是跟錢打交道的,麻煩你遵守一下合約精神!錢情兩訖,懂嗎?”

她刻意用最冰冷、最商業化的語言,劃清界限。

“你跟祁煜不可能!”司湛被她逼得脫口而出,聲音裡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焦躁和佔有慾。

祁煜的狂熱追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而他暫時還不能動祁煜,隻能藉助其他手段來破壞。

“那我跟你又可能嗎?”霍媔立刻反問,目光如炬,直直刺向他。

這是她心底最深的痛,也是橫亙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鴻溝。

空氣瞬間凝固。

司湛沉默了,那沉默像沉重的鉛塊壓在兩人心頭。半晌,他才艱難地開口,聲音低沉而晦澀:“我隻能跟你保證,不會有女朋友,不會有未婚妻,不會有第三者。”

這是他目前能給的最大承諾,卻也殘忍地承認了某種既定的格局。

他恐婚,亦害怕背叛。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霍媔看著他,臉上緩緩綻開一個極儘諷刺的微笑,那笑容裡沒有半分暖意,隻有無儘的悲涼和嘲弄:“嗬……那還不是玩物。司湛,”她直呼其名,帶著疏離,“你換個物件折騰吧。以你的條件,多少姑娘排著隊想往你懷裡撲,何必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她的話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切割著彼此。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尷尬和冰冷氛圍幾乎要將空間凍結時,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金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精緻的保溫袋。他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緊繃感,幾乎是屏著呼吸快步走到霍媔桌邊,放下東西:“霍小姐,這是湛總特意給您準備的紅豆沙和冰鎮燕窩。”

他話音未落,人就像被燙到一樣迅速轉身離開,一秒都不敢多待。

那兩份還帶著清甜香味的甜品放在桌上,此刻卻像是對霍媔剛才那番“玩物”言論最尖銳的諷刺和印證,無聲地提醒著過去的關係模式。

霍媔的目光從甜品移到司湛臉上,眼神變得無比清明和堅定。

她坐直身體,目光平靜而疏離地看向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湛總”,她的聲音異常冷靜,“好女孩是靠追的,不是靠睡的。我喜歡錢,但取之有道。”

這句話,是她對自己尊嚴的最終扞衛,也是對過去徹底的告彆。她抬起手,指向電梯的方向,動作乾脆利落,不容置疑:“請吧。”

司湛緩緩站起身,英俊的身影在燈光下投下長長的陰影,籠罩著她。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他執拗地、最後一次發出詢問,聲音低沉沙啞:

“跟我走嗎?”

依舊是雙關,是身體的去處,更是心靈的歸途。

霍媔的心像是被這句話狠狠攥了一下,泛起尖銳的疼。但她麵上沒有任何波瀾,隻是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極其輕柔卻無比疏離的微笑,語氣禮貌得近乎殘忍:

“不用勞煩湛總送了。我開了車,晚上……”她頓了頓,目光越過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彷彿在確認自己未來方向,“直接回家。”

“回家”兩個字,她咬得格外清晰。那不是他的彆墅,是她自己的、獨立的、可以自由呼吸的歸處。

司湛點頭,沒為難她,道:“想去看比賽,給我發訊息,我來安排。”

他深邃的眸光在她倔強的臉上頓了幾秒,隨即轉身離去。

霍媔彆過去的臉不聽使喚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辦公室又回到靜寂無聲她纔回神。

“不吃白不吃”,她端起燕窩就開喝,“那麼冰,牙齒都凍僵了”,她邊喝邊吐槽,眼眶卻濕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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