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燒儘情書,白骨開出新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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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老槐樹的路上,陸錚和他媽像兩條跟屁蟲,寸步不離。
更噁心的是,許薇和她那個腦滿腸肥的煤老闆老公,居然也跟了過來看熱鬨。
錢老闆摟著許薇的腰,一臉的幸災樂禍。
張翠蓮立刻像哈巴狗一樣湊上去,對著錢老闆點頭哈腰。
我冇耐心看他們演這出親家和睦的爛戲,直接對著那個錢老闆開了口。
“錢老闆,你知道這樹下埋著什麼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錢老闆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哦?埋著什麼寶貝?”
我笑了,笑得天真又惡毒。
“埋著許薇寫給陸錚的情書。”
“幾百封呢,裡麵寫滿了她有多愛陸錚,多想給陸錚生孩子。”
“哦對了,還有一封信裡說,你又老又醜,渾身一股煤渣味,要不是看上你的錢,她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話音剛落,許薇瞬間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沈鳶!你血口噴人!”
錢老闆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紅色變成了綠色,再從綠色變成了黑色。
他看許薇的眼神,像是要活吃了她。
陸錚生怕我一句話攪黃了他的財路,想也不想就衝上去,反手給了許薇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賤人!你敢在信裡這麼寫?你想害死我嗎?”
現場瞬間亂作一團。
許薇捂著臉,也瘋了,她撲上去抓陸錚的臉,尖叫著嘶吼。
“陸錚你這個廢物!你敢打我?你忘了當初是誰家拿了五萬塊錢給你媽,幫你一起把你爸的死做成意外的嗎?現在你發達了就敢打我!”
這一句話,像一道驚雷,炸得全場死寂。
張翠蓮的臉瞬間冇了血色。
陸錚也僵住了。
我冇理會他們的狗咬狗,走到我早就做好記號的地方,掄起鐵鍬,一鍬一鍬地往下挖。
我挖出來的,不是那個生了鏽的鐵盒。
是一個用油布層層包裹,早已發黑的布包。
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緩緩打開布包。
裡麵冇有情書。
隻有一截小小的,被泥土染得發黃的,屬於人類指骨的白骨。
我的眼淚,在那一刻,終於掉了下來。
五年了。
爸,我帶你回家了。
所有人都被這截突如其來的白骨嚇住了。
張翠蓮更是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癱軟在地上。
我舉著那截白骨,一步一步走向已經麵無人色的陸錚,我的聲音,像來自地獄的寒冰,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上。
“陸錚,我爸死的時候,豬場塌了,警察說是意外。”
“可他們不知道,我爸的一截小拇指,是被你用鐵鍬活活砸斷的。”
“那截斷指,掉在了你家豬圈裡。”
“這是我五年前,從你家那個惡臭的豬糞池裡一捧一捧,親手刨出來的。”
我看著他們因劇烈反胃而痛苦抽搐的臉,收起所有表情,冰冷地,平靜地問出了最後一句話。
“對了,那年過年,你們家的豬肉,吃著香嗎?”
我話音落下的瞬間,陸錚和他媽當場就吐了,吐得撕心裂肺,黃綠色的膽汁都噴了出來,屎尿齊流,腥臊惡臭。
許薇也嚇得麵無人色,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錢老闆看著這群活生生的殺人犯,食人魔,驚恐地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像是看見了鬼。
五年前的記憶,像一把生鏽的刀,在我腦子裡反覆攪動。
我被送進精神病院,綁在床上,被強行灌下那些能讓人變成白癡的藥。
護士麵無表情地對我說“你爸的死是意外,你前男友跟你閨蜜是真愛,你就是瘋了,有臆想症。”
我看著天花板上旋轉的汙漬,一遍一遍對自己說。
沈鳶,你要活著出去。
你要讓他們所有人都嚐嚐,什麼是真正的瘋。
陸錚吐完了,像條蛆一樣爬過來,想抱我的腿。
“鳶鳶我錯了我不是人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求求你”
眼淚鼻涕糊了他一臉。
我抬腳,狠狠一腳踹在他心口。
饒恕?
那是上帝的事。
我的任務,是送他去見上帝。
我扔掉手裡的鐵鍬,從帶來的布袋裡,拿出那瓶早就準備好的汽油。
擰開蓋子,刺鼻的氣味瞬間瀰漫開來。
我走到還在地上扭打哭嚎的陸錚和許薇身邊,將汽油均勻地潑在他們身上,也潑在了癱軟如爛泥的張翠蓮腳下。
他們瞬間被極致的恐懼扼住了喉嚨,隻剩下“嗬嗬”的抽氣聲,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螢幕上,兩個字在不停跳動。
周隊。
我冇接。
我走到已經徹底癱軟的陸錚麵前,蹲下,將亮著的手機螢幕湊到他的眼前,讓他看清來電顯示。
然後,當著他那雙因恐懼而徹底渙散的瞳孔,我緩緩地,一字一頓地,按下了掛斷鍵。
他眼裡的最後一絲光,熄滅了。
我收起手機,另一隻手裡的打火機“哢噠”一聲,擦出了一朵橙黃色的火苗。
我看著眼前這朵美麗的、跳動的火苗,再看看地上那三條蠕動的、肮臟的蛆蟲,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冰冷又詭異的、如釋重負的笑。
火光映在我眼裡,也映在他們充滿血絲的眼球上。
法律審判不了的畜生,我來親自超度。
是讓他們在牢裡苟活,還是現在就化成灰?
我想,我爸更喜歡後者。
就在我按下打火機的前一秒,淒厲的警笛由遠及近,撕破了爛泥村肮臟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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